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同性恋。”明澈看着她,指着她的戒指,一脸严肃:“阮老板这是要一心二用。” “这只是个幌子。”阮殊清把戒指摘了,吧嗒一声扔进车门的储物盒中,也不像在开玩笑,她将车子熄火,连发动机的声音都消失了,彼此原本微不可闻的呼吸声渐渐放大,她越过中控台,去看明澈彷徨的眼睛。 “你可以用这段时间来思考,上车后告诉我答案,阮氏可以接受这一批货并同明家签订长期合同,只要你同意,包括你现在的困境,我都会帮你。” “我在这里等你。”女人微微倾身,吐气如兰。 ----
第19章 黄桃罐头 明澈骂骂咧咧的下了车。 转头又看见阮殊清透过车窗瞧着她的身影。 “疯子!衰神!”她嘟囔了两句,逃似得进了门。 金宝饿了,委委屈屈的上前叫人,江倚青走前给它留了猫粮和肉,如今已经吃完了。 明澈又重新给它添了一些,金宝吃了几口就跑到一旁玩起来玩具。 “小没良心的,真是没心没肺。” 她愣了一会,看了看窗外,恰好能看见宾利的半截车尾,倒是没瞧见阮淑清的影子,她搞不懂这女人的心思,索性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开始搜索。 “女人会喜欢女人吗?” “女人跟女人求爱意味着什么。” “女人可以包养女人吗?” 过了约莫半小时,她这才合上手机,临走前又给金宝添了几块零食。 阮殊清本以为她更更久一些,正倚坐在车头吸烟,万宝路带着股清甜的香气,两根修长的指夹着细长的女士香烟,白色的烟雾从她的红唇中逸散而出,明澈这才发现,她的衣着像是是刚才某个商务场合离开,黑外套下是亮片的同色紧身包臀裙。 “想的怎么样?” 阮殊清的身材也极好,明澈的眼神落在某处白皙的地方,互相比较了一下,倒也不觉得自己会吃什么亏。 如此一来她也有了几分把握,倒没急着回答,而是斟酌问道。 “你是同性恋?” 阮殊清思考了一番,眼睫微垂着,任由那团白雾在她姣好的脸上滑了一遭,很谨慎似的说:“算是。” “算是?那你跟男人……” 话没说完,阮殊清就懂了她的意思,摇了摇头:“没有过。” “你对我是什么意图?”想起方才手机上的贴文,耳廓不留痕迹的红了一道。 阮殊清倒是注意到了这点异样,被她傻气又执拗的模样逗笑了,从车头上起身,缓缓近前,她的个子不矮,几乎同明澈持平,又不紧不慢的吸了一口烟,上下打量着满怀踌躇的女孩,轻轻的将烟雾吐在明澈的侧脸。 像是清晨的浓雾被风吹的滑过山峦。 “你在想什么坏事?”她的声音黏在耳廓上,轻飘飘的。 “我总归知道我要付出什么代价,例如……”明澈的音量小了许多,几若蚊声:“那什么之类的。” 阮殊清思考片刻,倒是认真的说:“这取决于你。” 有几位散步的行人经过,瞧见两位佳人剑拔弩张的立着,分了些探究的眼神过来,明澈面皮薄,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包,脸刷一下子红透了。 阮殊清察觉到目光,偏过头往来处瞧,红唇勾起一抹寡淡的笑意,这笑又极冷,像是夜里无端刮起一阵冷风,那几人竟让她瞧得莫名打战,急匆匆的走了。 明澈垂着头,对方才的一切毫无察觉,点了点头:“我答应你,但你刚才说的所有话,都要兑现,尤其是我爸的那批货。” 阮殊清点了点头:“一言为定。” 温璃的流感持续了三天才好,她便在江倚青家里借住了三天,宋慈倒是欢喜女儿多了个新朋友,江垂云还羞羞涩涩的跑来叫姐姐。 江倚青怕小孩在家里闷,便带着她在老街四处逛一逛走一走。 不远处有个挺大的旧货市场。 温璃穿着江倚青的薄毛衣在里头乱逛,这里有不少颇为新奇的老玩意,不少都是搬家或者拆迁时留下的,留着没用还占地,索性卖了回回本,譬如老胶片相机,八九十年代的玩具,古钱币,老家具。 她有些兴致,看一路挑一路。 这里头的摊主都是老油条,看人下菜碟,年轻不懂行的模样,价格喊的也是出奇的高。 走过一个摊子时,温璃忽然挪不开步子了。 是一套很小的三角钢琴模型,约么倒小腿那么高,烤漆琴盖上落了层灰,温璃看着喜欢,正要伸手去摸,却被江倚青一下子把手握住了。 江倚青的手掌柔软,因着逐渐热起来的天气,沁了薄薄的一层汗。 她俯下身,佯装好奇的模样,指着一个胶卷相机问:“这个什么价?” 卖货的是个老头。 听到生意来了,掀开眼皮,先是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又在心里琢磨了一顿这才开口。 “1000。” “您这价格就不实诚了,磨损这么厉害,顶多100。” 老头一听不乐意了,站起身来揶揄道:“你这姑娘,砍价倒是狠。” “我诚心要,您不诚心卖啊,价您心里清楚,100不亏。” “不行不行,太低了。” “那您给个最低价,我来给家里小朋友倒腾点玩具,您也是有儿有孙的,小孩乐呵,咱大人也乐呵不是。” 