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溪知,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啊?是你先来招惹的我,是你先闯入我的世界,你凭什么一句话都不留下就走了?”傅菀青越说越感到心寒,七年里每一次想起韩溪知的荒凉一时间全都涌上了心头。 “韩溪知,你怎么可以这样,让我动了心然后又抛下了我,如果,如果你不能对我负责,那么一开始你为什么要来撩拨我,韩溪知,你好凉薄。”傅菀青的每一句话都在控诉,把她曾经的愤懑全都倾诉给了韩溪知听。 韩溪知脸色更加白了,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可能是没有未来的,但是她还是那么做了,她放纵自己去接触傅菀青,甚至是谈恋爱,因为傅菀青是她看不见尽头里最吸引她的色彩,也是她的奢侈品,她没有办法拒绝已经递到嘴边的香甜的蜂蜜。 可是她最后真真正正的陷了进去,离开的时候痛不欲生,留下的傅菀青也是满是愤恨,她那时候太年少,她没有把控好自己,也没有做到最好的选择,所以她拥有了最美好的开始,却没有很好的结束。 她确实是错了,她不该去撩拨傅菀青,她应该离傅菀青远远的,但是她已经无法回身去改变结局,所以只能遗憾的,遗憾的抱着过往的一切负担往前走,警告着自己不去打扰,还傅菀青一个清净。 “对不起!”所有的一切最终只能凝聚成一句苍白无力的对不起,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分量,韩溪知也知道她这句话没有分量,但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任何的底钱去补偿傅菀青了。 “韩溪知,你还是不懂,我要的从来不是你的对不起。”傅菀青感觉眼角的泪花已经要忍不住了,连手指的抹化也无法遮掩了。 “你知道我每一年都要发一首歌吗?”傅菀青似叹惋似遗憾:“我每一年在三月八号都会发一首歌,我出道的第一年是我大三,那时候我凭一首期末作业出了圈,签了公司,第二年的三月八号我就发了第一首歌,寒潮。” 傅菀青自然是听过的,傅菀青的每一首歌她都听过,每一张专辑她都买过,她从来没有缺席过傅菀青的演唱会,哪怕无法到现场也会看直播。 “第二年,我发布的歌是溪流不唱,第三年...第三年是枝叶繁茂,你...听过吗?”傅菀青甚至已经带上了一点咬牙切齿了。 韩溪知闭了闭眼,已经不敢看傅菀青的眼睛。 “韩溪知,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傅菀青一瞬不瞬的看着韩溪知,那漆黑的光亮的眸眼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看,不敢放过她一丝的表情。 三月八号是她们在一起的恋爱纪念日,她不是没想过这里面的关联,只是她不敢去深究,她欠傅菀青的太多太多了,她不敢去想这背后是什么意味,那是她再也还不起的一颗心啊! “三月八号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这三首曲子的藏头是寒溪枝,韩溪知,这是你的名字,你敢认吗?”傅菀青一字一句说得很慢,确保着韩溪知可以听得清清楚楚,不漏掉一个字。 “呜——”韩溪知摇摇头,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某一刻是否真的意识到这件事,只是她好像下意识的选择忘记了,她逃避了。 “韩溪知,我原本已经打算放弃了,今年是最后一年,也是我最后在三月八号发歌的一年,但是,你怎么就在今年出现了呢?”傅菀青笑了笑,语气意味不明,透露着自暴自弃。、 今年傅菀青在三月八号发的歌的名字是——墙边的那抹白裙,是那一年盛夏,在傅菀青挥舞着拳头,还在中二时期里,呼啸着出现的警笛,还有墙边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那一年是她们的开始。 兜兜转转一个轮回,到底还是她,还是那个忘不了的,在墙边扬起的白裙和轻纱,纤细的少女平淡从容,熄灭了那个夏天的闷热。 傅菀青伸出手,在韩溪知已经没有多少凸起的脸上蹭了蹭,低下了头,如同久别重逢后的亲密,像是她们从来没有分别过一样。 “我会和你一起回去,等你身体养好一些后,回b市。”傅菀青直起身子:“所以,好好养着,别闹脾气。” 傅菀青是了解韩溪知的,哪怕七年不见,如果韩溪知肯听医生的话,那么那一点刺激压根不能让她进了医院,很显然,那个曾经的乖乖女还是一点都不乖,还是那么向往着外面的,她所幻想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韩溪成靠着外面的墙壁,支起了一条腿,脖颈处原本系的一丝不苟的领带已经变得松松垮垮了,之前那个成功人士的模样已经消失得彻底,手里还夹着一根烟,不过没有点着,更像是只是闻一下味道过过瘾的样子。 “我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韩溪成吐出了一口气,像是吐出了烟雾一样,对着傅菀青开口:“在溪知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就是一个每天在学校捣乱想要得到父母一点关注的臭屁小子,那时候的我连我自己都嫌弃,我爸妈也都放弃我了,想着我都这样了不如再生一个,然后溪知就出现了。” “她们以前很忙很忙,她们忙着挣钱,说是要我得到最好的教育,可是溪知出生后就查出来了先天性心脏病,养着就得提心吊胆的,然后我妈就放弃了工作,连我爸工作都减少了,带着溪知到处求医。”