宋幽梦哒哒哒地快步走近她,扬起手,拼尽全力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不许胡说!” “咦,原来您这么虚弱吗?在现实世界,打得一点也不痛哦。”林影裳没有去捂渗血的嘴角。她只是舔了舔唇,鼓了鼓红肿的腮帮,突然抓住了老师的手。 威严的女人毕竟年长了,平时也缺乏运动,抵抗不过年轻弟子的力气。她被摔在病床上,手脚被弟子用裙带绑起来了,脸上肉眼可见地浮现出受到惊吓的表情。 “原来您也会害怕。放心,我不会伤害您的。我只不过,是想问清楚……”林影裳笑嘻嘻的,眼底却很冰冷,汇聚着浓稠的恶意,“核心研究室,藏着什么?” 现在不是在宋幽梦只手遮天的实验室,是在外面。她就算被严词逼供了也有苦难言。 林影裳抓住了这个绝佳的机会,步步逼近面露惊恐的导师,“您最好有什么说什么,不要撒谎。别以为我会顾虑着人身安全就放您一马。事关我的未来,不问清楚的话,与等死无异。” ---- 林林病娇化了(。
第18章 精神失常
在偌大的城市寻找不接电话的弟子与海底捞针没有差别。想要找到,需要发动社会关系,如此兴师动众难免也会惊动那群时刻捕捉着热点新闻的警觉媒体。 闻风而来的记者向宋幽梦提出采访的请求,被她一口拒绝。虽然拒绝了一个,不代表其他记者也会识趣地离开。这种随时可能会被注意到的危险场合,违规的AI必须回避。 因此,大和被宋幽梦赶回研究室了,不会出现在病房,也解不了她的燃眉之急。 “你要做什么?”前半生凭借能力过得顺风顺水,宋幽梦从来没有遇见过今天这样的情况,竟然被得意门生将了一军。 “不做什么啊。”林影裳若无其事,拿出手机按下录像键,竖起来放在一边的手机支架上,“记录您的供词作为证据。说吧,不说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为了求生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她拉过板凳坐在床边,屈起指节富有韵律地敲击床头钢制的横杠,仿佛是在挖掘内心,一字一顿地吐出连自己也不确信的想法,“会打您吗?也许。会掐住您的脖子?也说不定呢。” 她离疯狂只有一步之遥,却面带满满的笑容,灿烂、热烈,犹如发光的太阳。 宋幽梦感到无可言喻的寒气渗入骨髓,很恐惧,也很冷。但是她绝不会说,宁愿死也不会说出真相。 AI是她的成果也是她的荣耀。她小心翼翼地将其珍藏在别人触及不到的密室。她绝不允许,不允许这份光辉泄露在外,不允许独属于自己的东西暴露在天光之下被他人染指。 她的沉默进一步刺激到了精神失常的徒弟。 “怎么,您不打算开口吗?”林影裳的微笑扭曲了,嘴角下垂,目光尖锐而瘆人,秀美的面容宛如被揉皱了的人皮面具。 那么,先从最简单的来吧。 她高高地抬起手,面色阴郁如沉沉的雾霭天气,“这一巴掌,是还您的。” “啪”地扇在了老师的脸上。 宋幽梦的头被打歪了,短发微微飘起挡住肿胀的脸颊。她侧趴在床上,闭着眼睛,紧紧地抿着嘴,仍然是铁了心地保守秘密。 “真是守口如瓶呢,不愧是老师,很有骨气。”林影裳啪啪地鼓着掌,眯起眼眸,口气似是称赞,又似是嘲讽。 她吹了吹发疼的掌心,缓缓扣住了老师纤细的脖颈。 老师一动不动,没有求饶也没有反抗,沉着冷静的样子极大地激怒了她。她收紧手指,摩挲着脆弱的喉咙,听到骨骼嘎吱嘎吱摩擦的声音,丝毫没有产生怜悯之心。 在她的拷问下,闭眼装死的宋幽梦有了动静,控制不住地咳嗽,脸涨得通红,但却一个字也没说,双眼也没有睁开。 “还不坦白?你想再一次害死我吗?”年轻的弟子终究没有成熟的老师那么沉得住气,从容的姿态早已维持不住,勉力勾起的笑也因为肌肉的抽搐很不自然。 那一刻,她是真的想和老师,——和前世害死自己的凶手同归于尽。 ----
第19章 彻底决裂
林影裳有很多话可说,关于未来会发生的事,关于人类的危机,关于AI散布给世界的恐慌…… 但面对着背叛过自己的家伙,她不愿坦露实情,便也只能冷哼,吐出淬毒的讥讽之词:“老师究竟隐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敢对我说吗?”见老师不回答,她又自顾自地捏起颈边的一缕发丝缠绕在指尖,神经质地低语,“也罢,大不了一起死。对我来说,最坏的结局也就是这样了。但对您来说,被我这种一事无成的人拉来当垫背还真是可惜呢。” 如果不去改变既定的人生轨迹,那么必然会重蹈上辈子的覆辙、走向悲惨的结局。然而,命运哪里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呢? 全民进入《试炼之塔》,难道是她一个人想不进就不进的吗?就算她避开了厄运,她的家人、朋友和恋人也都能避开吗?而且,外面的世界没有活人,光是她们几个留在现实也活不下去。 走进死路了。无计可施。林影裳扶着额头,发出长长的叹息。 话说回来,AI的黑手…… “喂,老师,您跟政府的人员有接触吧。听到过废弃《AI严格管控条例》的风声吗?” 宋幽梦的身体猛然一抖,在被拷打期间第一次沙哑地开口,“怎么可能废弃……” “也对。那么放宽呢?放宽的可能性有吗?”刚打过老师耳光,还威胁要杀掉她,林影裳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虚心地向仍然被绑着的老师请教,“迟早会放宽的吧?