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明皎眉眼阴森森的,握紧了手机。 她把手机放进口袋,感觉到口袋里面有东西,她拿了出来,是一颗糖。 刚刚在湖水边给她的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喻明皎把糖丢进垃圾桶里,没看一眼。 * 岑聆秋第二天有个商务会展的交替传译,这活动持续了快一天,等她赶到医院时已经是临近傍晚了。 她买好了饭来到病房,没有看到总是望着窗外的喻明皎,病房空落落的,一个人也没有。 岑聆秋走进去,看了看周围,没有一点喻明皎的东西,她想出去问问护士,目光却看到了垃圾桶里的水果糖。 她神情平静地看了几秒,收回了视线。 她去了护士站,问了一下。 护士告诉她,“那间病人下午就出院了。” 岑聆秋:“她身体已经可以出院了吗?” 护士:“医生是建议再住几天的,但是病人执意要出院,我们也只能尊重患者意愿。” 护士想到了什么,“哦对了。”她拿起一个信封,“这是她让我转交给你的,是这几天你替她垫的费用。” 岑聆秋接了。 这孩子就这么不想和自己有任何联系吗? “你们还没吃饭吧。”岑聆秋把买来的食物给她,“这些给你们吃吧,都是健康的食物,如果不想吃,就扔掉吧。” 护士接了,“谢谢你。” 岑聆秋嗯了一声,拿着信封走了。 她走出医院,停下了脚步,看了看信封,里面还有一张纸条。 【多出来的钱算你的医药费。】 该说她有礼貌吗,还知道因为她的伤给她医药费。 她笑了一下,只不过笑意很淡。 岑聆秋生气吗? 其实并不。 她这几天虽然对喻明皎生出一点怜悯心,但对她的很多感情依旧还只是禁锢在喻明皎只是她的任务对象这一层面上。 她对女主的心疼不过是看见路边可怜的野猫儿,她能停下脚步摸摸猫儿的脑袋,好心地给它一点吃的,但她还是会继续往前走,不会回头看向它。 女主自然是独特的,只是这份独特只可以让岑聆秋分出点心思在任务过程里顺便给予她一点温和。 除此之外,再没有多余的感情了。 在她给喻明皎手机时,她早就猜到女主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所以眼下这个事实倒也没有太意外。 自然也不会有生气的情绪。 岑聆秋不是个喜欢生气的人,与其说是不喜欢,倒不如说没什么人或物值得她生气。 医院附近刚好有一座寺庙,岑聆秋把信封里的钱全投进了庙里。 有个老和尚在她临走前拉住她,“女士,生命往来,情义难平。凡被情义困缠其中,只有灾厄覆身,轮回其中。” 岑聆秋听不懂他的话,只当他是因为自己捐了很多油钱所以象征性地说几句晦涩难懂的佛语。 她没在意,“谢谢大师教诲。” 礼貌谢完人,岑聆秋就走了。 * 岑聆秋回到公寓,沙发上躺着一个女人在玩手机,看到她,咦了一声,“这么快就回来啦,不是去医院了吗?” 女人叫闻芝,是原主的好友,也是书里还算正常的角色,经常对好友的作风不满,老教育她,原主不喜欢被人教育,总和她吵架,最后两个人彻底掰了。 岑聆秋对闻芝感觉还好,一般般,起码她正常,岑聆秋还能和她说说话。 “有点事,就回来了。”她换好鞋,走到流理台喝了一口热水。 闻芝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眉眼是一种凌厉的秀气,打着唇钉,胸口处纹满了纹身,手臂也有。 她开了一间酒吧,经常在自家酒吧当驻唱,个性鲜明。 岑聆秋第一次见到她时,着实给她的纹身惊讶了一下,但她接受程度高,觉得闻芝这样蛮酷的。 “你可真养生。”闻芝从沙发坐起来,“大热天还喝水,冬天你直接去火山口喝岩浆吧。” 岑聆秋被她夸张的话逗笑了一下,“我冷。” 闻芝朝她走过来,在她身边绕了一圈。 岑聆秋动作懒散地喝着水,问“怎么了。” “不知道,你这段时间怪怪的。 ”闻芝撇撇嘴,“最近你都不和我吵架了。” “是吗?”岑聆秋语气淡淡的,“你觉得我这样很奇怪,你无法接受吗?” 闻芝从冰箱拿了一瓶汽水,“什么接不接受的,对我来说没差,我只希望你能不能听一下我的话,不要老搞别人,真的挺缺德的……你别你和弟一个德行啊,你弟那种人我都不想说什么——” 她顿住了话音,她弟弟是她的逆鳞,过去她每次说她弟弟的不好,林秋都会和她吵架。 “怎么不说了。” “没什么。”闻芝转变话题,“对了,你这几天去医院都照顾谁啊,家里有人生病了吗?” “没。” “哦,那你是去看望谁啊,我可不记得你还有除了我之外的朋友,不会是背着我谈恋爱去看男朋友了吧。” 岑聆秋放下水杯,音色清清冷冷:“你认识的。” 闻芝好奇,“谁。” “喻明皎。” “咳咳咳——” 闻芝刚喝进去的汽水就被呛到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叫喻明皎的人吗?
