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瑶对她知道了这件事毫不意外,坦然点头道:“是。” 娄夏:“那一开始那个案子,你叫她来,包括后来在东方绿舟,她说到这游戏时你反应那么大,再后来她给你送医保卡,去你家熬粥……是不是都只是在暗示我你和她有深交?” 杜若瑶:“是。” 娄夏有点儿惊讶于她的漠然:“我真的值得你这么做吗?值得你为我伤害别人的感情?” 杜若瑶:“我从来没对她有过友达以上的表达,除了你知道的那几次没主动找过她,甚至没和她坦露过性取向。” 娄夏:“那她……” 杜若瑶:“她也没明确地向我说过喜欢我。” 娄夏:“你胡说!她明明跟我说的,要保护喜欢的人。” “这倒是记得清楚,”杜若瑶挑眉,“但她那句那是跟你说的。而且后来我不还是留她一个人,带着腰伤去追你了么?” 这什么渣女发言啊?还让她说得冠冕堂皇的,娄夏甩甩头:“那如果她真的向你表白……” 杜若瑶:“我会跟她说清楚。那年跨年的时候,她给我打电话,我接起来说了什么,你也知道。” 娄夏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杜若瑶:“而且她喜欢的其实完全不是我,而是我故意让她看见的一个映像——一个清纯而病弱的小绵羊女老师,在网络上叱诧风云,在现实中却非常需要她的保护。她对我的喜欢全部来自于‘保护’得到的成就感,和与小音这种有来有往的感情是截然不同的。” 娄夏:“有没有人说过,你跟人交往,好像是在做题。不停地假设、运算,不累吗?” 杜若瑶:“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娄夏:“最差的情况下你也可以和她说明情况,然后问她愿不愿意帮你演,不是吗?” 杜若瑶:“你觉得她会拒绝吗?” 娄夏:“……不会。”在姜晚清的眼里,杜若瑶的形象太好了,她要她帮忙,她怎么会说不呢? 杜若瑶:“这样的话,你不觉得对她而言更残忍吗?” “不说这个了,“娄夏努力地保持清醒不被她牵着鼻子走,“后来开的那个用来看我生日直播的小号,是不是叫嘟嘟叭叭?” 杜若瑶毫不意外的样子:“是。” 娄夏有点无奈:“你这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杜若瑶:“没发现,猜的,毕竟你那么聪明。” 这人真犯规,怎么突然还插点儿嘴甜的成分呢。娄夏的语气不自觉软了一点:“……那你那个时徒生cv的昵称,又是为什么叫摇摇椅啊。” 杜若瑶突然从鼻子里笑出一声来:“你心里不清楚么?幺幺零同志?” 娄夏挠挠鼻子:“……什么时候意识到的啊?”取这名字的私心,目前她还没对任何人坦露过。 杜若瑶:“我也不傻。” 为了赶紧掠过这段瑶瑶到底是1是0的对话,娄夏扯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题出来:“王浩然到底是不是扔你狗的那个弟弟?” 杜若瑶:“不是。” 娄夏:“那……” 杜若瑶:“洪岐,我的亲弟弟,是他做的,和小浩没有关系。” 娄夏:“卫柏的那事呢,后来他考去哪里了?” 杜若瑶:“那件事,我出国后就没时间再管。我只听说他高考没有发挥得特别好,勉强够到他的平均水平。为了保个好高校,只好选了远一些的省份。” 娄夏:“他家人还有没有找你麻烦?” 杜若瑶:“我出国后,卫柏妈妈微信上找过我好几次。” 娄夏:“她难道还不明白整件事都是卫柏一厢情愿的独角戏吗?而且你已经为这些付出了莫须有的代价,她怎么还来找你,到底还有什么好说的?” 杜若瑶:“她总要有个出口,可以让她有侥幸心理,一次次验证额外的可能性——万一存在呢?” 什么意思,难道一次次逼问她是不是喜欢卫柏吗。娄夏有点儿不忍心继续这个话题,于是偏开头,切了一个: “那、你这次回国了,还会回去吗?” 杜若瑶:“不会。” 娄夏:“那还要住在你继父家吗?” 杜若瑶:“暂时吧,但很快会搬走,我虽然现在没什么积蓄,但也已经找到工作了,上个礼拜入职,打算先在附近租一个小房子住着,未来走一步看一步。” 娄夏忍住了想要问她公司在哪儿的念头,还想再多问点别的,突然对面的杜若瑶抱住了自己的肩膀,娄夏看向她的脸,看着她被晚风吹得发白的唇,想到刚才她那个“答一个问题亲一下”的建议,娄夏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沉默了好长一会儿,杜若瑶耐心地等,直到她无措地看过来,年长的那位才似被得到允许般开口: “答了这么多,可以让我问一个问题么?” 娄夏有些无力:“你问吧。” 杜若瑶薄唇轻启:“你不同意我亲你,是因为许老师么?” 娄夏一愣,视线一抬就对上杜若瑶闪烁的眸子,无框的镜片后藏了太多本不该属于她的情绪,无助、隐忍、不甘、忐忑、急躁……她应当是早就想问出口了,但却居然四平八稳地憋到了现在。 突然就有点好奇,娄夏试探道:“如果我说是呢?” 这句话就像是什么水闸,刚一出口,就有眼泪从杜若瑶的眼角流出来,神奇的是,这人的表情还可以保持不变,声音也一如既往地好听: “是我太迟了……” 虽然她一切如常,但是娄夏却觉得她像是要碎掉了,从来没看过这样的她,娄夏有点儿慌:“对不起,我……诶!!!