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梓汐的眼睛像是淬了寒冰般凝睇着笛月,语气冷然,“所以说,你早就知道。” 所有人都知道,唯独自己。 而笛月也知道却没有告诉她。 笛月…… 已经开始向着宁舒了吗? 趋利避害的本能令笛月后背寒意渐起,她太了解苏梓汐这个人了,敏感又神经,根本经不住一丁点儿的刺激,“不,我是昨天才知道的,我如果早知道的话肯定会告诉你的。” 其实她很早之前就知道了,是想告诉苏梓汐的,可是……
第225章 梓汐只能同我成婚 脊背的冷汗将衣衫泅湿,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直到远离苏梓汐的庭院笛月才恍惚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温暖的阳光落在她身上,将她身上的冷意驱散,抬手,不自觉的抚摸上自己纤细的脖颈。 艰难地喘息,随时都能闭气过去般的窒息感好像还在她的身体上残留着,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眼珠子有些往外凸出,看起来有些吓人。 可是她却顾不上那么多,劫后余生。 苏梓汐…… 比之从前病的更重了,刚才,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并不是因为不相信自己的话,而是因为苏梓汐就是想杀人泄愤。 她不知道苏梓汐这次出去发生了什么,怎么情绪比之从前还要不稳定。 是不是和宁舒又或者是邱彦书生了何种龌龊。 毕竟惹到苏梓汐的人,她都不会轻易放过,当然除了邱彦书和宁舒。 前者是苏梓汐的兄长,最是在意不过;后者,苏梓汐根本打不过,只能忍气吞声。 可是不管是什么这些都不是她该去管的,她只需要做好那个人交代好的事情就行。 一场并不被人所期待、祝愿的婚礼,谁又能知道会走向哪里。 房间里的苏梓汐站在那里,看着木施上的衣衫,鲜红色的衣衫如同烈日下的牡丹花,明媚而夺目,衣摆处绣着福字云纹,衣领处镶嵌着拇指大的珍珠为点缀,花开并蒂,鸳鸯成双。 无一不是极好的寓意,可是她的眼中却无半分情绪波动,就好像是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她不喜欢红色,像鲜血一样浓烈,看到红色她就好像能透过红艳看到粘稠到极致的血,仿佛闻到了空气里散发地血腥味儿。 温热的指尖在柔软的衣料上游离,只要她稍稍用力,也许上面以金丝绣出来的花卉就毁于一旦。 这个念头稍起,便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梓汐,喜欢吗?” 原本想要动手做些什么的苏梓汐有些被惊吓到,指腹蜷缩收拢藏在衣袖中,然后淡然地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回首看向宁舒。 她站在房门处,逆着光,苏梓汐有些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方才宁舒的语气有些冷,像是蕴着火气但是当她想要去看宁舒的脸色以作评判的时候,却因为其身后的阳光而看不清。 “阿舒偷偷地准备了很久吧。” 女子的嗓音温软,像是夹杂着糖霜的棉花,软的不像话。 听着语气似乎很是开心,期待。 可是…… 宁舒的眼眸微暗愈发的幽深,她想到了刚才自己看到的。 梓汐站在木施前凝视着婚服,整个人沉浸其中却非欢喜而是阴郁,那种由内而外的不喜,不耐没有任何的掩饰,直白的随着女子的情绪流露于外。 以至于女子太过沉浸其中没有发现自己站在这里许久,又或者是因为此刻的女子毫无灵力,五感迟缓如凡人的缘故。 可是不论是哪一种,都无法掩饰刚才梓汐外露的情绪以及那情不自禁的举止。 梓汐…… 并不愿意穿上婚服同自己成婚。 或许是一开始就知道吧,所以在看到的时候虽然还是难过、心酸,但是到底是忍住了没有失态。 又或者真的是知道强求不得太多,退而求其次的心理很好的安慰了自己。 不论梓汐爱或者不爱,成婚就好。 就是绑也要将人绑在自己身边。 耳边传来女子细软而欢喜的嗓音,如果不是宁舒一开始就看透了梓汐或许真的会认为期待这场婚礼的人不仅是只有自己。 可是宁舒早就知道梓汐已经再度回想起过往,她依旧是恨着自己,恨自己‘杀了’苏氏满门。 所以这场婚事被期待的,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人。 但是当听到女子这般询问的时候,她又会有一瞬间的恍惚。 偷偷地准备了很久吗? 她看着那精美的华服,视线落在了裙衫衣摆处的鸳鸯上。 若是细看便会发现那对雌鸳鸯并不精细,鸳鸯成双,多么美好的寓意。 她听说鸳鸯象征着矢志不渝。 一只死去,另一只也不会独活。 她有些出神,当初在绣鸳鸯的时候自己是在想着什么? 是鹣鲽情深?还是矢志不渝? 又或者两者都有吧。 心口地酸涩一点点地外泄,只觉得自己心口像是被涂抹了细盐,疼的厉害。 可是她却又近乎自虐地喜欢去体会这样的情绪。 直到将自己逼的眼尾泛红,眼睛酸涩似有泪意。 曾经有那么一刻,她想就这样吧。 放手,于她于梓汐都好。 可是…… 怎么能够。 她从未想过娶【嫁】梓汐之外的任何人,她们不是从一开始就已经绑在一起了吗? 又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这种地步。 不甘心。 “梓汐会乖乖的同我成婚罢。” 