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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必须得承认，自己是万万没有想到，漫无归一开口就问了这么一个哲学问题，一下子把自己给问懵了。 漫无归倒是一点不在意南洹被沉重打击的心情，甚至连重复一下自己问题的心情都没有，问完了之后，就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只是盯着桌面，好像南洹回答哪一边，对她都没有任何的影响。 确实南洹暂时也想不到，回答哪一边，对漫无归有什么影响，但她短暂的回神之后，还是没忍住，“你不是开玩笑吧？这是真正的问题？” 漫无归对于她的反问不置可否，只是抬头看着自己露出了一个嘲弄的笑容。 【患者没有反问的权利，回答不规范，请在三十秒钟之内重新作答。】 就在南洹的话音刚落的瞬间，系统的提示音率先响起，然后她就感觉自己坐着的椅子上突然伸出了几条束缚带，把自己捆了个结实，然后源源不断的电流从南洹的四肢百骸处升起，同时她的眼前，出现了巨大的倒计时。 电击的疼痛，南洹已经尝试过了，相比早上的那个直抵太阳穴的疼痛，现在的电击真的算的上小儿科了，虽然也是十分的难以忍受，但南洹还是勉强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清醒的。 她发现电击只持续了十秒钟，算是系统对于自己没有规范回答的惩罚，其他什么都没有触发，也就意味着…… 她眼睛转动了一下，压着三十秒的末端，发出了另外的疑问，“你这个题干设置的不对啊，连什么情况都没有说明，电车到底是在跑，还是其他的状态，怎么可能一边站着一个人，一边站着成千上万个人，就那么直愣愣的等着车撞过来？” 且不说电车难题这种境况实际上的存在到底有没有问题，光是漫无归给出的条件就不完全，而且她压根就没有弄清楚，这个问题跟真心不真心有什么关联，所以只好利用这种形式，试图从漫无归的嘴里得知更多的信息。 但对于自己的提问，漫无归依旧无动于衷，面对自己受到的痛苦，她的脸上倒是多出了几分痛快，似乎是因为刚才自己逞一时口舌之快，现在看到自己受到皮肉之苦，她的心里终于松快了些，不过她仍旧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用那种嘲弄的眼神望着自己。 【患者没有反问的权利，回答不规范，请在三十秒钟之内重新作答。】 南洹倒是不介意电击的这点疼痛，毕竟这一波提问，让她确认了一件事情，系统需要自己给出一个答案，只有当答案被检测到不是真心的，才会直接触发大冒险，或者奖励，而不规范的回答，只会触发系统的惩罚。 而漫无归作为提问者，问题就是她给予的全部，不论这个问题是否详尽，有没有其他细节方面的问题，她不会向自己解释任何的问题，系统也不会对这些问题加以评判，也可能这些问题是一开始就定好的。 在疼痛的作用下，南洹的脑子越来越清晰，既然这个大原则暂时搞清楚了，那她还需要确认其他的事情，所以用了不到二十秒钟的时间，她短暂的喘息了好几次，试图平缓自己身体上的难过，然后压着最后几秒钟，给出了一个答案。 “我是一个和平主义者，我两个按键都不会按。” 不知道南洹的那句‘和平主义者’让漫无归觉得可笑直接嗤笑出了声，还是她对于南洹这种回答已经有了预料，总之她这次直接笑出了声，南洹隐约从这种笑声里面听出了一种不自量力的感觉。 只是这种耍小聪明的答案，并不能让系统满意。 【回答不规范，请在三十秒钟之内重新作答。】 系统直接切断了，南洹试图当圣人的心态，电击如影随形，系统的声音一板一眼，倒是也不着急，似乎对于南洹这种不知道是拖延，还是试探的心思，一点都不在意。 “我是一个恐怖主义者，两个都按吧，大家一起死？” 南洹换了一种思路，如果一起活下来不行，那就一起死好了，没准对于漫无归和系统来说，这是她们想要的答案？ 但其实在自己开口的瞬间，南洹是有些犹豫的，毕竟她有些担心，如果这个真心话的我问题还涉及到其他的事情，她担心这种双双毁灭的回答，会正中两人的下怀。 漫无归还是那副无所事事的模样，靠在椅背上看着南洹受尽折磨，对她这个回答一点都不在意，当然如此这个情况下，她的也看得出来，这并不是南洹心里真正所想的答案，因此更不在意，倒是过了这么一会儿，她对于南洹这种拼命给自己找罪受的态度，十分欣然，毕竟看着对方难受，何乐而不为。 【回答不规范，请在三十秒钟之内重新作答。】 这个任务重要在一定要自己给出一个答案，模棱两可的不行，两个都选的不行，甚至放弃也不行，只是南洹有些纳闷，不论是系统还是漫无归，到底该怎么评判自己是不是真心的。 毕竟如果问题是有关自己在系统副本里面的一些行为，那些过去的曾经，都有事实来作证，所以南洹到底是不是真心的，肯定一目了然，可这个问题虚无缥缈，真心又该怎么评断，如果光论真心的话，南洹肯定自己不会做出选择，她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何况漫无归给出的前提也并不全面。 三十秒的时间，南洹暂时想不出这其中的关窍，而且她心里清楚，她也许该进行下个阶段的试探了。 “我选左边，我选择救下更多的人。” 漫无归依旧懒洋洋的，对南洹的答案似乎早已经心有把握，只是那双眸子，在看向南洹的时候，多了点厌恶。 【叮—— 检测到答案不真实，直接跳转到大冒险阶段。】 系统的提示音终于跳脱出了原本的既定式，给出了南洹回答并不真实的回答。 