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根本就是毫无还手之力啊! 上官藜见她还不还击,剑锋一转,陡然加快攻势,势必要逼出她全部的实力。 王瑾玲再也支持不住,密不透风的剑风在耳边呼啸,澎湃的真气鼓荡中下,她脑中空白一片,什么剑法章法在这一刻全都被她抛到脑后。 “不敢还手,就永远只能做别人的手下败将!” 上官藜的声音尖锐刺耳,倏地钻入她的耳膜,震得她耳朵嗡嗡作响。 胜负与生死只在一念之间。 一念定乾坤。 王瑾玲被激出了斗志,全身的血液在此刻奔腾不息,握着剑的手心渗出汗水,心底忽然涌出一股强烈的欲望,一个声音在脑中疯狂叫嚣着。 “打败她!” 恍惚间,王瑾玲迷迷糊糊地看见上官藜好像突然停下了猛烈的攻势,红色身影转攻为守,却也并未竭尽全力躲避她手里的剑。 经过千百次练习后,早已深深印刻在脑中的剑招争先恐后涌出,她此刻出剑全凭心意。 几个闪身过后,王瑾玲愣愣地看着自己剑刃上沾染的鲜红色,又迟疑地看看上官藜左肩上汩汩流出的血液,脑中轰然一声。 上官藜不满地挑眉,狭长的眼眸紧盯着她:“继续,不要给对手喘息的机会。” 看见上官藜肩上的血,王瑾玲原本已经停下,抱着剑喘息着。 听见上官藜的这句话,王瑾玲受到鼓舞,振奋起来,又一次揉身扑上,与上官藜缠斗在一起。 从远处看,一红一白两道身影交织在一起,起初速度不快,后来白色的身影越战越勇,红色的身影却落于下风,只顾抵挡,不再主动进攻。 在更远处,盟主堂院门外的石子路上,一道紫色的身影久久伫立着。 元瑢轻轻咬着唇,看着上官藜与王瑾玲在院中过招,上官藜步步退让,只守不攻,被王瑾玲手里的剑数次刺中。 饶是上官藜武功再好,此刻身上也挂了彩,添了几处新伤。 她只是在门外站着,并未进去打扰。 心中却暗自心惊。 师父居然在亲自给她喂招? 元瑢心绪不宁地移开了目光,心脏在胸口重重地跳了几下。 索性等她们练完了再进去。 过不多时,院中的打斗声止息了,想必是结束了练剑。 元瑢抬脚想要进去,还未迈步,一只脚悬在半空中,却生生停下了脚步。 她远远看见,上官藜把王瑾玲叫到跟前,损耗自身修为替王瑾玲一点一点修复脸上和身上的细小伤口,脸上的神情是她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的温柔之色。 王瑾玲脸上笑容满面,似乎是被上官藜夸奖了几句,眼角眉梢全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上官藜又叮嘱了王瑾玲几句,王瑾玲重新提起剑,回到刚才练剑的地方,一招一式都练得认真。上官藜的视线牢牢黏在王瑾玲身上,嘴角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笑意。 元瑢无奈,只好苦笑一声,既然此时不方便进入,那便换个时辰再来吧。 她欲待转身,上官藜却在此时唤了她的名字:“元瑢,进来吧。” 元瑢脚下一顿,悄悄压下心底的苦涩,苦味却蔓延到了舌尖,在口腔中久久未散去。 原来师父早就察觉了她的到来。 也是,她什么都瞒不过师父的火眼金睛。 元瑢收敛了神色,规矩地走到上官藜面前,行了一礼:“师父,徒儿擅作主张,将比武大会定于三日后召开。不知师父是否参加?” 上官藜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不知想起了何事,忽然弯起嘴角笑了笑。 元瑢侍立于一旁,垂着眼睛不敢抬头,更不敢催促。 半晌过后,上官藜似是终于下定决心,她开口道:“替小王也报上姓名,让她去见识一番。” 小王? 元瑢心里自然清楚小王指的是谁,她应声道:“是。” 元瑢静静地站着,顺着上官藜的视线望去,注视了王瑾玲片刻,最终犹豫着向上官藜说道:“师父,徒儿有一事不解。” “何事?” “师父当日曾教导徒儿,练武须循序渐进,切忌急功近利。” 元瑢瞥一眼王瑾玲的方向,又说道:“徒儿担心,她再如此不计后果地练下去,恐怕会伤及心肺,轻则筋脉俱损,重则危及性命。” 院子里的风更大了些,几片花瓣从树上被吹落,盘旋着落在了石桌上,纯洁而又稚嫩。 上官藜伸出手掌轻轻一拂,花瓣便被拂下了桌,跌落在泥土里。 她放下茶盏,神色冷淡了几分,语气轻飘飘的:“我此前已与北叹霜有过约定,半年后便是北叹霜来烈火盟与我切磋之期。只要她能活着见到北叹霜就行。” 话虽如此,但上官藜话说到一半时,心里蓦地一空,莫名有些闷得慌。 却听元瑢忽然道:“师父当真能不顾她性命么?” 上官藜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拍,捏着茶盏的手猛地一顿,正要抬手制止,元瑢已抢先把话说完。 “若是此刻她死在师父面前,师父也能如此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吗?” 上官藜手一抖,茶盏应声而碎,碎瓷片飞出,竟割伤了她的手指。 她却没有低头看自己的手,反而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练剑的人,眼中夹杂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绪,久久没有回神。 元瑢瞧见上官藜这副难得失神的模样,心中早已明白了七八分。 元瑢主动跪下请罪:“师父,请您恕罪。” 上官藜摆摆手,似乎此时不想说话。 元瑢便先行告退了。 