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她:“你不敢抱我吗?”初薇的手臂终于动了动,手掌贴在她的背上:“这不是抱着吗?” “小草,我很喜欢这样。”说着,低下头来,脑袋轻轻靠在初薇的胸口,没有旁的动作,就这般睡去了。而初薇听她这般说,人也渐渐放松下来,又听望春慢慢睡着,一面在想自己这般算不算欺负望春,一面又欣喜于能一直抱着望春,情绪随着望春平缓的呼吸慢慢沉下来,迷迷糊糊之间,也睡着了。 醒来时,望春还窝在她的怀里,两人相视一笑,一同起身。初薇还有些留恋抱着望春的感觉,一面穿着衣裳,一面觉着望春昨晚的提议着实不错,又怕自己昨晚那般表现叫望春误会而让自己错失这次机会,清了清嗓子,连忙道:“我觉得这屋子这般大,我们俩住一块儿挺合适。” “嗯。”望春穿好衣裳便去外头打热水洗漱。初薇听她那般冷冷淡淡的一声,心里不仅忐忑起来,怪罪自己昨夜没有爽快答应。 初薇跑到外头,何大娘已经将热水拎过来了,这边上就有一口井,初薇赶紧过去将水打上来,又与热水兑在盆里,试了试水温才端给望春。望春洗漱时,初薇站在一旁,挠了挠头:“你昨晚没睡好吗?” 望春清理完牙齿,才回答她:“挺好的。”在一旁等得抓耳挠腮的初薇听她这般说才放心一些:“你昨晚说的,没反悔罢。”望春笑着将脸洗干净:“没有呢,你怕我反悔?” 初薇这才彻底放心,开始打水洗漱起来:“我就是觉得一天一个主意可不行。”初薇还在清理牙齿,望春已经从屋里拿了梳子出来,走到初薇身后:“蹲下来些。” 初薇扭头见她手里拿着梳子,是要替自己梳头的意思,连忙蹲下来一些,又怕望春抬着胳膊太累,蹲得更低了些。望春替初薇扎好头发,初薇也已经洗漱好了,她接过梳子,拉着她进屋:“你坐下来,我替你梳。” 两人尚未出门,陆婷便派了人来,将制香坊如今的进度一一告知,两人分头忙去,等到午后才见到陆婷。陆婷带她们进城去看城里还在修葺的扬香阁,陆婷昨日便同她们说过,这间扬香阁就在城内,离她们的制香坊很近,扬香阁会再找一个掌柜和账房,但掌柜和账房仍由她俩管。花牛不大,扬香阁也只小小一间,更重要的是这个制香坊。另一间扬香阁并不在县城里,而在花牛的一个镇子上,离这里还有不小的距离,那个便不归她俩管了。 扬香阁的店铺才盘下,还在修葺,陆婷将两人带至一旁的茶楼,包间里已有一人坐着。陆婷过去弯腰行礼:“二小姐,这便是我说过的那两个姑娘。” 初薇和望春都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主子,里面低头行礼,陆云州笑意盈盈:“快过来坐罢,你们不用紧张,听陆婷说,你们颇有才干。” 两个人站那儿不敢轻举妄动,陆婷先在一旁坐下,又冲她们点了点头,她俩才敢坐下。陆云州说的差不多也是陆婷已经告诉过她们的事,两个人只认真听着。陆云州看向陆婷:“这两个姑娘长得真标致,姐姐手下的人还真是又漂亮又能干。” “二小姐更不凡。”陆婷回答着,陆云州扁着嘴:“你这话一点也不真心,这些事有你便够了,我都帮不上什么忙,不知道姐姐何时能让我回去?” “扬香阁这些部署至关重要,大小姐脱不开身,只能请二小姐帮忙。”陆婷是陆家的家生子,打小跟着陆家姐妹俩长大,更是陆云扬的得力助手。 陆云州知晓回去无望,只能叹气,看着初薇和望春:“你们俩好好干,我姐姐最是善待手下人,有本事的,她从不亏待。夜里要在酒楼同花牛的几个官员吃饭,以后制香坊和扬香阁要在此立足需要打点,你们同我们一起。”既然她俩未来是这里的管事,自然得让她俩去露露脸。 走出茶楼,陆婷与她俩解释:“那是二小姐,是大小姐双生的胞妹,她这几日待在花牛,你们有事便来寻我,让她在这儿多留几日。” 初薇没想到东家竟这般年轻,瞧着与她们一般大。虽说没瞧见真正的东家,但瞧东家的胞妹是个极好相处的人,亦能猜出东家是个良善之人。 两人忙了一个午后,在约定时间之前到达酒楼,没一会儿陆云州和陆婷便来了。初薇已在酒楼定好了包间,四人坐在里头候着,小二站在外头候着,很快,宾客陆陆续续来了。 初薇和望春都是头一回参加这般的宴席,两人小心谨慎。望春本就心细,宴席上更是察言观色,那些宾客绕圈子的话在书上也见过一些类似的,比起初薇反倒要好一些。有望春在一旁提醒,初薇也没有那般紧张了,先前积累的本事也用得上了,该闭嘴时,望春会踢她一脚,要她说话时,望春也会踢她一脚。
