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璃顺从的接过睡衣,点了点头。 于是江倚青便下了楼,再回来时,她将一个海碗搁到书桌上,里头烫着一青瓷瓶黄酒。 洗完澡,周身热络许多,江倚青的t恤衫很大,能遮到大腿,温璃回想着,两人个头似乎差不太多,不过方才江倚青穿着高跟鞋,自己则是运动鞋,想来还是自己更高一些。 吹干了头发,浑身舒爽。 房间里一片寂静,想来江倚青下楼去了,温璃又跑回书房的沙发上坐着,拿出相机开始认真的翻看起今天的照片。 阴郁的垂柳,静谧的雨天,还有倚着树静静吸烟的女人。 鬼使神差的,温璃余光扫了卧房一眼。 只此一眼。 江倚青正背着她,黑色的吊带睡裙搭在床侧,她光裸的手臂反剪在背后,手指在胸衣的背扣上轻轻捏了捏,一切便散开了。 曲线玲珑的脊背,单薄欲飞的蝴蝶骨。 她侧过身来,波浪卷发隐隐遮住那一抹白腻的肌肤,睡裙如柔顺的波浪一般滑了下来。 不由自主的,温璃抬起手来。 相机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美极了,一切都美极了。 温璃在心里赞叹。 无论是床头摊开的书籍,素净的花瓶,还是随意搭在床边的蕾丝胸衣,一切都是如此的精妙绝伦,相得益彰,温璃忆起她在台上的舞姿,忆起皮质沙发破损的一角,甚至忆起校园长廊中一抹夕阳的剪影。 真真是极美极美的一幕 她怔了神。 待到回神之际,江倚青已然走近,轻盈的抽出相机,去看她方才的“杰作”。 她的眼眸垂着,长长的睫毛覆住眼睛。 “对不起……”温璃握了握空落落的手掌。 再一次被人抓包,她耳廓隐隐泛红,微声道:“我只是觉得刚才那一幕很有意境,想记录下来当素材。不是要偷拍的意思,我马上删掉。” “我不是那种偷拍的人。” “蛮好看的,没露脸,”江倚青将相机递了回来,波浪长发挽至一侧,冲她柔和的笑了笑:“想留就留着吧,不过我们可要说好,不准外传哦。” 温璃点了点头,接过相机,颇为慌乱的把它塞进背包。 江倚青扯了根发圈,扎了个丸子头,露出两侧光裸的肩头,她用小指指尖轻探了下海碗里的水温,依旧是温热的,而后取了个玻璃杯,倒了小半杯黄酒,折回身来递给温璃。 “小朋友,尝尝吧,祛下寒气。” 淡红色的液体,竟是格外的好入口,滑过喉头时带着淡淡的酸甜味,温璃窝在沙发上,小口抿着酒,隔着身后一面墙。 背后是卫生间里哗哗哗的水声。 小半杯酒下去竟有了浅浅的微醺感,飘忽忽的像是浮在晒过的棉花堆里,温璃敞开书包,手探进去打开相机相册,极迅速的瞥了一眼那张相片,果真没被删除。 方才只按了快门,也没认真看过。 当真的是极美。 无论是□□的,还是意境的。 温璃倒有些后知后觉的做贼心虚,轻舒了口气,倚在沙发上,她吞下最后一口酒,口腔里满是醇香甘甜的余味。 她掂着酒杯,走到桌前,将瓷瓶提了出来,翻覆地看了看,竟也才16度,甜水似的,她酒壶里的白兰地都有40度。 相较于白兰地辛辣浓烈的口感,倒更显的极为惬意舒爽。 恰巧这时,江倚青从浴室里探出头来,她正要吹头发,又想起来嘱咐她:“小口喝,别喝太快,很容易醉的。” 却见小孩已经空了杯。 温璃又上前给自己倒了小半杯,意欲贪个浅尝辄止的微醺,同醉意一同上头的还有灵感,她索性从书包里抽出素描本,盘腿坐在沙发上,笔尖勾勒起了女人的剪影。 这个女人也许是江倚青,也许不是,浴室发出吹风机嗡嗡的响声,她侧耳听着,笔触越发放肆起来。 温璃手腕轻轻颤动,铅线绘出阴影暗面,这是一副极简致的速写,动作定格在女人俯身脱放胸衣的那一个,画中主角并没有面容,这个女人可以是任何人。 温璃垂眸看着画,眼神中燃着灵感的火光,极少有这么一刻,微醺中带来天降的快感,她一口喝尽半杯酒,玻璃杯搁到地上发出“咯哒”一声。 浴室的吹风也停了。 温璃拢了拢长发,颇有些欲盖弥彰将素描本向前翻了几页。 “酒怎么样?”江倚青洗完了澡,身上散着极为清漪的馨香,她给自己倒了小半杯酒,摇晃着玻璃杯,同温璃并肩坐在沙发上。 温璃微微点了点头:“好喝,之前喝洋酒多,这种酒还是第一次尝。” “黄酒健脾养生,和血生气,对身体不错。”江倚青小口小口的饮着:“我妈妈还自己酿了青梅酒和桑葚酒,有机会可以来喝一杯。” 窗外大雨倾盆,隐隐能听到雨点打在瓦片上得沉闷声响,周遭很是静谧,两人不再说话,只有衣料摩擦和喉头裹着酒液滚动的声音。 温璃从书架上抽了一本浅绿色封皮的书,倚在沙发上看着,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江倚青侧身瞧见小孩安静的睡颜,轻轻推了推她的肩,柔声道:“这里冷,去床上睡吧。” 温璃抬起头来,轻轻的应了声:“好。”眉梢眼角是微微的红,连带着眼尾的小痣都颓靡的不像话。 后知后觉的酒劲终于上来了。 好在她喝的不多,意识依旧十分清醒,只是有些微微晕眩,整个人格外的困倦。 她摇晃着起身,尽管晕眩却依旧很是规矩,只掀开被子一角,轻手轻脚地躺了进去,柔软的布料与肌肤相接触,是极为舒适的清凉感,顿时疏解了浑身的燥热。 