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念嫌恶地看了那条裙子最后一眼,打开卧室门出去,夏思山走了? 岑念压抑下心里的火气,不由得笑起来,倒是走的悄无声息的,不如她来时那么声势浩大。 夏思山那个时候多酷啊,单手接住薄永锐的手掌,像是个英雄,只可惜,岑念已经不需要英雄来拯救她了,她如今抱着的是同归于尽的想法,第一个薄向山,第二个霍凡,这些人都应该下地狱才对。 夏思山走之前,她们在说什么事来着,对了,红玫瑰,岑念抬眼往饭厅中央的餐桌看去,发现不但没有玫瑰,连瓶子也不在了。 岑念:“……” 就算是生气,也不用将花瓶带走吧。 现下那餐桌空荡荡的,岑念走到近前,目光扫向地面,一愣,地面上的碎片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收拾干净了,连一点碎玻璃渣子都没留下。 岑念发现,她难以揣摩明白夏思山的想法,明明夏思山将所有东西都摆在了脸上,夏思山一开始就说,她想认识她,可岑念不信。 在这份不信的驱使下,岑念对夏思山整个人都无法猜透了,要是夏思山还在这里就好了,她多看两眼,总能明白的。 像是有某种感应一样,门铃响了。 也许是霍凡,他和薄向山是天生的死对头,又是彼此的掣肘,如今薄向山已经死了,没有人能再制衡霍凡,岑念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她将门打开,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她意料之外的人—— “怎么又回来了?” 岑念盯着前额被打湿的夏思山看了半晌,才让她进来。 夏思山有点奇怪,不过没有多问,她将手里的袋子放到玄关上,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一个崭新、漂亮的花瓶,与之前那个一点儿也不一样。 岑念接过花瓶,纤细的手指按在花瓶上,想起点什么问:“从前那个呢?” “扔了。” 夏思山理所当然,岑念被她的语气气笑了,她把手里的花瓶往柜子上一放,挑眉道:“扔了?那是我的东西,你不问我就扔了,这是你家吗?” “你不喜欢那个花瓶,”夏思山那时将岑念对那个花瓶的讨厌尽收眼底,夏思山又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去我家住。” 语气诚恳,情真意切。 “……” 牙尖嘴利的岑念一时哽住,她确实不喜欢那个花瓶,她不喜欢任何与薄向山有关的东西,扔就扔了吧,现在不扔,以后也要扔的。 至于去夏思山家住,除非她疯了,她就算是不疯,霍凡也会疯,何必将夏思山牵扯进来。 这一段仇恨里,有三个人,已经够了,多出谁都是妄造孽。 “那玫瑰花呢,你把玫瑰花也扔了?”岑念追问,不是要送给她的,怎么就这样扔掉了,岑念竟然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情感。 夏思山一顿,从玄关处的柜子上拿起那束玫瑰花,她举起来给岑念看:“在这里。” 她本来想把玫瑰花也带走的,好拿去比一比合适的花瓶,但走到一半,她又将花放下了。 收拾碎片的时候,夏思山看见垃圾桶里白玫瑰的残骸,她有私心,她不相信她送的玫瑰也会是这个下场,没想到……岑念根本没看见。 那束玫瑰花几乎就在岑念放花瓶的前面,岑念的手再往前伸伸,都能摸到玫瑰花上的刺,偏生她什么都没看见,她的心思都在夏思山身上了。 夏思山进厨房将那花瓶灌了三分之二的水,接着到饭厅的餐桌上,打算把那束玫瑰花插进去,只是夏思山突然停住了,她问岑念:“有剪刀吗?” 岑念到电视柜下面翻出一把剪刀来,薄向山和霍凡都笃定她不敢死,家里的利器也没什么好藏的。 她是不会去死了,要死也是拉着他们两个一块儿死。 岑念将剪刀递给夏思山,随后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夏思山修建花枝,夏思山还将花枝底部剪出来一个斜度,见岑念面上有疑,夏思山道:“可以开很久。” 是吗?原来有这一步吗? 岑念略微站直了身子,“我又不想知道。” 她恶声恶语,夏思山也不生气,只是耸了耸肩,岑念想,这个人脾气实在是好的过分,恐怕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轻易发火吧。 将花插好之后,夏思山问:“放在哪里?” “放……” 岑念本来想说放在卧室里,但转念一想,要是让夏思山以为她有多喜欢这花就糟糕了,于是她硬生生止住,不太自然地道:“就放这里吧。” 夏思山勾了勾唇,当做没发现岑念有弦外之意,她将花瓶推向餐桌中央,摸了摸玫瑰花瓣,“还挺像样的。” “什么啊,我看也就一般啊。” 岑念这句话是脱口而出,她也没想到,夏思山说一句,她就要怼上一句,她也不是性子这样差的人啊,一时气氛有点尴尬。 岑念捻了捻手指,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她转开话题:“那袋子里还有什么吗?” 岑念问的是装花瓶的那个袋子,夏思山把它放在玄关处的柜子上了,夏思山走过去将袋子拎过来,把剩下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有创可贴、纱布、碘酒、药膏……总而言之,都是一些处理伤口的东西,岑念情不自禁地将手指一缩,“你买这些做什么?” 