提问者对于回答者的回答，没有评判的标准，也就是说漫无归只是提出问题，答案是否真实是由系统来判断的，可是系统为什么会做出不真实的评断。 很快南洹已经无暇去思考更多，因为大冒险阶段并不是简单的电击，她似乎还坐在椅子上无法动弹，但眼前的一切却如浮光掠影一般从自己的眼前褪去，不论是这间面谈室，还是对面的漫无归，都被迅速拉成光影，然后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她整个人像是掉入到一个巨大的黑色深坑里面，她发不出声音，甚至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从坑底蔓延出一道又一道的黑气，像是藤蔓一般，很快升至了成人那么高。 她看着那些黑气，一点点凝聚在一起，有的变成了黑色花朵，有的成了黑色的影子，那些影子像是一个包裹着的黑色外壳，在成型的过程中，慢慢褪去最外层，诞生出里面的模样，而那些南洹十分熟悉的模样，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在南洹的面前。 十二，芭比会长，言会长等等，她们从黑影中诞生，没有自己熟悉的表情，脸上带着统一的怨恨，死死盯着南洹的模样，随后在南洹的注视下，慢慢靠近自己。 十二的人还没到跟前，鞭子已经率先甩到了南洹的身上，“你为什么不救我？” 质问的声音带着源源不断的仇恨传入到自己的耳朵里，南洹一面在心里默念这只是自己触发的大冒险惩罚，并不是真实存在的，可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她又有些恍惚，身体上的疼痛让她无力更多的思考，她想张口解释，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你说过要来救我们的，你为什么食言？” 下一个上前的是芭比会长，她身上好像还带着伤，鲜血淋漓的模样，依旧没有阻止她把铁拳落在了南洹的脸上，“这么多人的性命，比不上她一个人的吗？” 南洹的视线模糊，很快就看不清楚眼前人的模样，她是谁？ 她感觉自己身上突然多了无数双小手，扒着自己的衣角，扯着自己的身体，发出了一声声振聋发聩的提问，“你为什么不救我？” “都是你把我们卷入到了这里，却任由我们在这里自生自灭，为什么不救我们？” “都是你，你该死。” “都是你……” “你是罪魁祸首，你是罪魁祸首。” 那些密密麻麻的声音，直冲冲的挤入南洹的脑子里，发出凌厉的质问，身上那些手，已经扒着自己的身体，扯得血肉模糊，有人甚至扒开了自己的心口，想看看自己的一颗心到底是黑的，还是红的。 疼痛撕扯着她的思维，挑动着她的神经，她已经看不清那些黑影的面容，却能把这些熟悉的声音，跟那些玩家对应起来，只是自己印象中和蔼的玩家，不知为何成了这副怨恨的模样，而造成这一切的原源头似乎是自己。 南洹被限制住了行动，限制住了声音，她想开口解释，想要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陷入痛苦，而心里却涌出了巨大的愧疚感。 直到她听到咀嚼的声音，自己的身体开始坍塌，完全陷入那些黑影里面。 巨大的疼痛已经麻木，她的意识猛然间回归，再一睁眼，就发现自己仍旧坐在那间面谈室，对面坐着脸含笑意的漫无归。
第347章 怪物医院（四十六） 另外一个房间，在系统的催促声音中，邪神也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你跟南洹永远在一起，你会愿意尝试吗？会还是不会？” 相比于漫无归对南洹的敌意，邪神倒并未表现出什么敌意，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北汐，只是这种笑意里面并没有太多和缓的气息，倒有种看好戏的模样。 她问完问题之后，倒是也不着急催促对方回答，只是一只手百无聊赖的放在桌子上，有规律的敲击，不知道是有意的引起北汐的注意，还是只是单纯的闲的发慌。 虽然北汐还不清楚隔壁的南洹，是不是会面临跟自己一样的提问，但她还是没有想到，邪神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北汐很轻易就可以给出答案，但她本能的觉得系统不会给出这么简单的问题，而且对于邪神这个问题里面，暗含着的言外之意，让她十分的不满。 她的眉头只蹙起了一秒钟，随即就放了下来，她知道自己不能被问题所左右，更不能被问题所引起的情绪所左右。 “我跟南洹能不能永远在一起，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北汐给出了自己的第一个答案，她并没有在邪神刻意给出的‘会’还是‘不会’中给出了一个明确的答案，而是直接把邪神从这个问题里面给摘了出来，一方面是为了试探这个问题答案的多样性，另一方面是她不想承认邪神在这个问题下的某种假设。 【回答不规范，请在三十秒内重新回答。】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熟悉的电击传来，伴随着三十秒的倒计时，在眼前亮起来，北汐没有太多的失望，也清楚系统不可能被一个摸棱两可的答案给糊弄过去，只是她还不清楚系统的边界，以及邪神的边界，所以想要试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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