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归啊,你我的出身决定了你我要走不同的路,但只要我们向着同样的目标,那么迟早是会合流的。” 方鉴蹲下来,将高云衢抱进怀里,紧紧搂住,在她耳边轻声道:“好,我知道了,我记着了。” 高云衢轻拍着她的脊背,道:“这也是我为何不叫你在家中讨论政务的原因,你该自己去判断去抉择,不必全然听我的。” “出于我自己的见解,攻击大人也可以吗?大人不会生气吗?” “你可以回家来哄我。”高云衢暧昧的气息落在方鉴耳边,叫方鉴红了耳朵。 “这样平行的路要走多久呢?”方鉴叹气。 她本是随口一说,却不想得了高云衢的回答:“七到十年。” 方鉴有些惊讶,松开她,退出来,直视她的眼睛:“为什么是七到十年?” 高云衢道:“这段时间,我要完成考绩法全面推行,要让整个朝堂吏治焕然一新。这期间,我会压着你,不会让你走太快,你且有些耐心。” “那之后呢?” 高云衢笑起来:“那之后就轮到你放开手脚了,到那个时候,上下都能一心,路就平了。” 方鉴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对:“那个时候难道你我就能同居高位了吗?” “哈,瞒不过你,”高云衢顿了顿,笑道,“到了那会儿我要辞官。” 方鉴大惊:“什……什么?大人那会儿也不过四十余岁正是年富力强,资历也够入政事堂了……何至于……”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是为了给我腾出位置吗?” “阿鉴,我自二十岁入朝,从无一日懈怠,近三十年,也够了。吏治澄清这件事若能完成,我这一生便也知足了,可以歇一歇了。”高云衢感慨道,“我也会累的。” “可大人付出了那么多,却走不到官居一品的位置,太过可惜了。”方鉴并不愿意接受高云衢的说辞,“陛下也不会允的。” 高云衢不欲在此事上与她说太多,挥挥手道:“罢了,辞官与否到时候再说,但我确实不好做清丈的事,我和扬晖她们,谁家不是有着偌大的家族?而家族之间盘根错节谁又理得清呢?与其两难,不如交给你们做。你们是寒门出身,掣肘少些。 “任重道远啊,阿鉴,不要光看着我,我的路已经能看到终点了,你们的路却还要走很久很久。” 方鉴看着她,久久无言,她向高云衢伸出手,高云衢本能地握住了,她用力一拉,将高云衢拉起来,高云衢顺势站到了她面前,方鉴看着高云衢的眼睛,那里头有着深沉的情意,混着期待混着感慨,深邃得如广袤的海,似乎要把人吸进去,方鉴顺应着这吸引,贴近了高云衢,拥住她,吻上去。她说不清自己当下是个什么心情,心里头装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满得溢出来,流淌进每一条经络。 这个吻很浅,唇与唇相贴,舌与舌共舞,轻巧又温柔,是相互的碰触与接近,而不是某一方的掠夺。烛光忽闪,映出两道交颈的影。方鉴喜欢这样的亲吻,比起激烈的情事,日常的吻反而更见柔情。 她搂着高云衢转了个身,让高云衢倚在桌案上,稍稍一抬便让高云衢坐上桌案,她站在高云衢两腿之间,仰起头吻上高云衢唇角。高云衢坐在桌案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方鉴欺上来,吻若即若离忽远忽近。 方鉴在啄吻的间隙里断断续续地说话,温热的气息扑在高云衢颈间:“大人说的我都懂,可我仍是觉得不快活。”她们相隔的十年不仅仅是时间与阅历上的差别,有些东西追不上补不及,她们注定无法真正地并肩。 