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只不合群的小鹿也不理会小鸟的警告,它喳够了,觉得自己的警告完全够了,也就拍拍翅膀飞远回家去了。 动物们纷纷凑近了些,都想着劝劝小鹿啥的。 小猴子又叫了:“要不泼点水!万一醒了呢?” 小蚱蜢也叫了:“该不会冬眠吧!这不是夏天吗?呀!又要下雨了!” 小兔子啃着草叶:“要不去踩两下!万一装死呢!不过醒了把你吃了,唔!我可不负责!” 小青蛙跳了跳:“我只看戏!呱!” 叽叽喳喳,众说纷纭,小鹿听的晕头转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说实话它也有点急了。 结果这样闹腾着,鸡飞狗跳一阵,磨磨蹭蹭着,这人类突然手动了动,甚至有些艰难地想翻一个身。 所有动物一下子全安静了。 “.......” “呀!醒了醒了!快跑!” 小青蛙首先反应过来,咕呱一叫,一溜烟地蹦跶着跑掉了,跑得飞远跳进了塘里,两只野兔也不吃草了,一骨碌钻进了窝里,小蚱蜢钻进灌木丛里,小猴子抱着自己啃的干干净净的桃,甚至只剩核了,还是不忍心丢掉,一并拿着勾着跑掉了。 小鹿却有点呆,只是把脑袋搁在前腿上,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守了近乎一天的人类,没有像别的动物一样离去。就像别的动物说的,它是个异类,它只是乖巧地趴在草丛里,没有新的动作,就这样静静的等着眼前的人类逐渐转醒。 醒过来了啊。 还会说话呢。 小鹿觉得,这个人的声音就像刚刚流淌的流水,清清的,叮叮咚咚的。 她还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原来她也有名字吗? 那她就叫小满吧。 她还说要和自己看星星,看现在天上,广阔的,漫漫群星。 真好呀。 好想再见到她呀。
第51章 向风的形状飞去 (一) 沈纪年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一片浅塘,浅塘上氤氲着雾蒙蒙的烟雾,看起来恍若天上人间,模模糊糊中,世界空空荡荡,唯一清晰的是塘内栖着一只白鹿,那白鹿却有着四个角,就像真的山海里的夫诸一样。 等她又想着再靠近一点,这梦又偏偏不合她意,她非要看,那边就愈发模糊,难以靠近。 如此反复,脑袋更疼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这样的画面,不免觉得是自己真是想的太多了,居然连梦里都是这玩意了。 好累好累。 每次都要做梦,还非常意识流,睡眠质量很堪忧。 这样一连做了两三天这种梦,沈纪年的桌上每天都常备一杯冰美。 一直到了周五,沈纪年皱着眉头看着那边的资料哗啦啦地整理出来,被李欣拿在手头分析着。 “样本出了?”沈纪年喝着常备冰美式,又是度过了一个非常热爱工作的一天。 约莫一周左右的时间,沈纪年又带着小队在更深处建立了监测点位,想着还能不能再找到这夫诸白鹿的一些信息才是,或许拉曲还有哪里是它们的栖息处还尚未发现呢。 结果现状就是,他们满含热情与期待,且饱含对沈纪年的信任,或者迫于其能力的压力,等待着一周的结果,光荣地一无所获。 李欣拿着资料,表情非常颓丧,声音带着疲惫:“沈队呀,第一周毫无所获是正常的,这夫诸呢,我觉得已经宣布灭绝了,会不会是沈队你晃眼看错了?” 简直是癫了,找一个灭绝的动物真的是太癫了。 沈纪年摇了摇头,非常坚定道:“我没认错,而且直接扑我身上了。” 李欣又是一阵沉默,觉得她的沈队极有可能是在野外看花眼了,或者精神涣散有点失常导致混淆了。 沈纪年不免有点烦躁,如果上次她的手机还有电就好了,至少影像资料还可以多保存一点。 看着下班了满脸都是解脱的同事们,沈纪年难免觉得有点丧气,加班这个想法又不知不觉地冒出来了。 不过今晚可由不得她又想着加班加点,同事都准备跑去共度一个愉快的周末去了,沈纪年放了杯子倒也觉得还好,毕竟她还挺喜欢去白渚原这个地方的。 白渚原,是拉曲一处山谷,水木清华,早晨霞光万道,夜晚朗风明月。因为不是核心保护地带,经过了合理开发利用,是众多露营爱好者的经常光顾地带。 他们所里每次来到白渚原都会吃烤肉,只需要拿着架子和调料,再带点食材就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沈纪年每次来这团建都只是冲着好看去的,因为很漂亮所以可以自行忽略了蚊虫很多,夜晚冷得想打人这些弊端。 像李欣钱宇他们都会喝酒,稍微划拳玩点不能见人的赌博就是酩酊大醉,沈纪年只能默默缩在一旁,只顾着吃她的烤肉。 嗯,只有在这才能赌博,毕竟没有监控,领导也看不到捞不着。 沈纪年非常能管住自己,她是清朝人,在外面喝酒是可怕的。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吃烤肉的时候总是听到了一些暗暗传来的声响,可很快又逸散在这山谷中了,消失在了风里。 路过的小动物吧?沈纪年默默想着。 等同事们都要么倒下,要么困觉了,无一回到帐篷里过夜去了,沈纪年还抖擞着精神看着天空中的云彩,已经积满了云雨,遮挡住了星星,以她的经验之谈,今晚估计会下个暴雨,不过不会很长。 