夏思山没说话,目光落在岑念受伤的手指上,岑念将手指更往里缩了,“我这伤口就快好了。” 而且有什么好治的,本来就是她自己划的。 夏思山不由分说地拉着岑念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又拉过岑念的手指,那些伤口因为被水冲过的原因,都有点发白,有的地方皮肉还有点卷边,细看之下,很是恐怖。 很奇怪,岑念明明觉得不疼的,可此时她的手被夏思山如珠如宝地握在手里,夏思山手心的暖意浸进她的身体里,她的手指炸开细密的痛楚,且有蔓延到心上的趋势。 怎么会这样,岑念以为,她早就把心舍弃了的,怎么会疼呢。 不等夏思山将纱布包好,岑念就猛然抽回了手,在夏思山的眼神之下,岑念忽然有些心虚,她道:“我自己包。” “你自己包能包好吗?”夏思山又将岑念的手拉过来,手劲儿奇大,但又没伤了岑念的手。 岑念一片愕然,夏思山是不是发脾气了? 没等她去求证,夏思山慢吞吞地问:“这伤怎么弄的?” 夏思山本来要问,是薄向山或者是霍凡那两个禽兽弄的吗?但收了回去,这样好的气氛,提那两个垃圾干什么。 “玫瑰花刺扎的。” 确实是玫瑰花刺扎的,只是后来岑念又拿碎片划了两下而已,她这样也不算骗人。 夏思山没着急说话,而是将自己的手伸到岑念眼底,她的手上也有些细密的伤口,她道:“我这才是玫瑰花的刺扎的。” 岑念打算辩驳,夏思山摩挲着她手上的纱布,叹了口气道:“再怎么样,也不要伤害自己,不然在乎你的人会难过的。” 比如夏思山,她现在就因为岑念手上的伤难过的要命。 岑念一愣,随后冷然一笑,她的父母因为薄向山死了,好友也因为霍凡断了联系,即使有人在乎她,她也不会知道了。 夏思山站起身,她准备走了,却被岑念拉住胳膊。 她盯着岑念看,岑念道:“我不喜欢欠着别人,你手上的伤还没有处理,我为你处理吧。”
第186章 她是引诱我的疯子(4) 依旧是饭厅里, 尽管没有人说话,岑念却并不觉得冷或者是安静得可怕了,她专心致志地盯着夏思山摊开的手掌, 学着夏思山方才那样为夏思山处理伤口。 从夏思山的角度看过去, 能看见岑念又长又密的睫毛,在灯光下闪动着, 像一只翩飞在花间的蝶, 她看岑念看得出神, 没注意到岑念已经悄然抬起头向她望过来了。 “有那么好看吗?”岑念冷声道, 手上更是不知轻重。 她被无数个人这样盯过, 但夏思山的眼神与那些人的眼神有着本质的不同, 在夏思山的目光里, 她全是她自己的样子, 就算是出彩,也是因为她本人出彩。 可在霍凡和薄向山的眼里,她是个物事, 是他们觊觎已久的猎物, 那样的目光让人作呕。 岑念对夏思山说的话虽然语气不好,但她却并未生气,察觉到手上重了之后,她更是闪过一丝愧疚,别扭地问夏思山:“疼吗?” 疼?夏思山霎时间皱起脸来,泪眼汪汪地冲着岑念道:“疼。” 岑念见此心里更愧疚了, 她缓和了口气道:“那我轻一点。” 随后她便轻手轻脚, 为夏思山涂上药膏, 夏思山身上的伤口太密太小,用纱布包着反而不好, 岑念索性只擦了药膏,便将夏思山的手放在一边,等着药膏晾干。 夏思山动了动掌心,有些细密的痒,岑念一手摁住夏思山的胳膊。 夏思山:“?” 岑念松开手,讪讪道:“我是怕你乱动,对伤口不好。” 都是小伤而已,都快愈合了,犯不着如此谨慎,但夏思山没戳破岑念,两人之间一时无言,岑念感觉到指尖似乎还停留着夏思山胳膊上的温度。 她暗中捻了捻手指,夏思山的胳膊又细又白又滑,是岑念摸过的最好摸的胳膊,岑念想到这里一顿,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望向夏思山,百无聊赖的夏思山对上她的眼睛,问道:“怎么了?” 岑念一指夏思山露在外面的胳膊,“你不冷吗?” 夏思山把大衣给了她,自己里面只有一件黑色的短款上衣,大半胳膊都在外面,她都换了一套长袖衣服,夏思山怎么可能不冷。 岑念觉得自己跟夏思山待在一起,都有几分糊涂了,不等夏思山回答,她就走到沙发边,将夏思山的大衣拿过来,像夏思山做的那样,披在夏思山的身上。 岑念可能不信,夏思山一点儿也不冷,她反倒热得发慌。 手掌上的药膏已经干了,夏思山也要走了,就当夏思山站在玄关前要打开门的时候,岑念突然道:“你的头发都湿了,我替你吹干吧。” 其实没这个必要,毕竟夏思山出去的时候雨已经很小了,夏思山的头发就算是湿了,如今也快干了,但夏思山迅速停手,转身,眉眼弯弯道:“好呀。” 说完,她迫不及待地走向客厅,坐在沙发上,还对岑念招了招手。 岑念:“……” 夏思山走就走吧,她为什么要用吹头发这样的借口让夏思山留下来,岑念去取吹风机的时候,眼前还是夏思山方才的笑容,明晃晃的,有些迷人,连岑念这样的无心之人,都被夏思山迷住了。 当手碰到夏思山的发顶,岑念才回过神来,夏思山的头发又多又黑,摸起来却很柔软。 岑念将夏思山的发圈摘下来,那个发圈平平无奇,也是黑色的,几乎跟夏思山的头发融为一体,岑念打开吹风机,撩起一缕头发,发丝在风力的作用下,缠绕住她的指尖,岑念又有些失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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