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小狗刚开始洋洋得意,然后就被人狠狠的回握住。 许龄扭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原来不是趁其不备,而是对方早有预谋,引诱她上钩。 是的,温疏是许龄的愿者上钩。 “嗯,说一说吧,温疏。怎么还搞偷拍那一套啊。”许龄轻飘飘的问。 “因为喜欢你啊。”温疏简略的答。 “我想听听过程,你是怎么喜欢我的。”傍晚的风将许龄原本就不大的音量吹得更轻了些,落在温疏的耳朵上有种猫抓的痒,“听听温疏是怎么喜欢许龄的。” 三年前 江潍一中 温疏来到这边上学更像是一种流放。 从小温疏就知道自己家里面很有钱,但那些钱在以后大概几率没有多少是属于自己的。 因为她是私生女,从小被人阴阳怪气被人孤立的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不过她也算是幸运。 名义上的母亲对她并无物质上的虐待,亲生父亲甚至对她诸多偏爱,她需要忍耐的也就只有一起长大的哥哥的冷言冷语和带头孤立。 小时候还挺爱哭的,被人故意绊倒会哭,被哥哥撕了刚写好的作业也会哭,被小孩弄脏刚换好的衣服也会哭,被人说没有妈妈也会哭。 在她四岁之前也是有妈妈的。 妈妈很漂亮,也很爱她,只是身体不好,她见到自己亲生父亲的时候恰好是妈妈的葬礼,那天她也在哭。 妈妈的照片是黑白的,明明在笑,就像平常无数次哄她那样,可是温疏感觉不到一点的温暖。 年纪小,对生死也并非全无概念。 死了就是以后想念的时候只能看看抱着照片看看,因为她们家没有视频录像。 所以温疏一直把照片抱在怀里,坐在棺材边,倚着硬邦邦的棺材。 葬礼是件很忙的事情,来吊唁的人又很多,其他长辈拉了两次也就没功夫管她了。 温疏觉得,如果所有人都哭的那么伤心,妈妈也不会开心的。 所有人都来哭一通,将伤心留给妈妈,可是温疏不想,她想多陪陪妈妈,想让妈妈开心。 葬礼结束后,温疏的归属又成了一个问题。 她的妈妈亡故,外公外婆也早在温疏没有见过的时候就已经撒手人寰,今天来的亲戚再近的都要出了三服。 所有人都只想要钱,不想管闲事。 那时候的灯还不是节能灯管,昏黄的光照在每个人的身上,人人都因为分到了些钱而显得“容光焕发”。他们都喝了很多的酒,劣质香烟和白酒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地上堆满的是瓜子花生皮。 大人说话小孩照例是没有资格听的。 于是温疏就倚在门框上,手里依旧抱着相框。 那天晚上是个晴天,星星很多。 童话故事里总喜欢说人死了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按道理来说妈妈也是这样,但四岁的温疏已经比别的小孩聪明许多,早就识破了这个骗局。 妈妈哪都没有去,被自己好好的抱在了怀里。 父亲是这个时候来的,他的眉眼和温疏很相似,能够一眼认出来也并不意外。 他将温疏抱起来,温疏并不抗拒这样一个怀抱,她坐的有些麻,再说这个人身上的味道比里面烟酒还有呕吐物都混合在一起的感觉要好太多了。 温世荣将温疏带回了家,跟温疏讲自己是她的爸爸。 其实去谁家都无所谓的,因为有妈妈的地方才是家,她也从来都不想要爸爸。 在命运面前人从来没有说不的机会。 比方她一出生就是一个注定被人唾骂的私生女。 温疏对这个家的期待值一般,反而出乎她意料的,家里面的人都对她挺和煦。 名义上的母亲也会和她笑眯眯的说话。 直到那个哥哥的到来。 嚣张、跋扈、不讲道理同时又过分仇恨温疏。 起初只是小孩子之间的把戏,吃饭的时候故意把温疏的碗打翻,剪坏温疏新买的裙子,撕掉温疏的作业,把温疏涂了一个下午的石膏娃娃打碎。 后来就开始变本加厉了些,也正是因为这种变本加厉。 从上小学开始,托哥哥的福,学校里的师生都知道温疏是个私生女,温疏的母亲是小三,温疏和她母亲一样的无耻,温疏到最后也会破坏别人的家庭... 想告状甚至都不知道和谁说。 哥哥会在放学路上威胁她,说,“温疏,就算你去告诉了爸也没用,你以为他能管的了我吗?” 不能啊。 没人能管的了他。 父亲不行,杨阿姨也不行。 她在这个家里面生活,接受着温家庇佑下的衣食住行,所以有些流言蜚语就是她活该承受的。 可有的不是。 她忍,不代表她不怨。 忍,也并非一味的纵容。 十三岁那年,温疏上初一。 那时候哥哥温齐之已经上了高一了,他成绩不错,人品确实堪忧。 一日,温疏回家,温齐之已经坐在了沙发上看电视。 温疏心里头说了句晦气,然后低着头在这个瘟神面前溜过去,也是幸好,不知道他那天是心情好还是什么,总是也没管温疏。 这边心里面还在洋洋得意,回到了房间里,温疏才发现自己保存的妈妈的遗照被温齐之撕碎了丢在地上,碎片上面还有踩踏过的痕迹。 照片没有过塑,这么些年也没有变潮混色,可见温疏保存的确实好。 珍惜了近十年的照片原来如此易碎。 温疏已经很久都没有梦见妈妈了,照片也成了她最后的念想。 有些事情不能忍。 所以温疏直接跑下楼去,无视掉温齐之洋洋自得的神情和正欲脱口而出的嘲讽。 血液从她的手掌上往下滴,她拿着相框上碎掉的玻璃,也不估计自己的手掌是否被锐利的玻璃所划破,她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报复他。 连带着之前的一切账、一切怨都一起,报复他,杀了他。 ---- 别人开朗靠爱和关怀支撑浇筑,温疏开朗靠遗忘和发疯。
