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薇洗漱好,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望春坐在一旁生起了暖炉:“你在那儿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我在看有没有星星。”初薇将门合上,兴致缺缺地走了回来,她原本想陪望春去院子里看星星,好好说说话的。望春瞪了她一眼:“这么冷的天,亏你想得出来看星星,就算有星星,我也不跟你出去挨冻。” 初薇才想起这茬来,心虚地耸了耸肩:“我怀里暖和着呢,我抱着你看不冷的。”望春嗔她一眼:“还不快过来。”初薇走过去,望春拉着她的手靠近暖炉:“手都冻凉了,还不冷呢!” 初薇任由她抓着暖了一会儿,乖顺地跟着她到一旁去学字,望春说她如今年纪尚轻,当了掌柜,要多学些字才成,不能叫人小瞧了。这几日忙得,她也不得空学字,今日有了闲,自然是要学几个的。 初薇照葫芦画瓢在纸上练着字,尽管桌子已经放在角落,但窗外的风偶尔吹来还是凉飕飕的。初薇想着,等来年冬天攒了钱,要先买两块屏风。 望春在一旁看书正认真,并没有搭理初薇看过去的目光。初薇侧头看向窗外,天色已经全黑了,似是有什么在空中飘着,她心中一动,赶紧走了过去。望春只以为她是去关窗子的,并没有去瞧,仍旧盯着手上的书看。 初薇走到窗边,伸手到窗外,尽管没有接到什么,但她已然看清空中飘着的不是别的,就是雪!这还是今年头一场雪,来得竟这般晚。 初薇赶紧跑到望春边上,将她手中的书抽出放在桌上,拉着她就往外跑:“下雪了!” 两人跑到屋外,雪才刚刚开始下,一点一点落在两人的发上、身上。望春伸手接了点点雪花,化在掌心。初薇又拉着她往外跑:“树上兴许有积雪。” 制香坊规模大,她们住着的后院在最里头,要跑到制香坊外要跑上一小会儿,就在这一段路上,雪越下越大,掉落在两人身上的雪花一片又一片。两人拉着手跑到制香坊外,又往山的方向跑了一阵,雪下得已经很大了,两人的头发已染上了白色,不远处的树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 两人停下脚步,没有再前进,望春看着眼前的山坡染上白色,又仰头去看天上飘落下来的雪。那雪落在她的脸颊上,落在她的眼睛上,初薇便这般看得入了迷。 初薇伸手去摘她发间的雪花,手指一碰,那花便化成了水,浸润她的指尖,滴进她的心里——叮咚,叮咚。 望春回过头来,伸长了手去揉初薇的脑袋,笑眼弯弯:“你的头上都是雪。” 初薇低下头在她眼睛上亲了一下:“你的睫毛上有雪。”方才她想这般做,就这般做了,等亲完又后知后觉紧张起来,小心翼翼看着望春,怕她不高兴。望春的手向下,搭在她的肩上:“还有呢?” 初薇再也没忍住,一手揽过她的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双唇相贴一会儿,初薇才稍稍分开一些,低眸看见望春的睫毛一闪一闪,却不见抬眸看自己。她伸手摸了摸望春的脸,与自己的一样热,心里雀跃,手微微将望春的脸抬起,又亲上去。 这一回,她没舍得那么快就离开,大着胆子轻轻吮了一下,似又发现了新的天地,见望春没有推拒,便这里吮一下,那里吮一下,乐此不疲,望春原本搭在她肩上的手抓紧了肩上的衣裳,见她并不打算停下,只得推了推她,才得空喘息。 望春脸上热得发烫,不好意思去看初薇,低着头靠在初薇的肩头,初薇将人紧紧抱在怀里,有些后悔自己浪费了这么久的时光。
第30章 为了让初薇在野深知夫妇面前留下好印象,她俩买的那些布匹并没有叫望春带回去,而是等过年的时候,由初薇提着过去。张娟见她过来,十分热情,野深知考教过高松的功课,没有不满的,对她也算客气,见她提着布匹过来,又觉她十分懂事,嘴上忍不住夸了几句。 张娟留初薇一起吃饭,初薇着急忙慌地起身要走,野深知也劝了两句,她直说还要去上叶舅舅家吃饭,直到望春开口,她才坐下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吃完饭,初薇又帮忙一块儿收拾,中间并没有与望春如何亲昵。初薇要走,张娟让望春送她到门口。初薇站在门口,老实本分极了,还是望春偷偷捏了一下她的手:“晚上还来吗?”她们是前日除夕白日到家的,晚上初薇便出现在望春的窗外,与她说了一会儿话才离开。昨日是大年初一,两家人白日在祭祖时碰见过,夜里初薇依旧过去了。 初薇点点头:“来的。”望春笑得十分甜蜜:“你路上小心些,我会等你的。” 夜里静悄悄的,窗外传来石子轻轻摩擦的声音,望春连忙起身走到窗边,打开了窗子,果真见不远处一个黑影走来。初薇见她开了窗子,脚步更快了些,走到窗边,来不及喘气,先拉住了望春的手:“等我到了再开窗也来得及,今天的风有些冷。” 已经开窗等了片刻的望春自然知晓:“你要不要进来?”初薇站在她面前替她挡住了风,可她握着她的手便知,今晚着实有些冷。 初薇向四周张望了一会儿便点点头:“你站进去一些。”待望春往后退了几步,初薇撑住窗台用力一跳,蹬着墙翻上了窗台,又小心翼翼地跳进屋内,将窗子关上。两人既紧张又兴奋地抱在一块儿静候片刻,不见有人察觉才放下心来。 “白日我就想抱你,怕被人瞧见。”初薇声音放得极轻极轻。望春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肩头:“你那是做贼心虚,我们两个姑娘家抱在一块儿被人瞧见也没什么。” “我打算明日去一趟王掌柜家,向他借点钱,后日便先回花牛,虽然制香坊还没开工,但有些事可以尽早安排,过两日再来接你们。”