苏梓汐看着站在房门处逆着光的人一步步地逼近,虽然她不曾有过任何动作,可是苏梓汐却无端的感觉到浓烈的压迫感,那种气势压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鼻翼间沁出细密地汗水,苏梓汐的视线落在宁舒的衣摆处,而后上移对上她漆黑如墨地双眸,她的眼睛像是深不见底的湖水,一眼望去深不可测,只觉得可怕。 如果不是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依旧温柔,可能苏梓汐都要以为对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强忍着因为恐惧想要后退的举动,苏梓汐就站在那里,笑了笑,“阿舒在说什么胡话。” 苏梓汐觉得宁舒有些奇怪,可是看到对方上扬的嘴角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也许宁舒只是故意的打趣自己而已。 “不同阿舒成婚我还同谁成婚?”强压下去那种不自在的感觉,苏梓汐含笑反问。 听到这话的宁舒忽而笑了,比之刚才浅显的笑意愈发的深,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对,梓汐不同我成婚还能同谁。” 她轻笑着伸出手抚摸着女子的侧脸,于女子光洁的额头落下一吻,“梓汐只能同我成婚,就算是死也只能同我死在一起。” 那种怪异感越发的强烈了,谁家要成婚了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女子嗔怪地推搡着,宁舒抬手将女子纤细柔荑握在掌中不让其挣扎。
第226章 番外:慕白的遗愿【加更】 漆黑的房间里透不进一丝光亮,慕玄就坐在桌前一动不动,接连几日不眠不休致使他的双目充血布满了如丝网般的血丝。 师弟已经死了。 到现在他都没有缓过神来,仿佛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只要梦醒了,师弟就会回来。 一如从前。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如此,生离死别原来也会离他这样近。 常听人说凡间有胡言乱语之人以命理为由作践人。 而此刻,他不由得有些怀疑自己的命理是否不好,含凶带煞,不然为什么他身边亲近之人都落得个这般下场。 他还记得自己当年初见师弟时的场景。 冬日里的河水凛冽刺骨,望着眼前白茫茫一片,他有些茫然,天下之大,该往何处。 看见河水想要让自己被冷风吹的发昏的头脑清醒些,渗入水中的手被冰冷的河水浸泡,刺骨的河水如同细细密密的针尖落在他的手上刺痛的厉害。 哗啦啦的河水冲刷着,而慕玄起身在欲要离开此地时愣了一下。 看向不远处的苍劲的树根,手中握剑,足尖轻点掠过河水落到了对岸,看到了半浸泡在河水里的小孩。 也不知道被河水冲了多远,身上的衣衫被石头、树枝划割,脸上的伤口被河水泡的红肿泛白。 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里,不知是死是活。 微弱的呼吸昭示着小孩还活着,于是慕玄将人救起。 被冰冷的河水浸泡多日还活着,一时不知道这小孩运气好还是不好。 运气好是因为他还活着,没有死在冰天雪地中,被活活冻死;运气不好则是因为他被冰水浸泡的时间太久,伤了肺腑,甚至是眼睛。 发现对方失明是无意中知道的。 普通的药草救不了这孩子,而他手中的丹药又恐小孩受不住。 每日半枚地照顾着,终于将小猫似的人给救活了过来。 他的年岁看起来不大,可是他醒过来的时候不哭不闹,冷静的出奇。 如果不是那细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他的恐惧或许慕玄会以为他真的什么都不怕。 “你醒了。” 苏子轩只觉得自己耳边有什么声音响起,但是听不真切,嗡嗡嗡,似蚊子般。 可是现在是冬末初春,哪里会有什么蚊子。 额头也不知道撞到了哪里,疼的像是要裂开,死死的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脑子里不断的回想着,元宵节,落水。 他是亲眼看着岸上的人无动于衷的,他们不在意自己。 一开始他就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存在能够更好的钳制阿姊,他们也不会将自己带在身边。 可惜让他们失望了,没能如他们所愿那般对他们心生亲近。 也是因为自己对他们并不亲近所以他们才会越发地将他们姐弟隔离开来,甚至是连面都见不上几回。 有时候他也在后悔,如果自己能够温驯些,做出亲近他们的姿态来,是不是就能和阿姊多见几回,甚至是说说话。 可是,人心都是贪婪的,总是既要又要还想要。 他若是做出一次退让,他想不出他们还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若不是他们看管的紧,或许他早就一死百了。 如今,他‘死’了,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桎梏住阿姊的枷锁在,阿姊,也不会那样艰难了吧。 对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让慕玄恍惚以为已经死了。 又或者他本就在等死。 心如死灰。 他并不知道这个小孩身上发生了,为何如此颓靡,甚至是连存活的意志都没有。 在之后的某一天,他将人带回了虚问山。 世间诸多不公,大人活着尚且艰难,更何况是个乳臭未干浑身是病的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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