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没有被她关上,她自顾自地进去了。 林栋抬脚,毫不客气地走进去,他跟在人身后,嗓音压着极力隐藏的怒气。 “明皎,你离开我们的家怎么没告诉我?” “我刚刚吃了东西。”喻明皎离他有一米多的距离,她用那双深邃冰冷的眼睛看着她,“别恶心我。” 林栋笑了,“明皎,你说话真的很令人寒心。“ 男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今天刚回国,一下飞机就去了庄园,却发现你竟然离开了,明皎,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走出去的。” 既没有通讯工具,行动也不便,加上有人监视,怎么想都很难离开。 喻明皎扯起嘴角,“你想知道吗?” “当然。” 他的玩具跑了,他自然生气。 但她却没有马上回答男人,垂眼看了看手机,唇边慢慢牵起弧度。 男人脾气暴躁,性子已经快压不住了,他大步上前,按着她的肩膀,冷声:“说话。” “这得去问你的姐姐。”喻明皎歪着头,“相信林秋会告诉你的。” “什么意思——”他刚想再逼问,门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他转头。 几个穿着警服的人向男人走来,朝他亮了亮证件,“林先生,这几日有人举报你涉嫌故意绑架,请你和我们走一趟确定相关情况。” 林栋反应过来,猛地看向喻明皎。 喻明皎对着她微微扯起一个笑,虚假又冰冷,甚至还无辜地歪了一下头,似乎在嗤笑他的愚蠢。 林栋才明白过来,怪不得喻明皎同意他进来,换做寻常,她是绝对不允许自己踏进她家半步。 原来这是她故意的,她一直在这里等着自己。 恐怕她离开庄园之后就向警局报了案,而后一直等着他回国,再故意拖着他等到警察的到来。 林栋小瞧了她的心机。 男人被警察带走了,警察问了一些喻明皎相关的问题,并让她明天过来做个笔录,而后就离开了,还帮她贴心地关上了门。 客厅又安静下来。 喻明皎先去浴室换了一件衣服,总觉得刚刚被他碰到的衣服脏死了。 换好之后,她一边给自己手腕换纱布,一边想起刚刚那件事。 在她离开医院后,她就去了警局报了案。 一个月前她回了一趟自己的老家拿东西,老家在弄里,位置较偏,晚上她走在巷里准备回市区,一辆车突然靠在中间挡住了去路,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后脑勺便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意识模糊前一秒,她看见了那辆车的车牌。 后面再次醒来时自己已经在庄园里了。 她知道这是那个男人做的事。 她把那辆车的号码记了下来,出院之后便把车牌号和额头上还没完全褪下的结痂展现给警察。 胡同里没有监控,警察调取了其他地方的监控,找到车牌号主人,后面的事就简单多了。 林栋家大业大,背后也有隐藏的权势,这个人或许很快就可以脱身,这些喻明皎都能预想到。 但无所谓,反正她只是想让林栋吃瘪,最重要的是这样也能让林秋也不快乐一下。 林秋说不定会更讨厌自己了。 她会过来质问自己吗? 一定会的吧。 毕竟她那么宠爱自己的弟弟,却因为自己的愚蠢让她得以施行自己的手段,把她亲爱的弟弟推向可笑而狼狈的局面。 喻明皎坐在轮椅上,双手掩面,遮住疯狂阴郁的双眼。 她真的很期待那个女人气急败坏的模样啊。 一定得来啊,林秋。 * 岑聆秋这几天真的有点忙,一方面她要搬家,另外一方面男主出事了,被克扣在警局里。 岑聆秋去看他,就被他逼问了一堆事。 大抵就是问她为什么喻明皎会离开庄园,是不是她的原因。 岑聆秋全当自己是个聋子,听不见,后面实在太烦了,她干脆就不去了,交给律师。 说实话,她还挺希望男主在那待一段时间的,这样就不会经常去找女主的麻烦了。 想归想,但也不太现实,毕竟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还得继续走剧情呢。 不过岑聆秋还是故意拖了好几天,后面原主父母得知了此事,原主的爷爷也知道了,赶回国动用了一些手段,男主才被放出来。 不过因为这件事,老爷子气死了,用高尔夫杆打了他一顿,还勒令他去书房里悔过一段时间。 男主最怕老爷子了,只好听话。 等到事情处理完,夏天已经有了一点凉凉的温度。 而大学已经开学了。 林栋被警察带走之后,后面就没来找喻明皎了,包括岑聆秋也没来找她。算起来自出院之后,就没见过那个女人了,原本喻明皎还以为她会因为她弟弟的事来找自己的茬,结果她就像消失了一样。 喻明皎还是就这么颓靡的过着。 上课的日子也很无聊,这天下午没课,她早早地从学校回来,看到走廊过道上都是各种各样的家具,搬家工人不停地往她对面的屋子搬去。 喻明皎对新邻居不感兴趣,只是这些东西阻碍了她的路。 她面无表情,“挡路了,大叔。” 