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冬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门给拉开,当门彻底打开后,她看到了锦安然的模样。 银色的月光如同薄纱轻轻笼罩在锦安然的身上,双肩被衬得雪白,她曲着腿,双手将膝盖抱在胸口,把脸埋了进去。 感觉锦安然消瘦了不少,看的自己有点心疼。 苏以冬轻轻咳了一声,示意她自己回来了,锦安然蜷着的手轻轻抖动了一下。 她用非常非常轻的脚步走了过去,坐在窗台的外侧,凝视着她,伸出手想去摸锦安然的头。 城市的霓虹在她眼底漾开一抹深情的波光。 可就在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动作却停了下来。 静谧悄然钻进了两人的间隙中,像是逐渐膨胀的气球,渐渐充斥,推挤着她。 我可以去触碰你吗? 我还有资格去触碰你吗? 苏以冬的眼里,锦安然仍旧是蜷缩着,没有抬头看她,她的左手轻轻颤抖,收了收力,想把动作收回去。 可是当她放松的一瞬,她感觉一个柔软的触感从手上传来,转过头,看到锦安然已经在望着她,用自己的手抓住了她那只残破的左手。 苏以冬看清了她的脸,眼睛已经肿了一圈,唇上已经被咬的没了血色,杏眼里却还是闪着光。 “苏以冬……” 锦安然望着她,叫她的名字。 “我在。” “姐姐……” “是我,安然,是我。” 她朝锦安然的身侧靠近了些,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她瘦削的脸颊。 “你干嘛要出去?又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家里。”锦安然语气里带了点娇气的哽咽,“丢”字加了重音,让苏以冬心尖一跳。 “我已经回来了,”苏以冬又凑了上去,将她抱进自己的怀中,“我不会再丢掉你了,再也不会了。” 晦涩的遮掩,一语双关。 锦安然在她温热的胸口中,缓慢地抬起头,吻在了她的喉咙上。 “你设的密码真的很没有创意。” 苏以冬一开始没有听懂,想了一想才反应过来:“你看过平板了?” “看了,”锦安然抽了抽鼻子,“画的好丑,写的好烂。” “……”苏以冬没有说话。 “可是,我好喜欢。” 每个字都像蜜饯,甜丝丝的缠绵在暧昧的氛围里。 “那个时候不太会画,而且只能捕捉到你的某个动作,按照记忆来画你,我也很胆小,不敢主动让你当我的模特,”苏以冬有些不好意思,“那一幅《献给我最渴望的安然》,完全是按照记忆中的你画的。” “我只想告诉你,我一直都记得你,我们缘分未尽。” 锦安然挺直身子,望着她的烟眸:“你明明早就认出我来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如果你付诸一切来到锡州,却没有找到我,你又该怎么办呢?” “我想让自己变得更好,拥有能够保护你的能力,再和你相见。” 她来锡州时,发誓要让自己变得坚强,她迷信坚强的人会更幸运,只要足够幸运,肯定能找到锦安然。 所以她再也没有哭过,所以她找到了锦安然。 这些无厘头的迷信,都是支撑着她在锡州寻找锦安然下落的信念,她相信自己做的一切,一定终有回报。 可如果找不到呢?乔茉七曾经这样问过她? 如果找不到那个小姑娘,你就不活了吗? “如果找不到,我应该会永远呆在锡州,把自己的所有东西都卖了,找个破烂的小房子,把自己关进去,与世隔绝,过完我这碌碌无为的一生吧。” 她曾这样回答过乔茉七,现在也原封不动地回答锦安然。 锦安然听着她告白一般的陈述,情绪难以遏制地上涌,一滴泪珠不经意地从眼角滑落。 “你这个笨蛋!白痴!”锦安然搂住她的脖子,“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瞒着你,可我从来没有骗过你……”苏以冬抹掉她的泪水,“现在,暴雨停了,天放晴了,你可以放手,安然,选择的权利在你身上。” “你还愿意爱我吗?即使我在懵懂无知的年纪就对你这般肖想,即使我如此感性用事伤了你的心,即使我如此自私,把你一步一步引进我的陷阱里,你还愿意爱我吗?” “苏以冬,你还欠我一个彩虹,”锦安然杏眼里微光荡漾,含情脉脉,激动地将自己的唇贴紧了苏以冬的唇,“我罚你用余生来补偿我,用余生来进行检讨。” “所以我还愿意爱你。” 情欲包裹住两颗彼此碰撞着的灼热灵魂,如同渗入了涅槃的纯净火焰中,刹那间迎来重生。 “如你所愿,我的小锦鲤。” 第69章 天晴 锦安然是被饿醒的。 胃部很疼,饥饿感在全身上下蔓延,本就无力虚弱的身体经过了与苏以冬一晚上缠绵娇纵,开始有些脱离大脑的控制。 她翻了个身,想去搂苏以冬,可是却扑了个空,手因为惯性直直下坠,只摸到一个塑料包装壳。 没扑倒苏以冬本就很不爽了,还被方方正正的小盒子硌的手疼,她抓起小盒子拿到眼前,借着溜进房间里的点点阳光,看清了上面字的。 是一个紫色的指套盒子,里面已经空了。 回过神的她吃了一惊,倦意全无,慌忙坐起身,将指套盒子扔回原处,瞪着眼发呆。 