初薇将自己的打算说给望春听,望春想了想:“我先跟你一块儿回去,过两日再来接高松小蝶。” “那多累呀,你在家里多休息两日,来回尽在路上折腾,太费神了。”初薇想着,哪怕真要回来接人,也是她一个人来接,她是舍不得望春总在路上颠簸的,况且那几日大致是两人来月事的日子。自打两人住在一屋里,这月事也慢慢凑到了一块儿,倒是好记得很。 “可我会想你的呀,就现在这般白日能见上,我都想,若是几日见不着,我该怎么办?”望春说的是心里话,除了这一点,她也清楚花牛那儿停工开工有许多事要做,不忍心让初薇独自忙碌。 望春的话说到了初薇的心坎里,她如今唯一不舍得的就是望春。犹豫再三,初薇仍是小心问道:“你爹娘会不高兴的罢。” “兴许罢,听我娘说这几日有个媒人想带人来拜访,听她说来,我听着倒像是陈夫子的儿子,他竟然还有这个心思来托媒。我爹娘自然是想我见一见的。”这并不是望春胡诌的,只不过她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她原本就想找个由头将事情推了去,也没打算说给初薇听,只是如今这般,不说给初薇激一激,她怎么带自己走呢? 果不其然,初薇瞪大了眼,气呼呼地鼓起了嘴:“那个癞蛤蟆还没完没了了!花牛那儿忙得很呢,哪儿有空招待他,我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实在不行,我同你爹娘说说,他们才收了我的礼,总该不会不舍得放人罢!” “你去说什么,我自己会说的,好容易叫我爹夸你几句,可别叫他说你今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望春在初薇的肩上轻轻拍了拍,安抚着她。 初薇气是不气了,只是瞧着仍旧低着头,闷闷不乐的样子。望春摸了摸她的脸:“怎么不高兴呢?你知晓我心里只喜欢你的。” “我是怪自己没本事。我想告诉所有人我们的关系,不想这样偷偷摸摸的,谁都能觊觎你,你还不能正大光明地拒绝。可是若被人知晓了,不说我们会不会被浸猪笼,你也会被人笑话的,你爹娘肯定会恨死我。”初薇情绪很低落,她和望春都老大不小了,她爹娘也提及过亲事,只不过她向来是很能拿主意的,她说过一次不叫他们管了以后,他们也不再多嘴,可望春家并不是这样的,她并不能要求望春去同她爹娘争吵,也舍不得她被骂被怨。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如今多是在花牛,他们也管不着我们,也只有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操劳一番,我自然会敷衍过去,只是委屈了你。”望春轻轻摸着初薇的脸颊和耳朵,一直到她抬起头来,眼里还是委屈巴巴的:“我是很委屈,明明跟你两情相悦,却谁都不能知晓。” 望春踮起脚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初薇神色果然变了,委屈跑得干干净净,低下头就追着望春的唇亲来,望春本也没有推拒她的意思,手环在她的脖颈上,与她吻在一处。 自那日下雪时亲吻过,私下无人的时候,初薇很喜欢亲望春,有时望春忙着盘账,她也能弯腰抱着望春从她发间亲到肩头,直到望春伸手将她推开,她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身上太香了,我忍不住。” 如今两人拥吻在一处,初薇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望春。初薇轻轻咬了一下望春的唇,又伸出舌头舔了舔。望春想要学她,才张嘴,舌尖与舌尖碰在一起,又匆匆分离。还是初薇胆大些,尝试着往日没有的新鲜。望春对这更进一步的亲密感到羞涩又欢喜,脸上浮出红色,脚下一软就要往后摔去,初薇搂着她的手收紧,将人扶住抱在怀里,又朝着她的方向走了两步,将人抵在墙上。 翌日,初薇提了猪肉和酒去拜访王掌柜,她有如今的生活也得感谢王掌柜。王掌柜见她来也很高兴,初薇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大过年的就向人家借钱,反倒是王掌柜见她似是有话要说,催了几句,才催出她的真心话。 王掌柜依旧像上一回一般,十分爽快地将钱借给她,并招呼她下回带望春一块儿来玩。初薇则邀请王掌柜去花牛玩,王掌柜略一思索,还真答应下来。 而望春那头,则向爹娘提了要提前回一趟花牛的事,只说制香坊那儿有些事要早些去布置,高松是知晓姐姐在花牛有多忙的,连忙道:“姐姐,我要同你一块儿去,有些事我也可以帮忙的,前阵子你都累瘦了。” 张娟和野深知虽有舍不得,可既然当初已然答应她过去了,自然要支持她将事情办好的,更何况高松在那儿读书确实是大有长进的,听闻那书院还教习君子六艺,此时再舍不得他们去,是在害他们了。 而小蝶与高松十分默契,一听姐姐要走,当下便提出要一块儿走:“我去花牛更好读书练字,原本我学得就比别人晚,再不勤练些,哪里跟得上。在这里,总有亲戚要来往,一日也不得闲。” 于是四人提前启程,大年初四一大早便离开家去往花牛了,天冷冻得路也硬邦邦的不说,就连驴的动作也迟缓一些,到了初六下午,四人才到制香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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