温璃不忘定好闹钟,她轻轻翻了个身,找到自己舒适的姿势,很快便再次入睡。 江倚青看着女孩乖巧的缩在床的一侧,金色的长发散在枕头上,倒像一只小金毛躲进被窝里,难得酣眠。 看了眼天气预报,明日依旧是大雨天,大概不用出门,在家帮母亲看顾着店也好。 喝尽半杯酒,却未能暖起微凉的四肢,江倚青索性又再倒满了一杯 她轻轻掀起被角,倚坐在床头读未看完的书籍,女孩躺在另一侧,被子遮掩住她的半张脸,温璃的眉弓立体,山根也格外高挑,再搭上一双丹凤眼,显得面容极为清逸冷艳。 江倚青的目光从字里行间溢出,略扫了一眼熟睡的女孩,熟睡的小孩卸去了清冷气,眉眼恬静,正发出细弱的呼气声。 江倚青也乏了,饮完一杯酒,正是恰到好处得微醺,她往书里夹了张用枯叶做的书签,轻手轻脚的搁在床头桌上。 一阵布料摩擦声之后,房间里寂静了下来,只有雨点轻声敲击瓦檐的叮咚声,暖黄的床头灯依旧亮着。 一张床上,两人的身体难免触碰,同为女性也没什么好避嫌的,江倚青只觉身侧躺着一个暖热的火炉。 小孩察觉舒适细腻的凉意,也不自觉的贴了上来,手腕脚踝贴紧她微凉的皮肤。 轻轻的,痒痒的,像小狗往人怀里钻似的。 雨下了一整夜, 温璃的闹钟定在7:30,昨夜的酒并未留下宿醉的不适,反而是一夜无梦,睡眠质量奇好。 手机压在枕下,响过两声便被温璃按停了。 睁开眼睛,便正对上一张娴静温雅的睡颜,两人凑的极近,甚至能感受额头上对方毛茸茸的呼吸。 温璃这才发现。 原来她正躺在江倚青的怀里。 女人的睡裙堆叠在腰间,自己的手腕则探了进去,盈盈握住几寸纤软的腰肢。 陷落的腰窝,滑腻腻的。 她偏过头去,躲开某处丰盈的东西,余光里尽是江倚青纤细的锁骨。 窗外依旧下着雨,天色阴沉萎靡,雨声依旧叮叮咚咚的敲打着天窗。 温璃极缓极慢的抽出手掌,紧接着一气呵成的从江倚青怀里滚了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微微抻起了懒腰。 由着这番动作,江倚青也醒了,睡意去了七七八八,于是两人坐着,静静地看了一会雨点。 今日依旧暴雨,学校取消了今天的课程,导员在□□群里发了通知,温璃看了看天气,这雨似乎会一直下到晚上。 店里没什么生意,宋慈便去了麻将馆消遣,江垂云上学去了,整栋房子空荡荡的,只剩她们两个人。 “你要去上课吗?”江倚青下了床,整理好睡裙,外头披了件浅灰色的毛衫。 温璃坐在床沿,摇了摇头:“下雨停课了。” “这样啊。那不着急走,你等一会儿,我去煮早餐。” 不待温璃回答,江倚青便合上门,转身下楼了,“咚咚咚”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片刻后又听见楼下的轻喊声:“卫生间镜子后面有新牙刷。” ----
第7章 模特 简单洗漱后,温璃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仔细铺好了床,白t叠的规规整整,搁在了床边。 江倚青汲着拖鞋,长卷发松松垮垮的束在一侧,她窝在一楼的厨房里忙活,手里握着一个黄铜小锅,见小孩下来了,忙说一楼太冷,叫她去二楼坐。 一人一碗薄皮大馅的虾仁馄饨,两人坐在客厅里,正对着那面大窗户。 “这馄饨不在菜单里,是我包的。比较清淡,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江倚青说罢又看了看窗外,撩拨着自己的长发:“瞧这个积水,出租车是进不来了,这种天气公交车发车次数也会少,下一趟估计要到十一点。” 温璃点了点头。 “谢谢你的早餐,很好吃。”她小口的咬着馄饨:“我给你钱。”说着就要掏口袋。 “你这小孩。”江倚青笑时肩膀一颤一颤的:“姐姐请你的,不要钱。” 吃完早饭后,江倚青在一楼打扫店面,今日餐馆不营业,积攒的账目也该算一算了。 许鸣同她发消息,东拉西扯没什么重点,问了问店铺里有没有积水,而后便打趣说起两人相亲那天的事故。 对方是个走街串巷收拾破烂的婆婆,责任理清了,却没钱赔。 今天去处理,交警给了他一袋子纸壳,算作婆婆给他的赔偿。 “现在我在卖纸壳的路上。” 江倚青搁下笔,也觉得有趣,想了想回:“禾北街西边有个回收站。” 许鸣似乎在开车,回复的是一段语音,带着几分笑意:“所以,我们周五一起吃个饭吧。” 意料之外的因果关系,却让江倚青想起母亲在医院同张阿姨打趣的话。 宋慈十分怕疼,扎针时须得拉着张姨说些话,分散些思绪,尽管已经扎了五年的针,每周三次,连手臂上的针痂都鼓的老高,宋慈的手依旧有些微微颤抖,她一只手把着床沿,絮絮的说:怕自己命薄,见不到这俩孩子成家,去了底下没法跟老江交代。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96 首页 上一页 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