高云衢捉住了她的手,牵着她把手放在自己的腰上,柔声道:“那就做些让你快活的事……” 方鉴手上用了些力,掌住了她的腰,两只手恰到好处地嵌进了微凹的腰窝,隔着衣衫摩挲就叫人流连忘返。她的吻开始变得火热,吻得高云衢眼神迷离,她的手搭在方鉴的肩头支撑着自己,享受着方鉴的亲近。 不知不觉间,方鉴的手解开了衣带,探进了内里,腰间肌肤细腻,裹在袍下,是高云衢全身最隐秘最敏感的地方之一,只是轻轻的抚摸就叫高云衢绷紧了肩背,酥麻的感觉一阵一阵地翻涌。她微微皱眉,抵抗着想要逃离的本能。 方鉴更近了一些,与她贴得更紧,双手游走之间衣袍松散开来,胴体若隐若现。高云衢轻哼一声,环住了方鉴的肩背,将头颅埋在她颈间。相对的,方鉴的吻也落到了她的颈间,舌尖舔过颈间的血脉,克制着向下,咬在肩头上。高云衢吃痛,闷哼了一声,却忍耐着没有推开她,反而抱得越发紧,手指攥住她背后的衣衫,用力到指尖发白。 方鉴这一口咬得极重,松口的时候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粗粝的舌面舔过齿痕,带着轻轻柔柔的安抚,本是让人颤抖的疼在这舔舐之中逐渐转变为酥痒,痛苦和快感大约是一体两面,不然疼痛里怎么会生出爱欲的芽? 高云衢喘出的息变了调子,不同于她平日里说话的果决或是沉稳,这一刻高云衢的声音里带着少有的娇,嗯嗯啊啊的声音直直地传进了方鉴的心里,她的手摸下去,借着清液相润,按住顶端小核揉弄起来。 敏感的要害被人捉住,高云衢不由地挺直了腰身,呼吸也更急促了些,松散的袍挂在她身上,却完全掩不住春光。方鉴一面用手拨弄,一面亲吻高云衢,吻又细又密,含着无限温情,落在眉间、唇间、颈间。 指节挤进甬道,被温暖包围,方鉴抠弄着内里,外头也不舍放松,里外一齐被刺激,激起高云衢绵长妩媚的喘息。方鉴的吻停留在方才的牙印上,舔舐吮吸,将那一小块肌肤的颜色弄得更深。高云衢只觉得隐隐作痛,但下身不断传来的快感与那疼痛交织着冲击着她的理智,疼痛似乎也成了极乐的一部分。 也没有多久,她猛地又攥紧了方鉴的衣衫,咬着牙也掩不住的声音溢出齿间,身体绷得极紧,然后随着水流奔涌一朝松懈下来。方鉴放慢了速度,却仍在进出,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揉弄小核,刚泄了身,小核正敏感,禁不住玩弄,高云衢深吸了口气,伸手按住了方鉴的手腕。方鉴便乖巧地抽出了手。 高云衢张着腿坐在桌案上,手撑着桌案边缘,腰腹软下来,有一阵没一阵地喘气,腿间清液仍在渗,小穴一张一合。方鉴退后一些,静静地欣赏着这样的高云衢。 高云衢缓了片刻,抬手摸了摸肩头痕迹,开口道:“是不是留了印子?”声音滞涩喑哑,却带着宠溺。 方鉴轻笑:“肩头看不见的。” “消气了吗?”高云衢无奈地抬眼看了她一眼。 “若我说没有呢?”方鉴挑衅地回她。 “阿鉴~”高云衢拖长了声音唤。 方鉴没有接话,凑上去抱住了她,再一次亲吻她。高云衢猝不及防,被吻得失了神,情欲再一次涌上来,眼前都模糊了起来。方鉴带着她从桌案上下来,她有些无力,双脚触地的时候软了一下,整个人挂到了方鉴身上。方鉴等她缓了一下,方才继续,一边亲吻一边推着她往窗边去。两个人纠缠着撞开了窗扉,外头没有人,有的只是庭院里寂静的夜色。 方鉴将高云衢按到了窗框上,让高云衢扶着窗框俯身,高云衢两手攀在窗台上,沉下腰抬起臀,方鉴在她身后贴着她,手从她的腹间向上摸到胸口,抬住了垂下的胸乳。 “阿鉴?”