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这份姻缘的由头,明面上是看中了沈岚样貌堂堂,少年英才,长公主倾心许之,想与之珠联璧合,实际上,不过是想借着沈岚的“气运”,来给长公主冲喜,祛邪秽,给长公主“续命”来着的。 只不过…… 该怎么说呢? 来路不明的话,身份尊贵的长公主肯定是不会用的,但要自己给的话,又感觉不合适啊,万一没效果怎么办?算不算欺君之罪啊! 唉~ 愁啊! 真麻烦! 沈玉颇觉无趣的砸吧了下嘴。 刚想耸下的肩似又想到什么一般,飞快的又挺直起来,难得有几分偶像包袱。 无奈的瞥了后面浩浩荡荡,吹锣打鼓的随行,还有隐匿在其中的士兵,其中若有若无,暗含审视的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监视犯人呢。 同时心里也越发惊奇,越是觉得自己前世的好运,这般严防死守下,居然能让她凭一腔孤勇,趟出一条自由的飞升之路。 按捺住心中的感慨,面上依旧是那副肃穆,冰冷的神情。 潦草扫了几眼,连第一圈的一半也没到,辗转几眸间,将周围环境扫了个大概,其实本是没必要这么做的,只不过不做些什么,实在无聊的很,她早就过了还需要念来催动咒诀的年纪了。 咒诀自行在体内流转,体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好起来,看似瘦弱身体逐渐蕴含着颇为强劲的筋骨之力,身上的肌肉也可以清楚感觉到越发紧实。 不过须臾,身体的总体素质就产生了一个质的飞跃,当然,也与她现在这具身体素质不强的原因,才会让她在滋养后获得如此清晰的变化。如果是那个长公主的话,效果应当更加明显吧!这点时间,没准都够她提升到一跳八丈高了! 像是被自己的想法逗乐儿了似的,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极为明丽的笑容。阳光在她的身后张扬着,她的眸里,也亦是熠熠生辉。索性她骑在前头,无人知晓。 五月的太阳热辣辣的烤在背后。 啧!这太阳真大,刺人的紧,叫人忍不住的想蔫吧着。 又走了半晌,第一圈已过了大半了,太阳也升到了头顶上,沈玉隐晦的斜觑了后面的一个将领,随即又若有所感的往右侧后方的某个城楼上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某城墙楼上 “殿下,该走了,再不走时辰就来不及了。” 一侧拐角处的阴影中,传来侍卫恭敬的声音。 女子眉眼微微下坠,蒲扇似的睫毛飞快的闪动两下。 “走吧,冬竹。” 站在楼窗旁,刚刚窥视完浩浩荡荡又走远的迎亲队的宋时微,阳光透过狭小的小枢,沐浴在她身上,在她眉眼出处,落下一道光亮,衬的她本就病弱的面颊,更加苍白,灼目的光掩盖了她眸中深处的算计,转头时又流露处恰到好处的狡黠,像一只调皮的可爱且无害的猫咪。 她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清贵,又有着几丝不易察觉的娇横,如鼎铛玉石一般。 “也不知这驸马有何奇特现在看来不过是有着一副好皮囊。” 随之,目光便移开远去的迎亲队,倦倦的抬手,暗处的侍卫上前,扶住,走向下城楼的舷梯。 另一只手则是拿着帕子,抵住唇边,侧头轻咳两声,本就带着病态的娇弱,越发的忧见我怜起来! 看着就忍不住的揪心。 更叫人惊奇的是,已经五月份的日子,居然还着着冬日的袄衣。 楼下焦急,翘首以待的公主府一众,看见舷梯上隐隐浮现的倩影,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随之又是一紧。 领头的嬷嬷更是回神,向周围呵斥“都愣着干嘛呢?还不快去扶着公主殿下!殿下摔着伤着哪儿,你们担待的起吗!” 众侍卫闻言,迅速而有条不履的站立在舷梯两侧,宋时微看着微微躁动的人群,心下觉得好笑。 “嬷嬷还是别训他们了,他们没怎地,倒是先把我给吓着了!”款款而下的长公主迎着众人的虚扶,掩袖娇着声,俏笑道。 眉眼弯弯,有着说不出的灵动之美,刚才病态被遮掩,那汪汪的美眸,叫人止不住的想要怜惜。 那嬷嬷登时拍手苦笑着“哎呦!我的小祖宗哟!城墙楼这么危险的地方,你去作甚哟!你要是有个一二,我们可怎么办啊!” 说着便拿着早就备好的批袄,披着宋时微身上,手里也多了一个汤婆子,显然城楼上的咳嗽声,并没有躲过这位嬷嬷的耳朵。 要知这城墙本就是军备之地,台阶虽修的不如边关狭窄,但相比这殿下常日走的,自然要险峭的多,寻常士兵也有摔着,伤着,崴着的案例,更何况是自幼就病弱的长公主! 平日里,殿下就是个走一步喘三步的娇娃娃,而今天这般“险地”,怎叫的她放心啊! “嬷嬷~,我不还有冬竹嘛!” 宋时微紧了紧手中的汤婆子,伴样着撒娇。温烫是温度,让她冰凉的手短暂的恢复了正常人的温度,让她很是愉悦。 那嬷嬷闻言,这才将目光落到长公主身后的冬竹,似狠狠的剜了一眼,有着说不出的杀气,察觉到这份杀气的冬竹也颇为心虚的悄悄往后挪了半步,心中委屈无处言说。 冤枉啊!长公主的命令,她也不敢不听啊! 嬷嬷姓余,叫余娘,也意为余粮,是出生贫苦的苦命人,好在被当时丞相府的人相中,做了相府小姐的奶娘,也就是宋时微的母亲,荣瑞皇后,也是现如今的太后。 