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筠这才点头。 朝烟离开的时候,听到张棹歌低声说:“早该让她到外院住的,像昨晚,我都不能放开了演。” 张棹歌成功地挨了崔筠一顿拧。
第100章 谈心 朝烟夜不归宿一次后, 崔筠便依张棹歌的建议,让她也在外院住下了。 主要是考虑到她们之间的小情趣越来越多,崔筠光是想到会被朝烟听去, 就尴尬得脚趾扣地,干脆让朝烟去和夕岚当邻居。 以前之所以让朝烟住主院, 是为了安全考虑, 主院夜里需要关门,自然不可能每天都让崔筠或张棹歌去开关门。 不过如今别说昭平别业了,便是昭平乡的治安情况都好了许多, 虽不至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但至少没什么人会半夜在乡里乱晃。 这种情况下,主院的门不闩上也没事, 朝烟每天晚上等崔筠与张棹歌睡下后便可以返回外院休息,哪天夜里张棹歌需要在营寨值夜回不来,朝烟才需要到主院值夜。 第二天早上,朝烟给崔筠和张棹歌打水洗漱,收拾主屋时,一脸心虚忸怩,崔筠刚要问她话, 张棹歌便清了清嗓子, 说:“我要去营寨了,朝烟,你先去把我的早饭给我装好,我待会儿带到营寨那边吃。” 朝烟忙不迭地跑了。 崔筠用目光询问张棹歌在卖什么关子。 张棹歌说:“七娘不觉得朝烟的反应很像我们初次行房事后的模样么?” 崔筠至今还记得二人醒来相顾无言,还有些尴尬的画面。 倒不是说身子很不适……张棹歌已经向崔筠科普过了, 有些女子初次行房,第二天之所以会起不来, 是因为行房时太粗鲁,伤到了身体。只要温柔和小心细致一些的话,就不会出现特别明显的行房后遗症。 所以,崔筠当初并不会有特别明显的反应,但许是心理上发生了变化,行为举止还是会有些改变的。 这种改变,崔筠在朝烟的身上看到了。 崔筠忽然发觉,朝烟跟她同龄,如今已经十九,将近二十岁了。 一般的奴婢都是二十多岁才嫁人,一辈子都不嫁人也不罕见,因此崔筠并不觉得朝烟十九岁就算大龄。 可情欲之事,除非是天生冷感,否则十五六岁的年纪,便开始有那方面的想法,实属正常。 这是人之天性。 崔筠在那样的年纪没有这种念头,是因为她当时所处的环境,她压制了这种天性。朝烟是她身边的婢女,而她的身边没有乱来的奴婢,所以朝烟的这种天性也被压抑了,直到现在才释放。 如果是以前,崔筠或许会给朝烟物色合适的人选了。 可经历了青溪与夕岚的和离后,崔筠不再着急给底下的奴婢配对,令他们凑合,她决定先问一问朝烟是否有心上人,再行决定。 不过,在张棹歌面前,她便没这么多顾虑了。 张棹歌说:“我看朝烟不是被哪个男的哄骗了,因为大部分男的都不懂怜香惜玉,把女子的伤当成是一种贞洁的象征,女子叫得越惨,他们越兴奋,并觉得这是在展现自己的雄风。如果哄骗朝烟的是男仆,朝烟的身体反应就未必是今日这般模样了。” 这话听着似有偏颇,但崔筠没有反驳,毕竟她们虽然没有经历过,却多少目睹过类似的事发生。尤其是张棹歌所处的环境,哪怕她不去看,也会有人吹嘘到她的面前来。 “难道是……女子?”崔筠有那么一瞬间心慌是不是她跟张棹歌的事被朝烟发现了,从而引起朝烟的模仿。 然而张棹歌整日在营寨,其伪装都没有拆穿,朝烟又怎么会看穿呢? “好奇呀,打听一下她昨晚是去哪儿睡的就清楚了。” …… 张棹歌出门后,崔筠瞟了收拾房间的朝烟好几次,而朝烟大抵是心里装着事,又许是尴尬,一直都没有发现。 直到宿雨来了,朝烟的脊背立马绷直。 崔筠:“……” 朝烟和宿雨? 这俩的确是青梅竹马,从小一块儿长大,甚至连名字都取自同一句诗“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朝烟”,但她们从前也没有一点儿磨镜的倾向呀? 宿雨向崔筠行礼时,眼睛稍稍往朝烟那儿转了一下,只一瞬,若不是一直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崔筠只怕要错过了。 而朝烟,一直假装自己在忙,实际净是一些无效动作,心不在焉的模样不要太明显了。 “朝烟。”崔筠喊了一句。 朝烟吓得一哆嗦,发现是崔筠喊她,忙收敛心神:“娘子有何吩咐?” “昨夜你是在哪里安歇的?”崔筠问。 “在、在……”朝烟瞄了宿雨一眼,后者见状,主动说:“是婢子昨夜找朝烟有事。” “哦。”崔筠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朝烟和宿雨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该不会是娘子发现了什么吧?不然这个语气为什么这么微妙呀! “什么事呀?”崔筠又问。 