第9章 岑聆秋很贴心的递给了她一张纸巾。 闻芝接过她的纸巾,擦了擦嘴巴,好奇地追问“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女孩子吧。” “嗯。” “你……”她皱着眉,不敢相信,“怎么还把人给弄到医院去了,你是不是做的太过火了?” “……” 闻芝以为是她把喻明皎搞进医院的。 但她什么都没做呢。 “不是你想的那样。”岑聆秋漫不经心地解释,“反正是其他原因。” 闻芝用怀疑的目光注视着她。 岑聆秋被她看的怪别扭的,转移话题,“对了,闻芝,你上次说想换房子是吗?” “是啊,还没看上满意的呢,你要和我一起搬吗?” “可以,我来找房子。” “随你,别太偏就行。” * 喻明皎从医院回来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躺在自己的床上时,她还有点后知后觉的恍惚。她以为自己会一直被困在那个庄园里,直到死在那边都不可能再回到自己的家里。 她被困在那个巨大的坟墓里不过一个多月,但她总觉得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那个地方的时间流动的过于缓慢。 在恍惚的同时,她又心生一点不可思议。 自己能够光明正大的离开,竟然是因为林秋。 喻明皎躺在一堆娃娃里,不禁好奇那个女人在看到病房空无一人时会是什么反应。 惊讶,气急败坏,还是悔不当初把手机给她。 无论是什么反应,想必都不会是很好的情绪。 有点可惜啊,没能亲自瞧见。 距离自己开学的日子还有半个月,喻明皎便每天都缩在自己的房间,紧紧地拉着窗帘,房间里留有一盏小灯。 她不喜欢黑,却又排斥过于炽亮的太阳。 因为身体虚弱,从医院回到自己的公寓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羸弱疲虚的精力被消耗完全,她没有一点力气,连衣服也没换就睡过去了。 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身体感受到一点燥热,她睁开眼。 兀自躺在床上呆滞了许久,她才起来,坐着轮椅拉开了窗帘。 窗外已经是天黑了,路灯一盏又一盏地亮起。 小区很安静,小道只有稀稀疏疏的下班人士。 她的眼神空空的,不知道看哪。 等到迷蒙的意识回落到身体各个部位,她才缓慢地移动轮椅。 喝水,洗澡,换睡衣。 做完这一切她坐在沙发上,看了看手机。 从她被困在庄园里到这一天,手机里没有一个人给她发信息。 倘若她真的死在了庄园里,尸体腐烂,想来也没有任何人会知道的。 她把手机关机,扔在了茶几上,再没有碰它。 喻明皎的生活陷入一种混乱而颓靡的死水里,她不爱出去,也不喜欢见人,也没有朋友,她成日就只是待在没有一点阳光的房间里睡觉,画画,走神。 说是睡觉,其实也没有怎么睡。 她失眠很严重,一睡觉就会做噩梦,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睡一个好觉了。 她很困,但睡不着。 看了一眼钟表。 才凌晨一点多吗? 从医院回来之后已经过了几天呢,她不知道。 在这些天里她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有任何人来找她,她就像是被喧闹的世界隔绝出去,孤独地自建了一座属于自己的维度。 在庄园里,她很想回到自己的家,那近乎是她的一个渴望。 可她现在离开了那里,回到了自己的家,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太大的激动,她没有获得任何的愉悦。 喻明皎仿佛失去了感官能力,没有喜悦,没有难过,永远感受不到的饥饿感。 她并非是因为累,喻明皎只是单纯地觉得没有意义。 她从庄园里的疯狂病态沦变到麻木无谓。 但其实这是她的常态。 她二十年来的日常,除却画画之外,只有一副死人一般的躯壳。 空调温度开的太低了。 冷。 房间好安静。 手腕上的伤口好疼。 好孤独。 喻明皎清瘦病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藏在了娃娃里。 * 家里没有食物了,纱布也没有了,喻明皎无法再继续缩在家里。 她戴好口罩和帽子,将自己藏的严严实实,打开了门,去了楼下的超市,用极快的速度买好了东西回到小区。 到了公寓楼下,喻明皎的眼睛却眼尖低看到了某辆车。 一辆银灰色的宾利。 她挪着轮椅没有立即上楼,直直地盯着这辆车的车牌,眉眼覆上浓浓的阴翳。 喻明皎拿起手机,按了一个号码,嗓音冷凉:“喂,你好。” 电梯显示“9”,喻明皎出了电梯,抬起眼睫,果然看到了猜想的人。 她的家门口倚靠着一个男人,正低头看着手机,听到动静,往她这边看了一眼。 “明皎。”男人站直了身子,歪了一下头,笑的很冷,“好久不见。” 林栋。 喻明皎握紧了扶手,嘴唇抿的死死的,无数的恨意与恶心在心里翻涌而起。 即使她对于林栋的恶心感已经到了几欲能立马呕吐的程度,面上显露的只有平静的冷漠。 喻明皎没看他,神色如常地经过她身边,用指纹识别打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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