第11章 同样庸俗的莽撞勇士 十三岁的少女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劲将已经差不多长成个子的少年扑倒在地。 当时温疏的血已经一点点的滴在了温齐之的脸上,在玻璃片刺向他的脖颈处的前一秒被及时赶来的佣人拦住。 别说是温齐之,在场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温疏。 咬牙切齿、目光凶狠,和平日里笑眯眯有些莽撞的小姑娘大相径庭。 这次之后,两人之间的梁子也算是彻底结下了。 温疏去了寄宿学校,避免再和温齐之对上。 温世荣来给她道歉,温齐之也被逼着和她说对不起。 临走的时候杨阿姨来看她,温疏以为她会生气,实际上没有。 杨阿姨还是像以前那样很和煦的对她笑笑,甚至为温齐之的行为向温疏道歉。 接受所有人对不起的是她,要离开的人也是她。 无所谓,所以她也笑着向每个人都说了没关系,除了温齐之那个Sb. 再往后,就是中考结束的那个暑假。 再次回到温家又成了不可避免的事情。 醉酒的哥哥看着青涩的妹妹起了邪念,后者反抗。 所以又是一场流浪。 这次他们道歉的语气又更加诚恳了些。 于是温疏咧开嘴笑得幅度也大了些。 她说:“没关系的。” 因为大家都是傻逼,互相宽容,彼此照顾。 毕竟她初中三年的兴趣爱好不是篮球就是跆拳道,这个整天花天酒地的男的怎么跟她比。 还想强她? 只把人打进普通病房是她还得找温世荣卖个惨,如果把人打进ICU了也不太好交代。 果然,在大事上温世荣还是拎得清的。 按道理温齐之也要去上大学了,温疏待在家里上学也没什么事情了。 但是这次出去上高中却是温疏自己提出来的。 她想去江潍看一看,那里是她小时候长大的地方。 温疏总觉得,也许在那里才有自己在的意义。 于是她从籍安来到了江潍。 这些陈年事早就放的发霉,和许龄也不必要说这么多糟心的人。 所以这段过往放在对话里就只有简单的一句,“我是个私生女,得罪了家里的少爷,然后被流放到了这里。” 温疏在说到私生女的时候,偷偷地转过头去看许龄。 后者低垂着眉,看不清楚脸上的神色。 温齐之小时候骂她的那些话又重新在耳边萦绕。 “温疏,你就注定是个贱人,没人喜欢你的,没人会喜欢一个私生女,你和你妈一样都是贱人...” 果然,不会喜欢她吗? 看起来也正常。 因为是私生女,所以老婆注定不会喜欢自己吗? 温疏张开口却没发出什么声音。 还要继续说下去吗? 许龄会不会不想听了啊。 她会不会觉得自己的喜欢很恶心... 有些无措,不知道该继续腆着脸摇尾巴还是停止自己汪汪的叫声。 耷拉着脑袋,看着地面,不想说话,不想走路。 还是好想让许龄也喜欢自己哦。 伤心。 难过。 想哭。 没开玩笑,也不是装的。 “唔,怎么不继续说下去啦?”许龄停下脚步,看着温疏的模样是真的觉得有些好笑,她凑出一个笑容,双手托起温疏的脸来。小狗乖乖的任她揉搓,只是不敢抬起眼来看她。于是许龄弯了一下腰,这样就让温疏的目光无处可逃。她眼中噙着泪,被许龄瞧见了有些羞愤。 “我们温疏宝宝怎么哭啦...如果是很难过的事情不说也没事的...” 温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许龄就已经将人揽进了怀里。 温疏比许龄要高一点,但此时却正好将头埋在许龄的肩膀上。 许龄的手轻轻拍抚着她的背,“谁让我最喜欢温疏宝宝了。” 语气轻轻的。 一字不落的进入到温疏的耳朵里。 于是小狗抬起头,又是湿漉漉的眼睛盯着许龄,“真的?...你真的喜欢我吗?” 温疏略微抬手拍了下她的头,语气上扬,“嗯~” “不然呢?” 呜呜呜,更想哭了。 许龄呜呜呜怎么这么温柔。 我也不想哭的,可是她喊我宝宝诶! 还说最喜欢我了... 她真的喜欢我诶。 没人能懂被老婆喜欢的感觉到底有多么的美好!!! 许龄牵着温疏的手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走下去,她们本身也并不急着去吃饭。 温疏心情不好的话,她愿意等着。 毕竟... 就算说出来的语气再轻松,身处其中的时候也不会好受,更别说是将原来已经结痂的伤疤又重新扒一遍给人看,一定很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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