外头的风一吹,吹醒了高云衢有些昏沉的大脑,她回头唤方鉴,“院内虽没人,但绣竹她们就在院外……” 方鉴俯下身在她耳边道:“那大人小点声?” “你……”高云衢认真想了想,觉着有些难,她对着方鉴可以坦荡,但在外头却还得顾着脸面。 方鉴闻言直起身,转身寻了一支笔递到高云衢眼前。 高云衢见她铁了心要做,只得无奈地咬住了笔杆。才刚刚将笔杆衔住,方鉴的手指就顶了进来,甬道还湿润着,进入几乎没有阻碍,直直地便顶上了最深处,快感一下冲上来,软了手脚,险些咬不住笔杆。高云衢从鼻腔里挤出请求的声音,模模糊糊,听不分明。方鉴捞住她下滑的身子,开始了掠夺。 高云衢的袍还裹在身上,却只盖住了一小段腰背,抬手扶着窗框的姿势让肩胛骨微微隆起,背后的曲线好看得紧。方鉴空着的另一只手按上她的腰,又沿着下凹的腰线向上摸上肩胛骨,她的手拨弄着背后的肌肤,力道不大,却有些痒,另一手进出得也不快,大腿顶着自己的手一下一下地往里撞。 高云衢两手攥紧了窗框,皱着眉发出轻轻的呜咽。 “大人,想要吗?” “嗯……”高云衢点头,咬着笔杆从喉咙里发声。 “那你求求我好不好?”明明是方鉴掌握着主动,可她问话的声音却小心翼翼,彷若是她在邀约。 高云衢咬紧了笔杆,呜了两声,分不出是拒绝还是同意,方鉴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手指大力进出起来,极快地抽动,搅得内里的水声暧昧。这一波快感涌起得很快,冲得高云衢昏头,溢出满足的鼻音。 在即将高潮的时候,方鉴停了手,高云衢难受得紧,眼眸都泛起了红,这样的把戏她自己也常玩,自然知道方鉴想听什么。她咽下口中积攒的唾液,腾出手拿下了口中衔着的笔杆,轻唤的声音迫不及待地冲出来:“阿鉴……阿鉴……” 方鉴喜欢这种时候她唤自己的声音,那是与平日里全然不同的唤,带着哀求带着哭腔带着邀请,是要她给与满足、施与快感的声音,是心甘情愿将自己置于下位请求方鉴掌控的声音。这样的声音轻而易举地就能让方鉴陷入癫狂。 方鉴进出地更快了,另一手掌着柔软的胸脯,唇舌落在肩胛骨上。高云衢被刺激得头皮发麻,声音几乎要压抑不住,她在被冲撞着的间隙里将笔杆塞回了嘴里,理智瞬间被吞没,她“嗯嗯唔唔”的声音与手指进出带起的水声应和得恰到好处。 绽放的白光让高云衢眼前晕眩,手脚都是软的,全赖方鉴支撑。方鉴就着这样的姿势与她讲话。 她说:“大人的期望我都知道,恪尽职守,脚踏实地,心存高远,志在著鞭。我记着呢,大人。先你再我,千里同风的理想经由你我而更进一步,这是否也算得上是并肩同行呢?” 高云衢绞紧了方鉴的手指,软肉吸着她深入,将将释放了两回,却还不知餍足,但理智却已回笼了,她喘着气回应方鉴的问话:“怎么不算呢?……这路这么长这么难……若能经由你我而实现,往后千秋万代……后人提起永兴之治,必绕不开你我的名字!” “嗯……”方鉴的泪落下来,滴在高云衢的肩背上,她哽咽着应声。她曾看着高云衢的背影一路攀高,也曾以为再也追不上她,但高云衢说不必去追那虚幻的影子,她就在这里。她们不必全然一致,也不必为彼此退让,她们可以放开手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因为她们走在同一条披荆斩棘的路上,殊途,但会同归。她们或许无法以全然平等的身份立在明堂之上,但后世千秋万代的赞颂里,她们会永远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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