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它就一直被施婳禁锢在身边,寸步不离,而它竟也甘之如饴。 想来可笑,一只千年狐妖竟心甘情愿被一个五岁的人类孩童禁锢在身边! 它经常趴在书桌上看着小施婳念诗,背诗。有时见施婳背烦了,就气鼓鼓地看着它,小脸儿涨红,突如其来的小手揪住它的耳朵,凑耳大喊:“你也别闲着!给本公主一起背诗!” 十年来,它眼见着施婳从幼稚孩童长成亭亭玉立的九公主,模样愈发出落的精致。而它自己也逐渐见识了世间的人生百态。 打那起,令狐澜也不知怎的,它不愿再回到冷清的灵狐洞。 那它是什么时候动了情?她也记不清了。 只记得它亲耳听到桃夭说公主到了嫁娶之年,定要城中男子对公主美貌念念不忘。 莫名的怒火窜上心头,它不受控地扑了上去。 后来又听到女君下旨要为公主择驸马。那天晚上,她卧在公主的肥沃之地,看着施婳的睡颜,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它要当选驸马! 公主只能是它的公主,它绝不能让任何人染指! 它又记起千年前,白颉于山林中收养了食不果腹的它。白颉对它说:“你是世所罕见的紫狐,天赋异禀,是个千载难逢的修仙的好苗子!” 自此以后,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成仙。 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在那个冷清的洞里,她一个人孤寂地修炼着,除了修仙之外它什么事都不干,欲.念寡淡。乏了便换个地方继续修炼,比如人迹罕见的安阳道。 直到它被王迟所伤,又阴差阳错地遇到了五岁的施婳。 就那样陪着施婳在宫里度过一天又一天,也听着城里的人暗地里对施婳讥讽:这九公主向来行事异常,还有头疾,想来定是有些疯病在身上,不然怎会和一只狐狸日夜生活、同食共寝! 九公主刁蛮任性,将来必定被其他的皇子公主比下去,君主之位定是不保!以后还是离她远点,免得惹上疯病不说,一点儿好处都捞不着! 九公主头疾发作这么频繁,怕不是短命的征兆! 令狐澜也曾隐隐约约听闻九公主出生之时,城师占卜说她活不到二十五岁,只是未有证实。而她早就从安排小银花去暗中调查城师王迟,得知他是个半人半妖,想来也不会占卜,便没放在心上,可现下见到师叔…… 如果真是龟相占卜的,那……可就不是空穴来风了。 想到这,令狐澜心里隐隐不安,眸子里漾着暗波。 不行,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令狐澜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刚经历一场大战的令狐澜警惕地看向门口,见窗棂上映着一道熟悉的倩影,心中不禁为之一颤。
第十六章 令狐澜赶忙下床,又整理了一下仪表,迈着轻快的步子跑去开了门。 “公主为何深夜前来?”令狐澜一开门便见施婳立于门口,身着一轻盈薄衫略微清凉,头上只戴一枝白玉发簪甚是朴素,与平时招摇的装扮截然不同。 施婳不答,抬腿迈入室内,四处环顾。 虽然这儿是客房,可周遭的布置——金丝楠木桌椅、柔软的床榻、精致的苏绣屏风、入门处墙上挂着的名人字画……一应俱全,皆是金贵之物。 看来,城师王迟平日没少贪。 施婳这样想着,可也一下子放下心来,此处甚合她意! 又命几个下人进来换了床褥,洒扫一番。又命侍女在桌上放置了一束茉莉花,花香四溢,在这静谧的夜里隐隐传开。 那几个下人离去后,屋子里一下子就剩下令狐澜和施婳两个人。 施婳缓缓走到床榻前坐下,看着杵在屋内一脸茫然的令狐澜。 “本宫今夜热得慌,想来驸马的房间凉快些。”说着,施婳打了个喷嚏,又吸了吸鼻子。 “……”令狐澜暗道,虽是到了初夏时节,可晚风徐徐面朝南的主卧应当更凉快才是。况且公主可以唤下人摇蒲扇散热呀。 “怎么,驸马不愿。是怪本宫占了驸马的床?” “怎么会呢?”闻声,令狐澜赶忙跟个狗腿似的小跑过来欠身说道,“公主不嫌弃微臣室内简陋就好!” “那就好。”说完,施婳双手撑着床身子向后,看着令狐澜翘起小脚。 “……”令狐澜傻傻地看着施婳。 “愣着做甚?给本宫脱靴子。” 闻言,令狐澜恍然大悟,蹲下身一手握着施婳的脚踝,一手脱下做工精致的白色长靴。 只见施婳又开始解自己衣衫上的珍珠纽扣,看着那双芊芊玉手,令狐澜瞪大了眼。 施婳见状,轻笑一声,手上动作不减。 她之所以深夜前来就是因为想起那日清晨醒来,床上一片狼藉的场景。 又回想起自己明明坐在铜镜前想着小狐狸,不知怎的就燥热异常,后面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再往前回想便是摔碎的茶杯,扯坏的帷帐竟一一复原! 如今,这些疑惑在她心中全部有了答案。 此番深夜前来,一则解馋…… 二则透露一些内情,比如自己本就对那娇滴滴的小娘子更有兴趣。 免得令狐澜闷头修男身伤了自己。 见那一排的珍珠纽扣已经解得只剩两颗了,里面的小衣已经露出了兰花刺绣。 令狐澜舔了下嘴唇,反应过来施婳在干什么。 “公主先行休息,那微臣就回主卧睡了。”令狐澜站起来,欠身作揖向后转身朝门口走去。 “……”,施婳转了转眼珠儿,解完了最后的扣子,“慢着,你的睡前故事还没讲完,本宫想听驸马讲完再睡。” “好嘞~”令狐澜咧嘴,答得干脆利落。而后神色收敛,面上平静,转身朝施婳走去。 “咳咳,公主可要听好……”令狐澜话还没吐完,趁着那淡淡的月光,只觉眼前场景甚是香.艳。 此时的施婳正香肩全漏躺着侧身看着她,黑色眸子里泛着光芒。 走近一瞧,上半身一荼白色肚兜,好在下半身小裤尚在,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自然搭在细腰上,姿势甚是……妖娆。 “怎么了?”施婳笑着说,显然对她的反应甚是满意,果然小人儿书里说的都是对的。 不知令狐澜若是知道这些都是施婳在她送出且亲手绘制的小人儿书上学来的会怎么想? 是会庆幸呢?还是懊恼呢? 啧啧啧,好好的小娇妻学歪了不说,报应还来到了自己身上。 “呼~微臣正在回想剩下的部分。”令狐澜轻吐浊气,悄悄走到塌前,见施婳靠墙身子一扭,给她腾出了一片空地儿。 施婳小手对着那空地儿一拍,“驸马坐吧。” “咳咳,话说千百年前天魔大战,一老神仙未免生灵涂炭便圈地为城,化大泽为界。千百年来,城内百姓安居乐业,此城也慢慢成了世外桃源。” 原来,金陵城是这么来的!她说的那位老神仙应当就是金陵仙了。施婳心里想。 令狐澜说着故事,虽然她尽量端坐着看向窗外,但余光总是忍不住往床上瞥,那抹亮白搞得她心神不宁。 “城中有位倾国倾城的公主,有一天她救了一只世所罕见,美貌无双,聪明伶俐,举世无双,天赋异禀的小狐狸……” “……” 施婳挠了挠头,突然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瞅了一眼令狐澜,见她正望向窗外,瞳仁儿里流泻着灼热的光。 “本宫来时喝了安神汤,现下有些乏了。驸马……” “公主歇息,那微臣先行退下了。”未待施婳说完,令狐澜急忙站起来,作势又要离去。 她身上、心里燥.热的不行,除了赶紧溜没有旁的想法了。 “……” 施婳眼疾手快,一手抓住令狐澜宽大的衣袖,“你我二人已经拜堂,又是女君亲自指婚。驸马不必拘礼,可在此处歇息!”说着脸红了红,幸好夜间叫人看不太清。 令狐澜心脏突突的跳,思绪有些混乱,公主让她留在这里,岂不是要露馅。 “本宫喝了太医亲自调配的安神汤,待会睡得死,驸马不必怕惊扰本宫。”施婳眉梢轻挑,特意强调了一遍安神汤的药效。 言外之意:本宫准备好了,你有什么招数尽可使出来。 “既如此,微臣便在此处歇息,公主有事尽可吩咐微臣。”只见令狐澜轻轻拿掉施婳的小手,绕到床另一边帷帐遮住看不到的地方,不知从何处抱来铺盖卷,距离床榻不远处,往地上一扔。 那铺盖就滚了几个圈,展开来。令狐澜脱了长靴躺在上面,两只手叠加在脑袋下面,眼珠滴溜溜地四处转。 “……”这狐狸那晚的胆子去哪儿了?怎么突然清心寡欲了,还是说本宫对她来讲一点儿魅力都没有!施婳心里想。 令狐澜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去瞅床上那抹雪白,还有那张看起来可口的樱桃小口。 说实话,自从那夜她没忍住。她一边对此念念不忘,一边暗骂自己竟然未经公主同意就亵渎了公主…… 若是公主知道了,定会吓得不轻!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能干这事儿了。况且,她已经身为驸马,来日修成男身,定有机会叫公主心甘情愿同她共赴云霄。 她想见到公主清醒的时候将修长雪白的双臂绕在她的脖颈上,掐着公主细软的腰肢儿,亲耳听公主唤自己的名字。 令狐澜这么想着,突觉床上传来悉索的声响,打眼一瞧,公主正在脱小裤…… 施婳故意弄出声响,还伸着懒腰,慢吞吞的。见地上的令狐澜猛地坐起来,嘴角勾起一抹狡黠。 然后她打了个呵欠,装作很困的样子钻进了被窝里,而后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身上什么感觉都没有。 施婳疑惑,侧目望去,只见地上一坐着的身形,双手合十,眉眼紧闭似乎在念着什么。 “ 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尘垢不沾,俗相不染……”令狐澜默念着师父以前教她的清心咒。 “……”施婳无语,暗道她正是怕令狐澜给自己施法,叫自己神不知鬼不觉,才编造自己喝了安神汤叫其放松警惕。 明明是两个人的欢乐,凭什么只有令狐澜一个人有记忆?她也要看。 施婳闭着眼,不动声色被子一掀,半个香肩便暴露在空气里。 见那人不为所动,嘟哝的声音倒是逐渐变大…… 又把雪白的小腿一伸,探出被窝,搭在床边。 “清新如水,清新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 “好热啊。”施婳终于听清她嘟哝啥了,原来是清心咒啊,她暗笑,又懒洋洋地呓语。 令狐澜听到那头传来的声音,感受着窗外微风徐徐,暗道公主怎么总是喊热,这安神汤也不安神啊!药效着实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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