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晋和摇摇头,“你做了父亲就知道了...”他叹了一口气,“慕儿在干什么...” “小姐在厨房。” “走,去看看。” 厨房里,王家的厨子,煮饭的婆娘,烧火的伙夫忙活了一夜,眼下都是乌青,却强忍着瞪着眼睛看着主子小姐在摆弄那些瓶瓶罐罐,面团面杖。 “对了,对了,就是这样,小姐还是有天分...”王家专门做点心的王婆子笑呵呵的说道。 穿着淡雅长裙的女子双手都是白色粉末,脸上也沾了些,王晋和看着女儿这副模样,不禁笑道,“想吃什么叫他们做,你何苦自己动手。”他拿了帕子把王慕倾脸上粉末擦掉,宠溺的看着她。 “爹爹,你快尝尝我做的。”王慕倾捧着一盘子白色的米糕。 “好吃。”那米糕虽然模样上差一点,但味道不错。 “子庭哥哥也尝尝。” 秦子庭拿了一块吃了一口,很甜却不腻,他点点头,“好吃。” 王慕倾开心的笑着,然后把另一个盘子里的米糕放到食盒里,那米糕明显在外貌上比他们吃的好看一些,王晋和看她那般小心翼翼便问她,“怎么还要拿走?” “那个...是给别人的。”王慕倾红着脸,“那你们慢慢吃,我出去一下。”然后拿着食盒开心的迈出厨房。 王晋和无奈的笑了一下,“这回你知道了吧?” “属下知道了。”秦子庭看着王慕倾欢欢喜喜的样子就知道了。
第8章 烈日当空,街上的行人清减了许多,这时候最合适找个茶馆歇歇脚、听听书。但今天余夏没有兴致,她身上有点不舒服,只想回到自己的小院洗个澡,然后清清爽爽的吃点瓜果。 她疾步快走,汗珠顺着脸颊流到下巴,脖子上起了痒意。 眼看就到了小院门口,也不知道什么点子迎面正好碰到了余庆,他一脸的坏笑,一看就没憋什么好屁! “呦,这不是王家的上门女婿么?”余庆去金家提亲被金家小姐臭骂了一顿,这股气他都放到了余夏身上,前几天被父亲呵斥让他在房里闭门思过,今天才得空闲来找余夏麻烦。 “怎么,羡慕哥哥我?哎呀,也是,你说这年头也不是谁都能娶到媳妇儿的。”余夏话语里带着讥讽的说道,“金小姐估计是喜欢好看的,没关系,咱们到时候找找媒婆,看看谁家姑娘不介意丑的...没准你就能娶上媳妇了...” “你...”余庆没料到以前半天不说一句话的人,今天突然就伶牙俐齿了起来,他面目狰狞,不甘示弱的呛声,“你不就是娶了一个疯子嘛,说不定某天睡梦中小命就没了...”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呵,你就别嘴硬了,这京城谁不知道王慕倾就是个疯子,是邪祟,听说她的母亲就是她亲手杀死的。” “你他娘的放屁!” “到底是乡野长大的,满嘴污秽。”余庆已经气急了,本来余夏还嘴他就想动手去揍她了。 “那也比你这个肠子连接脑子的人强。”余夏轻笑,“听不懂?我说你满脑袋屎...” “你敢骂我?看我今天不揍得你满地找牙!”余庆上来就要揍她。 “打人了!”余夏扯着脖子喊,下人们又不敢劝阻只能愣在原地,倒是管家王西宁过来,连劝带哄拉走了余庆。 余夏回到偏厅,把手里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扔,气得满屋子乱走。 封建迷信太害人,竟然说小可怜是邪祟,想到王慕倾眨着眼睛看着她问会不会嫌弃她时的表情,余夏的心像是针扎一样。 明明就是那么好看,那么可爱,为什么那么的不自信,活得那般的...卑微。 余夏耸了下肩膀,她现在后背痒的比刚才还厉害。 “公子,王家过来人了,请她进来么?”云儿端了壶茶水放到桌上,然后询问余夏。 王府?难道是小可怜? “谁啊?”余夏紧皱眉头,她此时扭动的像是个活.蛆。 “说是王家小姐身边的丫头,给您送点东西。” “让她进来吧。”余夏有点失望。 秀儿丧着一张脸,像是谁欠了她八百吊钱似的,撅着嘴,拿着食盒走进国公府,走了很远才来到余夏小院的偏厅,她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没有好气的说,“小姐让我送来的。”说完转身就走。 余夏也不想搭理她,这丫头太凶了一点都不温柔,要是像她家小姐嘛...哎呀,这会儿胳膊也开始痒了。 余夏撩起袖子发现胳膊上有些小疹子,越挠越痒,越痒越想挠。 云儿送秀儿出府后,一回来便看见自家主子像个猴儿似的挠来挠去,又看到她桌子上面的栗子,惊叫一声,“公子,你怎么吃这个。” “怎么,我不能吃么?” “你忘了么,你一吃这个就起疹子啊!” 啊!!!怎么还会有人栗子过敏呢。余夏撅噘嘴,想去洗个澡缓解一下。 “公子,是米糕呢!”云儿打开桌子上面的食盒。 “没有胃口,给你吃吧。”余夏用手搓着脖子,一阵烦躁。 马车里面的王慕倾忐忑的揪着手中的手绢,焦急的等待着秀儿。余夏会喜欢那个米糕么?她特意告诉秀儿让她不要说是自己做的,这样要是余夏不喜欢,就不会觉得她又笨又蠢了,可是要是她喜欢呢? 要是她喜欢?会不会就可以因此喜欢自己一点点... 秀儿从王府出来,还没走进马车,王慕倾就率先撩开了帘子。 “怎么样,她吃了么?”王慕倾脸上满是期待。 “小姐,你为什么不自己送进去呢?”