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忘狡辩道:“抱着怪累人的,我帮你减轻负担。” 越溪明笑而不语,很善良的没有戳穿。 这时不远处走来一个莫约五十岁的女人,穿着得体、保养得当。刚一碰面便亲昵地喊:“小越。” 她就是这场酒会的发起者,目的也只是为了促成商业合作罢了。 越溪明礼貌地颔首:“张姨。” 张姨微微笑了一下,随后看向越溪明身后的乔漾:“这位是你?” 这次连动作前摇都没有,乔漾直接开口:“我是她——” 越溪明更快:“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话没说完,后半句被越溪明成功截胡,这次她倒没有去捂乔漾的嘴。 或许是前天下午的那一番逼问给乔漾带来的心理阴影面积太大,她瞥了越溪明一眼,有些不情不愿地点头。 “嗯,对。” 越溪明暗自松了口气,乔乔这个逢人就胡说八道的毛病总算是纠正过来了。 两个人的暗中交锋并没有被旁人察觉,张姨语气和蔼:“好,那你们随意,玩得开心。” 说完就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这种场合越溪明应付起来游刃有余,可对乔漾来说就像上数学课。扯的东西她一个字都不想听,偏偏还不能让别人发现自己在开小差。 最开始乔漾还能挽着越溪明的手听她和别人聊几句。 一分钟后她的眼神就逐渐放空,三分钟后已经自觉觅食去了。 乔漾先在甜品区把自己想吃的挨个品尝一遍。 蛋糕吃腻了,她就端起一杯粉色的鸡尾酒,抿一小口尝,然后咕咚一饮而尽。 随后又好奇地拿起另一杯橙红色的,晃了晃,咕咚咕咚两口喝完。 嘴巴全程很忙,一直没停过。 越溪明余光瞥见,眼中笑意渐深。 方才和她寒暄了几句的男人也关注了很久。 此时见那抹玲珑有致的身影拢着兔毛披肩,手中高脚杯在灯光下闪着泠泠的光。她若无旁人地自酌自饮,嘴唇早就被酒液浸润成同样鲜艳的红色。 男人一时间竟挪不开眼。 他忍不住问:“那个是乔漾?和你一起来的?” “嗯。” 越溪明只回了这一个字,听不出多少情绪。 “实不相瞒,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男人随手拿起一杯鲜红的鸡尾酒递给越溪明,眼神灼灼。 “乔小姐,她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越溪明垂下眼帘,似是在思索,又像是很为难。那杯酒她始终没有去接。 乔漾时不时地就会瞄越溪明一眼,看看她在做什么。 而这次回头,却恰好看见那道看起来纤细柔弱的背影,站在她身前高大的男人,以及男人手中递给越溪明的酒。 她霎时觉得嘴里的车厘子不甜了。 乔漾有些生气,一个没看住,越溪明又在招蜂引蝶! 她就不能做一个洁身自好的Alpha吗?! 于是越溪明还没拒绝,就听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后突然伸出一只手,二话不说地接过了酒杯。 “她不能喝酒,”乔漾憋着股气,语气也冷:“这杯我可以替她喝。”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她便将酒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 而后将酒杯一放,主动挽上越溪明的手,面目表情地盯着对方,像某种圈地盘的小动物。 男人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最后不知道得出个什么结论,生硬地开口:“抱歉,是我唐突了。” 说完就走,没有半点留恋。 当着乔漾的面,越溪明笑出了声。 乔漾觉得莫名其妙,她瞪越溪明一眼,揪着她身上那件昂贵的衬衫袖子不撒手。 满脸严肃地强调道:“你不能喝酒。” 越溪明顺从地点头。 可乔漾还是没放手。她那双桃花眼雾蒙蒙的,脸颊漫上不正常的酡红,呵出的气息滚烫中带着甜甜的白桃香气。 这不是桃子味的酒,而是来自Omega的信香。 越溪明一瞬间敛了笑,声音沉下来。 “乔乔,你喝醉了。”
第12章 酒会上的酒不烈,奈何乔漾酒量浅,还贪嘴喝得太多。 她听完越溪明的陈述非常不满意,蹙起眉生气地抱怨:“你甚至不肯叫我一声宝宝!” 越溪明:“……” 这个地方不能再呆了。 她当机立断,给张姨发了条消息就带着乔漾离开。 上车前一切都很顺利,乔漾不吵不闹,就是全程垮着张小脸,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直到乔漾坐上副驾驶,越溪明叮嘱了一句:“安全带系好,我送你回家。” 身边人一秒带上哭腔:“我没有家,我是被你抛弃的可怜Omega。” 越溪明淡定地下车,绕到另一边去给乔 漾系好安全带,又坐回驾驶位置点火。 乔漾也丝毫不受影响,继续抹她那不存在的眼泪:“你走之后,我带着宝宝居无定所,找不到合适的房子……” 她喝得鼻尖脸颊都红红的,配上此情此景格外可怜。 越溪明的心脏像被压了一下,起初只是酸涩难受,然后随着时间开始漫长的、无所释放的钝痛。 乔漾失忆后经常胡说八道,但这几句话很有可能是真的。 她和乔家决裂时才18岁,放国内刚上大学的年纪。