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又是个失了记忆的。 还是要解释。 玄又叹了口气,抱着受伤的的那只手往后退了退,示意弦锦来说。 “前些日子我接到上界诏令前往乌江除妖,那本是个鲶鱼小妖,但事情应当是发生在我处理那小妖尸体上。”朱雀主君忽然开口道。 她借着弦锦给的力,虚虚的靠在廊庭的石柱上,咳了两声又道,“同以往一样,我放出一捧火去烧,将要结束时,那鲶鱼妖的尸体里突然冒出一团黑气,直直的冲我的面门而来,后来我便失去了意识。” “之后,就发生了这些事,”朱雀主君挣扎着想要起身朝两人行礼,被一旁的玄又按住后只得作罢。 “此番还是多亏了二位主君。” 弦锦脱下青衫递给玄又后扶起朱雀主君,带着她往内殿走,“主君不必如此,这是我等应当做的。” 霞光铺到南瞻部洲时,玄又刚刚替朱雀主君拟完要递到天帝手上的状子,转头一看,弦锦还待在朱雀主君的旁边,嘘寒问暖的模样扎眼的很。 不就是受了点伤么。 想她万年前驻守极北之地对付梼杌的时候受的伤可比这严重得多了,可哪也不过就在榻上躺了两日后就继续上调回极北之地。 如今不过就是这点小伤,用得着青阳主君这么劳心劳力的照顾么? 至于么? “这状子就交由南瞻部洲的管事送往南天门罢。”玄又心里揣着不爽,但面对弦锦还是老老实实的装出个温润的模样来。 弦锦见朱雀主君依旧是忧心忡忡的样子,便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安慰道:“此事非同小可,紫宸殿那帮老家伙不会做事不理,你且放宽了心。” 鸣鸿里突然传出了声响,玄又蓦地想起给小神君施的术法时间早就过了,此时也到了卯时三刻,小神君睡了两日,差不多也该醒了。 小神君从鸣鸿里出来时,正巧对上白虎主君不爽的眸子,被看得久了小神君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玄又被他看得一愣,还在想他为何这般时,小神君转头跑向了弦锦。 他朝弦锦招了招手,示意她蹲下来,接着趴到弦锦耳边道,“青阳主君,玄又她好生奇怪。” 弦锦被他那模样和语气逗笑出了声,转头带着还未褪去的笑意问:“你怎么了?” “无事,大抵是因为一夜未睡,有点烦闷。” 白虎主君仰躺在内殿的椅子上,屋顶硕大的琉璃晃得她两眼发黑,将弦锦随手脱下的青衫外袍罩在眼上也无济于事。 在椅子上换了数个姿势,发出声响大得不得不让弦锦注意过来。 青阳主君见她望着这满殿刺目的琉璃怎么也不舒服的模样,忽地想起穷桑城里那些个天天上蹿下跳喜欢捣乱的雏凤。 不承想这白虎主君还存了些顽童心性。 横躺在椅子上双腿搭在把手上,毫无仙风道骨可言的白虎主君丝毫不知这位青阳主君在想甚么。 约莫到了巳时,弦锦终于起身,对着朱雀主君做了一揖,“如此,我便可放心了,南瞻部洲此时还需主君治理,我等便先走了。” 把手里青衫递给弦锦时,玄又正站在南瞻部洲的边界线上,决定此后还是少来南瞻部洲。 “真不晓得紫宸殿那群老家伙在干甚么,”玄又把手背在身后,“南瞻部洲出了这么大的事,竟丝毫没察觉。” “那群所谓的老家伙最大的好像也只有五十万岁吧?” 弦锦套上青衫,牵住小神君,又道,“你这样说,不是把自己也归为老家伙一类了吗?” 被她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的玄又支支吾吾半天也想不出甚么怼回去,只好摸出盐渍的梅子闷闷的吃着。 路程走了半天也不见走了多少,玄又干脆化成一团清风向远方飘去,身后的弦锦见她一动就知晓她要做甚么,将小神君抱在怀里也化成一团清风追去。 弦锦忽地想起那股黏稠的几乎要化成墨汁滴下的怨念。 青阳氏小儿。 既然叫她小儿,会是上界曾经堕落的老牌神族吗? 青阳主君皱着眉头回想上界的过往,比三十万年前更久远的事,除了放在文华殿和刑部的卷宗。 其余的,年长的神族口中的也不过就是上上代历劫失败的青元帝君。 可他是叫甚么名儿,弦锦却无从得知。 上界大帝帝君主君那般多,每隔万年就要办一次寿宴,谁会真的去刻意回想那位青元大帝的名字,就是如今,在上界见着帝君主君也只是会唤一声赐号。 莫要说帝君主君了,就是上神上仙,也是赐号叫得多。 会直接让人叫她名儿的白虎主君除外。 至于那句后会有期,一定会有的。 那怨念比四凶中的混沌还要重,保不齐含元殿的战将会齐齐出动。 到时她和玄又或许会编在同一战部,又或许会镇守在永昌殿做个疗伤的战将。