你你你别退了!” 杜若瑶停下了无意识在后退的脚步,往后一看,狭小的天台,她距离危险的边缘只剩一步之遥,腰间一紧,杜若瑶回过头的时候已经被娄夏揽在怀里往回拉 ——但其实露台也不是完全没有遮挡用的栏杆,不至于这么着急吧……? 杜若瑶伸手去触碰腰间盘着的手臂,拍了两下后就往下掰,语气冷淡:“松开。” 娄夏硬接住她突如其来的怒气,一动不动地扣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 冰凉的手摸了两把她的手臂,娄夏只觉得怀里的人整个儿卸了力气,像个木偶一样任由她抱着。 什么情况?娄夏偷偷往上看一眼,杜若瑶耸拉着眼皮,睫毛颤抖,鼻尖红红的: “她喜欢瘦的,你为了她练成这样,是不是?” 怎么会误会成这样啊?她也太有想象力了吧?娄夏:“不是,我刚不是说了……” 杜若瑶偏头:“你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是我来得太晚了,是我……” “……”这人怎么都不听人把话说完的呀!!烦死了!看着她那频繁开合、自言自语、自怨自艾的薄唇,娄夏就气不打一处来,手上收得更紧一些,就拿自己的嘴堵了上去 ——好凉。 杜若瑶的体温偏低,这她是知道的,可是从前她的唇也总是有温度的,这还是第一次,她的嘴唇和她的人一样冰冷。 娄夏本来有点后悔自己一个冲动之下,这么快就妥协的,可是偏偏怀里的人冷的让她心疼,于是含住她的下唇,想要渡一些温度过去。杜若瑶的身子本来很僵,她在紧张,甚至到了指甲扣进手心的地步,渐渐地被熟悉的温度与气味包围,这些她渴望了太久的、来自娄夏的气息,很好地抚慰着她紧绷的神经,指甲慢慢放松下来,手掌搭在娄夏的肩膀,只是须臾后,眼镜撞到鼻梁的痛感将她惊醒,她决然地推开了面前的人,轻//喘道: “娄夏,不要这样。” “你才是,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啊?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啊!”娄夏比她喘得更狼狈,她一只手揉着也被撞疼的鼻梁,另一手从兜里掏出刚才许婕送来的自封袋,“许老师,我攀岩教练,来给我送我落在岩馆的东西。” “一般都是下次去拿的,但是我说这东西很重要,麻烦她给我送来了。”娄夏把自封袋展开,拎到她的眼前,“认得吧?” 认得,怎么会不认得呢。 杜若瑶看着袋子底部盘着的金色链子,轻轻地点了头。 【📢作者有话说】 还蛮神奇的,居然没有读者骂过杜老师利用姜女士这个点。但既然大纲列了,还是帮女主角挽尊一下吧。 172 ☪ 你满意吗 ◎没关系……老师教你。◎ “我洗澡的时候摘掉的,因为平时不会摘,今天又急着有事要回家,就不小心忘在储物柜里了……” 杜若瑶抓到了关键:“那为什么今天摘了?” 娄夏拉下领子:“今天健身时划破了。” 杜若瑶凑近一点,就看见锁骨上还挺明显的一道伤:“……怎么弄的?” 冰凉的指尖触及伤口边上的皮肤,娄夏不自在地偏头:“卧推的时候杠铃压到项链划的,早晨练的时候被汗蛰的蛮疼,现在已经没感觉了。” “卧推?”杜若瑶看着那道伤痕似是出了神,直到听见她说卧推,才后知后觉露出担忧的表情,“你的手臂……完全康复了吗?”能做这么剧烈的锻炼? 娄夏甩了甩左臂:“嗯啊,自从拆掉钢板后,恢复得很不错。攀岩什么的都征求过医生意见的,许老师她也知道我的情况,像平时的无氧练习她会帮我安排偏轻点的重量……你干嘛盯着我?” “娄夏,”杜若瑶越靠越近,“我妈说……你在我家住过一晚。” 娄夏:“嗯,怎么了?” 杜若瑶:“第二天你走的时候,她让你帮忙扔了个箱子,还记得吗?” 哦,要说这事儿呀。娄夏开启装傻模式:“嗯……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她说你不回去住了,就让我帮着把你落灰的旧物带去扔了,一个大概这么大……”她像模像样地比划着,“的箱子,还挺重的。” “然后呢?”杜若瑶的语气里有一丝急切,明亮的眸子盯着她,深处亮着最后一丝希望。 娄夏睁着眼说胡话:“然后……然后我就扔了呗,还能咋地。” “唉,”杜若瑶只顾着失落地嘟囔,倒也没发觉她的心虚,“你怎么都不看一下……” 娄夏假装没听见:“你说什么?” “没事,”杜若瑶无力地摆手,顿了顿,又问,“你扔在哪了?” 怎么还问这个的呀……还想去捡不成? 娄夏的嘴角有点压不住:“怎么,还有垃圾场是会把垃圾堆起来,延迟几个月都不焚烧的么?” 似是终于发现端倪,觉得她关注的点有点儿偏,杜若瑶吊着眉毛看过来,眼睛里慢慢涌上怀疑。 娄夏掩唇:“咳咳,不过我那个还真有可能。” 杜若瑶:“有可能什么?” 娄夏:“有可能没烧。” 杜若瑶抱臂,大概是她刚才已经在心里接受过一遍那箱东西灰飞烟灭的结局,此刻颇有一副光脚不怕穿鞋的睥睨之意,语气带了点儿娄夏再熟悉不过的冷冽:“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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