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纪年的脑子疯狂运转着。 这不就是夫诸吗?! 她做梦了吗?! 结果小满似乎很满意沈纪年捏自己后脖颈,又朝沈纪年这边拱了拱,又想着靠近一点。 沈纪年反应过来,连忙把那项链解开了,想着可能还得多研究研究才行,可能这物种存在这方面的变异呢?又想起方才小满好像还挺喜欢这玩意的,试探性地在它脑袋上比划着。 小满的脑袋也顺着仰起来了,仰的老高老高,一双眼睛亮亮的,看得出来它真的很喜欢。 沈纪年也便小心翼翼地给小满套进去了。 小满对此十分满意,又拱过来了,真的非常殷勤,沈纪年它这种亲人行为来得有点害怕,心尖愈发提起——不能这么亲人的,现在看起来这小白鹿很特别了,对谁都这样会被抓走的。 于是沈纪年又是把小满的脑袋推开了,佯作生气地转过身来朝帐篷那边去,结果刚走两步,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的衣服后领突然被叼住。 正当沈纪年懵逼之际,突然一股大力袭来,她直接被小满叼了起来,直接甩到了小满背后,好像是觉得稳当了,这孩子就突然开始狂奔起来! 沈纪年害怕地直接抱紧小满脖子,她连马都没骑过啊啊啊啊怎么就开始骑鹿了啊啊啊啊啊! 她不会压死小满吧啊啊啊啊啊! 沈纪年脑子晕乎乎的,这附近又是大雨滂沱,可奇怪的是,雨始终没有淋到她们身上,相反一直避着她们。 突然,小满竟然直接像圣诞老人的驯鹿一样飞起来了!—— 一定是做梦吧! 敢情刚刚是飞行助跑吗? 沈纪年开始难以控制地大声叫喊着,被风声划破,她紧闭双眼,耳边的风声,仅仅只有风声,唯一的依靠就是自己紧紧搂住的小满。沈纪年害怕地浑身颤抖,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摔死,但是她在逐渐缓和的风声中慢慢冷静了下来。 沈纪年脑子越来越晕了,果然还是在做梦吧,做梦就是这个感觉,沉浮失控,轻飘飘的,飞舞的泡沫一样,朝着空中。可是悬浮中却始终有个着落,一个下落地。 沈纪年缓慢地睁开眼睛,呼吸再次一滞。 四周是广阔的群星,她们飞向了广阔的夜空,风儿还在,吹着她的发丝,在闪闪发光的星星中闪耀着形状,是周围环绕的雨丝悬浮着被吹散的形状。 是风的形状。 而被雨包围的一方天地,只有她们在星空下漂浮。 不管是不是梦,都很难得。 难得美丽。 …… “做梦了?” 沈纪年揉着晕乎乎的脑袋醒来,只看见自己躺在带着雨水的草坪上,一旁是堆得老高的果子山。 她四周环顾了一圈,只是一片山青水秀和如约而至的朝霞,自己刚好就在帐篷堆的旁边。 (二) 小满看着沈纪年远去了,还是站在那里待了很久很久,看着星星慢慢地散去了。 熏风摇着芦苇,是疯长的枝桠,鹧鸪嘲哳归山林。 小满等啊等,等到那个人说的下次就好了,下次,下次到底是多久呢?小满不知道这个下次究竟是什么概念。 是一天吗? 头顶是朝霞,是夜星,就像倒翻的彩墨,混合着,黑夜一瞬即逝,一眨眼就找不到了,天空又亮了起来。 听人类讲,这是一天吗? 看着还是没有那个人来,小鹿的尾巴又是一晃,好像不是一天,这不是下次。 小满又坐在那里,就像一尊石像凝固在那一样。 小猴子又拿着香蕉过来了,野兔又成群结队地跳过来了,小青蛙从塘里钻出来吸了一大口空气也跳上来了,小蚱蜢也从草丛里窜出来了,叽叽喳喳的小鸟也飞过来停在附近的树上了,还叫来了好几个吃瓜小鸟。 所有动物又是好奇—— 这只小鹿又是在做什么? 不过没有哪个动物去问,大家都猜测可能和那个人类有关。毕竟自从昨日来了那个人类,这小鹿就更奇怪了,小猴子四处宣扬人类就是最狡猾的动物,估计是迷了小鹿的心窍。 小青蛙打量着小猴子,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呀,那个人类和你不是长的蛮像的嘛!” 小猴子却嗤之以鼻:“这人就喜欢模仿我优秀这优美的姿态!都是狡猾!” 小兔子懵了:“哇,原来是这样吗?” 动物又叽叽喳喳了。 小满听了这些,又是摇了摇脑袋,想着才不像呢,那个人看上去很特别,也很漂亮,到来就像一阵风一样,人也像风,带着水汽,很舒服,不过走的也很快,它追不上风的形状。 其实风的形状,它也能追上的。 只是难以触碰,难以留住。 看小鹿每天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除了还会正常进食和找食物,其余时刻尽去张望森林外面了。大家都在想,这小鹿在纠结什么呢,在想什么呢?它们很好奇人类到底怎么迷惑它的,让它们见识一下,到底有多狡猾。 比狐狸还狡猾吗?比黄鼠狼还狡猾吗? 结果小满只是说,人类答应了她,下次要去看星星。 只是看星星吗?明明望着脑袋就能看了呀。 小满说,不一样的,重要的是一起。 动物们不懂一起是什么意思。 然后小蚱蜢又说:“为什么非要和一个异类一起看星星呢?它不属于森林,长的那么奇怪?” 小满又说:“难道在你们眼里,我不奇怪,我不是一个异类吗?” 众动物又陷入了沉默,然后小猴子就开始昧着良心打趣:“我们没有这么认为呀。” 小满却说:“......如果我不是异类,那你们没事干就来瞧我干什么呢?你们怎么不去瞧那边一窝一窝的蚂蚁呢?” 