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想小厮再跑一次,也未必能找到那支狼毫,谢棠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一趟画院算了。 她自觉自己没有曹闲月想象的那般娇弱,许多事明明她可以干,曹闲月却怎么也不肯让她沾手。 曹闲月这会并不在家里,她正好趁她不在家,快去快回。 出门前天上还是烈日当空,万里无云,结果等她刚到画院的山门前,走下马车时,就看到不知从哪里飘来两朵厚重的乌云将太阳严严实实的遮挡了起来,天地为之一暗,凉风骤起,大有一幅大雨欲来的架势。 谢棠出门时并没有预料到天气会像翻脸一样发生骤变,所以也就没有带伞出门。 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她担心大雨随时都有可能倾盆倒下来,连忙叮嘱马车夫看好马车,而自己则急匆匆的跑进了画院里。 在找到了那支狼毫后,她又急忙回头,打算离开画院。然而时不我待,就在她左脚刚踏出画室门槛的那一刻,天就像裂了一道口子一般,暴雨随即而至,密密麻麻的将谢棠围堵在了画室中。 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雨好似诚心要和谢棠作对一样,早不下晚不下,恰恰在谢棠卡在画院里的时候下起来。 谢棠听着雨水打在屋檐上,闹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看这架势,一时半会儿估计也停不了,又不敢冒雨离开,迫不得已退回了画室里。 就在谢棠盯着屋檐,期盼这场雨能早点停下来的时候,一个老画师腋下夹着几卷画轴,从远处的游廊走了过来。 那个老画师一看到谢棠,便惊喜的出声道:“长延,你怎么来了?身体好些了吗?” 随着他声音靠近,他人也走至了谢棠的面前。 “过来拿些东西,没想到被雨困在了这里。”谢棠回以笑容道:“近来画院中的各项画事都还好吗?” “没了你啊,掌院嫌我们为君上填的色不够好,时时刻刻都念着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呢。”老画师半是认真半是调笑的说道。 谢棠听出他这是在变相询问自己几时能回来的意思,不好直接回答,便作势咳了两声道:“其实我的病才稍好了一些,至于什么时候能回来,难说……” 老画师刚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就看出了谢棠面色苍白,故而也就没有对她的话产生怀疑,道:“你也不用着急回来,在家好好休养,身体到底比其他事重要。” “不过……”老画师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老画师直言道:“不过在长延你休病的这段时间里,君上又赏识另一位画师,近来日日提携在身边,大有胜过你之势……” 这是在暗示自己要失宠了?谢棠乍听不以为然,仔细一想又觉求之不得,风轻云淡的说道:“尽教春思乱如云,莫管世情轻似絮。古来多被虚名误。宁负虚名身莫负。长延不在乎这些东西。” “难得你这般年轻便想得如此开。”老画师捻着胡须,感慨道:“不似我这种执迷不悟的老头,宁可将年华蹉跎在这画院里,也不愿意放弃那些虚名薄利,惭愧,惭愧。” 在两人谈话间,雨势渐渐变小,但仍旧是稀稀拉拉的不见停,老画师见状便提出邀请谢棠去他的画室里坐坐,喝喝茶,等雨停了再走,或者他去拿把伞来,借给谢棠也行。 谢棠不想劳烦他,便推脱道一会儿会有人来接她,所以她才等在檐下。不用麻烦老画师。 老画师听完了也不再客气,和谢棠告辞一声,就依然夹着那几卷画轴转身离开了。 谢棠目送着老画师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思绪随之飘远。 老画师姓张,名正道,少时便游学在徽京,机缘巧合之下学了画,又进入了翰林图画院,浸淫在这其中二十余年。 他的画谢棠见过,善绘风俗人物,市井面貌,屋宇楼观,笔法精巧,近乎于白描。只是因为当今的君上喜好浓墨重彩,他的画入不得君上青眼,所以迟迟都没有得到君上的赏识。 谢棠再联想自己与义父的事,无不觉得嘲讽的一笑。可见在这种世道里,再出色的画师也不过是哗众取宠的棋子罢了。只有一幅画投中了看画人的胃口,看画人才会觉得一幅画足够好,而笔下画作的好与坏显然并不是那么重要。 伴随着一声长吁,一辆马车稳稳停在谢棠的马车边,谢棠的马车夫好奇的探出头来查看情况,想瞧瞧谁这般有兴致同她家姑爷一样大雨天跑来画院。 不瞧还好,一瞧才发现那马车是眼熟的很,就连御车的马车夫也是他的老熟人。 对面的马车夫也看到了他,当即扬声问道:“姑爷呢?” 马车夫一愣,旋即反应过来那马车是他家姑娘的马车,连忙跳下车,应道:“姑爷进了画院,还没有出来,你怎么来了?” “姑娘从外面回来,听闻姑爷出门还没有回家,天又下起了大雨,担忧姑爷的身体受风,就亲自过来接姑爷了。”他的同伴说道。 马车夫一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道:“姑爷应该是忘记带伞了,被拦在画院里了。”他就说呢,姑爷怎么进去那么久还没有出来,他还以为姑爷是被事情绊住了手脚呢。 话音未落,曹闲月便掀开马车的竹帘,从马车里走了出来。马车夫搬来丌子,容她从马车上走下来。 一柄画着水墨秀竹的油纸伞在雨中被撑开,曹闲月一袭青绿色的长裙在朦胧的雨幕中,显得格外灼眼。 “你们就先在这里等着吧。”