秀儿真是不明白,自家小姐明明折腾了那么久,还亲自送过来,自己送去不是更能体现自己的用心么? 王慕倾红着脸,“爹爹说,女儿家要矜持。” 秀儿下巴都要掉了,矜持? 昨天回来后你就扎到厨房里,叫来了家里面的厨子、婆子、伙夫就研究这个米糕,一堆下人跟着你几乎是一夜未眠,做了这么一些还不错的,又火急火燎的送到国公府来。整个王家从上到下都知道你现在满眼都是余家二公子了,现在你说矜持!!! 小姐,矜持不是这样的吧! 这米糕送了两日,王慕倾就开始变得忙碌起来。 大户家的女子出嫁前准备的事情很多,一般由家中年长的女性委婉的提点一些为妻之道,但是因为王家主母去世多年,王晋和又没有再娶任何一个女子,连侍妾也不曾有。因此便从外面请了一个教习的婆婆讲一些女儿家的事情教给王慕倾。 因为有这样的婆婆教导,再加上试喜服等那些一系列的琐事,日子变得好快,转眼就到了大婚前夜。 夜色撩人,月朗星稀,连草窝里面藏着的蛐蛐,叫声也不是那么的恼人了。 所有的院落,门亭,回廊,楼阁,王家那么一座如城的家几乎挂满了红色的灯笼,锦缎,还有象征着大婚的吉祥之物,包括不起眼的角落。秀儿把喜服和头饰、盖头放在床头,只是王慕倾并未在房里。 秀儿沿途经过婚礼两位新人的新居,那里面还有家仆在窗上贴着喜字,今夜府里面的很多下人都是要一直忙到明日的。 新房里面没有,花园里面也没有看见王慕倾,秀儿顺着青石路一路往西。 走近那间院落,外面看窗里有亮光,秀儿松了一口气。她轻轻敲了下房门,待里面的人轻声说了进来后,她才进去。她刚一进屋子,就看见王慕倾坐在床头轻轻抚摸着床上的棉被,王慕倾神色忧虑,似乎有着无尽的心事。 “小姐...”秀儿轻轻唤着她。 “她会喜欢这里么?”王慕倾又抚摸上了床上的枕头。 秀儿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会喜欢,恐怕小姐也不会真的高兴,“余公子她该是喜欢你们的新房的。” 王慕倾的手一顿,淡淡的自言自语,“是吗?”她的眼眸垂下来,“秀儿,若是有一天...” 秀儿的心脏像是被人掐住似的。 “别让她看到。”王慕倾抬起头看着秀儿,眼里满是泪水,“别让我伤害她...” 秀儿一阵鼻酸,却也只能点点头。 国公府内,余夏看着那身红色的喜服发怔,她难以想象明天她就要结婚了。 天啊!她要娶老婆了!!! 余夏长在一个自私的家庭里,爸爸妈妈是爱她的,她从来都不否认,但是他们也同样很自私,永远不放过彼此,哪怕伤害也要互相拉扯着生活。 她上初中的时候就规划过自己的人生,她一辈子都不会结婚,也源于她的自私,和她爸爸妈妈选择不同的自私。她不愿意为任何一个人委屈自己,为别人生儿育女,为一个人洗衣做饭,光是想她都觉得累。 高中时,和同学在一起聊天,同学总说她以后想法一定会变,说若是遇见了喜欢的人,是会心甘情愿的做这些的。 她在心里冷哼,觉得同学是不了解她,她的想法永远...不会变!!! 现在,呵呵!! 这婚结的并不委屈,甚至还有一点庆幸,她遇见了一个真诚的人,比生活在现代社会的自己幸运,至少现在她这么觉得。 门被敲响,余夏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外的人。 这不是余邈的媳妇儿么?这晚上来敲她屋里的门干什么,搞什么,她明天要结婚了啊。 “不请我进去么?”余林氏弯着眼睛,她长了一双笑眼,给人感觉很亲切。但是余夏还是警惕着,她请她进屋,但和她又保持一定的距离。 余林氏把一个大包裹放在桌上,然后坐在一边,余夏心想这人不会要害她吧。 “我给你做了一些衣物。”她捂着嘴笑了笑,“我第一次见你时你才这么高,现在都要成亲了。”余林氏比划了一下高度,“时间过的真快啊,夏儿都要成亲了。” 夏儿?和你很熟么? 余夏不说话,就只是看她要说什么,要做什么。 “我也不方便多呆,先走了,你以后保重...”她轻柔的笑了笑,有些人是有一些自带的气场的,就像有的人一站在那里,你就会觉得害怕。而余林氏正好相反,她无论是做什么,哪怕不说话,你都会感受到她的柔和。 “嗯。”余夏始终没说什么,心里却起了一丝奇怪。 “有些事,我是烂在心里也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包括余邈。”余林氏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余夏没有送她,叔嫂之间还是该保持距离。她打开了桌上的包袱,里面整齐的叠放着新衫。她拿起一件想在身上比量一下,却有一个小小的布包掉下来,余夏皱眉捡起,发现里面都是白色的棉质条状布料。 她脑中嗡的一下。 这布料、针线、缝制的手法和缠在自己胸前的一模一样。 余夏来不急思考推开房门冲了出去,却看见夜色里一个高大男人把自己的衣衫披在瘦弱的女人身上,两个人一同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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