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居然这么嚣张。 乔漾捏紧手中装满鲜虾、牛肉以及蛋挞的打包袋。 她吃白饭只是一时的,下个月发了稿费就会从这个女人身边逃离! 越溪明完全想不到在这短短几秒钟内乔漾脑补了多少东西,她只见人把眉毛一拧,凶巴巴地开口:“减肥!” 她凶完又把椅子往外挪了挪,小声嘀咕:“你关心我做什么,自己没别的事干了吗?” 越溪明点点头:“有啊。我之前入围了一个国际时装设计大赛,需要在这段时间内制作出成衣。” 那个比赛含金量挺高,她为之花费了不少心思和时间。 乔漾低着头把塑料袋捏得啪啦响,一脸烦躁,不知道在纠结什么。 越溪明试探性地问:“你来工作室陪我?” 乔漾一甩头,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忙得很,要赶稿。” 越溪明还没说什么,她又自顾自地冷笑:“你都提出要求了,我还有不答应的权利吗?不过先说好,我画画的时候你别打扰我。” 看起来真像是迫于压力,只能接受这种无理要求的可怜金丝雀。 越溪明噙起嘴角:“那我明天来接你。” 就在刚才,她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乔漾的那些描述眼熟了。 这一名场面出自她昨晚才看过的漫画《金丝雀的囚笼》,两个女主第一次见面的种种举动与乔漾的描述相差无几。 只不过漫画里的女主们并没有真的亲,那只是一个误会,是Alpha在做戏罢。 越溪明垂眸,纤长的睫羽遮住了眼底的思虑,难道《金丝雀的囚笼》真是乔漾画的? 或者乔漾看过这篇漫画,把自己代入到剧情里了? 她得想办法验证一下。 * 次日,越溪明如约上门把自家小青梅领到工作室。 她裁衣的时候,乔漾就在她身后的位置上抱着平板画画。 当然也不止是画画,她每隔一小时就会站起来在工作室里溜达几圈。 每次溜达都会十分刻意地路过越溪明身边,瞄她在干嘛。 或者打开工作室的冰箱,正大光明地拿泡芙就着茶吃、在越溪明收藏的布料前晃悠,偶尔会伸手小心地摸一摸,又或者凑到制作好的成衣旁边端详。 根本不把自己当外人,更像家里趾高气昂监工的猫小姐。 临到下午,越溪明伸了个懒腰,刚准备闭眼休息几分钟,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乔漾背着手探头:“你工作室就你一个人啊?” 看起来怪忙的,这整天除了吃饭都在工作,连和她聊天的空闲都没有。 越溪明笑了笑:“当然不可能,不过她们最近都在外面忙,暂时回不来。” 她开工作室的计划并非心血来潮,实际上早两年的时候她就开始准备了。 乔漾“哦”了声,又偏头看她旁边打包好的衣服:“这是准备寄出去的吗?” “不是。” 越溪明索性把衣服拿出来给乔漾看,是一套黑色的西装,连配饰都包装好了。 “后天晚上我要去参加一场酒会,”她解释道:“所以就直接寄到这里看合不合身。” 得到了这样的回答,乔漾还是没走,继续追问:“你朋友的?” 越溪明很是耐心地回:“我母亲公司的合作人。” 她没说这是什么类型的酒会,不过乔漾清楚,无非是过生日、庆祝、又或者给年轻人们提供一个互相认识的机会。 乔漾听完一声不吭地转回自己的小桌子,埋头开始画画,越溪明便也拿起剪刀准备继续工作。 谁知道没过几分钟,身边又突兀地冒出一句质问:“你又不能喝酒去干什么?” 越溪明半点没抖,一边剪一边回:“社交。没关系,也提供无酒精饮料。” 某个人似乎完全没有意思到,自己盘问得太多了。她还在拧着眉思考,越溪明说的“社交”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这才短短几天,越溪明就想出去结交新欢了,果然不能期望一个负心的Alpha能改好。 乔漾憋着一股无名火坐到沙发上,电容笔把平板戳得“啪啪”响。 越溪明剪了一会儿,总觉得身后有股深冷的怨气。透过面前玻璃反光,也不难看见双暗搓搓窥视她的眼睛。 从前乔漾也这样,一听她说要去什么酒会酒吧,就想跟着一起去。 生怕她一不小心喝了点酒,然后因为过敏死掉。 她有些好笑地放下剪刀,转过椅子问乔漾:“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乔漾摇头:“不去,我没有合适的衣服。” 说是酒会,但对穿着也有一定要求。而她天天窝在家里画画,哪里需要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所以完全没有准备。 至于她斥巨资购买的礼服裙还要等一个月,而那份设计手稿这几天之内就可以送到。 越溪明站起来走到挂成衣的架子前:“我可以改一件新的给你。” 得益于她经常练习,工作室里有不少已经做好、可以直接穿的衣服。 大到晚礼服,小到各种用于搭配的鞋、包、配饰,应有尽有。 乔漾扯过抱枕抱着,很不情愿地囔囔:“我才不要穿你做的裙子……” 越溪明好像没听见,依旧挑选出一条白色的小礼服裙:“这件怎么样?” “……” 身后的人沉默了半晌,撇嘴:“我喜欢旁边那件酒红色的。”