从前她不会刨根问底,不过这会儿看见两人那紧张的小表情,崔筠忽然促狭起来。 宿雨抢先说:“呃……谈心。” 刚要说“请教问题”的朝烟悻悻地住了嘴。 两人的答案若是不一致,那等同在娘子面前社死呀! 崔筠又问朝烟:“那你们今晚也需要继续谈、心?” 朝烟急忙摇头。 宿雨瞥了她一眼,没吱声。 崔筠又说:“我与大郎商量过了,觉得入夜后其实不用你伺候的,你往后便住外间,与夕岚做个伴吧。” 这话一出,朝烟傻眼了:“娘子,是不是婢子哪儿没做好?” 崔筠摇头:“不是你哪儿没做好。” 她跟张棹歌都不起夜,哪怕是夜里行完房需要水,也都是提前准备好的,毕竟夏日炎热,哪怕水冷了也不碍事。若是冬天……张棹歌准备造个土炕,冬天可以取暖的同时,也能烧热水,随时取用。 这样一来,她们也不用吩咐奴婢在夜里烧水了,而她们行房的情况也不容易被人窥探到。 给朝烟吃了颗定心丸后,崔筠又看向宿雨:“说起来,宿雨今年二十了吧?有没有心仪之人?” 朝烟脸上都不带掩饰的,一脸欲言又止。 “婢子没有心仪之人,眼下只想完成娘子交托的事务。”宿雨淡定地说。 朝烟看似松了口气,又有些不高兴地嘟起了嘴。 见她表情这么丰富,崔筠自然不会错过她:“朝烟呢?” “啊?!”朝烟吓了一跳,“婢子也没有。” “既然没有,那我给你介绍几个?” 朝烟这下是真的慌了,她想拒绝,但是身为奴婢怎么可以拒绝主子的“恩赐”呢?可是她真的不想成亲嫁人。 崔筠不再逗她,让她先下去。 宿雨看破不说破,先是向崔筠汇报了正事。 这件正事其实跟韦伏迦有关。 她去年被查出怀有身孕,在崔家的细心照料下,顺利到今年三月才发动。但她的年纪摆在这儿,又因补得太过,孩子太大,险些出不来。 生产的过程也过于凶险,即便最后有惊无险,她也丢了半条命,这两个多月来一直未能恢复。 当时若不是有崔元陟在外头指点稳婆,韦伏迦可能会死于难产。 时候崔家向崔元陟道谢,后者却说:“若不是恰好看过张大郎的医书,我也束手无策。” 崔元峰一房尴尬得很,一声不响地当了两个月聋哑人,最终还是提了礼物,让宿雨一并带回来感谢张棹歌。 他们这么做很显然没什么诚意,若有诚意,早就派人亲自来昭平乡道谢了,不会磨蹭了两个月,才趁宿雨回来的机会送礼。 崔筠也从未对他们寄予过什么厚望,甚至张棹歌给医书崔元陟也是出于推广医学的目的,并不涉及私人恩怨,故而她没有挟恩图报的想法,对崔家这种没什么诚意的谢礼,崔筠收下了,却不会对他们产生什么亲近之意。 生孩子还只是一道坎,接下来如何调理身体才尽可能地减少后遗症,这才是张棹歌所学的妇科学的重点内容,很多隐私性的话,她们不会问崔元陟,而崔元陟能帮到韦伏迦的地方也十分有限,就是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按捺不住派人来请教了。 …… 请教是不可能请教的。 张棹歌在崔家人眼里是一个大男人,韦伏迦怎么可能让她知道自己的隐私? 不过产后的诸多问题,过了两个月都没有好转,韦伏迦已经忍不住了。 再这样下去,能否留住男人的心已经不是重点了,重点是她的身子可能会被拖垮! 可是哪怕是邓州这样的大州府,想要找到一个专攻妇科的郎中也不容易,男医师对妇科十分忌讳,很多女医师却都是半路出家,没多少水平。那些经验丰富的产婆都是凭经验行事,可她眼下的情况,根本没有经验可以参考。 除了拿出妇科学医书的张棹歌外,估计只有宫里的崔篱擅长了,可韦伏迦等不到崔篱。 生完孩子已经两个月了,她那儿还是会流血,恶露不绝,更甚于腹痛、发热等。不管如何进补,她的气血都差得可怕,眼圈泛黑,一副不久于人世的模样。 韦伏迦不想死,可男女大防重千斤,她也不想被各种流言蜚语压死。 韦燕娘想了个办法,找了个和她有类似症状的妇人去求助张棹歌,之后她再照着张棹歌的方子抓药。 于是,很快便有一个男人拉着刚生产一个多月的妇人来到昭平乡求医。 张棹歌:“……” 指名道姓求她救治,说明对方知道或了解过她懂妇科,而她从未在乡里声张过,且对方是邓州来的,显然对方是崔家人指使来的。 再结合韦伏迦刚生完孩子,那么这对夫妻大概率是崔元峰那一房找来的。 既然不是崔元陟让他们来的,出于谨慎,张棹歌没有理会他们。 谁知道是不是崔元峰他们找来陷害她的? 他们也不敢道德绑架张棹歌,这可是镇遏将,治不好会留下后遗症,可得罪张棹歌却是有可能立马丧命。 崔筠为了名声,虽然没有让张棹歌出手,却给他们找了个略通妇科学的医师。 韦燕娘与韦伏迦本想通过这种间接迂回的方式得到救治,不成想张棹歌压根没出手,她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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