没有星星看了。 沈纪年不免有点颓丧,一个人拿着度数极低的酒抿着,这正是入夏的时候,虽然拉曲蚊子不多吧,闷热感还是有的,甚至空气里还有雨味,潮湿得紧。 其实他们所里知道今夜是要下雨的,简单勘测一下完全可以知道,不过大部分人认为,露营晚上下雨并不会怎么样,反正帐篷防水,相反雨声还很助眠,这也不是雨季,一点点雨更不会涨水。 沈纪年打了个哈欠,感觉雨意愈发明显,正想着带着自己的酒罐子回去睡觉了吧,结果刚刚撑起身子来,正感慨自己身子好虚,脑袋晕得晃了晃,突然愣了愣。 顺着风声,她听到了一阵微乎近微的声响。 分明是明朗的,有点细碎,由于有点远,却带着些沉闷,隐隐约约传来。 她好像今晚已经不止一次听到了这种声响,一开始只觉得是自己幻听了,听错了,毕竟人群喧闹,听错了在所难免。 可现在除了风声和水声,别无他声,在满是寂寥因子泛发的夜里导致这些细微的声响,沈纪年听得一清二楚。 是动物的鸣叫。 这声音愈发逼近,好像就在自己周围一样,绝对不出百米,但是又不是那些像狼啊,老虎之类的危险动物。 沈纪年不免有点奇怪,一般来讲,野生动物是很少到人类气味很重的地方的,尤其是拉曲这边的野生动物,他们大多都比较原始,都喜欢窝在深一点的山林里,这种靠近城市的更不可能有了。 这种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某种食草动物,可能是这几天做了这么多奇怪的梦,朝思暮想的,沈纪年怎么听都觉得像一只鹿的声音。 拉曲这边有不少鹿,不过大多是大型鹿,为了适应这边较寒的天气,声音大多比较低沉,现在这个声音倒显得清脆多了。 沈纪年开始胡思乱想,该不会是小满,那只夫诸白鹿来了吧。 沈纪年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点魔怔了。 正想着,她居然鬼差神使地朝声响处那边去了。 还没走两步,约摸只有百米,这声响却不太清楚,戛然而止,随后便是一阵倾盆暴雨的打击声,哗啦啦的出现在自己耳边。 沈纪年一惊,不免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没有任何雨的痕迹,可放眼周围竟是雨幕,自己这边云层分离,甚至出现了漫漫星空。 很奇怪的地理现象。 确实很奇怪,明明方才他们放帐篷那里还是倾盆大雨,这里怎么隔绝了一片巨大的云彩,一片干燥,格外清爽。 她不免拿出手机,这次总算可以记录下来,回头再看看地形之类的来研究一下。 突然,沈纪年又听得一阵足音,很是轻盈,踩着水花,她循声望去,透过迷蒙的雨幕,慢慢靠近一抹身影,那身影愈发逼近。 看形态,很像一只小鹿。 沈纪年心跳很诡异地加快了,连呼吸都紧张兮兮。 最后,雨幕中,那白色的身影透过来,就像是从水里生出来一般,被稀稀拉拉的水流包裹着,缓缓流淌着,沈纪年定睛一看,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只白鹿! 而且,看那体型和模样,完全就是那日的小满! 虽然感觉大了一号,现在感觉身高有能到胸口处了,再大点就不能称之为小鹿了。 小满的表情似乎满满都是抱歉的意味,很委屈地低着头不敢看沈纪年,表情还是呆呆的,还带着忏悔的感觉。 再一看,发现它背后还托着一袋东西,不知道那袋子哪儿来的,就是蛇皮口袋。 小满轻轻把袋子放下来,露出了里面的东西,红色的果子哗啦啦地从蛇皮口袋里滚出来,堆成一个小山。然后小满又用脑袋示意了一下,退了半步,把果子展现给沈纪年看,意思很明显。 沈纪年有点恐慌:“......啊?” 这是给她的? 使不得使不得! 这得有好几斤了吧。 拿回去完全可以无视城管去摆个摊呢。 沈纪年看着小山数目的果子,有点惊异,毕竟这个量还是过分考验她的食量了,然后沈纪年又看了一眼小满,站在原地还是一副傻傻的样子,只是现在目光中多了许多兴奋。 居然还真的记得她呢。 不过它还是控制着度,没靠近自己太近,距离刚刚好,还在打量着自己。沈纪年摸了摸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东西回送,唯一的东西就是自己脖子上她前几日编的项链。 沈纪年示意性地靠近了一点,准备把那项链送给小满,哪怕这小鹿呢,可能完全用不上,或者说给她随便丢在哪去也不知道。 不过她是真的没有别的东西了。 于是沈纪年把项链放在地上,示意性地把它推了过去。小满又歪着脑袋不知所以,只是打量了那个项链一圈,又嗅了嗅,然后突然在她面前用脑袋去拱。 这动作来的很快,等沈纪年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孩子已经用角在地上戳了点洞了,她连忙赶过去捏着小满的后脖颈试探性地安抚,发现这孩子把项链缠到了一起,挂在了自己角上。 沈纪年突然愣住了。 她突然注意到,这孩子的脑袋上,不止两个角,和第一次见面相比,分明只过了一周,那原先的两个角现在长了不少,挺立着格外好看,结果原先的两个角旁边又长了两个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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