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全然看戏,反正顶上有闪着白光的保护层,可谓什么都不用顾,只头脑风暴,脑海中理着几人的关系。 也就是说,小陈因妹妹的医药费而将脸换给了人面狗,而方禾将声带换给了它,自己分裂形态,一部分为跳楼的女教师,一部分为那日地铁上的女人。 这么做,都是为了什么? 许相宜第六感很准,她冥冥之中总觉得,或多或少都应与自己有关。否则又怎会来到这个世界,牵扯进这桩事之中? 她没告诉任何人,自己其实一出生就有异能。但除了幼时在福利院被欺负草草用过几次,其余时间压根就没用过,全然是个普通人,甚至多数时候她都忘却了自己有这个能力。 后来长大考入心仪大学,再进入勘察队,她总觉得自己的人生除了是个孤儿有些可悲,其余也算是一路顺风吧。 但如今,现实告诉她,也许自己一出生就是要经历一些苦难的。 自从出了这次任务,遇上那沙尘暴,不幸之事接踵而至,遇上的妖魔鬼怪数都数不清。而她呢,她想活命,既如此,就必须强迫自己接受一切。 许相宜抬眸,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女人, 她清楚自己的能力,虽对付一些牛鬼蛇神还是绰绰有余的,但宋烟浑身上下散发的不好惹气质,即使收敛,也会漫出来。 真要打,还是个硬仗。 还不如装柔弱。 她突然苦笑,自己竟也有今天。 好在宋烟对她并无敌意,甚至体贴、周到,似乎事事都能依着自己。 非常完美地饰演着“舅妈”这个角色。 正想着,半尸人方禾突然靠近,精准贴脸后牢牢掐住小陈的脖子向上举,男人还未反应过来,手中的棒球棍掉落,落个重响。许相宜心下一急,险些使用异能,她看着宋烟的背影,女人无动于衷,像是非常情愿看他们互相残杀。 她扯了扯宋烟的衣角,后者立马转身蹲下,问她:“怎么了?害怕吗?” 她摇头,眼里的惧怕却弥漫不散,甚至还红了眼眶,有些着急道:“小陈不能死。” “我想知道今天在店里的那个小陈到底是谁。” 男人换脸一看就有些日头了,所以白天里在宠物店里的那个东西,无论怎么猜测,都不可能是真正的他。 “而且...他刚刚救了我,”许相宜扯开点衣服,刚才被遮挡着的伤口此刻全然暴露,暗红的血此刻还在缓慢流出,齿痕清晰可见。 宋烟的神情一下就暗淡。她顾不得那么多,手里浮了层绿光,照在伤口处是温暖的触感。伤口迅速结痂脱落,仅几秒,竟全然恢复。 许相宜心里默默侥幸:“幸好装了柔弱没和她撕破脸,否则这个实力,自己是死是活还真说不准。” 她并未面露讶异,只静了脸色,随后道谢。 “谢谢你了。” 然后要拉起衣服,整理着装。 脖子上却又传来热意。她心下一惊,无论自己多沉稳,此刻也是被吓得身体一僵。 她慢慢睁大双眼,想挣扎,双手却被死死扣住, 女人的唇紧贴在她的脖颈间,本意想落个轻吻,却好像忽然改变心意,转而在早已恢复的伤口处轻轻啃咬。 像只圈地盘的狼,狠狠把别人的气息抹净。 直到许相宜抓了宋烟的发丝,对方才堪堪起身,对上女生惊恐的眼神,只道:“染了我的味道,伤口好得快。” 许相宜:“......” 见人不语,女人勾唇一笑,转身见男人即将被抹了脖子,弯腰随手扯了片掉落的叶子,飞到空中闪着锋利的银光, “哗——” 从背后刺进方禾心脏,鲜血喷涌而出,她眼珠瞪着往下耷拉,似乎不可置信。 “你...你...” 宋烟心情颇好,对她莞尔一笑,下一秒,方禾骤然被火浇盖,她的残影渐渐消逝,人面狗替她开口,依旧无能狂怒: “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活命吗!我告诉你,还有千千万万个...” 她的嘶哑尖叫被火焰吞噬,眼睛却死死盯着许相宜,待最后一声呜咽,方禾彻彻底底灰飞烟灭。 而一旁的人面狗也随之化为灰烬,被雨水打湿,成了一滩乌有。 许相宜看着女人疯魔而去、含恨而终,又想到她那眼神,低眸,思绪扰得头疼。 “有多少人要杀我?” 她喃喃自语,却被宋烟听个严实。 女人打个响指,小陈轰然倒下,一头栽在泥土里,晕厥过去。 而后转身,轻轻抚上许相宜的脸,柔声:“想让我保护你吗?” 许相宜眼角滑下两道眼泪,倒也像垂了几颗珍珠流苏,她小声:“可以吗?” “可以,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我只要你不乱跑,乖乖呆在我身旁。” 许相宜如同雪融的冰山,虽性子还是冷的,但她心想算了,演戏演个全套。 抱个大腿就抱吧,总比死了好。 于是继续装楚楚可怜:“嗯...我不乱跑。”
