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安然被她一番安慰逗乐了,抬眼去看她:“苏以冬,哪有你这么哄的?你就仗着我喜欢你,随便欺负我是吧!” 锦安然无论是在与苏以冬的文斗还是武斗中,总是处于下风,于是她渐渐开始学会了一项特殊技能——撒娇。 她发现只要撒娇,苏以冬就会拿她没有办法。 “你也就是仗着我宠你,变得喜欢撒娇了。”苏以冬每到这个时候都会无奈地妥协,偏过头去吻她透红的唇。 “算咯,坏坏的小锦鲤,我也照收不误。” - 转眼十一月初,锡州市的天气渐渐冷了下来,落叶开始衰败,凋谢,在华东的南方地区可算是有了一点秋天的味道。 休息日,上次修平板的老板打电话过来催苏以冬后要记得来拿货,已经在她这里放了一个多月了。 确实被工作室的问题占据了生活,都忘记了有这茬事情了。 挂断电话,她收起笔记本电脑,看着自己身边拿着笔在平板上龙飞凤舞的锦安然,心里有些拿捏不定。 那个平板里藏了许多想要给锦安然看的东西,可貌似现在用不上了。 要不要告诉锦安然自己的身份呢?就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其实根本不需要去坦白什么,平平淡淡,安安静静的生活,不也很好吗? 她一开始的目的就只是为了留住她,去创造独属于二人的小幸福,她没有想过锦安然能够认出她,她没有想过要去跟锦安然坦白,如果当下的情况可以保持住,她或许可以将这个秘密藏一辈子。 毕竟碰到了那么多次尴尬与误会,她都忍了下来,现在一切稳中向好,坦白可能只会带来不好的结果。 自己似乎快要陷进现在的幸福里面了。 别过头,对着窗外的城市,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小憩。 锦安然收起画笔,带着平板爬到她身边,伸出手指碰了碰她的脸。 苏以冬睁开眼,看见锦安然对着她笑。 笑很和煦,像是柔和的风。 “给,”锦安然把平板递过去,“看看怎么样?” 苏以冬接过平板,看到上面画着的是自己的侧身像,动作就是刚刚自己靠在沙发上工作的模样。 写实素描的画风越来越好,锦安然也在不断地成长,她勾勾唇,看向锦安然,嗔道:“小偷窥狂。” “才没有!”锦安然着急了,连忙解释,“看到你那么认真,所以才没打扰你,可是你认真工作的样子真的好漂亮,不画下来感觉可惜了。” 苏以冬也学她盘腿坐在沙发上,像个小鸭子一样挪着膝盖朝她靠近:“画的真好,我家宝宝的画工越来越棒了。” “嘻嘻,”尝到甜头的锦安然窝到她怀里,“猫猫,别干活了,陪陪我吧。” 是一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秋日的暖阳透过落地窗,跃进客厅,照在锦安然的侧颜上,在本就人畜无害的相貌上添置一丝透彻的灵光,像是受到了祝福的小天使。 苏以冬俯下身,凑到她耳边,轻声问她:“安然,如果有一个人,藏了一个很深很深的秘密,而那个秘密恰好和你有关,你会怎么想?” 锦安然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回应道:“那要看那个秘密具体有多深了。但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听秘密的人,如果不会影响我的生活,我应该会是无所谓的态度吧。” 突然福至心灵,锦安然改成了质问的语气:“不会是你藏了什么秘密吧?” 苏以冬有些心虚,谨慎地缩了缩脖子:“算是吧……” “我就知道你最近很不对劲,总是盯着手机一看就是好久好久,”锦安然开始扮可怜,钻进她怀里,抱住了她,“我知道我的女朋友很优秀,我也知道我可能配不上你,可说喜欢我的也是你,说对我百依百顺不离不弃的也是你,难道你就要这样子食言了吗?呜呜呜呜呜……” 苏以冬:“……”” 什么乱七八糟的!? “没没没!你别胡思乱想,看手机只是因为我在忙工作室的事情,”她解释完,又轻轻地搭在锦安然的头上,语调变得阴沉。 “安然,我只是想说,如果我很久以前就见过你,你会怎么想呢?” 锦安然愣住了。 但是她消化地很快。 “我早就怀疑过了,七月份在锦长街?我总是会觉得有人偷偷看我,原来是你!” 锦安然显得有些得意。 苏以冬摇摇头,也许是锦安然自作聪明的模样让她觉得有些放松,于是悄悄地袒露了一些:“你没想过,也许在更早一点呢?也许在锦长街我们相遇之前?也许在我的手被烧毁之前?” 尾调渐渐模糊,苏以冬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占据了咽喉,难以发出声音。 “再也许……十年前?” 最后一句话被锦安然手机传来的铃声完全地覆盖住了,什么也没有听到。 静谧暧昧的氛围被打破了,锦安然收了收神,走到矮几旁拿手机。 来电是一个格式特殊的号码。拨通后,电话另一端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像是政务人员,语气非常格式化和严肃。 “您好,请问是锦安然女士吗?” 