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应下,玉秋又道:“若是京城里这铺子开得好,回到金陵自是要继续做的,等我们成了亲,你便跟着我一起去那些铺子里,这样来回也省力得多。” 铃儿听她这般说,来了劲:“我真的能同你一起出去?” “那是自然,我前几年便想着这件事了。成了亲便能出门了,届时坐在铺子的后院里,旁人又不知,有何不可的。左右佟家的夫人少爷和少夫人都是同意了的。” 铃儿抱着玉秋,着实有些兴奋,越发盼起成亲的事来了:“这日子过得也太慢了,竟是还有大半年才过年,等我及笄还有一年多呢,若是当初娘能早些捡到我,将我的生辰定得早些就好了。” 玉秋哭笑不得:“若是早些去那寺庙,就遇不到你了。” 两人又说了些话,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日,玉秋果然带了几段不同的绸缎回来,铃儿白日里也就有了事可做,看着绸缎想着绣什么花样好,用了午膳依旧去找王珅亮几人玩。王婵的娘王杨氏是王家嫡长媳,王家院里的事也都由她管着,王婵也时时帮着,铃儿跟在边上耳濡目染也明白了一些以前王曼同她说的道理。 待铃儿将那几段绸缎与花样搭配好,玉秋的绣庄和成衣铺也开张了,绣庄头一笔活计便是将少奶奶配好的花样绣在绸缎上。玉秋又带了几件衣裳回去,叫铃儿写下何处绣什么花样。 绣庄的活便一直没有停过。那几样绸缎与成衣放进铺子去卖,也十分紧俏。玉秋又让绣庄开始绣一些帕子和荷包,留了一些拿回王家去分了。 王婵几人又得了玉秋画的花样,早早就绣好穿在身上,出去宴会时叫人瞧见了,稍一打听便知佟家铺子里有卖,绣庄也能绣,有不少小姐便将衣裳送去了佟家的绣庄,等不及的也会去成衣铺买几件来穿。 王家的几位爷也开始换上新花样的衣裳,在学堂里也惹来不少人注目,年少的会开口询问,年长些的便回去同家里的女眷提上一嘴,隔不了几日,也能换上新衣。 一时之间,佟家的绣庄与成衣铺十分火热,招了不少人手赶工才勉强应付下去。连带着,买佟家绸缎的人也越发多了。 铃儿选花样的事倒不急不忙的,她深知,让绣庄的人绣新花样要费不少时间心力,若是新花样太多,未必是件好事。玉秋也是同样的心思,毕竟佟家根基在瓷器和钱庄,绣庄与成衣铺于她看来,只是做着好玩的,等绣庄与成衣铺进入正轨,她更多的心思依旧是花在瓷器与钱庄上,可不能砸了皇商的招牌。 玉秋忙了两月,回来皆是用晚膳时分,王珅亮几人也知她忙碌,也不缠着她,只是越发佩服起她来,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才华横溢,就连挣钱的本领也做得如此了得,的的确确是个当家人的模样了,也难怪姑母放心让她一人来京城。 王老夫人对这外孙女是越发喜爱,模样出落得好,听儿子说,在学堂里也时时被先生夸赞的,若是去科考,入殿试也不算难事,可惜了这层身份,不敢去殿里冒险。如今外头又都在传王家的外孙玉大爷是如何的本事,王老夫人欢喜之余又生心疼,她其他的孙女外孙女都只需在院里享福,只她这个外孙女成日在外头奔波,实在辛苦。 王老夫人拉着玉秋的手,好不心疼,又拉过铃儿的手:“玉儿她媳妇儿啊,你可要多上点心,别让玉儿累着了。回了金陵也同你们娘说道说道,玉儿这般已是十分了得,不可逼得太过,若是叫外祖母听见玉儿累倒了,那外祖母便亲自去金陵打她那个不孝女了。” 