第6章 方禾·半尸半人 待小陈醒来已清晨,鸟声鸣鸣,宠物店内,许相宜躺在沙发上慢慢睁眼,见宋烟早就买了早餐回来,也不知她是否为一夜没睡。 “虾饺爱吃吗?我看东边新开的早餐店生意很好,就买了些来。” 她说着将袋子放在桌上,又开始整理起杂物。 真是闲不下来。 “都行。” 许相宜说着打算去洗漱,却猝不及防看到角落里头被五花大绑的小陈。他晕厥后到现在都没有醒来,脑袋垂着,衣服也沾上不少脏东西,活像个凶杀现场。 洗漱完毕后,她见宋烟往外挂了个牌子,写着: 今日暂停营业。 她想了想,拿出手机切成工作号及时发了条朋友圈。若等会真来了客人见到小陈这幅模样,怕不是直接报警。 嘴里嚼着虾饺,味道很好,却因心思太重总觉得没滋没味。她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方禾那句“你以为你杀了我就能活命吗?” 她越想便越觉疲累,念到昔日温柔似水的方禾,与现在这个疯如女鬼的半尸人,除了长相,压根没有一点相同之处。 是同一人吗? 这些天里她脑子里已经蹦出了无数问号,绞尽脑汁却怎么也猜不出个大概。 “怎么了,不好吃?”宋烟到她身旁坐下,捏了块虾饺就往嘴里放。 “洗手了吗?”许相宜看着发问。 宋烟挑眉:“当然洗了。” “做什么事都得爱干净。” 许相宜咽下最后一口虾饺,盯着小陈出了神。身旁人冷不丁来句:“老看他干什么?” “他什么时候醒?不会死了吧。”女生转移话题,瞥了眼宋烟,对方淡淡笑:“要是我想让他睁眼,就算是死了,他也得有动静。” 话都到这份上了,许相宜心知肚明她定不是普通人,却从来没开口问。 这会儿,她假装不经意,想打探个消息:“为什么?你很厉害吗?” 说出口似乎有点歧义,但宋烟却不甚在意。她极慢地眨眨眼,随后谦虚:“不厉害。” “手无缚鸡之力。” 她说得认真,许相宜无语片刻,看着还是死气沉沉的男人,提醒:“该让他醒了吧,有一堆事情要等着问他。” 宋烟才不着急。她靠在沙发上支着头,神色慵懒,举止轻佻:“你求我啊。” 许相宜看着她,默默想, 这是完全撕去了“舅妈”人设,将自己本性全暴露了啊。 比自己还能装。 她想到这,脸上浮现一点笑。宋烟忽然靠近她,目光灼灼:“笑什么?” 四目相对的瞬间,许相宜想起了那位开民宿的故人。 像、很像 除了外表,此刻的行为、举止、言语都渗着相似。 于是她说:“你和我认识的一个...陌生人很像。” 宋烟:“......” “陌生人?”她尾音上扬,加重语调,眼底波光微动,掩盖着自己的不爽。 “你认识的人倒挺多。” 嗯,没掩盖成功。 许相宜盯着她表情变化,解释:“她和你一样,不知在哪个时间点忽然就遇见了,而且对我也没恶意。” 宋烟往后撤,双手抱怀,闻言:“你就这么确定,我是好人?” 许相宜微笑着心想, 不是昨天你自己说的“什么都可以给我”吗... 她又喝了口孤零零被放置一旁的豆浆,“确定吧,不然你早可以杀了我。” “不会留我到现在的。” “别把我说得这样凶狠,我难道不温柔吗?”她全然像化了形的野狐,勾了许相宜的几簇长发揉捏。 许相宜本想把她的爪子挪开,但碍于自己的生命安危,先不管她是否为庄写意,若惹怒了这只狐狸,她怕是瞬间就能把自己撕碎。 于是默默又吸了几口豆浆,闷声不响。 “好了,”她像小孩子收了玩心,轻敲桌面,店内窗帘瞬间拉得紧密,一点缝隙没有。角落里被绑在墙上的小陈垂着的头动了几下,耳边的口罩线“嚓”一声被崩断,被染得脏污的口罩轻飘飘落在地上。 露出一张狰狞恶心的脸。 口罩一摘,他像没了内脏,眼神惊恐万分,嘴里念叨着:“还给我,还给我!”,甚至用脚去够地上的口罩, 宋烟吹出一口气,刚关上的窗户又迅疾打开,口罩瞬间顺着飞出去,连个影子没有。 许相宜:“...您可真善良。” “我没有害过人!她要让我杀你,我都没动手...我是好人,我是为了我妹妹。她死了,她死了!” 他情绪激动,语无伦次,身体扭动着想挣脱枷锁,却没有一点用处。 “闭嘴!”宋烟眼中狠意骤现,她面色冷峻,“我们问什么你答什么,除此之外,你不用多说一句话。” 许相宜看着男人不堪入目的脸庞,问他:“昨天在我店里上班的不是你对吧?” 小陈歪着头,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对啊,当然不是我。” “你居然没发现那是你的好老师方禾?她扒了我的脸、化了我的形,你知道她想干什么吗?”他一点点撕开自己的伤口,话语间都颤抖。 “他让我杀了你!杀了你!” “其实我也很好奇...她个疯子为什么如此恨你?以至于要不惜一切代价,不顾一切都要取你性命!” “她告诉我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告诉我她很会演戏,在另一个地方骗得你团团转,让你真心实意觉得她是个毋庸置疑的好人!” 他肩膀发抖,头痛欲裂,将这些日子所有发生的事情全倒出来。如吐墨水,一泻而下,看似畅快淋漓,实则难耐痛苦! 许相宜心抖了抖,而后又泛起几丝苦涩,各种情绪交织,压得她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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