带着猫不好住宿舍,很多房东不允许养宠物,很难找到一个合适住所。 她身上没有多少钱,更没有亲友提供帮助,所以当初越溪明才那么急着找她。 越溪明自觉自己把乔漾养得很好,而乔漾也不是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所以她难以想象那几年乔漾是如何度过的。 车内后视镜里,乔漾把半张脸都埋进兔毛披肩,闷闷不乐地垂着眼睫。 于是越溪明便不敢再问了,都已经发生过的事,她再怎么清楚明白也无从干涉。 车内的桃子香气似乎越来越甜腻,若有若无地挑拨人的情绪,越溪明不禁有些心烦意乱。 她揺下自己这边的车窗,一路吹着凉风把乔漾送到她小区楼下。 越溪明轻声唤:“乔乔?” 可乔漾一动不动,浑身没有骨头似的窝在位置上。 她有气无力地开口:“我想喝热红酒。” 尾音又软又长,带着浓浓的困意,好像下一秒就能睡过去。 “都这样了还想喝热红酒?”越溪明觉得好笑:“白糕还等着你回去。” 她已经在盘算,怎么样把人带上楼了。鲜住复 仿佛触发了关键词,乔漾眨眨眼睛,眼眶瞬间变得湿润:“我家宝宝很乖,会自己吃饭,因为她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呜呜……” 说着说着声音还哽咽了起来,她穿得本来就单薄,努力把自己蜷缩起来的样子像只被丢弃的小动物。 可惜越溪明不为所动,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乔漾暗自咬牙,小心翼翼地去勾越溪明的衣袖:“我有东西忘在你家了。” 因为酒会在晚饭后,她特意去越溪明家吃了一顿才出发的。 越溪明不以为意:“明天我给你送过来。” 乔漾便又低落几分,小声反驳:“是很重要的东西。” 她都说到这份上了,越溪明终于松了口,掉转车头回去取东西。 回到越溪明家,管家早就准备好了醒酒汤。 乔漾整个人几乎是挂在越溪明身上的,还死活不肯松手,原本熨烫平整的西装外套被她挤得皱巴巴的。 越溪明索性脱了外套,把人按到餐桌前喝醒酒汤。 她也不知道乔漾的醉酒醉到了哪一个阶段,就见那小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往前栽,眼睛已经完全闭上了。 若不是越溪明眼疾手快扶了一把,估计她能把脸栽进碗里去。 这种情况别说再送回去了,站在原地乔漾都能直接睡着。 越溪明连忙把人晃了晃,试图摇清醒点:“乔乔,洗漱完再睡。” 乔漾眼睛睁开一条缝,软绵绵地答:“好哦。” 说完就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熟门熟路地往楼上走,她以前在这里住过。 越溪明不放心地跟着上去,成功在自己房间门前把人提溜回来。 乔漾歪头,很难理解这人又让自己睡觉、又不肯放自己进去的行为。 越溪明见此长叹一声,牵着她的手,把她领到另一个客房门口。 她把人推进卧室:“错了,这才是你的房间,知道了吗?” 乔漾点头:“嗯嗯。” 表现得倒是很乖巧,只是不知道她到底听懂没有。 从前乔漾玩太晚,也会闹着住越溪明家。这间客房就是为她准备的,之后一直保留到了现在。 越溪明翻出一套没穿过的睡袍,塞乔漾怀里,柔声哄道:“去洗澡,然后早点睡觉。” 乔漾回答她的还是那两个字:“嗯嗯。” 眼看乔漾钻进浴室,越溪明转身带上了客房的门。 由于良好的隔音效果,室内此时安静得落针可闻,越溪明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像是在耳边响起。 “扑通扑通”,比平时快了不少。 之前长时间与乔漾共处在同一封闭空间内,难免会受信息素的影响。 此时夜深人静,她穿着单衣推开卧室的阳台门,任由冷风呼呼地灌进来,心里的烦闷感却不降反升。 越溪明分辨不清这股烦闷从何而来,或许是信息素,或许是因为乔漾今天不经意间透露的往事。 又或者,是酒会上那个打听乔漾喜好的男人,触动了她不为人知的私心。 而乔漾恢复记忆的事遥遥无期,又添了几分压抑。 幸好,越溪明自觉有十足的耐心,可以慢慢等乔漾想起来的那一天。 眼看快要到凌晨,她随手挽起长发,迈进了浴室。 与此同时,卧室的门把手轻轻转动,随后从门缝里望进来一双桃花眼。 见里面没人,只有哗哗的水流声,乔漾蹑手蹑脚地踏进房间,向四周打量。 越溪明的卧室风格和她的工作室如出一辙,面朝窗户的书桌、地毯上摆着柔软的小沙发、矮几,还有被打理得没有一丝褶皱的大床。 找到目标,乔漾扯开一点睡袍,掀开被子爬到了床上。 她用被子蒙住头,不自觉地想,有谁能像她一样可怜。为了女儿,她只能把自己洗干净送到越溪明床上。 一想到此处,乔漾就忍不住落下一滴眼泪,浸湿了越溪明的枕头。 没过多久,水声渐渐停歇,氤氲而出的水蒸气里走出来一个纤细的人影。 越溪明放下擦脸的毛巾,Alpha敏锐的直觉让她一瞬间察觉出房间里多了个人。 她垂眸,不动声色地靠近床边,猛地掀开被子—— 恰好与泪眼朦胧的乔漾对上了眼。 越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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