一个工人哎呦了一声,“不好意思啊妹妹,我这就搬走。” 工人搬走放在喻明皎身前的箱子,箱子里面东西太满了,有个东西从里面蹦了出来,她低头看了一眼。 是一盒糖果。 她觉得这盒糖果有点熟悉,想了几秒,发觉这糖果很像上次岑聆秋给她的糖。 这新邻居口味真差。 不过一盒糖果,喻明皎没放在心上,她顺手捡了起来,打算直接扔在这家人门口,让他们自己拿进去。 她刚放在门口地上,一双纹着纹身的手拿起了糖果,“谢谢你啊。” 闻芝说完,下一秒和抬起头的喻明皎对视了几秒。 “我靠——” 闻芝没忍住,惊呼出口。 喻明皎不明所以,也没兴趣去理解她突然的情绪,她随意地点了点头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门,解锁,然后关上门。 留下闻芝目瞪的神情面向对门。 刚刚那个是喻明皎吧。 闻芝曾经远远地见过她一眼,因为她过于漂亮的脸让她记忆深刻。 这不是林秋讨厌并一直欺负的女生吗? 竟然住在对面。 林秋这家伙搞什么,竟然找了这个公寓。 闻芝马不停蹄地发信息给岑聆秋。 岑聆秋只回了一句简短的不能再短的话。 【哦,知道了。】 闻芝啪啪回。 【? ?宝贝,你知道什么了。】 【忙,回去说。】 闻芝被她冷飕飕的字句无语住了。 这什么反应。 岑聆秋结束了一场同声传译,开着车往回家的路走。 今天是她刚搬进希贰公寓,费了好大劲才住在了喻明皎的对面。 她是特地选了这个公寓,就是为了和喻明皎近一点。 她的自毁倾向还在八十到九十之间,按照系统要求,起码要等到她降到二十以下任务才算完成。 为了完成任务,岑聆秋决定将人放在眼皮底下看着更直接稳妥。 女主的生日在冬天,只要等到冬天让女主安稳地度过生日就行。 这样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而且也只有更接近女主,岑聆秋才能摸索出她的自毁根源,然后撕裂它。 岑聆秋停好车,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往楼顶看了看。 公寓楼层基本都不高,最高也才十层。 从她这个角度,能看到天台的局部。她隐隐约约看见有个人影在天台上,因为较高,她只能看到浓重的黑色,姿态像是坐在某种椅子上面一样。 黑色,椅子。 漆黑的长发,轮椅,高高的天台。 岑聆秋蹙眉。 是她吗? 她没有心思猜测,眼见为实。 岑聆秋坐电梯到天台,而后动作快速地打开了门。 天台构造很简单,大片的空地,圈着栏杆,旁边有几根晾衣架,上面晒着白色衬衫,还有女孩子的白裙。 天边已经泛起一条橙黄色的边,如同被水泼染,橙色便向四周晕了开来,黄昏还未完全席卷白日,天际依旧留着深深的蓝。 夜晚前存着的光亮全都搁置在了这座天台上,将黑发白裙的少女背影吞进其中,染成一幅浓墨重彩的画。 似乎有所感应。 少女突然转过了头。 风吹动少女乌黑的长发,白色裙摆也微微拂动起来,如同白色水莲被风摇动。 或许是意外,少女平静如水的眸子微微睁着,一直保持着握着画笔的姿势。 而在少女背后,已经是一大片的橘色。 岑聆秋站在门口,还在轻微地喘着气,目光放在喻明皎身上,莫名的,很久都没有移开。 “林秋?”喻明皎率先开口,短暂的意外过后又恢复成冰冷的状态。 “你在画画?”岑聆秋走过来,看到画板上面的画。 喻明皎质问“你怎么在这里?” 她想了想,恍然,“啊,是因为你弟弟的事觉得不爽,所以来找我报仇解气?” “不是。”岑聆秋摸了摸画板,有点潮湿,“我从楼下看到天台有人,感觉是你,就跑上来了。” “我?”她不解。 “嗯。” 岑聆秋眼神沉静。 喻明皎花了一点心思才明白岑聆秋什么意思。 明白过后,反而觉得好笑。 她扯着唇讥笑,翕动着嘴唇:“你是觉得……我要自杀,所以想跑上来救我?” 岑聆秋挑眉,嗯了一声。 疯了。 喻明皎面色的嘲讽之意更重,大概还是觉得不太现实吧,她一直期待的是岑聆秋跳脚而生气的可笑行为,就像个被抢了红鼻子的小丑一样。 总之不是这种关心她的老好人人设。 这让喻明皎看不懂她。 她害怕这份不知会把她拉入深不见底的湖水里,她无法窥见湖水里有什么可怖的怪物。 “但是你——”岑聆秋倏地俯身,逼近了她的脸,喻明皎下意识地往后退。 “怎么瘦成这幅鬼样子?” 岑聆秋补完前面的话。 喻明皎语气冷冷“跟你没关系。” 岑聆秋摇摇头,“太瘦了,不好看了。” 明明之前喻明皎已经够瘦了,也就十几天没见,整个人又瘦了。 锁骨嶙峋突出,下巴尖尖的,收成一条小小的尖儿,肤色苍白,眼珠愈加漆黑。 唯有头发好像更长了一点。 她一看就没好好吃饭,估计是三天一小饿,五天一大饿。 欲望低弱也是自毁倾向之一。 喻明皎没有活着的欲望,自然也没有进食的欲望,她对食物毫无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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