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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千顷没有说话。 白云揉了揉自己的鸡窝头，对白千顷这忽如其来的情绪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只能又唤了一声：“姑姑。” 白千顷没有回应，可这电话也没有挂断。 白云彻底蒙了，本来就刚起床带着困意，现在一通接着一通的夺命连环Call过来，又没有一句话，生生让白云感到烦躁。 可对方是白千顷。 白云无力哀嚎：“姑姑，臣实在愚笨，你给臣一个明示吧。” 白千顷眼神紧盯着不远处的宋之微，却偏偏还要嘴硬道：“没事。” 白云：“那我挂电话了？” 白千顷没有说话。 白云拿起手机看着和白千顷的通话界面，眼看着那红色的挂断键近在咫尺，她却偏偏不敢往下按。 “姑姑，真的没什么事吗？”她问。 白千顷看着宋之微和姜莱莱在自家相谈甚欢的样子，心里就像是刀割一般的难受。 她无数次地想上前，去拉开两人。 可，她自己又要用什么身份将二人拉开呢？ 这个剧组的专业顾问？ 还是白云的姑姑？ 抑或者，是前女友？ 想到这里，白千顷心一凉。那些郁结在胸口的怒意，最终还是在此刻化成刺骨寒凉的冰块砸了下来。 她忍不住神色黯淡了几分。 语气也无力了许多：“没事。”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白云看着挂断的电话，虽然没弄清楚究竟是因为什么，瞌睡倒是清醒了不少。 她揉了揉睡眼，准备去现场看看，别是姜莱莱那个不省心的又出了什么事情。 剧组内。 因为宋之微的到来，整个剧组热闹了一些。 宋之微为人一向大方，这次虽然只是来客串一个星期，但是来的第一天便叫好助理买好了奶茶。 甚至还贴心地把奶茶分成了冷的和热的两种。 一瞬间，所有剧组里的女性工作人员纷纷都对宋之微连连好评，并迅速登上了内评所谓的《最想嫁的名单》上。 而，从前，这个表上只有白千顷一人。 “不是我说你们这些人，说好唯爱白教授的呢？那么快就反悔了吗？”一个工作人员对此表示不满。 “虽然白教授也很好，高岭之花的气质，除了为人有些冷漠之外，学历颜值都挑不出一点毛病。但是！宋之微她年轻又贴心诶。” 工作人员说这话的时候，控制不住的声音有些大。 正巧被路过的白千顷听到。 也恰恰是最后那一句。 “但是，宋之微她年轻又贴心。” 几个工作人员面色尴尬，赶紧小声找补：“白老师，我们开玩笑的。” 白千顷神色淡漠：“无妨。” 白云刚到剧组的时候，便遇到了宋之微的经纪人。 白云一句寒暄都还没来得及说，便被宋之微的经纪人抢先一步。 对方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要求道：“之前，你家姜莱莱没什么名气的时候借我们家宋之微炒作，现在也希望你们配合一下。” 白云蹙眉看着宋之微经纪人——莫如是。 她们这个圈里对她这个人有两个评价。 一个是刻板，一个便是睚眦必报。 白云觉得这两个评价都很公正，但是还有一点白云觉得一定要补上，那便是半点吃不了亏。 正如此时。 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虽然那时宋之微的名气比姜莱莱那时大一些，可当时这是两方获利的事情。 怎么到了此时还有要还的道理？ 白云看着莫如是那张淡漠的脸，忽然想到了一个荒唐的可能性：“莫如是，你不会是为了这次炒作特意接的这次客串吧。” 莫如是推了推几乎占据了她半张脸的黑框眼镜，一板一眼地说道：“客串不过是一个手段，戏份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看怎么宣传，对我有什么好处，艺人可以从中获得什么。” “我们家艺人不缺钱，也不喜欢总是拍戏进组。却希望有名气。而姜莱莱时隔，许久复出的第一部戏便是最好的选择。” 饶是白云这么精于算计的听见莫如是这么说，也脱口而出一句：“我去。” 她看着莫如是的那张脸，问：“那如果是我们这边不愿意配合呢？” 莫如是丝毫不慌，她镇静地拿起手机，翻开聊天记录点开一张照片，正是宋之微和姜莱莱抱在一起的照片：“你们不配合，那这就是爱情。你们配合的话，这也可以是友情。当然，友情到什么地步全靠个人理解。” 白云看着那张照片，只有一句：“靠。” 莫如是将手机收好，听见白云的这句略带似粗俗的语气词，毫不介意地回道：“就当你在夸我。” 白云叹了口气，拿出了职业的精神，要求道：“我们家姜莱莱不能配合你们组爱情线，友谊可以。” 莫如是挑眉：“为什么？她有喜欢的人了？” 继而又评价道：“为了爱情放弃巨大的利益，这对于一个女明星来说是很傻的。” 白云：“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这一点。到时候你把你们家宋之微需要配合的部分，发给我一份。” 莫如是：“自然。” 可转而她又说道：“不过你可以知会姜莱莱那个心上人一声，免得到时候娱乐标题过于暧昧，吓跑了人家。”