第11章 越溪明顺着乔漾所说的看过去。 那时条细带V领款的半长裙,紧身收腰,裙摆几乎要开叉到大腿根,设计简约却性感。 越溪明顿了一下,再次向乔漾确认道:“这件吗?” 乔漾点点头,她早就想试试这种风格的裙子了。刚才遛弯时瞥见,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至于酒会,越溪明爱干嘛干嘛,她只是跟着去蹭顿甜点心,才不会管这个负心A。 越溪明没多说,她取下裙子放到工作台上,坐下就开始改尺寸。 乔漾皱眉:“你都不量一量?” 这种裙子最好足够贴身,才能勾勒出完美的身体曲线。当然,对穿裙子的人要求也很高。 越溪明手中动作不停,声音听起来淡淡的,有些漫不经心:“以前量过。” 对此乔漾很难苟同,反驳道:“那是以前,万一我长高了怎么办?” 越溪明便回过头看。 后者立马站起来,抬头挺胸,可见对自己的身材十分自信。 可越溪明只看了几秒就继续改衣服:“目测了一下,变化不大。” 也就比几年前瘦了点,她养养就回来了。 乔漾掐着自己的腰,再看看自己的胸,有点不服气地嘟囔:“什么叫做变化不大?” 她好敷衍!是不是根本不想让自己去? 囔囔也没用,越溪明巍然不动,一针一线稳得很,倒把乔漾气得连吃两个泡芙,腮帮子鼓成储食的仓鼠。 没过多久,衣服改好了。 越溪明仔细地将裙子熨至平整,再挑了双同色系的缎面高跟鞋一并递给乔漾。 “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乔漾垮着张小脸接过裙子,一言不发地进了试衣间。 越溪明倚在工作台上耐心等了好几分钟,正想着要不要询问一下情况,试衣间的门就开了。 乔漾慢悠悠地挪出来,最开始还略微耸着肩,姿势有些拘谨。 然而等她一看见对面的镜子,整个人就舒展开来了。 她没管越溪明怎么看,哒哒地踩着高跟走过去,先露出一个极其甜美的笑容。 而墨色的长发、酒红的裙子对比鲜明,更衬得肤色如雪,唇若涂朱。 在灯光照耀下,那抹艳红色就像山谷里的野玫瑰,管它有没有人欣赏,兀自开得热烈。 越溪明眼睛眨也不眨。 从前她也会根据模特的身材数据来修改服装,但她更关注服装本身。 而这一次,最先落入她眼中的却是乔漾的笑靥。 从前她会想,这个模特的气质身材恰好适合自己的作品。 而她每次让乔漾来试衣,想的都是:看来她的作品还算配得上乔乔。 她的思维会逐渐发散,随着乔漾的每一个动作神情,仿佛有无形的笔在衣裙上涂抹、修改,直至让自己满意。 没有设计师会把这样的人称之为模特,越溪明更喜欢赋予她另一个称呼—— 缪斯。 又或者,需要藏起来的珍宝。 乔漾无师自通地摆了好几个动作试探衣服的大小,最后扯扯腰部的布料。 “是不是有点松?” 越溪明柔声解释:“你不是还要吃小蛋糕吗?太紧会不舒服,这样就好。” 乔漾恍然大悟,对哦,她是准备吃甜品来着。 难道自己错怪越溪明了,其实她在认真为自己考虑? 她纠结地蹙眉:“我又没说过要吃……” 越溪明没回答,她翻出款白色的兔毛披肩,径直套在了乔漾的肩上。 没等乔漾反应过来,又从衣兜里摸出一枚别针别在裙摆的开叉处,将其束拢。 最后将一条同色的丝绸沿着裙子领口绕了一圈,在胸前挽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这下V领变成方领,直接给裙子换了个款式。好看还是好看的,就是没有最开始那么性感了。 乔漾睁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你在干什么?” 越溪明后退几步端详道:“没什么,怕你冷。” 想穿的漂亮裙子没了,乔漾就像买到货不对板衣服的倒霉客户,又恼又气,还拿罪魁祸首没办法。 她只能悲哀地抱住自己:“我只是一个被你随意打扮的玩具。” 越溪明没松口,她又用力抹了抹眼睛,以至于眼尾泛起一层薄红。 僵持几秒后,越溪明轻叹一声,率先妥协。 “……好。” 她确实不该因为自己的私心限制乔乔。 越溪明抽掉乔漾胸前的蝴蝶结,将红色丝绸缠到自己的手腕上。 然后好声好气地商量:“但是酒会开始后,乔乔最好不要离我太远。” 目的达成,乔漾现场表演了一个变脸,原本委屈巴巴的小眼神顿时变得心满意足起来。 “嗯嗯。” 她敷衍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没有。 * 两天后,越溪明带着乔漾准时赴约。 这场酒会在晚饭之后开始,所以来之前乔漾还特意少吃了点,免得没地方放小蛋糕。 她这两天顿顿蹭越溪明的工作餐,吃得比从前还好,总感觉自己胖了好几斤。 越溪明手里抱着毛茸茸的披肩问乔漾:“冷吗?” 后者刚摇完头就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感受到凉飕飕的风吹过肩膀和腿,她又默默地接过越溪明手里的披肩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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