她说完便朝画院的山门走去,两个马车夫遵命而行,又回到了马车上避雨。 路过山门时,曹闲月注意到门柱边上淋不到雨的地方,蜷缩着一个形容狼狈的乞丐在避雨。有意无意的,她多看了那乞丐的蓬头垢面两眼,便走了过去。 雨仍不见小,天色却慢慢暗淡下来,谢棠即便不知道时间,也知道此时应该不早了。 就在她焦急的思考着要不要冒险冲进雨里的时候,一抹青绿色映入了她的眼帘,随后她看清油纸伞上的图样,以及伞下女子的清容。 欣喜涌上心头,以至于谢棠还没有等来人靠近,就迫不及待的冲进了雨里,又闯入了另一重没有雨的空间里,问道:“你怎么来了?” 曹闲月看她不顾淋雨的横冲直撞过来,老早就皱起了眉头,再看谢棠眼中只有自己的高兴模样,又不忍责怪,只道:“我看你迟迟没有回来,担心你是不是被雨堵在哪里,所以就给你送伞来了。” 伞下的空间,站一个人稍大,站两个人又显小,所以两个人的身体几乎要紧贴在一起,才能保证谁也不会淋到雨。 谢棠冲过来的时候,便没有带任何顾及的伸手揽住了曹闲月的腰,与曹闲月亲密无间的贴在一块。大雨将伞下与伞外隔绝成两个世界,天地之间仿佛就只剩下她们一柄伞与两个人。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来送伞,我也能回去。”谢棠嘟嘟囔囔道,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止不住上扬的唇角,却暴露了她心底真正的想法。 曹闲月没有戳破她的遮掩,看到谢棠的眉尾沾上了雨水,便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条帕子,替谢棠仔细擦去了那些雨水,道:“赶紧回去吧,你身上都湿了,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免得伤风感冒。” 谢棠因天气而阴郁的心情,又似乎见到了光,语调都扬了起来道:“好,都听你的。” 说着,就从曹闲月的手里接过伞,然后另一只手紧紧揽着曹闲月,两人并肩缩在伞下,往画院外走。 又路过山门,方才那个躲雨的乞丐不见了,曹闲月留心的往他刚才呆过的地方又看了两眼。 来时两人是各乘一辆马车,走的时候谢棠自然不愿意和曹闲月分开,选择和曹闲月同乘一辆马车回去。 两人来到曹闲月来时乘坐的马车前,谢棠举着伞,让曹闲月先踩着丌子,登上马车。 曹闲月刚在马车上站稳,转身要拉谢棠的时候,突然从她的身后冒出一个人来,手中举着一把短刃朝曹闲月刺来,一边大喊着:“毒妇,去死吧!” 这突然之间发生的事,谁也没有料到。两个车夫,一个人执着缰绳稳着车容谢棠和曹闲月登车,一个正要牵着另一辆马车转头离开,谁也不知道这人是从哪里窜出来的。 眼见那短刃就要刺进曹闲月的后背,曹闲月反应过来,想要躲闪为之不急。还是站在曹闲月面前的谢棠最先见到来人,反应也最为迅捷,将曹闲月拉向自己的同时,顺势把手中的伞挡在了两人与刺客之间。 短刃刺破油纸伞的表面,再次直冲两人而来,曹闲月转身眼疾手快,一抬脚便踹在那执刃的手腕上。 那人执刃的力气并不大,加上曹闲月本来就有练武的底子,一脚过去,便把他手中的短刃踹飞了出去。 两个马车夫也醒了过来,在前后夹击之下,迅速将那刺客按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本求收藏 《我可能不会喜欢女孩》 班上转来一个奇怪的新生。 她好看,她聪明,她十分讨人喜欢,没转来多久,就被评为了安悦所在学校里公认的校花。 但安悦之所以说她奇怪,是因为她对待安悦的态度奇怪。 明明两人从来不认识,她却对安悦格外友好,给安悦精心准备礼物,在安悦受伤时,慌慌张张把安悦送到医务室… 怎么想都似乎对安悦有点意思,直到安悦也对对方动了心,鼓起勇气向对方表白。 对方却在听完她的表白后,露出了怪异的表情,委婉拒绝道:“对不起,我可能不会喜欢女孩。”言语间,似乎藏着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安悦沉默了片刻后,理直气壮的说道:“强扭的瓜虽然不甜,但因为是你,我还是想试试!” 后来,安悦扒光了自己,把自己送上了对方的床,才知道有些人嘴上说不喜欢女孩,身体却诚实的很… 再后来,安悦终于明白,最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态出现。 “如果这个世上真的存在能拯救一切坏心情的良药,那么对她而言,这种良药的名字一定叫做施明愿。”-------安悦
第102章 偷香 解决了那个试图袭击曹闲月的人后,谢棠立即将曹闲月拉近身边,紧张的问道:“你没事吧?” 她的目光无措的曹闲月身上打量着,生怕曹闲月在刚才的打斗里受一点伤。若不是还有外人在场,她可能当即会对曹闲月动手检查起来。 “我没事……”曹闲月半句话没有说完,蓦然看到谢棠右手的手心里正淌着血,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掌缝流出来,在她白皙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 “你的手怎么回事?”曹闲月神情一紧,立马抓住了谢棠的手腕,要她摊开手掌给自己看。 倘若没有她的提醒,谢棠浑然不觉受伤的那人是自己。被曹闲月指出后,她才感觉到手心里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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