第八十三章 白云迟疑了一下， 凑近莫如是的耳边，小声问道：“有多暧昧？” 莫如是神情淡漠，不答反问：“你在这个圈里也这么长时间了， 这个都要我再告诉你吗？” 白云碰冰，撇了撇嘴。 莫如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数落道：“你这个能力，我都想把姜莱莱挖过来了。那么大的一块肥肉， 到你嘴里生生变成了一块清白苦菜。” 白云不敢相信地指了指自己， 她能力差？ 搞笑，这么多年， 她营销成绩两手抓， 能挑好一点的剧本， 就绝不拣烂的演， 能尽量满足甲方需求绝对不拖拖沓沓。 但是居然在她莫如是的嘴里落得一个肥肉变成清白苦菜？ 她不服， 她绝对不服。 莫如是神色轻蔑：“我家艺人已经三年没有以主角身份拍戏， 但是那又怎样？我足够会炒， 我家艺人的商业价值依旧是前列。” 白云咋舌既感叹莫如是手段的高明， 又感叹莫如是手段的狠烈。 宋之微现在的成就， 没有步步为营的经营是绝对不会有今天的。 “话已经说给你了， 具体利益能到什么地步，就看我们之后的合作了。”莫如是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独留下白云一人， 还在原地思量着莫如是的话。 莫如是能和她如此说，定然是抱着将利益最大化的计划来的。 她甚至怀疑就算她们不配合，莫如是也能靠着自己， 大唱一出独角戏， 引导粉丝在网上大肆炒作。 但是现在既然两方要联合一起炒作，她是不是该和自己姑姑说一声啊？ 可她能用什么样的方式说啊？ 她和姜莱莱分手了以后也不说话啊。 白云苦恼了， 就连盯着姜莱莱那张精致明艳的脸都有几分怨念。 姜莱莱全然不知白云在想什么，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旁的奶茶喝了一口，转头就看见白云满眼怨念地看着自己。 那样的眼神，看得她忽地有几分没自信了，伸手摸着自己的脸问道：“是我的脸出什么问题了吗？” 白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姜莱莱见此，一个心立马悬了起来，她焦急地翻找着镜子：“怎么了？是不是昨晚睡太晚脸肿了，还是我黑眼圈出来了？” 白云摇着头。 姜莱莱却停不下来地猜测着：“难道是我卡粉了？” 说到这里，姜莱莱自己被自己吓到了，惊呼道：“完了！我刚才拍的可是近景。” “不行！我要找导演去确认一遍。”说着姜莱莱就站了起来。 白云赶紧伸手拉住姜莱莱：“我的意思是你长得太好看了。” 姜莱莱动作一顿，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白云，试图探究她眼底真实的情绪。 毕竟白云鲜少夸她，没来由这么说一句，背后肯定有鬼。 白云也察觉到了姜莱莱的怀疑。解释道：“要不是你长得太漂亮也不会……” 白云说到这又有些迟疑。 打了一个马虎眼立马岔开话题：“对了宋之微的事情你怎么可能？” 姜莱莱向来与人为善，况且她现在都还记得当初她初出茅庐被导演为难是当时已经略有名气的宋之微替自己缓解了矛盾。 还在严寒的时候，将她的保姆车借给自己取暖。 这样的恩情可能仅仅是点滴，但是对于姜莱莱而言还是厚重的。 “是莫如是和你商量这次炒作的事情了吗？”姜莱莱问。 白云点点头肯定后忍不住吐槽道：“才见到我恨不得就把我拔了的架势。” 姜莱莱忽然理解白云这平白无故的幽怨是从哪里来的了。 “今晚我约了宋之微一起吃饭，你也一起吧。”姜莱莱说得很平静。 白云却有些不满：“你倒是对这次炒作很配合。” 姜莱莱扒着手指头细数着：“可以为这部剧带来热度，可以还宋之微从前的恩情，可以为我增添人气，有什么不好？” 白云沉默着看向姜莱莱。 “那我姑姑呢？” 姜莱莱听见，整个人都变得慌乱了，她躲闪着白云的视线，频繁地眨着眼睛，声音也变了调：“我和你姑姑早就结束了，我现在是单身，不需要和任何人汇报。” 白云心思一沉，抬眼看向距离她们不远处的白千顷。 那双银色镜框下的眼镜眸色幽深，让人猜不出情绪，只是烟波流转之间，划过一瞬的落寞。 夜幕拉开，今天的好戏才真正上演。 剧组附近唯一的高档餐厅内，几人热络地讨论着剧情，亦或者当季品牌的新款。 可又在狗仔镜头对准时，默契地演出暧昧的氛围。 宋之微便趁着这样的氛围，附在姜莱莱耳边说道：“莱莱，听说你最近有心上人了？” 姜莱莱迟疑了片刻，才扬起了一抹笑意：“没有。” 宋之微是过来人，怎么会看不出姜莱莱脸上片刻的窘迫。 她笑了一下，带着红唇的脸上瞬间像是绽放了一朵妖冶玫瑰一般，摄人心魄：“莱莱，别怪姐姐没有教过你。爱情呢，谈谈就好了，付出真心也不一定能以心换心。大家都是成年人，各自交换片刻的欢愉就好，又何须执着呢？” 姜莱莱看着宋之微，因为醉酒，她的意识已经渐渐开始飘忽：“那你有遇到过喜欢的人吗？” 宋之微面色一僵，转而说道：“那都不重要了。”说着她抬起酒杯，看着杯中摇曳的酒液淡淡苦笑，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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