锦安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我。” “这里是锡州市三区监狱,犯人锦天雄最近在监狱内的精神状况十分不稳定,鉴于他十年里从未有过任何一次探监记录,我们希望您能过来一趟,和他说说话,疏导一下他。” 听到熟悉又陌生的三个字,锦安然感觉自己记忆深处某团看不清的黑暗渐渐开始蔓延。 锦天雄。 他的父亲,那个失手杀害了唐素馨的疯子,那个亲手毁了自己家庭的人。 她的声音于震惊与不安之中颤颤巍巍。 “好的,我……我会抽时间去一趟的,感谢您告诉我。” 第66章 欺骗 三区监狱位于锡州市的郊区,大门外是一条很长很长的车道,道上种满了银杏树,一到秋天,那路上就会铺满金灿灿的银杏叶,似一条璀璨的绒毯,呈现出衣一幅只有在霜降前后才能看到的萧瑟盛景。 银色的保时捷驶过道路,发动机的轰鸣声中掺杂着树叶被碾碎的声音,锦安然从出门就开始发呆,一直看着前方不断变化的陌生道路。 她没有想到,自己和锦天雄的关系,会通过这样特殊的一通电话,重新连线。 上一次见锦天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锦安然早就记不清了,只知道民警来家里把锦天雄带走后,就再也没见过面了。 就连锦天雄定罪的审判开庭她都没有去,因为她当时正在唐素馨的死亡证明上签自己的名字。 她心里甚至对这个人的社会与家庭定位也有些模糊。 一路上发着呆的锦安然脑海中一直在回忆,回忆有关锦天雄的一切,哪怕一点点记忆,也许都可以成为她见到锦天雄不尴尬的基础。 可是很可惜,她什么记不清了。 其实在那场梦魇降临之前,锦天雄在她的生活中已经算是个局外人了,早出晚归忙于工作,对家里的一切不管不顾,对她也是漠不关心,除了偶尔装模作样看一看自己还不错的成绩单外之外,基本上没有和锦安然讲过一句话。 那场梦魇开始之后,这个男人留给她的印象,只有滴着血的碎酒瓶子,还有眼睛里让她害怕一辈子的绝望。 在露天停车场停好车,苏以冬对她说:“我一会回头去拿平板,如果你出来的早,就稍等我一下。” 锦安然将倚靠在坐垫上的身子挺直,将身上那件外套轻轻扯下来,还给了苏以冬。 自从入了秋之后,苏以冬每次出门都会把自己的外套套给她,说天气冷了,要记得添衣服。 苏以冬接过外套的时候,从里面掉出来一个烟盒。 两个人的视线都被粉色的烟盒吸引。 她连忙解释,这件衣服很久没有动过了,里面有什么她也不清楚,但是自己真的有好好戒烟。 锦安然相信她,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从苏以冬身上闻到过香烟的味道了。 她主动拿起烟盒,盯着看了一会,打开了口子。 里面只剩两根了。 她抽出右边的一根,回忆着苏以冬抽烟时候的动作,有些生疏地叼进淡粉的唇里。 “可以教我……吗?” 锦安然的眸色低敛,苏以冬愣了一下,然后从车里的储藏柜里摸出一个打火机,语气严肃道:“我可以教你,但你要答应我,只抽这一次。” 锦安然没有回答她,滤嘴的边缘已经被渗出的口水浸染成了深色。 苏以冬无奈,从烟盒中拿出最后一根,咬住,然后轻轻点火,将烟头点燃。 待到缕缕白烟开始在车里飘散,她转身搂过锦安然的脖子,将自己的烟头主动靠近锦安然嘴上的那一根。 锦安然躲闪不及,瞳孔中直直地映照苏以冬那两片透红的嫩唇,狭小范围内瞬间燃起两抹猩红以及阵阵呛人的雾气。 烟雾缭绕中,锦安然看到苏以冬那双柔情的烟眸,半垂着眼皮,有些慵懒,有些蛊惑。 “咳咳,”锦安然吸了一口,又很吃力地将烟吐出,“一点也不好抽。” “别逞强了,扔掉吧。”苏以冬说。 但是锦安然还是把剩下的烟全部抽完,抽一口咳嗽一口,直到猩红烧到滤嘴,她才将烟头扔掉。 “还在害怕吗?”苏以冬看她这个样子,有些心疼,细声询问。 “没,”锦安然摇摇头,打开车门走了下去,“你快去忙吧,早去早回。” 语气冷静,似乎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 有你在,我早就不害怕了。 - 印象中的锦天雄一直都是穿着正装,会很仔细地把自己打扮成上流人士的样子,他身形也随着自己公司的规模扩大,慢慢变得肥胖臃肿。 他对锦安然没有过什么好脸色,至少在锦安然的记忆中是这样的。 有的只是毫无意义的寒暄,所以在锦安然仅存的记忆里,锦天雄的面孔上一直都蒙着一层不浓不淡的阴影。 她从来都不了解这个人,也从来没有看清过这个人。 以至于见到那一镜之隔,穿着囚服,病怏佝偻的细瘦男人,锦安然呆了很久很久。 锦天雄眼神空洞,整个人表现出风中残烛的病态感,呆怔地望着自己面前的锦安然。 囚服已经洗的发白了,监狱统一规格的寸头也有点留长,蓄了很多胡茬,看样子已经有很久没有好好打理过了。 十年未见,自己的父亲竟是这般模样。 可锦安然没有心痛,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锦天雄的手颤抖着,拿起传递声音的电话,眼神缓缓聚焦,仿佛拼尽全力想看清楚自己女儿的脸。 “安然……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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