铃儿赶紧道:“铃儿记着了,铃儿与娘也是心疼的。” “玉儿她不喜外人伺候,等你们成了亲,你就多操心些,伺候着点。”王老夫人自然知晓玉秋是因着身份不能叫人贴身伺候,她便越发心疼,想了想又道,“我看你们寻常带着的那两个丫头也是个忠心的,事情便交给他们去做。若是金陵人手用得不惯,你便同外祖母说,外祖母替你张罗几个。” 玉秋赶紧拉过王老夫人的手:“外祖母,铃儿很乖的,我的事都是她张罗的,您便放心罢。” “就你会心疼人,外祖母也心疼呢,你们若是有事尽管来找外祖母和舅舅。玉儿她媳妇儿也是,若是玉儿欺负你,外祖母给你做主。玉儿,外祖母可是听你舅妈对你媳妇儿赞不绝口的,外祖母见了这么多人,也觉你娘的眼光好极了。你若是辜负人家,被人抢走了外祖母也帮不了你。” “外祖母,我与铃儿还没成亲呢,您这一口一个媳妇儿的,别人听见了对铃儿的名声不大好。” “你这孩子啊,外祖母是故意这般叫的,就是想让外头的人都知晓,我的玉儿和铃儿亲事是板上钉钉了的,不要肖想了。你难不成不想娶?” “想娶的,想娶的。”玉秋赶紧红着脸应着。 “我看铃儿定是愿意的,外祖母都不需费力问了。” 铃儿一手捂住发烫的脸,侧过身去不看她们二人,嗔怪地叫了一声:“外祖母——” 第十七章 王婵等人得了新花样,便呆在屋里绣东西,这一日便没有与王珅亮等人一同玩耍。铃儿是照常去了的,与王珅亮几个兄弟下了会儿棋读了会儿诗,便呆在那儿不知想什么出神。其余几个兄弟又跑去别处,只留下王珅亮与王申广。 王申广让人抱来一张琴:“这是我娘收藏的一张好琴,这几日被我借了来,玲姐姐可要试试?” 铃儿已有许多时日不曾弹琴,见到好琴自然手痒,便坐在亭子里弹起琴来。她忍不住想到玉秋在外头奔波,已是许久没有听见过她的琴声了。 铃儿琴技了得,虽是许久不弹,却也余音绕梁,王珅亮几人忍不住拍手叫好,见她一副患了相思病的模样,开口打趣道:“都说琴通情,铃妹妹琴声中蕴情颇丰,不知弹的时候想着谁?” 铃儿听他打趣,瞪了他一眼:“与你何干?听琴便好好听琴。” “你不说我们也知道,你定是在想玉哥哥对不对?”王申广赶紧接过话去。 王珅亮拍了拍手,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是呢!说起来,玉哥哥这些日子着实太忙,每每回来都晚了。” 铃儿听着也叹了口气,又往院外的方向张望了一眼,这时辰也该回来了。王珅亮见她如此,又道:“你很喜欢玉哥哥吧。” 铃儿与他们几人玩得极好,听他这般说,倒也不反驳,只红着脸转向另一边:“喜欢自己未来夫君有什么不对吗?” “你既知晓你们二人不久后便要成亲,你又成日忧愁什么?”王珅亮也的确是好奇。 “我怕她成日在外,会喜欢别人。” 王珅亮一听,笑了两声:“你们两情相悦,玉哥哥不会喜欢别人的。” “我也不知我们是否是两情相悦。她待我极好,可打小便是这样,我知她喜欢我,却不知是哪种喜欢。” 王珅亮也真心拿她当好友,与她认真分析:“那玉哥哥可知晓你喜欢她?” 铃儿有些丧气地摇了摇头:“我想等成了亲后再说。” “为何?”王申广也有些好奇起来。 “她若是不喜欢我,不肯娶我了怎么办?” 王珅亮又笑了:“怎会呢?有几个男子会拒绝像你这样好的女子的喜欢呢?” 铃儿翻了一记白眼,哼了一声:“玉秋跟你们才不一样。” 