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浅。” 在半梦半醒之间,李怀浅隐约听到了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她死死地攀附住宋宜安的肩膀,不太确定是不是她的声音,只是反射性地含糊着应了一声。 这把嗓音如梦似幻,像是透过现实直接敲击在她的梦境深处,听起来的确很像是宋宜安的声音,却少了专属于她的清冷,反而带了一些问询的迷茫。 李怀浅听到有人问她:“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有在交往的人了?” 这个问题很熟悉,熟悉到李怀浅在半梦半醒间都能回忆起她问宋宜安时的场景,不过那时候宋宜安给的回答是否认,而她现在,则是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有了吗?”宋宜安又确认了一遍。 “有。”李怀浅如实回答。 她想,这个人如果再问她一句是谁,她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出宋宜安的名字。 但对方没有再追问,只是发出了一声短促的轻笑,类似于自嘲,又像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她云雨初歇的疲惫身躯被人抱进了熟悉的怀抱里,很快彻底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说: 删一千字了 = = 13、回家 李怀浅的个人习惯,拍完一部戏之后会休假半个月到一个月不等,之后才会继续工作。 她的休假就是纯粹休假,要不然回家陪陪父母,要不然找几个朋友聚餐吹牛,要不然就是宅起来看电影打游戏,反正绝对不会存在休息到一半恢复工作这种情况。 《锦绣》杀青回了京城,李怀浅先和余琅约了顿饭,然后在她和宋宜安住的那个房子里睡了三天懒觉,才给家里打了电话说要回去住两天。 她现在住的房子是成年后李成殷和公司一起置办给她的,地段儿好安保强,家里李成殷和闵迟经常不在,她就住在这里,算是自己的小窝。 后来宋宜安当了她的经纪人,为了方便照顾她,就也在这儿安了个家。 但其实宋宜安自己是有住处的。 李怀浅是京城本地人,宋宜安则是邻市茂城人,但她大学是在京城上的,毕业后也在京城工作,事业刚有起色时就贷款买了房,到现在还没还完。 李怀浅住的复式,二百来平米,和有爸妈的那个家自然不能比,但是在京城这寸土寸金的中心地段儿,已经是无数人倾尽一生也看不到的地方了。 宋宜安家境一般,自然不能和她相比,毕业没多久能自己买房已经是罕见,普通的小区,普通的房型,不到一百平的面积,已经掏空了她的家底。 后来和领导发生意见分歧时刻面临失业,如果不是闵迟向她抛出橄榄枝,她必然是要为自己的年少轻狂狠狠买一笔单的,而她之所以答应去给李怀浅做经纪人,除了不想让父母担心之外,房贷方面的压力也是占了很大部分的因素。 闵老板财大气粗,开出的条件很优越,对于当时的宋宜安来说也属于雪中送炭。 回京城后这几天,宋宜安不是待在公司就是待在她自己家,李怀浅给她打过两次电话,不是有事就是忙,反正就是没有要见面的意思。 李怀浅也挺骄傲,后面就没再找她,回家了也没和她说一声。 闵迟就生了一个李怀浅一个,李成殷虽然家大业大,但是也没有非要儿子的想法,李怀浅小时候被爸爸询问是想做生意还是演戏,小孩子贪玩,自然选了后者。 对此李成殷也没什么意见,就随她去,还为她铺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闵迟那个年代的女星嫁入豪门的不少,但新闻上总是三条两天爆出各种不幸,唯有她,从交往之前到生子之后,只有李成殷顺着她,没有她为李成殷而妥协的。 俩人曾经被媒体戏称为娱乐圈最后的真爱,纵然有些恶意揣测者总有说不完的阴谋论,但一点儿也没影响闵迟和李成殷恩爱三十年,到现在女儿都这么大了,也没有红过一次脸。 所以李怀浅的爱情观,多少受到父母的影响,在这个浮躁又花哨的快餐时代,虽然身处娱乐圈这样更考验人的地方,依旧很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 李成殷虽然年逾六十,但身体还硬朗,身为妻女最坚实的后盾,退休的事还得往后排。闵迟退圈之后除了自己做点儿小投资,就是培养个人爱好,每天出门绘画摄影上烘焙课,女儿那里有人帮她管着,不用她再忙里忙外的操心,日子过得不要太舒坦。 听说女儿要回家,夫妻俩特意都歇了一天,在家待着没出门。 李怀浅的司机也是李成殷给配的,除了她本人之外,还拉来一堆望城土特产,倒是没什么稀罕,但代表的是女儿的孝心,李成殷乐得褶子都多出来好几层。 “累了吧?你妈妈说你拍了五个月打戏,这得多疼啊,晚上让刘医生来给你检查一下,我闺女爱美得很,可不能留了疤。” “疤倒是不会留,我可是专业的,等啥时候过气了都能去当武打替身那种。” “又胡说八道,有爸爸在呢,你怎么可能过气?” 李成殷吹胡子瞪眼,李怀浅赶紧贴过去撒娇,闵迟在一旁吃樱桃,瞥了他们父女俩一眼,啧声道:“这话说的,好像她是你捧起来的一样。” 李怀浅立马倒戈,又去挽闵迟的胳膊,“我是妈妈捧起来的。” 闵迟笑了一下,往她嘴里塞樱桃,“这回怎么就你一人过来的啊?宜安呢?” 