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记得你刚刚还说她有底线,你说她有一道‘诚实的底线’。” “我说了吗?”赫敏挤出一个笑容,“你肯定听错了。” “好吧,不管你怎么否认……”金妮抓了抓散在胸前的火红长发,将它们拢进掌心,朝肩后一甩,“她已经勾——咳,在言语上暗示你很久了吗?” 谢谢你,金妮·韦斯莱,你没有把那个词说完。赫敏又开始头痛。 “不知道你哪儿来的结论,”她说,“事情和你想的不是一个样子。”就是一个样子。 “好吧,随便你。”金妮大大咧咧地说,“她在下套。你打算选哪个,她生活习惯不检点还是在对你下套?”她抓住一小撮发尾看了看,“我猜,这和你那个外国球星脱不了干系。” 真的吗?她的意思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金妮拍了拍她的肩膀,“回报的时候到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事儿搞明白。” 赫敏开始后悔。 “我选她发疯了,她就是开始发疯了。”赫敏说,“我觉得——你可以不用在这上面努力,真的。”她尽可能不表现出忧虑,“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幸亏如此。 “你非要这么说,”金妮一耸肩,“那好啊,你就一起发疯吧。” 哈利判断她们接近尾声,端着一碗切达芝士球凑近。 “你们不是过着复杂扭曲被动间接的生活。”金妮很不客气地点评道,“你们是过着一种过度思考极端自省的戏剧化生活。” 她真想反驳。但正如她本人所说,“我们都是成年人了”,金妮说得没错,你们俩只不过是两个戏精。 赫敏将芝士球塞进嘴里。 凌晨两点钟仍然有人下棋。国际象棋。理论上这是考验人类智力的游戏,对你纵观全局和演算逻辑的能力有一定挑战,所以半夜两点并不是下棋的好时候,至少对人类来说不是。 有人一点半给她打电话让她来俱乐部,罗塞塔无可无不可地同意了。 她棋艺相当差,唉,她就是没有大局观、没有走一步看三步的洞察力。 下棋可能是真正的头脑碰撞的游戏,相较之下,她比较真切的东西还是真心。 好一颗真心…… 真让人笑掉大牙了。赫敏·格兰杰在她被重重保护的自尊心之中有一种神奇的、盲目的自信,就是她保护隐私的封闭倾向会导致没有人能够确切了解她……或者说能够摸清她的路数。这应该是一种防御姿态。 还有她循规蹈矩的、严肃的生活态度。 你以为别人真的不知道你违反过多少校规?半夜和两个朋友翻出学校去收集老师的罪证?还在学校里私藏违禁品,虽然是出于好的意愿。 好的意愿。相信我,我也有非常好的意愿,罗塞塔想,而且……她怎么会认为我没有认真的态度呢? 至今为止的生命当中,她想要的东西还没有一次失手呢。这怎么能叫不认真? 虽然过程凶险了一点儿…… 你只需要改换策略。 没有竞赛的压力,和这帮玩票性质的家伙一起下棋还是很轻松的,他们就没想过力争上游。 “将军。”她轻声说,用棋子象征性地撞倒另一颗。 你只需要改换策略。没见过比你小时候还顽固的人吧?多大的一个挑战啊。 三个人吃了半盆芝士球,喝了几支啤酒,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零食。如果你朋友是哈利·波特和金妮·韦斯莱,那你什么都有可能吃到。三高食品就是这么好吃,高脂高盐高糖,等于所向披靡。 赫敏怀有一丝负罪感,她肯定会发胖。太不健康了。 说起不健康…… “她只是进入了某种进攻状态,”赫敏带着若有似无的嘲讽耻笑道,“我有提过吗?侵略性。” “你有。”金妮说。 “和赢得一场比赛、做完一篇分析、解读一部电影、打破一只鼻子没区别。”她冷淡地说,“克服难题而已。” 哈利没那么消极,他什么都不了解,但潜意识里认为情况没那么可耻可笑,然而他没有发言权,而且……你难道敢在这时候反驳格兰杰小姐,你不要命了? “那我们就打破她的鼻子好啦。”金妮很识趣,也可能她只是故意的,“虽然很可惜,她长得真的不错。” 赫敏翻了个白眼。 那种难以启齿的紧张又找上门了。 克服难题和克服……你,听起来非常不同。听起来让人感到…… 感到特殊。 其实你知道你只是说说而已。比赛、电影、大部头…… 有一个人的注意力正倾注在你身上,你只是不知道会是九十分钟、两个半小时还是一整天。你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或许是不敢知道。 你不能再这样感觉了,没有那么多特殊,你不特殊,你早已发现,你经受过挫折了。 你需要平静和秩序。 “这样听起来,”哈利迟疑着,小心翼翼地说,“呃,你们还挺……像的。” 金妮尖锐地看了他一眼。 “还挺般配的。”她挖苦道,“一对戏精。真的,不开玩笑。那种严重缺乏安全感和对失败有强烈恐惧的角色常常能够互相理解。” 其实她说得对。赫敏想。 有一把悬在她们头顶的发令枪在某一天——就是那一天——“砰”——激发进攻和防御姿态。 