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远处有一群人在聊天,王瑾玲目测她们都是年龄较小的弟子,应当辈分不高,所以便放心大胆地走过去了。 哪怕不加入聊天,听一嘴八卦消息也是好的。 其中一个编了两条麻花辫的小姑娘,正眉飞色舞地跟身旁的其他人吹嘘着:“今年的比武大会,我家梧暮长老必定能拔得头筹!” 身旁有其他弟子泼凉水道:“也未必吧?婉琪,若是盟主亲自下场,梧暮长老落败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名唤婉琪的小姑娘不服气道:“梧暮长老法力高深,即便是与盟主对战,也能轻易取胜!” 其他人纷纷表示不信。 “盟主的武功向来是天下第一,法力也不弱,梧暮长老肯定不是对手。” “话说盟主已有数十年都未曾在比武大会上展露过身手了吧?” “我赌盟主今年也不会出手。” “盟主出不出手,梧暮长老都不会是魁首,我听说祁蒲长老最近勤加修炼,功力大涨,卯足了劲要在比武大会上大展身手呢。” 婉琪是梧暮长老那一支刚入门的弟子,年纪小却又争强好胜,她见自家的梧暮长老逐渐被众人抛到脑后,大家的关注点全都落在了别人身上,她气鼓鼓地转过脸,正巧看见了站在一旁听得一脸兴致勃勃的王瑾玲。 “你说,盟主和梧暮长老,哪个更厉害?” 王瑾玲骤然被点到名,毫无心理准备,瞬间露出了一个茫然无措的表情:“啊?” 婉琪又问了一声:“梧暮长老是不是比盟主更厉害?” 众人听见婉琪的声音,目光都落在了王瑾玲身上,见她瞧着眼生得很,于是便有人问道:“你是哪位长老门下的弟子?怎么从未见过你?” 王瑾玲支支吾吾:“我……我入门晚,师姐们自然没见过我。” 婉琪才不管王瑾玲是出自谁的门下,她现在急需一个帮腔的人:“你就说,梧暮长老和盟主谁更厉害?” 其余人被王瑾玲唤了一声师姐,也就不再追究她的来历,全都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想听听她怎么说。 王瑾玲心中叫苦连天,她压根都不认识那个什么梧暮长老,如何评判人家呢?再说了,在上官藜身边待了这么多天,她打心眼里觉得上官藜真的很强,不论是武功还是法术都已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那个梧暮长老还真不一定打得过上官藜。 婉琪见她迟迟不肯答话,气得把脚一跺,声音提高了不少:“你觉得梧暮长老比不过盟主?” 尽管王瑾玲没说话,但她那一脸犹豫的神色全都落在了婉琪眼中,婉琪心中便明白了,脸色都气得通红,还要再大声吵嚷。 其他人劝道:“婉琪,小点声吧,若是让梧暮长老听见你与别人争论这些,就不大好了。” 也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梧暮长老原本就不如盟主厉害。” 婉琪气哼哼地丢下一句:“咱们走着瞧!”然后她瞪了王瑾玲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王瑾玲简直莫名其妙,这锅真是从天上来的啊!在场的这么多人都不赞成梧暮长老更厉害,怎么婉琪就要把账全算在她一个人头上呢? 就在此时,身旁的人纷纷惊呼道:“盟主来了!” 王瑾玲顺着众人视线的方向望去,远处群山环绕,山巅之上依稀可见一处平台,平台的两侧分别放置了一排座位,此刻这些座位上都已坐满了穿紫衣服的人。 唯独正中央的那个座位还空着,虚位以待。 只见一袭红衣从天空缓缓飘落下来,身姿婀娜,翩翩降落在正中央的座位上,半空中犹如一只舒展的火红色蝴蝶,轻盈灵动。 全场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全都集中在了那个最耀眼夺目的人身上。 上官藜落座后,以威严的目光向下缓缓扫视全场,看见王瑾玲时目光微微一顿,却也没有多做停留,很快便收回了视线。 被她的目光扫视到的人群仿佛被击中一般,身上不由多了些压迫感,但即使是背负着这份压迫感,人们的视线依然在上官藜身上流连忘返。 下面陆续响起一些细碎的议论声。 “盟主今日当真美得令人心惊。” “我说句美艳无双不过分吧?” 即便是年龄偏大的弟子,也要忍不住感叹一两句。 “想当初我刚拜入烈火盟中,盟主就已是如此完美无瑕的容貌了,不想多年过去,盟主依旧美貌如初。” “此言差矣,盟主分明比当年多了几分沉着冷静的魅力,那双上挑的眼睛弧度也更勾人了。” “你说这话不怕盟主那顺风耳听见?” “哈哈,玩笑而已,盟主仙人之姿,我哪敢随意亵渎?” 玩笑归玩笑,场内此起彼伏的惊叹声逐渐停歇,元瑢走到比武台上,宣布比武大会正式开始。 王瑾玲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远处上官藜落座的地方瞄了一眼,只见上官藜姿态慵懒地以手支头,长发顺滑地披散在肩头,随意地斜斜靠坐在椅子上,微微偏着头,嘴唇翕动,似乎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身旁的其他长老寒暄。 王瑾玲自下而上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看上官藜,忽然间就多了几分陌生感,那人的一颦一笑仿佛忽然就离她很远很远。 可是她明明今早才被上官藜从床上恶狠狠地拖起来。 还未来得及深想,王瑾玲忽然听见台上的元瑢在喊自己的名字,她抬眼望去,台上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个扎两个辫子的小姑娘,正是婉琪。 “王瑾玲,上来吧,轮到你了。”元瑢语气温和道。 饶是王瑾玲此前一头雾水,此刻也回过神来了。比武大会,自然是要比武的。 所以,她也要和婉琪比试一番? 可是,她只会一点点武功啊? 王瑾玲心里打起了退堂鼓,退缩不前,恰在此时耳边传来一道声音:“上去试试。” 是上官藜的声音。 王瑾玲眼见推脱不掉,只好穿过人群,登上了比武台。 婉琪看见上来的人是王瑾玲,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怎么是你?” 元瑢咳嗽一声:“不得喧哗。开始吧。” 此次比试点到为止,元瑢亲自做裁判,她刚一宣布开始,婉琪便身随心动,一剑朝王瑾玲刺过来。 王瑾玲也不甘示弱,灵巧地躲过对方的攻击,随后立即转守为攻,寻到对方的防御漏洞,便是一番猛烈的进攻。 婉琪学武不久,悟性虽好,但根基不深,招式看着唬人,实际上破绽百出。而王瑾玲平日里肯下苦功,身边又有上官藜这样的高手指点,虽然起步较晚,但基础打得牢,一招一式都发挥了最大的威力。 尽管双方打得不算激烈,但也有来有往,在同等级的弟子当中算得上是水平最高的那一批了。 二十几个回合过后,婉琪渐渐落了下风,王瑾玲却越战越勇,在内行人看来,此战胜负已定。 忽然,婉琪从袖子里不知摸出了什么东西,朝王瑾玲面门直直挥洒过去。 一大把黄色的药粉扑面而来,王瑾玲毫无防备,瞬间便吸入了鼻中,顿觉头痛胸闷,呼吸急促,脸色憋得通红,再无还手之力。 元瑢见状,急忙宣布比赛结束,上前替王瑾玲把了脉,又用内力替王瑾玲催出了吸入气管里的粉末。 粉末原本就无毒,王瑾玲片刻后就已无大碍,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元瑢起身,朗声宣布道:“婉琪胜。” 王瑾玲心中倒也没什么遗憾,一场比试而已,能顺利结束就是最好的,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 却听头顶上方传来一道冷厉的声音:“且慢!”
第11章 先前王瑾玲和婉琪相互比试时,观武台上又是另一番光景。 上官藜收敛了往日一贯的懒散性子,坐直了身子,视线紧紧盯着王瑾玲的方向,一张脸上从发丝到下巴每一寸肌肉都写满了紧张。 坐在她左手边的梧暮长老见她看得仔细,便随口多问了一句:“王瑾玲是你门下弟子?” 上官藜随口“嗯”了一声,继续全神贯注地看着场中那两道交错的身影,似乎没兴趣跟梧暮长老继续搭话。 过了一会儿,场中形势发生了变化,王瑾玲逐渐占据了上风。 梧暮长老眼见自己门下的弟子要败了,大概是想要为自家弟子挽尊,于是笑道:“婉琪这丫头性子太过急躁,还需多历练历练。” 不料梧暮长老话音未落,婉琪便从袖口中撒出了那把药粉,随后王瑾玲倒地,元瑢上前察看,最终宣布婉琪获胜。 上官藜眉头微蹙,脑中又回想了一遍方才的战况,从中捕捉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且慢!” 所有人全都被声音吸引,抬头看向上官藜的方向。 上官藜朱唇轻启,语声轻缓,说出口的话语却毫不容情:“婉琪,你犯规了。” 婉琪还未开口,梧暮长老已拉下脸来:“盟主,婉琪有无犯规,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你那大徒弟离得最近,看得最清。你不要血口喷人!” “她使用了禁术,摄魂术。” 上官藜轻轻巧巧一句话,却引起了轩然大波。 纵使弟子们不知道,在场的各位长老们心里也是清楚的,烈火盟中修习摄魂术的弟子众多,摄魂术本身并不是禁术,但是在比武大会此等考校弟子的场合,摄魂术却是被明令禁止的。 “婉琪撒出药粉只是障眼法,她真正的目的是要趁机使用摄魂术。” 上官藜既然把话挑明了,她手里自然有拿得出手的证据。 婉琪见偷偷使用摄魂术被当场挑破,惭愧地低下了头。 梧暮长老面色变了变,自知理亏,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态,她说道:“婉琪使用摄魂术的确违反了比武大会的规定,但今日只是弟子间相互切磋技艺而已,胜负并无多大意义,这样吧,我替婉琪向盟主认个错,此事便到此为止吧。”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梧暮长老说得没错,胜负并无意义,但按照烈火盟的规矩,婉琪必须去戒律房领罚。” “盟主,何必如此斤斤计较呢?”梧暮长老见自己如此低声下气地说话,上官藜却仍旧纠缠不休不肯放过,不由大怒,“平日里怎么没见盟主对规矩如此维护?再者说,烈火盟的规矩当初都是盟主亲自定下的,自然是盟主说什么便是什么,可盟主是否太过偏袒您的弟子了?” “偏袒?有错就罚,何来偏袒?”上官藜此前看见王瑾玲在别人那里受了委屈,本就心中不痛快,此刻听了梧暮长老的说法,更是压不下火气,“你如此不分是非地护短,我看你才是偏袒!若不是你领着弟子们整日研究那些旁门左道,怎会有今日之事?” “你才旁门左道!一门心思钻研你那破武学就了不起么?既然你瞧不上法术,也瞧不上我们修习法术的人,今日我就要让你领教领教法术的威力!”梧暮长老气得额角青筋直跳,嚷嚷着立刻就要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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