第7章 白毛鼠妖与凤凰神羽 又是一根冰糖葫芦捏在手里,上头裹着的糖水受不了持久的热风,化成糖水全糊在小神君手上,玄又嫌弃的退后两步和弦锦并肩。 “是你买给他的。” 弦锦夺过她手里的扇子,把玄又往前推了推,意料之中的收到白虎主君哀怨的眼神。 玄又认命的扔掉小神君手上吃的只剩一根竹签的冰糖葫芦,捏出块冰雪塞给小神君,“化了之后好好洗洗。” 小神君见她那溢于言表的嫌弃嘴一撇两眼包着一包泪将将要哭出来,弦锦指尖窜出火苗赶忙上前把他手里的雪块融化。 “还是快洗洗罢。” 不过千岁的小孩大多忘性都大,转眼就被青阳主君指尖窜起的火苗吸引,三两下洗净脏污黏着弦锦想让她在放一簇火苗出来。 还真是小孩子。玄又捏着刚到南瞻部洲时捏出的凤凰软着眉目想着。 那凤凰已经捏出了雏形,玄又凭着记忆回想曾经见着弦锦真身的模样,却在前面那人回头时慌忙收起来。 弦锦不是没看见她的小动作,只是以为她又在藏就只剩一点的盐渍梅子。 真是的,又不是还没辟谷的年轻神族了,谁会稀罕啊。 青阳主君绝对没想吃那酸甜适中的梅子,只是口有些渴了罢。 弦锦一点点的展开方才从玄又手中夺来的折扇,上头画着的是招摇山和山上的桂花,题字下的名儿却是青帝和羲和神女。 上界皆知青帝同白虎主君的关系极好,这题字也合乎情理,可这羲和神女又是怎么回事? 不曾听闻过卿钰和玄又有交集啊? 见弦锦望着自己的折扇愣神,玄又便凑上去看了看,瞅了半天也没见折扇上的桂花飘一朵下来。 怪了,这万把年前的折扇有甚么好看的? 许是弦锦的目光在折扇上的词上停留太久,玄又想了想道:“唔,这是白泽帝君的词,只是叫少卿和卿钰写了上去。” “你和卿钰怎么也有关系?”弦锦沉在自己的思绪太久,不自觉的将心里话问了出来。 “四万年前极北之地的梼杌作祟,我和卿钰是被任命为第一战线的主帅,就那时缠着她让她提的下半部分。” 玄又拽住想往前跑的小神君的后衣领,继续道,“再者,卿钰同扶柏和友一凝的关系不错,我还是少君的时候经常跟她两在西牛贺洲和上任司命星君的后院上窜下跳,然后就这么认识了。” 弦锦嗯了一声,好半天才蹦出一句:“主君在上界倒是同许多人都有着交集。” “那是。” 弦锦瞥了她一眼,果不其然在她脸上瞧见骄傲的小表情。她没好意思回一嘴“你有甚么好骄傲的”。 周身忽地刮过一阵冷风,艳阳天里刮过这一阵风属实不太正常。 起初,玄又同弦锦是不太想管这事儿的。 但那一股股血腥气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注意,再加上熟悉的神力波动,玄又能察觉到这一定是她认识的神族。 弦锦瞧着她纠结的模样,叹了口气领着小神君抬脚向术法波动的地方走去。 瞧起来白虎主君是又遇见了熟人呢。 . 破败的祀坛前横七八竖的躺着凡人的尸首,个个都开膛破肚被放干了血,惨死后的怨念一缕缕的朝前头的鼠妖飞去。 刚过五万岁生辰的与皎哪里见过这场景,初出茅庐的小孩没吐出来就算不错了,要对付一个上仙阶位的鼠妖无异于登天。 宜青和玥茗还好些,七万岁后下界历练的多,见得也多,白着一张脸执剑勉强抵御。 虽到了突破上仙阶位的瓶颈,但终归还是不敌那鼠妖,带着与皎步步后退。 “四百年不见,替我向离鼠问声好!” 凛冽的剑气裹着青蓝色焰火擦着三人发顶狠厉的打在鼠妖身上,弦锦的厉喝声在三人耳边响起。 方才得走近了,弦锦才看清和三人缠斗的正是四百年前从自个手地下逃走的离鼠妖君座下为祸一方的白毛鼠妖。 为此,青阳主君欠了望舒神女一个人情。 那鼠妖生生受了弦锦一剑后果断遁入地中逃走,玄又望着弦锦站在原地收剑良久未动后出声提醒,“不杀了吗?” 她刚刚可是看弦锦的那一剑几乎将鼠妖劈成两截,完全能一剑剿灭,再加上青阳氏的神火,那一剑就能将鼠妖彻底陨灭,为何还要留个活口? “放他回去给离鼠提个醒,免得他这四百年来活的太逍遥了。” 弦锦甩了瓶丹药给宜青,示意她喂给与皎和玥茗后又道:“再者,他打了扶柏的三个弟子,其中一个还是友一凝定下的下任司命,就友一凝和扶柏的性子能忍?” 听她这么一说,才想起以往仨小崽子被欺负时总是第一个到场的扶柏和友一凝的玄又笑了笑。 “那不能,依友一凝和扶柏的性子,不得打入离鼠上君的洞府将他拎出来扒皮剔骨出气。” “师尊没那么凶残吧?”一枚丹药下去好了不少的玥茗凑上来问道。 “你是说你哪个师尊?” 玄又递了张帕子给她,叫她去把宜青方才打斗时脸上沾上的尘土擦干净。 “一凝和扶柏。” “她俩啊,” 玄又故作高深的摸了摸下巴。 “友一凝之前还不是司命的时候是乾部战将,养在那些辈分极高的大帝帝君手底下,上战场时凶的不得了,不知多少妖族魔物陨灭在她那一柄青霜剑下,至于扶柏……” 弦锦自然的接过话茬:“勾陈大帝可不得了,年少时也在乾部呆过一段时间,性子被那群七八十万岁的大帝帝君养得和友一凝一般凶,洪荒时一把燕支被她舞得出神入化,可剿灭不少妖族魔物。” 从未上过战场,也从未去过文华殿找历年记事的卷宗看过的仨个小崽子如今还是头一次晓得师尊的往事,皆是一副好奇的模样,盼着二位主君还能再说出甚么时见到了两人神神秘秘的摇头后惋惜的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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