就像一条艾尔谷梗正机敏地冲进水滨,而这里刚好有一只水獭。 【📢作者有话说】 我要发狂啦! 119 ☪ 专业态度 ◎你不可能每天都油嘴滑舌……你不能吧?◎ 她捧着一大沓起翘的文件进门时能毫不费力地感觉到环境是如何凝固的。 房间里没人有好脸色,丽莎·杜平把头埋到能看清屏幕的最低限度,苏正装作她对耳机里的东西特别感兴趣,厄尼·麦克米兰的脸十分苍白,但他仍然用享受阳光的表情在窗边做拉抻。德拉科·马尔福的尖下巴和潘西·帕金森的朝天鼻在另一些座位上提醒她原因。 这本来只是一个交叉项目,普通课题,导师们从来没有深仇大恨,相反,他们关系不错。研究员之间的合作很正常,何况他们最终成果的副产品是一本内容综合而专业的科普书籍,这要求大家保持合作态度。 马尔福和帕金森并不常出现,早在刚开始也没有这么让人厌烦。 他们不仅不是青少年,甚至都不是普通的年轻学生了,就不能别那么幼稚吗? 总之,没人喜欢他们,但这也不是不能忍受的。如果他们没把所有人都侮辱个遍。丽莎和苏有很坚强的心理防线,完全不予理会,而且二对二总还是有一些优势。麦克米兰气坏了,他最后抓住机会在工作上给他们摆了一道。至于赫敏,她原本是不想理会的,用哈利的话来说——冲白貂和狮子狗发脾气没什么意思。 你明白了吧……问题又出在…… 不过,她的电脑如果被人故意摔坏,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赫敏在开放空间坐下了。罗塞塔半抬起头,视线平平地射来又收回,她很快领悟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一些别的事。 “又怎么了?”她低声问。 罗塞塔的眼神聚焦在她脸上,露出一个轻松的浅淡笑脸。 “所以,我爸爸说得没错,人和人的不同不是那么简单的。”马尔福拖声拉调地嚷道,刚好能让小工作室都充满他刺耳的声音,“有些人,摆不正自己的位置,用些不入流的手段——” 赫敏眯了眯眼。 “麦克米兰看上去要昏倒了,”罗塞塔说,“让他别抻了。” “——德拉科,你懂得真多。”帕金森扮演她一贯的捧场角色。有时罗塞塔感到很可笑,在经济学取得好成绩的同时在马尔福少爷面前装傻会不会对精神造成创伤?帕金森似乎无意间用眼皮夹了一下这头儿。 “他们今天发的什么神经,”赫敏说,“你电脑又坏了?” “我想不会有电脑坏了。”罗塞塔轻描淡写地回答道,“你拿到奖品了?” “拿到了。怎么……就为这事儿?我们甚至不在一个……?”赫敏费解地问,“我们全都不在一个学院!” “对不起,我们好像在一个学院。”罗塞塔说,“不过我可以转学,如果你是这个意思。” “适可而止。”她严厉地说,“所以真的就为这个?你们和他们吵起来了?” 罗塞塔摇摇头。 “我认为他是暗示有些学生正在依靠个人条件换取不正当待遇,搞裙带关系。”她重新用手支起脑袋说,“麦克米兰和我严正声明他不是我侄子。” 不可能。怎么听都是……马尔福和帕金森正在侮辱所有人作为前菜,然后主菜是对特定目标的诽谤,厄尼更像是中途无辜遭受流弹攻击的可怜人,可能有人把他拉出来挡枪子儿—— “我?他意思是我搞——”赫敏皱起眉毛,声音不由得提高了,“我第一次到剑桥郡是开放日,第二次是开学——他说我——裙带关系?谁的裙带?” “因为索尔兹伯里侯爵一百多年前提拔了他侄子,这被当成流淌在血液中古老的缺陷了。”罗塞塔百无聊赖地把腿支起来,换了个姿势,“我真不明白……他对别人的家谱怎么那么感兴趣,我都记不住自己婆婆的婆婆叫什么。而且这都不是我们这一支。” “有些人天生就下等。”马尔福恶毒地讥笑道,“潘西,我想你看得出来,不是每个人都有良好的教养,就连这么神圣的地方也教化不了。”他们挤着眼睛,“乱糟糟的……” “反正他当哑巴有一阵儿了。不过你一回来他就有新动力了。”罗塞塔耸耸肩膀,“不知道帕金森小姐怎么忍受他的沙文主义宣言。” “那现在是什么意思?”赫敏还是皱着眉头。工作室里除了马尔福的声音没有任何人发出更大的响动。 “避险。”罗塞塔简短地说。 “什么险?”赫敏追问道,“就放他在这里吵?”她挪开文件,站起身。丽莎投来惊恐的一瞥。 “他们应该是认为那样比较好。”罗塞塔说,“我暂时还没觉得很烦人。”她指了指为了说话而摘下来的耳机。 赫敏狐疑地来回看看其他人。他们像装死一样安静。 上一次有关电脑和马尔福的纠纷她没有亲眼见证,是其他人复述给她的,其中有很多遮遮掩掩的成分,可能还有艺术加工,比如“伊拉斯谟要杀人了”之类的…… 赫敏还是决定先把马尔福打发走。 她颇费力气才让那对奇葩放弃在这里浪费时间,主要靠搬出德拉科·马尔福的教父兼导师斯内普,好在他们还是走了。空气都为之一松,苏终于肯把她那对没电的耳机从耳朵里拽出来,双手合十对赫敏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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