王申广想了会儿,道:“纵是玉哥哥喜欢上别人也无妨。祖母与姑母都这般喜欢你,谁都知晓你与她不久后便要成亲了。她带别人回来,也不过是妾罢了。” 铃儿听了,十分生气:“我偏不愿她纳妾!” 王珅亮见她这般,自认好心劝道:“你这般,是犯了七出,会被休的。” 铃儿竟是立马红了眼:“我不管!” 玉秋走进院子,远远便见铃儿与王珅亮兄弟俩聊着什么,笑着走了过去:“你们在说什么?这般起劲?” 铃儿见她回来了,满是欣喜,跑到她的边上正要摇头说没什么,王申广却开了口:“我们在说玉哥哥和玲姐姐的事。” 玉秋起了兴致:“哦?我与铃儿的何事?” 铃儿一听,便知晓他要说什么,赶紧跑过去要拦,谁知王申广躲开了去,一旁的王珅亮也帮着开口:“我们在说铃妹妹喜欢玉哥哥的事。” 铃儿眼见着堵不住二人的嘴,便跑过去堵住玉秋的耳朵,边捂住玉秋的耳朵便道:“不准听!”可惜依旧晚了一步,玉秋听得清清楚楚。 玉秋是有些震惊他们会谈论这个的,低着头去看铃儿。铃儿见她眼里的讶异,便以为玉秋是的确不知自己心思的,一时气急,竟是不顾众人,跑走了。 玉秋没有将人拉住,又转身向王珅亮兄弟作了个揖:“我先去找铃儿了。” 王珅亮也赶紧将她往外推:“快去快去,她很喜欢你又不敢说,怕是要气我们擅作主张了。” 玉秋一路跑回金桂院,在一个墙角找到了正哭得伤心的铃儿。 玉秋走过去,也跟着蹲下,手搭在铃儿肩上:“铃儿哭什么?” 铃儿知晓这不是玉秋的错,只是心里又慌又气,眼泪也停不下来:“不关你的事,我是气王珅亮他们,他们竟就这般将事情告诉你了!” 玉秋一直都知晓铃儿的心思,只以为她是害羞才不说,便也没有想过要说。如今再看,才知铃儿心里还存着不安,自责自己做得不够好,语气越发软了:“什么事?” 铃儿转过身看着玉秋,抽泣了两声,才道:“我喜欢你的事呀。” 玉秋笑着摸了摸铃儿的头:“可是你不是一直都喜欢我吗?我早就知道了。” 铃儿以为玉秋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看着玉秋好一会儿,眼泪也停了,才开口道:“我说的,不是姐妹之情,不是闺友之情。是我看不见你会想你,是想拉着你的手不放,是想时时看着你抱着你,是梦见你也不舍得醒来,是想与你成亲,是想与你朝朝暮暮到白首,是想自私地把你占有。” 铃儿解释得满脸通红,不知是急的,还是羞的。玉秋将手往下移,轻轻摸了摸她的脸:“我也是。” 铃儿一时反应不及:“你也是什么?” “看不见你会想你,想拉着你的手不放,想时时看着你抱着你,梦见你也不舍得醒来,想与你成亲,想与你朝朝暮暮到白首,想自私地把你占有。”玉秋重复了一遍铃儿方才说的话。 铃儿又流下泪来,玉秋轻轻拂去她滚落的泪,有些无奈:“怎么又哭了?” “你是为了哄我,让我不哭吗?” 玉秋见她不信,叹了口气:“我是真的喜欢你。” 铃儿这才展开笑颜,靠进玉秋的怀里,两人蹲了好一会儿,铃儿靠上来,玉秋一时蹲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铃儿抱住玉秋的脖子,将头埋在玉秋的肩上:“你不能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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