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行侠仗义。”楚璧理直气壮。 “无双元君不必同他们废话。”九秋笑吟吟地开口,她抚了抚腕上的珠子,一道赤色的红芒往前一转,便见一蓬火焰燃烧。乌家的一位长老还保持着前一刻的怒容,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便在这道烈焰之中化作了灰烬,被风簌簌地吹散。 “要么乌家的死,要么边关乱,诸位应该知晓取 舍吧?”九秋慢悠悠地开口。 围观的散修怔然地望着这一幕,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前几天吃的烤鸡倏然间门就不香了,乌家人不会在吃食里做手脚吧?毕竟他们那么坏。一位散修面色惨白,手脚发颤。他身侧的一位修士用剑柄戳了戳他,担忧道:“道友,你还好吧?” “毒……乌家在食物里下毒。”说着,这散修便双眼一闭,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什么?”距离他近的散修大惊失色,怒骂乌家的不仗义。 刀聆风正混在人群中,她瞧了眼被吓晕的散修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不过“墙倒众人推”,她也没有替乌家洗去这个“污名”的打算,而是从袖中摸出了一根灵香点燃:“诸位道友不必忧心,此香安身静心,可驱散身上的毒气。我等不要让恶贯满盈的乌家人走脱了!” 乌家子弟噤若寒蝉,不少人的面色发白。 乌辰的眼中掠过了一抹厉色,既然对方决定了赶尽杀绝,那他也无需顾忌太多。身上灵光一绽,他的额间门出现了一道裂缝,缓缓地睁开了一只蕴藏着“五色神光”的眼!“动手!”乌辰咆哮了一声,像是一只被逼到了困境中的野兽,恨得目眦欲裂。一束神光向着楚璧横扫,那架势仿佛要与楚璧对上,然而他的身形倏然一转,向着另一个方向遁逃。 乌家破败是必然之事,可他只要有命在,乌家就能重振光辉! “啧,要逃啊。”楚璧嘲弄一笑,就乌辰那老骨头,在剑修的跟前逃遁,是多么想不开?剑光如电,火焰冲霄而起。半道被拦截住的乌辰眼神就像是淬了毒,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捏得咯咯作响。 “毁我乌家,你们便能如愿吗?” “你是想说一个乌家倒下了,会有千千万万个乌家站出来吗?”楚璧对上了乌辰阴毒的视线,摩拳擦掌道,“这样好啊!黑市擂台动手总是不过瘾,正愁寻不着对手呢。” 乌辰:“……”玉京的这群混账、疯子!他们的脑子不正常。“这些散修是你们找来的帮手,对吗?”如果只是玉京的人,总能找到一道缺口,将族中子弟送出,可现在那群散修围着乌家。他们比不上玉京七子惊才绝艳,可乌家子弟也跟他们一般,并没有多少特异。 “乌家主这话真让人伤心,明明是 你们乌家欺骗了他们的感情。他们明明是来帮衬乌家的,谁知道——”楚璧的话还没说完,乌辰便怒不可遏地动手了。楚璧“诶”了一声,见那阵仗不退反进。她修五行之中的“金气”,剑主肃杀。凛冽的剑风一起,便将周身转成了森然的剑域。一道道剑气虚影在颤动,发出了铮然铿锵的剑律之声。 “大师姐,留、留——”风中传来了一道呼唤声。 楚璧伸手握住了剑柄,满意地望了自己的“杰作”片刻,才转身看向匆匆忙忙御剑而来的师弟们,问道:“留什么?”没等宿南极应声,她又笑眯眯道,“你们来晚了,没有贡献。乌家的产业跟你们无关,这事儿,没有意见吧?” 宿南极看了眼沾着血、杀气缭绕的无双剑,他的喉结滚动着,讪讪一笑道:“没、没意见。”早知道申请跟大师姐过来了,而不是前往千金楼。虽然跟着大师姐有可能“赔钱”,但是乌家已经被定罪了,所得远远胜过损失啊! “二师姐,玉京,收拾。” 跟着宿南极过来的是一个着青白色法袍、戴着兜帽的女修,一缕墨色的发丝垂落,遮住了她的眼睛。她的口中蹦出了个词之后,就不再开口说话。她正是清造峰的峰主丹醴元君汤君仪。她不爱跟人接触,要不是李持盈给她安排了任务,她怎么都不会走出清造峰。 “师姐在说二师姐回玉京了,这边由我们来收拾。”宿南极早就习惯了汤君仪说话的方式,怕大师姐不耐烦,他忙不迭开口解释。 “我们?”楚璧偏着头望着宿南极。 宿南极被她盯得头皮发麻,眼下二师姐不在、六师妹不在,压根没人能够制约大师姐。他从储物袋中摸出了躺椅以及各种精巧的吃食:“大师姐请上座,我们这些师弟、师妹们一定会清点好您的财产,不让它们有所损失的。” 楚璧满意地点点头:“温酒,待我斩了这群乌合之众。” 宿南极:“……” 乌家的事情证据确凿,玉京出手极快,如风卷残云。 楚璧平日里不怎么靠谱,但是在“出战”时就是第一利器,反正乌家怎么破坏都不需要赔钱。李持盈不担心乌家出岔子,离开了不渡河之后便带着湛明真回玉京。 上月峰中四季如春。 院子中的桃花随风飘舞,青草地上落英横陈。 湛明真像个没事人,顺手揪了一团花瓣揉碎了散开,她觑了眼李持盈,随口道:“你这如丧考妣的神色,真难看。” 李持盈没在意湛明真的冒犯。 阳光自树隙间门落下,照在了湛明真隐隐发白的面色上。 在秘地之中所见像极了“回光返照”。 “我们去药王谷。”李持盈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响起。 “我不想去。”