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淑对她们好,她们便也投桃报李加倍地对姜淑好,莺莺燕燕的倒叫姜淑享了齐人之福。 这头姜淑从最小的阿葵开始问,才问到十岁的老四阿莳,便有人坐不住了,几个妾室们挤眉弄眼,隔空说起了话。 姜淑见了,咳了一声,道:“你们先去吧。” 女人们如蒙大赦,站起来往外走,还不忘招呼姜淑:“阿淑,今日我们打牌,你记得来啊。” “好好。”姜淑冲她们笑笑,转过头又板起一张脸看向阿莳,吓得阿莳一抖。 崔苗耐心地等到妹妹们被考校完,小儿们哭丧着脸站了一排。 姜淑转向崔苗:“阿苗在国子监如何?” “阿娘,一切如常,您放心。”崔苗亲昵地同母亲说道,“我的寝舍新来了舍友,叫方鉴,是御史中丞高大人的远亲。” “高大人?”姜淑挑眉,“那位殿上虎吗?有意思。这位小友如何?” “临深很优秀,不过十八岁已是鹤州的解元,课业上也很是拔尖,先生们很看中她。只不过她瞧着还有些懵懂,对交际之事半懂不懂。” “这大约便是那位高大人送她去国子监的原因吧,十八岁的解元早晚是要入仕的。你多与她交好,带她多玩耍,与高大人结个善缘总是好的。” “嗯,我也这么想。” “好了,都去吧。我也要去打牌了。”姜淑挥挥手,让孩子们散了。 出了门,老三阿蕴便挂到了崔苗身上,好奇地问道:“那位殿上虎是不是很凶啊,你那位舍友应该很惨吧?” “说什么呢,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读不进书吗?”崔苗笑着把她从背上揪下来,“我那位小舍友可厉害着呢。” 方鉴此时倒也说不上惨,但也算不上好。换了常服用了饭,方鉴照常是在书房看书写字。高云衢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捉了她按在书案上,解了她上身的交领衫,裸露出整片脊背。 高云衢俯身轻吻着细腻的肌肤,从颈椎沿着脊骨吻到尾椎,感受着唇下的身躯战栗。玩弄了一会儿又停了手,取了一支笔汲满了墨水,在砚中舔了舔笔尖,稳稳地将线条落在了方鉴的脊背上。 冰凉的笔尖令方鉴不由地收紧了肌肤,笔尖的羊毛轻轻扫过敏感的躯体,痒得很,又难耐得很,肩背绷得紧紧地,而后便被高云衢拍了拍臀:“放松些。” 方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放松下来。 高云衢在作画上也有心得,边画边与方鉴讲,但方鉴听进去几句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过了多久,高云衢停了笔,饶有兴致地欣赏着。 那是一副竹石图,腰间是嶙峋怪石,竹身横贯了肩背,竹枝似弓,竹叶似剑,傲骨自成。 她再次俯身,手沿着裤腰摸进去,越过挺翘的臀,向下探去。 “湿了呢。” 方鉴颤了颤,那朵花瑟缩着,咬住了探入的指尖。 冲撞之间,竹枝摇曳,竹叶颤抖,栩栩如生。窗外月光如水,疏影横斜,屋内烛影摇曳,暗香浮动。 一日休沐过得极快,再回国子监,方鉴便不再埋头读书了,事实上国子监先生的功课进度远及不上高云衢教给她的。高云衢减少了给她的课业,要她抬头去看,她懂了一些,但又不完全明白从哪里入手,于是她看向崔苗。 “新萌,你知道国子监里的学生都是什么样的出身吗?” 崔苗搁下笔,奇道:“临深竟也会对他人产生兴趣吗?” 方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大人说我得学些书本以外的东西。” “哈哈,这我擅长呀,我来教你,作为报酬,你教我算科可好?” “可。”方鉴点头。 “国子监共计百余学子,最多的是如我一般的官宦子弟,父母官位五品以上即可推恩一个名额,不限功名。其次是贡生,各地生员皆可来考,成绩优秀者入学,但上京路途遥远,来考的不多。再次是拔贡生,各州和五品以上朝官皆可推荐优秀生员,不限身份。你就是这类。” “竟是如此吗?我还以为只有世家子弟才能入学。”方鉴听得认真。 “事实上,确实多是官宦子弟,贡生也多为京中富户,拔贡生则更是稀少。” “这是为何呢?” “各地推荐拔贡生,并不是必须的,很多地方便不太重视,且送来的人若是叫京师风华迷了眼,课业不佳,推举人也面上无光。何不让他们在当地科考呢。”崔苗喝了口茶水,又道,“如今上舍的几位拔贡生正摩拳擦掌等着二月春闱呢。哦,对了,临深,这一科你要下场吗?” 方鉴摇头:“不去的,大人让我等下一科。” “那正好,我也是打算考下一科,说不定我们还能做同年。” “若能一举得中,那自然是最好的。” 明了方鉴并不急着下场,崔苗便放心了,她本以为方鉴埋头读书是要参加二月里的春闱,担心扰她学习,并不敢太与她玩耍,这下便放开了许多,散学之后便带着方鉴在京中走动,从茶馆酒楼逛到瓦肆勾栏,从坊市商铺逛到球场马场。 方鉴初时心下有些不安,与高云衢报备,高云衢倒有些高兴的样子,令高圆为她准备了银钱,叫她学着去花。 