许多动物都被这话说的哑口无言。 一窝一窝的蚂蚁听了虽然有点不满,但是还是继续做着自己重复乏味的事,搬点食物吃呀吃。 于是小兔子不明白:“既然是人类说说要看星星,还说下次,你又不知道,那你为什么不去问呢?” 小满的耳朵不免耷拉下来了:“问?怎么问呢?” 她说不了人的话,对方是听不懂的。 众动物又陷入了沉默了,大家都被难住了。 后来啊,又是小猴子摇着尾巴晃荡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我看到了好多人类呢!本来我找吃的呢!结果看到了一群!” 小猴子每天都这么一惊一乍的,大多数动物都听不进去。 结果等待了好几天的小满来了兴趣,抖了抖身上的水,非常谦逊地询问:“在哪呢?” 小猴子也非常慷慨大方:“东边那个山谷!有个大水池子!” 小满知道那个地方,它在整个拉曲都跑过,每个地方都熟知于心,它很快就背着一麻袋果子就去了,静静的待在那里,躲得好好的,很快就看到了一群人。 里面有她心心念念的人类。 但是也有别的人,好多别的人,那些人是都可以和那个人一起吗?原来她不是孤单的吗? 原来她不是异类啊。 那边的世界好热闹啊。 所以她没有过来陪自己看星星,就是和其他的这些同类一起玩吗? 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吃的也很香。 小满站的腿有些麻,于是又坐了下来,把脑袋搁在腿上,表情有点落寞,悄悄呜咽。 咦? 那人一个人坐在那了。 突然,小满又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头上的云,表情懊恼,云层越来越密,马上要下雨了。 是自己招致的吧,她每次出现在哪就容易带来水。 雨越下越大,小满努力控制着,可不能让那人被淋着了,如果湿透了,干不了会生病了。 她在等自己吗? 穿过雨,穿过风,迎着月色。 迎来了一起看星星。 四周是风的形状,面前是你的模样。
第52章 狼群和伤痕 (一) 这段日子,所里几乎所有人都发现,他们的劳模代表沈队不对劲。 从喜欢一个人跑去保护区里抢别人的活干,风风火火直接就去了还特别有效率。同事还是有些担心,说跟着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结果被冷漠无情地拒绝。 虽然沈队自己进行工作非常认真且有效率,而且出结果也快,但是同事们都害怕沈队这么鞠躬尽瘁在工作上,很害怕哪一天突然就猝死了,或者又在拉曲迷路了,这才是恐怖。 但是同事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此时的沈纪年收拾收拾东西,拿着设备又离开了。 沈纪年上车的时候也叹了口气。 她也想随便来个人陪着自己有个照应啥的呀,一个人做事确实很累,她没走几步就开始大喘气,还要冷得打哆嗦,硬生生抗住低温低压的环境。 但是小满不想。 对,就是一只鹿,她要迁就一只鹿。 这小满的行踪非常不定,不过也挺稳定,非常地奇怪且矛盾。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每次和同事一起勘察的时候死活都遇不到,而自己单独行动的时候几乎回回遇见,不管是拉曲的哪个地方。分明她去的每次都不统一,是不同的勘测点,若是没遇见反而奇怪了。 就像是,专门冲着她来的。 不过沈纪年倒也可以理解,毕竟动物大多闻气味,认得自己的气味当然来的快,许是她的好同事们的味太大把自己掩盖了? 而且小满给自己带了特别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各种之前都很难见到的果子花朵,好多都要她自己回去翻资料才想的起来是什么,有一次小满甚至直接叼了几根人参给她。 非常吓人。 吓得沈纪年根本不敢收这些东西,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拿了濒危物种给她送进局子里喝茶。可每次如果真的不收下的话,小满就会展现出传统艺能——哭。 对!一只鹿!一只鹿还会哭!也不知道到底是跟谁学的还是自己悟的! 就是用那双圆圆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自己,然后发出非常委屈的声音,随后低着脑袋,就像有一个小乌云聚在它的脑袋上空,带着阴霾,万分可怜,等再过几秒眼泪就可以冒出来了,啪嗒啪嗒地掉。 沈纪年对此根本完全无法抵挡,只得胆战心惊地收下。 不过还好小满并没有给自己找些濒危物种来,只是大多比较难找,能搜罗出来还是强的。 这于这些礼物,不管是看的还是吃点,总归是植物,沈纪年都拿去单位实验室一一做成了标本,再裱起来放进书柜里,哪怕只是一朵小花。 然后沈纪年再稍微严肃地补充一句:“下次别再送这些东西了。” 然后下次又是另一种在教科书上,而在现实中难找的植物,真不知道小满到底是听懂了还是已读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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