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就被乔漾出声打断。 她满脸不解:“你来的时候是不是摔到脑子了?越溪明,我们才认识四年。” “……” 许是秋夜太凉,今晚发生的事情又太多,以至于越溪明恍惚了一瞬:“是这样吗……” 在乔漾目前的记忆里,与自己有关的一切都被篡改了,甚至完全忘掉了她们一起长大的时光。 她没想一下子就更改乔漾的认知,可是面对气鼓鼓的青梅,想说的话都堵在喉咙里、沉沉地压在心上,一句也说不出来。 她沉默地坐着,独自消化今天的情绪。 就这样过了半晌,披在外面的风衣忽地被轻轻拽动。 越溪明抬头,这才发现乔漾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她身边,还揪住了一截衣袖。 漂亮的Omega难得安静下来,低眉顺眼地请求:“越溪明,你可不可以放我回家。” 越溪明想都没想就拒绝:“不行,医生说最好再留院观察一下。” 乔漾顿时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人居然会如此无情。 她咬了一下唇,下定决心为了自己的女儿忍辱负重,哪怕越溪明提出多离谱的要求她都会答应。 于是又晃了晃衣袖,可怜兮兮地开口:“宝宝还在家里,没有我她肯定很害怕,求你了。” 越溪明闭上眼睛长叹一声。 她脸上难得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她倒是想知道,乔漾从哪整出来的“女儿”?
第3章 越溪明想事情的时候不说话,在手机上敲敲打打。 她笑起来的时候还好,不笑的时候眸如点漆,黑沉沉的照不进光,教人难以琢磨。 乔漾不想承认,她确实有些怕越溪明这样,尤其是在自己有求于人的情况下。 她完全没有考虑到,其实自己不经过越溪明的同意也能走,还在绞尽脑汁地想能拿出什么来打动这个冷漠的女人。 掂量来掂量去良久,乔漾咬一咬牙,十分别扭地把声音放软撒娇。 “拜托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越溪明觑她一眼,顺手扯过被子把人裹好、再轻轻按回床上。 Omega的身体绷得很紧,肩膀也在轻颤,但没有躲开。 乔漾不敢想象越溪明会怎样对她,她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还要怎样! 可越溪明只是给她掖了掖被子,然后不紧不慢地晃悠出门,也不知道做什么去。 她听见房门“咔哒”一响,空旷的病房里顿时安静下来。 莫名其妙的烦躁感在这时冒头,乔漾蒙进被子里,数着自己过快的心跳,不由得悲从中来。 她脸上流露出一丝悲哀,这个无情的Alpha果然还是嫌恶自己了。 可她能怎么办呢,她不过是越溪明豢养的一只金丝雀罢了。 * 越溪明尚还在回忆乔漾方才的表情。 自家青梅一天到晚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怎么盖一下被子表现得像要英勇就义一样? 她已经问过医生了,乔漾的身体并没有大碍,头部的伤口也恢复得很好。可以自由活动,晚上查房前送回来就行。 而她送乔漾回家当然也有自己的私心。 越溪明先礼貌地敲了敲房门,随后推门而入。 病床上的人毫无准备,因此吓了一跳,连忙拿袖子抹脸。抹了好几下,才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样子。 只不过眼尾几分嫣红,似乎还带着可疑的湿痕。 越溪明蹙眉,语气不自觉地沉了几分:“怎么了?” 乔漾冷哼一声,偏过头不看她:“不关你的事。” 她攥着被子的手骨节苍白,可见很是用力,看得出来很紧张。 越溪明无可奈何,只能换了个话题:“你家离这里多远?” “开车十几分钟。” 乔漾几乎是秒答,人也不闹别扭了,可见滞留在家里的“女儿”对她来说很重要。 越溪明颔首:“衣服穿好,我送你回去一趟。” 话音刚落,就见乔漾蹦哒下床,三两下收拾好自己。 而后揪住越溪明的衣袖,闷闷地开口:“好了。” 这一套动作下来自然流畅,乔漾和越溪明都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 就这样一个在前走,一个在后面跟着。 直到越溪明摸钥匙开车,风衣忽然被往下扯落,露出大片薄瘦的肩背,她这才发现衣服上缀了个小尾巴。 乔漾迅速把手背到身后,满脸无辜,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做。 越溪明没说什么,拉开车门坐进去:“地址?” 乔漾跟着坐到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后报出一串地名。 导航显示的目的地是一个普通小区。 这个时间点,小区花园里有散步的老人小孩、买菜归来的大爷大妈,以及脚步都带着疲惫与沉重的打工人。 而乔漾熟稔地穿过小路,领着越溪明来到自己家门。 进门后越溪明先是打量了一圈。 房子不大,收拾得干净整齐,墙纸和家具都是很温暖的橘色调,餐桌的花瓶里还插着束桂花。 她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忽然就放松了,像是从钢丝变成了松软的毛线,适合编织成各式温暖的毛衣。 乔漾找出双干净的拖鞋丢给越溪明,然后敲敲鞋柜:“宝宝?” 