她记得那个指套盒子是十只装的,刚开不久,如果她没有记错,应该还剩下七个。 可是现在只有个空盒子。 所以是……一晚上七次? 她又把粉色的床单往身上拉了拉,裹得紧了一些。 渐渐复苏起的记忆,是两人湿答答的卿卿我我,是自己含糊不清的轻柔娇嗔,是苏以冬总能让她敏感的枕边情话。 情潮慢慢褪去,清醒的她开始有些羞意。 房间里的灯被打开了。 她慌忙抬眼望去,苏以冬穿着睡裙,拎着一个床桌和一个外卖袋子向她走来。 锦安然床上摸索到了自己的睡裙,又躲在被子里鼓捣了一番,穿好后才探出头来,脸上红了一大片。 苏以冬轻笑,把床桌延展开,扯开外卖袋,将里面的东西依次拿出。 “锡州特供小笼包,还有白粥、油条、小汤圆、煎馄饨,”她报着菜名,浓厚的香气渐渐溢满整个房间,“还有今日份的花,花店还没开门,我换成了豆花。” 看着一桌子的早餐,锦安然咽了口口水,伸手就想去拿筷子,可是盖在身前的被子又掉了下来,动作僵住,赶紧把被子又拉了起来,盖在身前。 “有什么好害羞的,”苏以冬坐在她身侧,又是不怀好意的挑逗,“你全身上下,哪里我没看过?” “……” 锦安然嘟了嘟嘴,仔细想想她说的也没问题,于是把被子扔到一边。 可是当她重新去夹菜的时候,拿筷子的手不停地颤抖,第一个小笼包掉了下来。 “……没力气。”她看向苏以冬,不好意思地呢喃。 苏以冬从她手里拿过筷子,夹起一个小笼包,咬开一个小口子,吹了吹,往她嘴里送。 锦安然抿住那个小口子,慢慢仰头喝掉里面的汤汁,再将整个包子一口吞下。 肉汁的鲜香似乎重新激活了锦安然的生命循环系统,好吃到她两眼直放光。 “活过来了?”苏以冬对她宠溺地笑笑。 “活过来了。”锦安然感觉有了一些力气,拿起手边豆浆喝了起来,仰头长叹一声:“啊啊啊!好甜!猫猫我好爱你!” 说着伸出手搂过苏以冬的脖子,也不管嘴上的油渍,胡乱地亲在苏以冬的脸上。 “我刚洗过脸……”苏以冬无奈,一边拿湿巾擦了擦被亲过的地方,一边又舀了一勺小汤圆到她嘴里。 小汤圆没能堵住锦安然的嘴,她一遍咀嚼一边说:“猫猫!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苏以冬一时间不知道她是怎么边吃饭边发出那么清晰的声音的。 “你昨晚咬我咬的那么疼,我都没嫌弃你,你现在这样我就会嫌弃你了吗?” 说着,苏以冬将睡衣的吊带往下扯了扯,露出了肩处的几个牙印,稍稍有些发红,可见某人昨夜力度确实很大。 “……我不记得了。”锦安然咽下嘴里那一口,音调降得很低很低。 苏以冬见势,凑到她耳边,弯眉含笑,吐气如兰:“咬那么痛,你是有多恨我呀,小锦鲤?” 锦安然好不容易才缓下去的绯红一瞬间又匍匐到了脸上。 “你……你要是早点说你是姐姐,我也不会克制那么久……去咬你。” 苏以冬的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乖安然~再叫声姐姐来听听。” 锦安然转过头瞥了她一眼:“苏以冬,你别太过分。” “昨晚某人嘴里一口一个姐姐都没停过,我想温存一下都不行吗?”苏以冬收起了笑容,轻叹:“安然,你好残忍。” 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苏以冬在照顾她,可其实在某些情况下,苏以冬远比她看到的更娇气,更会耍性子。 反差感总会激起人类潜在的欲望。 锦安然有些受不了,咬咬牙,动作僵硬地凑到她的耳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接受惩罚那样,语气中稍显一丝不情不愿。 只是锦安然的语气和她的动作反差感过于强烈,在苏以冬的视角里,她的声音像是一个很轻很轻的羽毛,轻轻逗弄着她的耳朵。 “……姐姐。” - 早饭过后,锦安然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从浴室出来时发现苏以冬站在阳台上,双手撑着洗衣机发呆。 朝她走了过去,靠在身侧,一起看着洗衣机,问:“在洗什么?” “洗床单,”刚好洗衣机停了,她打开盖子,指了指里面一团褶皱的粉色,“看,某人酿成的恶果。” 锦安然愣神,刻意地咳了一声,仍然难以掩饰的尴尬,苏以冬却趁机补刀:“咳嗽两声就能掩盖某人体虚的事实吗?真不妄我天天叫你小锦鲤,水那么多……” 想到枕边那个空的指套盒,锦安然又是一阵愠怒:“苏以冬!你坏死了!” 两人就这么沐浴在久违的温暖下,嬉戏打闹着,直到苏以冬将床单整个铺开在衣杆上,巨大的的阴影把阳光遮断,筛成了暧昧的粉色。 她们的世界也不意外地变成了梦幻的粉色。 安静下来后,锦安然不经意地拉起她的手:“你昨晚,去哪里了?” 苏以冬也勾起她的手指,拉着她坐到沙发上:“锦长街、崇安寺、锡州湖,我去了很多我们一起去过的地方,无论是很久以前,还是现在。每去一个地方都会祈祷,祈祷你能原谅我,祈祷你醒来后,别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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