湛明真蹙了蹙眉,嫌弃地开口。她凑近了李持盈,笑嘻嘻道,“你不会想趁机去拜祭一下你的老朋友吧?怎么?担心她在九泉之下无聊了啊?只是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郁流丹可是恨惨了妖族,而你——才从乌家手中救了妖族大圣呢!” 李持盈抿唇道:“这是两码事。” 湛明真哼了一声,满是任性:“我不管。” “别的事情都可以依你,但是这件事情不成。”李持盈坚持己见,“去药王谷,你的身体或许就能痊愈,你也不想盈儿她失去阿娘吧?” “是在关心我呀?”湛明真半压在李持盈身上,“只要盈儿长大了,便不会在意这点苦痛了。” “你这是什么话?!”李持盈心焦如火。 湛明真轻哼了一声,没说话了。她阖着眼趴在了李持盈的身上,大量的鲜血从她的唇角涌出,如一朵艳红、狰狞的花,染红了李持盈的道袍。 触目惊心的血花刺激着李持盈的神魂。 她的呼吸骤然间门一顿。 湛明真抬起了沉重的眼皮,她握住了李持盈的手,眉眼含情,柔声道:“不必惊慌。祸害遗千年,不是吗?” 李持盈的心似是在那柔软的语调中被撕裂成了两半,身上的灵力轰然炸开,如大河决堤,涌入了湛明真干涸、破碎的灵脉中。按理说“木行灵力”更为温和,可湛明真的身体显然跟旁人不一样。她们的灵力无比契合,好似游龙归渊。 李持盈下颌紧绷着,用庞大的灵力滋润着湛明真破败的身躯,驱逐着盘桓在她身上的死气。直到将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李持盈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她抱着湛明真回到了内室,见掌中满是鲜血,她又提着心将人翻转了过来,让她后背朝上。 法衣虽未破损,但是灵性被磨去了大半,李持盈一用力,便将她的衣裳撕开,露出了血肉模糊的后背。五色神光在伤口之间门激窜,刺激着开裂的血肉。李持盈沉心静气,一点点地将伤口处的力量拔除,才抬袖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灵力顺着湛明真的肌肤游走,但不知道为何,伤口始终没有愈合。李持盈愣神片刻,再度探查湛明真的身体。忽然间门,她发现了伤口深处埋藏着一道极为细微的剑气。 这剑气存在的时间门似乎很久。 李持盈拧了拧眉,缓慢地剥去了剑气外的屏障,一点点地将深藏的剑气牵引出。 她听到了湛明真急促的、痛苦的喘息声。 等到那一抹绯色的剑芒破开血肉飞出,李持盈浑身一僵,好似跌入了冰窟之中,浑身上下冷得厉害。她的脸色难看得要命,扭动着僵硬的脖颈盯着蜷缩的湛明真,眼中藏着几分不可思议。 这剑气……是她的“勘业影”!!
第28章 李持盈之剑道与浴红衣极为相似,亦是勘天之道,执天之刑。只不过浴红衣主修雷法,而李持盈则是以“业火”剑意断罪。业果如影随形,若是恶业则以剑断,只要这份“业”不消,剑气便不会消失。 湛明真的体内有一道“锁”,虽然能够隐藏剑意,然而不能阻止剑意崩坏她的身体。说明在她的身上,有自己所断的“罪业”!可是过往烟云早已经消散,她记不起湛明真这个人,更不知道她们之间的恩怨纠葛。 湛明真当真是她的道侣吗?可若不是,湛盈又是如何来的?师尊为何会同意留湛明真在玉京?湛明真为何愿意替自己挡下那一招?为什么感知到了湛明真身上的死气,她的神魂深处会生出哀恸?湛明真当真是长河之战之前坠下悬崖吗?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她没法找到消失的记忆,恐怕不会有答案。李持盈垂眸凝视着湛明真,心思纷乱如麻。 湛明真尚在昏睡中,她轻轻的“唔”了一声,翻了个身,本能地贴近了李持盈。衰败的身体得到了李持盈的灵力浇灌后,她整个人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样。 李持盈拂袖挥散了那道剑气,她长舒了一口气,缓慢地站起身。还没等她离开,腰身蓦地被一双手揽住。虽然她止步的快,可那动作仍旧是带着湛明真往外侧翻滚,好似下一刻就要跌下床榻。李持盈心惊肉跳的,忙不迭将湛明真捞在了怀里。 “怎么就走了呢?”湛明真迷迷糊糊的,她满脸茫然地往李持盈的怀中蹭。 李持盈面容紧绷着,她伸出双臂压住了乱拱的湛明真,像是一块立在床榻的磐石。等到湛明真再度陷入了梦境中,她才蹑手蹑脚地从殿中出去。 “二师姐,乌家的罪人已经尽数缉拿归案了。千眼大圣交给了九秋大圣,不过九秋大圣听说湛师姐是被千眼打伤的,想要来上月峰看看。”李持盈一伸手便接住了一只来自明月风的纸鹤,她扫了一眼,眉头微微地蹙起。千眼大圣留下的灵力她已经清除了,九秋大圣便算是来了,恐怕也改变不了什么。 就在李持盈思忖的时候,九秋大圣的拜帖飞入了上月峰中。其中多是一些代千眼大圣道歉的话语,不过李持盈只捕捉到了一句话“略懂岐黄之术”。在荒古时代, 人族之中诞生了不少英杰,他们的本事都是自娲皇宫学来的。当初流丹曾提到过“神农传承”,这位人族的医道圣人乃娲皇座下弟子,其传承大半流失,若说哪儿会有这份传承的痕迹,恐怕只有妖国了。或许九秋大圣会有办法治好湛明真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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