昏暗的走廊里亮起两个小灯泡,紧接着一只纯白色的狮子猫颠颠地跑出来。 它被养得很好,皮毛溜光水滑,有一双漂亮的蓝金鸳鸯眼、巴掌大的小脸,还有厚实的毛围脖。 猫咪绕着乔漾转了一圈,贴上去甜甜地“喵”了声,那叫一个千娇百媚。 越溪明挑眉:“这是你女儿?” 这样就说得通了。 她记得很清楚,四年前的冬天特别冷,她和乔漾半夜散步,在雪地里捡到一只白猫。 眼睛都没有睁开,又瘦又小、还丑丑的,如果不救就会被冻死。 最后乔漾把它带回了家,取名叫白糕。 越溪明出国之前还收到了乔漾的消息,她说白糕睁眼了,是双晶莹剔透的鸳鸯眼。看来就是眼前这只了。 “白糕?”越溪明试探性的唤了声。 这只狮子猫不太聪明的样子,这时候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一个陌生人。 它霎时吓得弓起背,爪子虚空抓挠几下,露出粉色的爪垫。 越溪明稍微抬了一下手,白糕就“唰”的蹦出一米开外,随后飞快地蹿回房间,中途还因为爪子打滑摔了一跤。 看起来笨笨的,果然物似主人形。 越溪明嘴角刚挑起一点,就听乔漾自顾自地解释道:“白糕性格怕生,因为她从小就只有我,是单亲家庭的孩子……” “我说这话没有怪你的意思,”乔漾在她身边幽幽开口:“但你总不能一分抚养费都不给。” 越溪明无可奈何地叹气:“乔乔,白糕是只小猫,不是——” “你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想认下吗?”乔漾简直不敢相信,面前人居然如此之渣。 “也对,”她眼中闪过一丝心痛,惨然一笑:“当初你把宝宝丢在雪地里,要不是我及时发现……” 越溪明:“……” 这下越溪明乖乖闭嘴了。 她发现自己每解释一次,在乔漾心中的形象就会罪加一等。 从非法限制人身自由再到遗弃亲女,再解释下去她该被判无期了。 她只能摸出手机:“加个联系方式。” 乔漾面若冰霜:“我凭什么给你。” “不给怎么打钱?” 乔漾听完默默地递出一个二维码。 她悲凉地想,终究还是屈服在金钱的力量下了。谁让她是孤身带女儿的可怜Omega、被越溪明玩弄在股掌之间的金丝雀呢? 越溪明就见乔漾的神色变了又变,仿佛在脑补一场大戏。 她直接打断施法:“家里有什么吃的吗?” 奔波到现在还没吃过晚饭,现在一放松,身体上的疲惫就如同潮水般袭来,她确实是有点饿了。 乔漾双手抱着胸瞪她:“我不会再为你做早餐了。” 越溪明坐在沙发上,倦怠地眯起眼睛:“来之前没吃东西,好饿。” 声音也轻飘飘的,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吹走。 乔漾凶巴巴的呵斥被这句话堵了回去,胸闷得慌。 她趿拉着拖鞋打开冰箱,脸色比冰箱还冰:“只有面条。” 越溪明懒洋洋地点头:“也行。” 乔漾拿出一把挂面和两个鸡蛋,余光瞄到靠在沙发上,支着头闭目养神的越溪明。 她那条露肩的礼服裙在灯光照耀下烨烨生辉,连带着整个人都在发光,如同一枚光华流转的珍珠。 这人实在嚣张,把她家当自己家一样,在沙发上睡得心安理得。 乔漾拧眉:“你起来!” 越溪明睫毛颤了颤,随后茫然地睁开眼睛。身体和理智都懒得启动,她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炸毛乔漾。 乔漾语气冰得可以掉渣,她轻呵一声:“把自己弄得那么可怜,是想博取同情吗?” 越溪明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她又道:“要睡给我去床上睡。” 有的人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冷淡。 察觉到嘴角有上扬的趋势,越溪明假装轻咳一声:“没事,我就眯会儿。” “随便你。” 乔漾见劝不动,丢下一句话就进了厨房。 她往调料碗里放了两大勺辣椒,好几勺醋,直到把自己熏得酸溜溜的,才能忽略来自心底的那股涩。 越溪明穿成那样,是又去哪里纸醉金迷了吗? 她生气地往里面加了半勺花椒粉。 这碗面已经被做成无比邪恶的样子了,吃下去大概能直接去见太姥姥。而这只是来自金丝雀的一点小小报复而已。 等乔漾端着两碗面走出来,越溪明已经坐在餐桌前了。 “咚”的一声,乔漾把其中一碗重重地放到越溪明面前。 面里有几颗被烫熟的青菜,酱色汤汁上飘着星星点点的油花,甚至还卧了个金灿灿的煎蛋,卖相看上去很好。 越溪明拿着筷子往下一捞,又捞出个煎蛋,这一个浸满了汤汁,还冒着腾腾热气。 她不假思索地把这个煎蛋夹进乔漾的碗里,动作自然到仿佛做过千百遍。 乔漾没动筷子,眼睛眨也不眨,看起来特别乖巧。 越溪明没觉得有不对的地方,她慢条斯理地吃面条,动作优雅端庄,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这下轮到乔漾迷惑了,真的假的? 她忍不住出声询问:“味道怎么样?” “还好,只是有点咸。”说完越溪明又吃了一筷子。 乔漾见状将信将疑地咬了一小口煎蛋,一张小脸瞬间变得精彩无比。 又酸又辣,辛辣的香气在口腔里横冲直撞,而舌头在花椒的作用下直接麻痹,仿佛有无数个小人在上面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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