第24章 陆婷原先还担心野初薇会过于小心谨慎而不敢轻易说话,不料她除了起初总是沉默,后来渐渐也搭上了话,甚至会在陆云州和她尴尬之时将话接过,不说游刃有余,但应对也算恰如其分。而一旁的望春并不如何说话,只在问到一些钱财资金之事时,她才会开口说。 初薇能应对以后,陆婷便轻松一些,观察片刻便发现了初薇与望春之间的蹊跷,一个敢冲,一个知退,两人配合得倒是极有默契。陆婷觉着有趣,回头定是要将这两人的事告诉主子的,真希望主子也能寻到一个这般默契之人,好减轻她身上的负重。 陆家富了几代,家底再殷实也只是个商家,招待官员自然姿态要低一些,不过来的几个官员也很清楚陆家的背景,尽管明白如今陆家当家的是两个小姑娘,也不敢轻视,更不会为难,桌上有来有往还算和睦。 陆云州虽没有姐姐那本事,但她落落大方,待人真诚,在姐姐已然都安排好的情况下,她应付起来也算游刃有余,让她来露面主要是为了表示陆家的诚意。野初薇也明白这宴席是何目的,她也不是头一回跟着陆婷出来了,该喝酒的时候她便起来,几回过后,大伙儿见她起身挡酒已然习惯,左右四位都是美人,哪个饮酒都是一样的。 原本还有人提望春饮酒,望春还没拿起酒杯便被初薇拦下,初薇虽然没有喝过几回酒,但兴许有几分天赋在,酒量尚可,饮酒又十分豪爽,原本那人还颇有不满,但见她如此豪爽,几杯酒后便也不再提了。 吃罢,陆婷又与初薇低语一声,初薇便往外头去,没一会儿便带了几个姑娘进来,都是陆婷事先叫人安排好的,算好了时辰从花楼接来的。陆婷提酒:“民女招待不周,还望几位大人海涵。” 有几个眼睛已经直勾勾盯着那几个姑娘,嘴上说着客套的话。陆云州四人要走,他们自然巴不得。 初薇饮了不少酒,陆婷没让她们走回去,先让马车将陆云州和她送回客栈,再让马车送初薇望春二人出城。 走到屋前,初薇突然不肯走了,有些犹豫地看着望春:“我身上都是酒味,要熏着你,我今晚睡外面罢。”望春往四周瞧了瞧:“哪个屋子能睡?”她们昨夜决定了一块儿睡,便也没有叫人收拾出另一间屋子来,这时回来,何大娘都已经睡下了。 初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望春已经打开门走了进去,初薇只能跟着进去,将门关上:“要不我睡地上罢。” 望春过去拉着她坐到床边:“你这模样,怎瞧着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初薇不知是喝了酒有些晕,还是心虚,说起话来轻轻的,显得底气不足:“我没有。” 望春扶住她的脸颊,弯下腰看着她的眼睛,见她眼里还算清明,比起那晚来确实不算醉,想起她今晚已喝了不少的酒,不知她那晚是饮了多少醉成那般,她没有问,反轻轻摸了摸她的脸:“嗯,还没醉,你的酒量还不错。” “我爹的酒量好!”初薇刚饮酒时就察觉了,她猜想是爹的缘故,不过酒这种东西,家里穷的时候喝不起,她其实也不清楚爹爹到底有多能喝,只听娘亲说起过以前爹爹去外祖父家,被外祖父和几个舅舅灌酒,灌了许多都没有醉,才叫外祖父松口同意他俩的亲事。 望春去打来水,厨房里还放着热水,是何大娘烧好给她们留着的。望春将水端到床边,拿起帕子打湿,给初薇擦了擦脸。初薇是想接过帕子自己擦的,可她身上没什么力气,此刻靠在床柱上,心有余力不足,只能任由望春摆布:“我自己会洗的。” 望春笑着将帕子在水盆子搓洗着,见初薇没什么力气却仍要逞强的模样有些好笑,又拉过她的手,替她擦起脖颈和手臂来。初薇看着望春一时发愣,望春抬眼见她发愣,以为她醉了:“可是有点晕?” “好像醉了,又好像没醉。”初薇老老实实回答着,眼睛依旧盯着望春,见她含着笑替自己擦洗,也忍不住笑起来。 望春已经见识过一回她醉酒的模样,见她莫名发笑,便问:“你笑什么?”初薇仍旧看着她笑:“我很高兴。”望春想起今天的事,也替她高兴:“要当掌柜了,是该高兴。”初薇摇摇头:“我不是为这个高兴。”望春替她擦洗好,将水倒进另一个盆里,蹲下来替她脱鞋。 初薇的脚缩了缩,自己将鞋子脱了,又去拉望春:“我自己洗,你去洗。”望春拿着空盆出去装了水来,又在一旁自己擦洗好,过来将初薇脚底的那盆水倒了,重新将自己的那盆水倒进去,随后搬了个凳子坐在初薇的对面,脱掉鞋袜,将脚放进热水里。 初薇的脚没有擦干,就搭在水盆边缘,看着望春的脚在水里动来动去。望春见她还没有要睡下的意思,便道:“要不要再泡会儿?”初薇没有回答,抬头看了她一眼,将脚伸进水盆里,四只脚丫贴在一块儿。 初薇的脚夹住望春的,上下搓了搓:“我帮你搓搓。” 望春似乎这才想起来问她:“你为什么高兴?”其实她是知晓答案的,但她想听初薇说出来。初薇虽然没有太醉,但半醉的她也比往日要乖顺许多,做什么都顿顿的,兴许能问到自己想听的话。 初薇张口要说,却又想起什么,连忙将嘴闭上,只看着水盆里的四只脚:“就是很高兴。”她高兴于自己能与望春一块儿越飞越高,她高兴于自己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一眼看见望春,她高兴于自己能替望春挡下酒和别的,她高兴于望春会陪在她的身边。可她不能说,她怕如今的一切就如盆里的水,她的双脚搭在上头,一不小心就会打翻。 “很高兴瞧见美人了?”望春故意这般问,初薇皱起眉嗔怪地瞪了她一眼:“才不是呢!”她何时是这般登徒子了?她见望春似乎还要追问,连忙反问道:“你不高兴吗?” “我也挺高兴的。”望春回答道,便也不再问了,心想方才应该多给她灌两杯,初薇还不够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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