人工智能可是很大的助力啊。” 她是从未来回来的。条例有没有失效,她比谁都清楚。从结果来看,人工智能摆脱了人类的束缚,所谓的“严格管控”自然成了笑话。问题就在于,这是政府默许的吗? 宋幽梦又闭嘴了,不知是没听过相关的消息,还是知道了故意不说。 林影裳盯着她,心头一股无名火冒得很高,手也再次抬起来了。 正在这时,手机嗡嗡地颤动,隔着裙子的口袋,将她从淹没了理智的仇恨浪潮中震醒。 是蓝雪沫的电话。 下意识地,林影裳按下了接通键,不想让恋人久等。 “裳,已经到实验室了吗?”蓝雪沫不知道她在医院,还以为她那么匆忙地离开,是返回实验室处理紧急工作了。 “嗯。”林影裳不想欺骗她,但更不想把她卷入混乱的事态,面不改色道,“是啊,我已经到地方了,不用担心。” “那就好。要注意休息,别再把自己累坏了。” “累坏?” “嗯,裳的脸色很难看,好像生病了一样。”蓝雪沫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有些飘渺,也有些失真,“裳不舒服,我也会跟着难受的。心脏会发痛。” 她坦诚的爱语令林影裳鼻尖一酸,冷硬如铁的心也化成了柔和的春水。虽然自己没说,恋人却在默默地观察着、心疼着自己的不适。林影裳被感动了,抬起的手也无声无息地坠落,再也甩不出凶戾的巴掌。 她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恋人的心情,不能真的一时上头把宋幽梦得罪狠了,导致被对方送进监狱。 “哈哈,有了软肋就是这种感觉吗?”林影裳挂掉了电话,望向全程沉默的宋幽梦,“您为什么不趁机求救呢?该不会被我说中了,是做贼心虚吧?” 笑着笑着,她的眼底泛起了晶莹的泪光。回首过去,她改变了太多,不知不觉间和从前热情率性的自己判若两人了。 引发一切的源头就在她的面前,罪魁祸首无疑是她的老师宋幽梦,既是人生导师,也是偶像,在她的生命里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我很崇拜您……正因为我很崇拜……您不该打破我的幻想的……不、也许该感谢吗?感谢您教我上了最后一课。”林影裳站起身,对着老师鞠了一躬,揩掉了溢出眼眶的泪,“好了,您在这里等待救援吧。那个女人有把联系方式给我,我会叫她过来。” “那你呢?”宋幽梦蓬头散发,脸也是红肿的,眼神却幽静如潭水,语气也平淡极了。 “当然是逃命咯。”林影裳直起腰,模仿着很久之前的自己,天真快活地扬起脸,娇憨地笑,“在核心研究室里,一定藏着不该存在的东西。您有这桩把柄落在我手里,大概不至于公开报复我。不过,私底下就难说了。我不想把性命安危寄托在您不知存不存在的善心上呢。” 她走了,把门锁上,挂了“睡觉中”的牌子。在明早六点前,不会有护士进来打扰“病人”的睡眠。 跑到医院门口,挥手召来了出租车,在打开车门的同时,她把编辑好的短信设定在半小时后发送:【喂,你的老情人被我绑在床上咯。这么好的机会,快点赶过来吧。】 然后就关机,抽出了手机卡,丢进了路边半满的垃圾桶,坐车扬长而去。 那女人如何跳脚,老师又是如何焦心地等着情人出现,这些都不关她事了。她制造了烂摊子,却毫无收拾的意思。 接下来,她将孤身一人,在繁华的都市东躲西藏。 ----
第20章 暗巷危机
“哈——”林影裳穿着睡衣,掩唇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她睡在不需要证件的黑旅馆,屋子里只有一张不太干净的床。 隔音很差。陆陆续续传来其他房间的租户起床穿衣洗漱的声响。 她也得早点起了,接的代写论文的单子还没做完。单主是一所民办大学的本科生,到了大四,论文的进度依然为0%,据说导师催了几次初稿,扬言再看不到就剥夺她的实习机会。 然后单主就顺着在网上搜索的小广告摸到林影裳这里来了。两人邮箱联系。林影裳读了她一封又一封发来的抱怨学业艰辛的邮件,感到蛮亲切的。 整所旅馆有十几个房间,却只有两个洗手池。林影裳拿着水杯和牙刷,低调地排在队末,尽量不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会选择住在这家旅馆的大多跟她一样,有不能提供身份证件的理由。生活不很顺利的住客们面色灰暗,眉梢眼角都是浓郁的疲惫,也许出了门就要去打黑工,也许会每天从一个地方奔波到另一个地方做点日结的零活。 相比之下,林影裳觉得自己应该知足了,能凭借在学校学到的东西混口饭吃。 轮到她了。她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捧清水洗了洗脸。水很凉,把睡意冲走了。 “麻烦快点,我赶时间,要误工了。”有人在她身后哑声道。 那嘶哑的声音放在往日会令林影裳吓一大跳。现在对她来说却是习以为常。她扭过头应了一声,“嗯。”然后回头把牙膏挤在牙刷上,放进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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