一部戏拍起来少则数月,多则大半年,遇到长篇巨制磨个一年两载也正常,做演员注定不能经常回家,之前宋宜安都会跟李怀浅回来,和闵老板谈谈她闺女的发展前景。 这次没见着人,闵迟还有点儿不习惯。 “人宋经纪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光临寒舍?”李怀浅撇撇嘴,有些阴阳怪气。 知女莫若母,闵迟一眼看出她的别扭,伸手捏了捏她气鼓鼓的小脸儿,笑着问:“怎么了这是?是不是宋经纪惹我们大明星生气了,要不要妈妈给你把场子找回来?” “这倒不用,两个人的事儿就两个人去解决,我都多大了还找妈妈?”李怀浅先出言拒绝,才又否认道:“她也没惹我生气。” 李成殷在旁边插话:“看我们闺女多懂事儿,多体贴,所以我说网上那些人就是太闲,哪里来的什么黑料,全都是胡说八道,尽早整治了去。” 闵迟冲他翻白眼,“你先把你那八百米厚的滤镜摘了再说话,古代皇帝都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法治社会,你说整治谁就整治谁,下一个上热搜的就是你。” 夫妻俩偶尔斗嘴,但不影响感情,李怀浅吃樱桃看热闹,自觉远离战场。 闵迟怼了丈夫几句就懒得搭理他了,又继续和女儿说话,“明天我们有个茶话会,允许带家属的,正好你回来了,明天陪妈妈去一趟呗?就当玩儿了。” “茶话会有什么好玩的?”李怀浅不大情愿,看了李成殷一眼,“你带爸爸去。” 李成殷还没开口,闵迟又说:“你爸明天有局。” 虽然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局,但老婆大人发了话,李成殷也只能配合着点点头。 “好不好嘛?”闵迟虽然上了年纪,但一直保养得很好,加上演技加持,对女儿撒起娇来一点儿也不含糊,李怀浅也总能理解她爸年轻的时候为什么会死缠烂打不放手了。 何止李成殷挡不住,她自己也挡不住,最后只能应下了。 第二天到了地方,看到一群打扮精致的阔太,以及她们身边西装革履的男士们,李怀浅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这个所谓的茶话会,分明就是闵女士给她设下的鸿门宴。 李怀浅想溜,却被闵迟攥住个胳膊不撒手,笑眯眯同她说:“都是年纪相仿的人,聊聊天儿交个朋友多好,妈妈也没说什么不是?” “妈你这样搞我以后都不敢回家了,你要安排相亲之前能不能先问一下我,比方说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已经有对象了呢?” 李怀浅把闵迟拉到一边,神情认真地问了她一个问题。 闵迟面带狐疑,上下扫了她几眼,“你又想编什么瞎话?我可从来没听宜安说过,你现在有在和谁交往这回事儿,别想糊弄我啊。” 李怀浅心想宋宜安那个恨不得把地下情搞成地道战的样子,能告诉你她们在谈恋爱就有鬼了,就只能和闵迟说:“我真的有对象了,时机成熟的时候一定介绍给你。” 至于什么时候才算时机成熟,李怀浅自己也摸不准,还得看宋经纪什么时候松口。 见她说的煞有其事不似撒谎,闵迟心里也有点儿嘀咕,又问她:“宜安知道吗?” “应该知道吧。”李怀浅含糊其辞。 闵迟沉默了一会儿,对于李怀浅说的话还是半信半疑。 “妈妈。”李怀浅也看出了她的怀疑,拉着她的手晃了晃,“谈着恋爱跑去相亲可不是什么光彩事儿,您说是不是?如果被她知道了,跟我闹分手,您说这怪谁?” “少说这些没意思的话。”闵迟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再次确认道:“你真的谈恋爱了?” 李怀浅竖起手指头发誓:“如果我骗妈妈,就让我变成丑八怪。” 女儿从小爱美,被蚊子叮一下脸蛋儿都要哭半天,丑八怪对她而言的确算得上是个毒誓了,闵迟信了七八分,就没有再让她去和那些青年才俊结交的意思。 回去的时候李怀浅在车上玩手机,没忍住还是主动给宋宜安发了个消息,似是漫不经心地说了一下闵迟的茶话会,想着让宋经纪也来点儿危机感。 结果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到家之后也没收到回复,搞得李怀浅自己开始忐忑起来,又觉得宋宜安是不是生气了,有些后悔于自己的如实相告。 她想给宋宜安打个电话,又觉得自己上赶着的样子实在不好看,这两天被冷落的账她还没跟宋宜安算,怎么这会儿又莫名其妙把自己放在道歉的位置了呢? 想到这儿,李怀浅冷哼一声,果断把手机撂下了。 晚饭后一家人在花园纳凉,李成殷戴着眼镜剪花枝,李怀浅在一旁瞎指挥,时不时动手捣个乱,她老爹也没脾气,笑呵呵地跟她讲养花经。 李怀浅听的云里雾里,闵迟坐旁边小桌边喝茶,闲闲地看了她一眼,说:“真稀奇啊,难得不玩手机也不玩电脑,陪你爸这个老头子侍弄花草。” “我回头是岸了,尽尽孝心。”李怀浅懒洋洋地回了一句。 李成殷但笑不语,剪了两枝开得漂亮地月季给她,冲她使了使眼色。 李怀浅就把花拿到闵迟面前,单手放在胸前行了个绅士礼,嬉皮笑脸地说:“最美丽的花,献给最美丽的人,希望今晚花仙子能给闵女士带来好梦。” “老滑头教出来的小滑头。”闵迟笑骂一句,还是伸手把花收了,仔细地放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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