加之高云衢越发忙碌,常是深夜方返,叫她的时候便少了,她更多地时候也跟着崔苗一处。崔苗是个百事通,国子监上下没有她不认识的人,活泼但不顽劣,师长们也喜欢她,又是长在京中,何处有热闹可瞧她一清二楚。方鉴跟着她没多久便与其余同窗也熟悉了起来。 入了十月,日渐寒凉。有一日崔苗突然问她:“下旬长公主府乔迁宴,你去吗?” “长公主?” “长公主殿下未在朝中担任实职,最喜玩乐,隔三差五便组织宴会,邀请京中的小娘子小郎君还有年轻学子去玩闹。”崔苗解释,“以你在国子监的名头,应是也有一份帖子的。若是没有,到时我也可以带你入场。” “有劳新萌。” 崔苗冲她眨眨眼:“长公主二十有二,尚未成婚,据说宴会上叫她看中了,便有机会做她的入幕之宾。” “嗯?新萌也有意去做那入幕之宾?可你也是女郎啊?” “嘻嘻,临深还未通人事吧,这就不便与你说了。待有机会姐姐带你长长见识。” 方鉴叫她这个不通人事闹了个大红脸,让崔苗瞧了笑话,却也不敢反驳。 第9章 大人是厌倦我了吗 卫枳的别院特意请了南方的园林大匠设计,耗时颇久,一时也在京中引起过热议,到了十月里总算是落成。她早早地便开始准备这场宴会,京中的年轻子弟和文人雅士皆有邀请,倒是朝官那里是一张帖子也没送。她到底是有过继承权的皇室血脉,该避讳的还是要避讳,况且她也不是很愿意见到那些蝇营狗苟的嘴脸。 也正因如此,她大着胆子亲自往宫里递了一张帖子,求着卫杞来赴宴。 “阿姐,来嘛,园子是特意仿的南方样式,京中独一家,办的是夜里的千灯宴,着人置办的各地独有的花灯。您也累了这许久,歇歇不好嘛?”卫枳缠着卫杞道。 卫杞被她缠得头疼:“被人知道了朕又得叫御史的折子淹了。” “白龙鱼服去嘛,我邀的都是未入仕的子弟和文人,又是夜宴,有几个认得你呢。” “待我想想。”卫杞无奈地道。被卫枳一闹,她也有些意动,但无奈事务繁忙,那一日得不得空还不得而知。 不出所料,临到别院夜宴的日子,卫杞忙得晕头转向,稍得了空闲又被御史台的奏章闹得烦心——几个御史联名上奏请陛下择良家子入宫承恩。她是真的有些厌烦这帮言官,管天管地天天说些令她厌烦的话。 “大监,去御史台宣高卿。” 御史台新任御史大夫是个年年乞骸骨的老翁,比上一任的韩仲思年纪还大,历经三朝,宰辅执政也要敬他三分。卫杞把他捞出来放在御史台单纯是为了占住这个位置,令高云衢能够施展身手,并不指望他管事。他也是闻弦歌知雅意,每日只到御史台点个卯,万事不管。 高云衢接了传召,匆匆地往宫中来。卫杞给她看了御史台的奏章,本意是想叫高云衢想个法子管管御史台,却不想高云衢正了神色,恭谨地道:“陛下似乎对御史台有些成见?” “朕只是有些烦扰。” “陛下,高祖设御史台监督帝王监察百官,为的是正君心臣心,宪台就如同一面镜子,可明得失。若谏官一味顺应君上的心思,那不过是鹰犬佞臣,又如何算得上是明镜呢?忠言逆耳,正因谏官忠于君上,方会直言相谏。 “臣曾有言,陛下欲掌大权便不应将言路拱手让人,缘由便在于言官必先忠于社稷忠于君上,而非一人一党之利器。为谏官者应是忠直之臣,而非阿谀奉承之人。这样的人自然只会依公理行事,又怎么会承颜候色呢? “古人言: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望陛下明鉴。” 卫杞初时有些不以为然,听着听着便正色了起来:“是朕忘形了,爱卿说的是。” 她有些困扰地点了点那封奏疏,犹豫地道:“高卿知朕,朕暂时还不想大婚。” 高云衢想了想道:“陛下二十有五,后宫仍然空置,诸臣忧心的当是后嗣之事。” “那……那也早了些吧。”卫杞讪讪道。 “储贰之位,关乎国本。陛下便当他们未雨绸缪吧。”高云衢顿了顿,又道,“臣亦未婚,出于人情,臣理解陛下的想法。但出于臣子忠心,臣还是要提醒陛下,该早做打算了。” “朕知道的。” 见她们聊得差不多,大监近前来向卫杞示意。 “无妨,大监何事直说便是。”卫杞看了她一眼道。 “长公主遣的人来了三回了,催陛下前往赴宴呢。”大监回道。 高云衢闻言忙道:“那臣便告退了,不扰陛下雅兴。” 卫杞心念一动,喊住了她:“且慢,高卿与朕同去吧?” “这……臣听说长公主摆宴从不邀请朝官。”高云衢面色为难。 “这是无妨,你与朕同往就是。”卫杞眼里带着笑,执意要拉她下水。 “那臣也不便着公服前去吧?”高云衢无奈地道。 “哈哈,大监,给高卿也备上常服。” 高云衢只好同意。到了偏殿换衣时方才发现,大监备下的是钗裙。她年少入仕,为了不叫人轻视,日常衣着多是束发带冠,往老成了打扮,鲜少穿裙装。换了衣衫梳了发髻出来,发现陛下也是一般的钗裙打扮。两人互相一看,都觉彼此年轻了许多。 “高卿如此一装扮,竟是天人之姿,风华绝代。”卫杞笑道。 “陛下亦然。” 方鉴如今在国子监算得上才名远扬,卫枳自然不会忘了给她准备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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