韩溪成叼着烟,有些吊儿郎当的模样,更像是他口中曾经很傻逼的自己。 “我怎么求都求不到的事情她轻而易举的得到了,我一开始是那么讨厌她,特别是我爸妈跟我说以后要照顾好妹妹,她很脆弱的时候,我真的很讨厌她,可是她后来长大了一点,开始跌跌碰碰的走路了,走到了我的脚边,保住了我的脚,脆生生的喊我哥哥,我就讨厌不起来了,她就成为了我一辈子摆脱不了的责任了。” “把她送来万宁县是因为当时家里的公司出了一点问题,加上医生建议去一个好点的污染没那么严重的地方修养一下比较好,我们就把她送到了这里,只是我们全家都没有想到她会在这里遇上了你。”韩溪成叼着烟的样子让一旁的护士误解了,一个厉眼过去示意他看墙壁上的禁烟标志,韩溪成把烟头对准了护士,表示自己没有抽。 傅菀青看着眼底温柔至极的男人,他成熟有魅力,是一个强势有魄力的领导,也是家里有责任有担当的哥哥和父亲丈夫,有这么一个人在,韩溪知的眼光应该很高才是,怎么就喜欢上了当初的自己呢? “我第一次从她口中得知你的时候是在她从万宁县回来后不久,那时候她再次陷入了密集的发病频率里,一场化疗下来累到不行,我晚上就守着她,生怕一睁眼了就是噩耗,但是噩耗我没等来,等来的却是你的名字。”韩溪成头顶磕着墙壁,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头顶上柔和的白炽灯,语气有点失落,回忆往往是最容易勾起情绪的东西。 “那是我第一次从溪知口里听到在她最难受最痛苦的时候听到除了家人以外的唯一一个名字,我爸妈那时候很震惊,甚至于有些无法接受,可是溪知那个时候已经是那个样子了,连正常生活都做不到,其他的已经不重要了。” 那段时间有多灰暗呢?她们一家人忙上忙下,苏秦那个时候刚刚生产完,还没做够月子呢就出了月子中心帮忙了,他和韩父每天公司医院两边跑,作为家的那栋别墅已经不像家了,医院成了那段时间的家。 “我们渐渐的忘记了你,但是溪知她没有忘,你的再次出现是你出道后,她捧着平板,视频APP里全都是搜索你的,那也是...也是她回来后最开心的时候,我能够感受到你带给她的快乐,那是我们给不了她的,哪怕那段时间里我们给她的关心再多她也是不开心的,她一直都很难过,她的开心都是装出来的,只有你让她重新笑了出来。” 韩溪成笑了,眼前似乎又浮现了韩溪知的那个笑容,纯粹干净,是韩溪知从来没有对着他笑过的模样,他的妹妹是那么的漂亮可爱,他的妹妹就应该这样快乐才是。 “我们认了,真的认了,已经没有办法了,我看着她那个笑我就受不了了,别说我爸妈。”韩溪成的笑容里尽是无奈,捻着烟头把烟丝都搓了出来,从傅菀青这个角度看去,像极了七年前韩溪知用小勺子挖着冰淇淋的样子。 “我妈哭着问溪知,说我们帮她把你找来好不好,我们认了,她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呢?她高兴就好了,她和你可以好好的过,她能好好的接受治疗就已经比什么都重要了。”韩溪成看着手里的烟丝,它们干燥有韧性,却还是敌不过人类的气力,被碾碎了成为了掌心里的碎屑。 他的妹妹就是像这烟丝一样,被病魔掌控。“我们家不缺钱,不缺东西,缺的就是让她开心的,性别算什么?不过都是空洞的东西罢了,我们管不了她的感情,就只能随她的意了。” “可是溪知拒绝了,她说她对不起你,她做错了事情,她以前从来没有后悔过什么,唯一后悔过的就是招惹了你,这是她不该,是她的错,她的一辈子不该由你来承担,她已经耽误过你了,不能再拖累你一辈子。”韩溪成叹气已经成为了习惯了,每一次的叹气都宛若回忆里的韩溪成情绪的爆发。 傅菀青透过韩溪成,看见了医院的床上,七年里的韩溪知都是这么过的,反复倒腾,进院出院,在医院里等着,等着唯一的希望降临,却也知道前路渺茫,无所挣扎。 韩溪成还没有真正认真看向过傅菀青,这是他第一次注视着傅菀青的眼,看着这个在电视广告上出现的女人的眼睛。 “我不知道你们曾经经历过什么,作为一个外人,我无法评价你们的感情,但是作为韩溪知的哥哥,我恳请你,看着她身体的份上,不要去伤害她,如果可以,我愿意用一切补偿你,我能够接触到的资源都可以给你。”这是一个哥哥的承诺,也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真心。 傅菀青看着脚下那双黑色高跟鞋里露出的一点涂着红色指甲油的脚尖,随意的踢了一下:“不用,她不是资源兑换的条件。” 韩溪成如卸重负的笑了,韩溪知的眼光再差能够差到哪里去呢?这个是试探,也是问心,他不敢把妹妹随意交付给另一个人,是真心的最好,不是真心的也可以用资源控制,只是韩溪成希望是前者,而傅菀青也没有辜负韩溪成的期望。 “我会让助理把她的病例还有医生的联系方式都交给你,剩下的我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韩溪成说完这些话,感觉刚刚那点害怕消散了一些,多了一点安心。 “我知道。”傅菀青丢下了这句话,推开了门进了病房,伴随着傅菀青清浅的脚步声韩溪成真心的笑了笑,转身先去处理他抽身留下的事情,把韩溪知交给了傅菀青。 韩溪知看着陷入被褥里已经睡着了的韩溪知,眼底是无奈,也是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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