这一下倒是把老头说动了,他松了松口:“那你也得让我老头多挣点。”看了看周遭,小声说道:“150你拿走。” 温璃在后头听着,心神一动。 江倚青趁热打铁:“大爷您跟我爷爷岁数一般大,看着您也亲切,这样,我诚心买,360块钱您让我挑两件,数也吉利。” 老头也乐了:“姑娘,还看中哪个了。” “那个摆件倒是不错。” “不中不中,这给你是真亏了。” “那个玉牌呢。” “你这姑娘,净要贵的。” 江倚青这才蹲下身,按了按钢琴的琴键,声音听着有点涩,不过也还能响。 “这个呢大爷,摸着全是灰啊。” 老头倒是犹豫了一会。 江倚青又挑毛病:“下头也锈掉了,腿都快断了。” “行,360拿走吧,反正摆了大半个月了也没人问价,给小朋友也能开心开心。” 江倚青回过身来莞尔一笑,付了钱,转过身来小声问:“小朋友,你开心吗?” 温璃抱着钢琴走在前台,由着刚才那一声,耳廓竟也微微红了,江倚青当她是吹了冷风,怕又着凉,便拉着她回了家。 一整个下午,温璃都在研究那台小钢琴,江倚青的手格外精细,用一把软毛小刷子轻轻扫去灰尘和铁锈,又上了一道润滑油。 琴声便空灵、通透了许多。 温璃倒是许久没碰过琴了,她脑海中回忆着琴谱,弹了一首梦中的婚礼,错了几个音。 江倚青这时已帮母亲做完了活,往楼上走,听见琴音倒是愣了一瞬,这也是父亲教她的第一首曲子。 瞧见温璃倒是有兴致,她踩着椅子在书架上找出一本挺旧的琴谱出来。 “姐姐会弹琴?”温璃瞧见琴谱,好奇的问了句。 江倚青也没回答,俯身过来弹了段音。 温璃侧耳听着,是婚礼进行曲。 女人的发丝顺滑如绸缎,垂了几根在手背上,两首曲子倒也映衬,温璃听的有些失神,仰头却瞧见江倚青白腻洁净的脖颈横在眼前。 宋慈在楼下喊她,江倚青应了声,只得中断了曲子下楼。 楼下隐有人声。 温璃摩挲着琴谱的边角出神,这是用胶带仔细封过的,手指抚过有些尖利的感觉。 许铭来的突然。 江倚青下楼时他正束手坐在客厅里,脚边摆着些强筋壮骨的营养品。 她向后头望了一眼,将楼梯间的门静悄悄的带上了,笑意盈盈的上前。 宋慈在一旁张罗倒水。 许铭只看着江倚青腼腆的笑。 “费心了。”江倚青把水杯递了过去。 许铭倒也忙中抽空,有个上门看诊的病例,恰好在这周围,便买了些营养品上门探望,时间也紧,寥寥几句话就能逗得宋慈乐开了怀。 江倚青送他下楼时,不小心踏空了一道台阶,踉跄的往下跌。许铭倒也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小臂,手急忙慌的,力气用的有些大,竟留了一圈颇为清晰的指痕。 稀碎的脚步声传来,江倚青往楼上看,却是宋慈站在后头。 “哎呦,你俩这是怎么了?” “没事。”许铭这才放开她的手,扭头看她:“小满她不小心摔了一下。” 江倚青听见这名字恍然一愣,牵强的扯了一抹笑,后头的宋慈忙打圆:“走路得小心点。” 送走许铭,江倚青面色不太好,拉住宋慈嗔怪:“妈,这也是您跟他说的?” “随口提的。”宋慈倒有些心虚,踱着步走到柜台后头,喃喃自语道:“这小伙真挺不错。” 温璃合上琴谱,寻了张白纸画起了素描,天窗框住了一角天空和树影,构图不错,可以用来当做素描课的作业。 一旁的手机响了,温璃看了眼屏幕,轻咳几声,接通放到耳边。 “妈,怎么了?” 蒋老师商务考察的嫌隙,倒是路过了伦敦美术学院。 “之前跟你提过的委员,我让他联系你,评委会也挑味,你提前知道总归好一点。” 千里之外的巴黎,此刻正在塞纳河畔漫步,隔着8小时的时差,巴黎正值上午,河中的鸭子瞧见人影,纷纷凑了过来。 身后的助理递来几块面包,蒋老师接过将其扔到草地上,鸭子游上了岸,靠拢在她的脚边。 “蒋老师,我有分寸,您别再插手了。”温璃的语气也严肃了些:“我不搞这些小动作。” 蒋老师难得没再继续说下去,只问了问她作画的进展。 温璃还未开口,一边秘书又提醒有电话进来,蒋老师点了点头,匆忙的道了声再见。 正挂断电话之际,楼梯间响起了脚步声。 江倚青回来时手里抱着一瓶黄色的罐头,另一只手握着只叉子。 “听说北方生病只要吃黄桃罐头就会好,不然总是反反复复的。” 小心接了过来,温璃又插了一块搁在嘴里,赞道“好甜。”眼神却不动声色的落在了江倚青的手腕。 上头是四道清清晰晰的指痕。 温璃忽而有些痒痒的好奇心,像是春天种子从泥土里催生嫩芽。 她又看了一眼江倚青坦然自若的神态。 终究是没问些什么。 ----
第20章 裴予宁 六月初,油画系组织了一次为期四天的校外写生,目的地是离江城不远的荣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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