不久后,王瑾玲大汗淋漓地来到上官藜面前,原本想要向上官藜再讨教几招,不料上官藜却说道:“明日再练吧。坐下先歇歇,陪我说说话。” “好呀。”王瑾玲答应地很欢快。 她很自然地走到上官藜身旁的另一个石凳上坐下了,双手托腮,面朝着上官藜坐着,按照惯例等上官藜先开口。 凉爽的微风拂过脸颊,运动过后蒸腾的热气逐渐散去,身上舒爽了不少。 王瑾玲放松地坐着,下意识翘起了二郎腿,又担心上官藜看见了会说她,因此很快又把腿放下了。 额头上几缕碎发被汗液打湿后粘在皮肤上,有点痒,她随手将头发捋到耳后。 做完这些小动作,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上官藜却只顾着低头喝茶,一言不发。 王瑾玲挠挠头,隐约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 尽管上官藜说了让她陪她说说话,但上官藜不开口说话,王瑾玲也不敢随意说话。 如此一来,两人之间的气氛便僵持住了。 “让你陪我说话,你怎么不说?” 上官藜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火气,一阵沉默过后,忽然就把气撒在了王瑾玲身上,语气不善,连眼神中都带了几分不常有的狠厉。 王瑾玲吃了一惊,本能地立刻就从石凳上弹跳起来了:“啊?啊!对不起盟主,我现在就说,现在就说……” 上官藜突然闪电般伸出手,揪住了她:“说,你是来偷什么的?” 王瑾玲满脸莫名其妙:“什么?” “还在对我装傻?” 王瑾玲顿了顿,心里七上八下的,一瞬间脑中流转过千万个念头,最终下定决心隐瞒到底。 要是让上官藜知道她计划要逃跑,搞不好上官藜现在就能直接掐死她。 她一脸真诚地望着上官藜杀气弥漫的眼睛,拼尽全力强装淡定:“盟主,我对您绝没有二心,您一定要相信我啊!除了您教我的武功和法术,没有得到您的允许,我什么都不敢拿。” 她还努力挤出了几滴眼泪,泪眼朦胧:“盟主,我对您的真心天地可鉴!” 说完这句话,王瑾玲赶紧在心里默念:老天爷保佑啊,我说的这些话虽然是在骗人,但是只求自保,没有伤害他人,应该也算是善意的谎言了吧? 那些报应可千万不要应验啊!
第10章 庭院中寂静无声,空气中唯有风吹动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一红一白两道人影一动不动地对峙着,二人之间像是有一根绷紧的弦,一触即发。 上官藜垂眸看着在自己指下瑟瑟发抖的小丫头,脑中前所未有地混乱一片。 最先闪现出的画面是藏剑楼里,胆小的她被吓破了胆,瑟缩在自己怀里,连呜咽都不敢大声。 再然后,上官藜居然破天荒地又回忆起了初次见面的那个似是而非的吻。 一幕幕画面走马灯般闪现而过,最终定格在此时此刻。 上官藜收回思绪,将目光转回到王瑾玲满脸泪痕的脸上。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眼圈周围红红的,甚至都有些肿了,鼻子一抽一抽的,表情看起来委屈极了。 上官藜的心突然就揪成了一团,王瑾玲每抽泣一下,上官藜的心就跟着疼一下。 上官藜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她的手已经按上了王瑾玲的颈部要害,手指紧了又紧,却终究狠不下心来伤害王瑾玲。 最终,上官藜松开了手,将王瑾玲扔在一旁,颓然转身后,妖孽妖媚的眼睛里莫名多了几分凄厉和哀伤。 王瑾玲被上官藜霍然扔下,在地上摔得四仰八叉,等她再爬起身,上官藜已经离开了,她连个背影都没见着。 王瑾玲揉着酸痛的脖子,一想到上官藜的喜怒无常,顿时危机感又加重了。 靠别人不如靠自己,一辈子指望着上官藜保护她,迟早有一天她会死在上官藜手里。 王瑾玲盯着上官藜离去的方向出了会儿神,叹了口气,走回去又捡起了放在地上的剑,一丝不苟地练习起来。 三日后,比武大会。 当日清晨,王瑾玲尚在睡梦中未清醒时,便被上官藜从床上拎起来,交给了元瑢。 王瑾玲揉了揉眼睛,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神态端肃,面容平静的人,听她自我介绍说是上官藜的大徒弟,名叫元瑢。 王瑾玲便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她暗地里吐了吐舌头,上官藜身上那种高高在上不怒自威的气势,在元瑢身上也能窥见三五分,看来元瑢一定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元瑢将王瑾玲引至一处空旷的场地,告知她耐心等待,然后便离开了。 此处已经聚集了不少烈火盟的其他弟子,他们身上背着各式各样的武器,衣服的颜色有深有浅,但都以紫色为主。 她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咦,怎么也变成浅紫色的了。 上官藜最喜爱穿红色衣服,今日她方知,烈火盟的弟子服饰不是红色,而是紫色。 王瑾玲来这里这么多天,几乎全都待在上官藜的盟主堂,从未去过烈火盟的其他地方。 今日第一次出门,她看见什么都新奇。但她不懂烈火盟的规矩,那些看起来高深莫测的人,她是肯定不敢前去打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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