宋时微自出生时体弱,皇后怜惜,特赐自己的乳母余娘贴身照顾,而这一照顾就是十八年! 余娘接连侍奉大夏两代最尊贵的女人,在长公主府的分量自是有着不可比拟的重量。再加上自幼的照顾,宋时微待她也有着不言而喻的亲昵。 “有冬竹也不行啊!万一您出了个好歹,陛下的脾气您是知道的。” 余娘在一旁苦口婆心,宋时微努了努嘴,终是没说什么。 因为确实,她是了解阿弟的。 了解自己的阿弟对自己的身体有多么的看重。 “殿下,该回去了,已经耽搁不少时辰了。” 余娘看见宋时微眉间忽染上一抹愁绪,终是心下不忍,轻道了一句便作势牵扶着宋时微,上了马车。 宋时微静坐在马车里,车里镶金戴玉,奢靡华贵,座榻也是上好的云锦与金丝棉,正中间放着一个暖炉,冒着热腾腾的暖气,若是旁人在这五月天里,定是要热的不行,可对宋时微来说,却是刚刚好。 耳畔传来街上的欢腾与热闹,窗子被压的严实,不留一丝细缝,宋时微的脑袋有些摇晃的向前探,心像是被猫爪子挠似的痒。 “嬷嬷,我闷得慌,开些窗子吧!” “哎。” 余娘怎不知她心中所想,犹豫了会儿,终是念着殿下许久也不能出来一次,叹了口气,开了条细缝。 缝里吹来外界清爽的风,还夹杂着人间的烟火气,给原本密闭沉闷的马车瞬间注入了几丝活力。 刚才的不愉像是被瞬间抛之脑后。 宋时微的目光紧盯着这条缝外的世界,眸光熠熠生辉,带着些许渴求,只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灼灼的看着…… 一路繁华,直到公主府,宋时微还有些意犹未尽。这样的经历,对她来说也是难得的。
第2章 京城风云 这一刻的沈玉是无语至极的,面上挂着虚伪的笑意,目光落在骑着一侧,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 她不过就是侧了个脑袋,怎么就引得了后面的那个浓眉大眼的将领的注意了? 她明明已经做的够隐蔽了呀! 不就是觑了一眼嘛?至于吗? 宝子委屈,可宝子不说…… 而在一侧的大汉可不晓得沈玉心中所想,爽朗开口搭话道:“等二公子过了今天,可就是咱大夏的驸马爷了!褚芳在这里就先给二爷道个贺了!”说着,还在无形间,拉进了些许距离。 沈玉只觉怪异,心中有种毛毛的感觉,身子不由往旁边让了让,可下一秒,她就感觉到胳肘处多了硌人的硬感,那力道还伴样着往里塞了塞,沈玉顿时大为震惊,心脏猛的一抽,温和的笑容险些裂开! 这么直接的嘛? 画本子欺我,谁说当兵的脑子直,不通人情的?! 这分明很通人情世故嘛! 褚芳捏嘴一笑,本来带着憨态的笑容,愣是让沈玉看出了几分狡诈! 驸马的位置还没坐上,就收礼受贿,这当兵的要害我! 下意识的反手推回,可片刻的接触,让她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波动…… 心下惊疑间,又悄悄探了一下。 瞬时眼里蹦出一道精光。 沈玉咬着牙,觉得自己大概是在做梦,身体与灵魂分开了,灵魂麻木不仁,身体的关节像上了锈的似的。 动一下,便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在下,谢过褚兄的祝贺!” 褚芳看着被退回怀中的传家宝,不禁有些错愕。 从得知自己会随行沈岚后,他就计划着了,他自是知晓沈二公子声名在外,家中虽只是五品小官,但见识绝对要比他这个贫民窟里出来的要广,像旁人那样大把大把送钱,也绝对是自己这般小人物做不到了。 他浑身上下,省吃俭用也就只能凑出个十两银子,别说是贿赂“沈岚”这般人物了,只怕是比他高一级的长官,都嫌不够格! 所以他才另辟蹊径的打听沈岚的喜好,好在沈岚喜好收藏古宝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他并没有费多少心思的就打听到了。 他多翻寻找,可那些所谓“古董”不是江湖行骗的假货,就是品质不行的残次品,而真正被放在买堂之上的,又远不是他所能承担的起的。 他也是几番犹豫,万翻抉择之后才决定拿出自己的“传家宝”行贿,他知道也许在“沈岚”眼中并不能算得上什么,但这是自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也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唯一能去边关是机会! 他知道自己身份有多么卑微,“沈岚”估计就是他生命中能遇见的最高地位的人! 他必须把握住这个机会啊! 无论是沈家,还是借长公主的势,都能轻易的把他调到边关去! 可如今…… 他不由握紧手中的“传家宝”,几乎是不信命的又往回推了推,沈玉的笑容有些扭曲,不断的施加阻力,气氛一时间有些僵持。 望向沈玉那双无波澜的眸,褚芳一时混沌的脑子,有了一份清醒的意识。 也许这就是命吧!只能做个无名小卒的命。 沈玉觉得自己大概是花了眼,竟然从这个九尺男儿的身上看见了颓败之色,就因为自己拒绝了他的贿赂吗? 可拒绝他的贿赂,也不该是这般神色吧!难道不应该是恶狠狠,十分小人,然后用着又怨毒的目光看着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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