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泠音勾起唇角,捞起桌子上的酒瓶,赶紧给自己灌了一口。 等安益清的手跟过来,扶住瓶子时,酒已经咽下去了。 弯起眉眼,许泠音和她对视一眼。 在安益清闪烁的目光中,她把酒瓶放回去。 开心了。 许泠音抽张纸巾,擦擦嘴角的酒渍,终于心满意足地啃排骨了。 安益清不说什么,只是吐出了无奈的轻叹。 * 第二天,许泠音和安益清起个大早,去医院看许志渊。 许志渊身份特殊,生个病,西装革履的男人络绎不绝地来探望。 许泠音和安益清走到门口,闻到浓郁的水果香和花香。 拉住安益清,许泠音和她坐外面等。 直坐了两个多小时,探望的人终于走得差不多。 管家和阿姨就叫来一队保镖,收拾屋子里的东西。 各种天价补品堆老高,搬了二十来分钟,才全部清理掉。 病房彻底安静了,许泠音站起身,拉拉安益清的衣服。 安益清抱着花和果篮,静静走在许泠音身边。 许志渊昨晚就醒了,大概没睡好,精神状态比较差。 生活助理坐在旁边照顾。 看见安益清和许泠音,许志渊朝助理摆摆手,打发他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三个人。 安益清送上花,说了几句吉祥话,便退到一边。 许志渊看着前面两个年轻人,眼眸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沉默的氛围犹如潮水,撵掉许泠音最后一点耐心。 她扭头看着身旁的人,胡编乱造:“安益清,你不是还有事要忙吗?赶紧去吧。” 安益清神色不变,和许志渊打声招呼,转身出去了。 病房的门关上,里面只剩父女俩。 沉默的许志渊突然笑起来。 “舍得让她到我跟前晃了?”许志渊声音虚弱,“阿音,我躺着,照样能找她。” 她当然不愿意安益清走进这叫病房,奈何那女人说不能失礼。 总归只是探望病人,没什么不能做的。 她没想到,许志渊想法这么多。 看来,这一病,真是打击到这位老人家了。 许泠音那张凳子,靠墙坐下。 拿起水果刀,削了个苹果,切成小块,装在盘子里,给他拿个叉子。 许志渊一眼都不看,目光落在许泠音脸上:“阿音,你打算以后都拿你妈妈来辖制我?” 如果还不肯放弃那些荒唐的逼迫,那么,许泠音会如这位父亲所愿。 靠在墙上,许泠音觑着床上的人:“你是疯子,我也是疯子,疯子之间,总是最了解彼此的。” “那你该知道,孩子一定要生,除非我死了。阿音,你难道要我死?”许志渊边问边笑。 从病房出来,许泠音愣了片刻。 本该离去的安益清,坐在走廊上,目光警惕地盯着病房的方向。 这个女人遵守诺言,没有听他们谈话的内容,却也随时准备保护她。 迎着平静的目光,许泠音走过去,坐在她身边,轻声说:“你放心,我不会和他起冲突。” 安益清点点头,握住她的手:“等你回家而已。”
第50章 许泠音和安益清去吃个早餐, 就接到喻司柔的电话。 从昨天起,去医院探望许志渊的人一波接一波。 大多数人没看到许泠音。 一些不好听的话在私下里流传。 喻司柔不想她陷入新的困境,便叫她吃完早餐去医院待会儿。 “嘴巴长别人身上, 我为什么要管?”许泠音握着电话, 起身到露台。 “阿音, 那些人都知道你和安小姐在一起。”喻司柔轻叹,“你不在医院照顾,话题也会转到她身上。” 挂了电话,许泠音放下手机, 回到客厅, 告诉安益清,自己要去医院。 安益清:“陪你。” 拒绝的话在嘴边转个弯, 终究咽回去了。 上午探望许志渊的人比昨天还多。 喻司柔在病房陪他聊了半个小时,才有空和许泠音说话。 她们坐在走廊, 小声闲聊。 “你姑姑出差回来了, 差不多五点到。” “知道了。” “她已经知道伯父的病因,肯定会来找你。” 许泠音点点头,送喻司柔到电梯口。 电梯还没到, 喻司柔看着身旁的好友。 从前锋芒毕露的人,最近疲惫了很多。 喻司柔轻叹:“阿音, 你和伯父……” “喻司柔,该承担的义务我会承担,但是,那件事我不会妥协,你知道的。”许泠音打断她的话。 沉默片刻, 喻司柔低声道:“那你就把事情告诉安益清,让她和你一起面对。” 至少, 在危险面前,她们可以共同面对。 送走喻司柔后,许泠音回到病房前。安益清坐在走廊,静静地看过来。 许泠音走过去,坐在她旁边,脑子里冒出喻司柔的劝说。 “怎么了?”安益清问。 许泠音摇摇头。 还是别说了,现在这样,就很好。 有安益清在身边,待在许志渊这里,她都不觉得厌烦了。 安益清就像一阵风,吹散她所有的烦恼。 她分不出一点精力去想那些恶心的事。 靠在安益清肩上,她闭上眼睛,静静等待时间的流逝。 她们一直待到了下午五点。 饭点,保姆送来营养汤。 许志渊让她们一起用餐。 许泠音直接拒绝。 这会儿雨停了,她和安益清离开病房。 走出住院部,她们绕到一条人少的路,迎面碰上了许如云。 行色匆匆的女人停下脚步,双眸死死盯着许泠音。 犀利的目光要给人穿个洞。 “许泠音,你太让人失望了。”她说话时,嘴唇颤抖,气到了极点。 说出来的话像钢刀,毫不客气插向自己的侄女。 她的指责是那么理所当然,仿佛所有的问题都出在许泠音身上。 许志渊一点过错都没有。 许泠音冷笑一声,正要开口,手被人拽紧。 余光瞥到安益清眸中的担忧,许泠音手指动了动,暗示她别担心。 然后不动声色地挡在安益清面前。 半垂着眼皮,许泠音对许如云说:“你要是不失望,还显得我手下留情。” 许如云抬起手,尖利的手指指着眼含微笑的人,咬牙切齿:“你……你……” 你了几句,许如云气得眼冒金星,指责的话堵在心口,说不出来。 她望着许泠音,眼神里充满厌弃,好像在看一个仇人。 气得狠了,她的目光越过许泠音,觑着安益清。 “就是为了这个女人?你不惜……” “姑姑,别在这里发疯。”许泠音厉声打断,“你哥哥状态不是很好,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去看看他。” 听见她的威胁,许如云浑身发抖,猛然抬起胳膊,雪白的巴掌朝许泠音甩过来。 她正在气头上,出手很快。 许泠音还没做出反应,那巴掌就要怼脸上。 她咬紧牙关,准备承受这一下。 电光火石之间,身体被迫往后一仰。 那带风的巴掌从眼前挥过去。 啪。 手掌相贴。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抓住了许如云。 “如果不能冷静交谈,我可以换种方式。”安益清的神色仍旧冷静,声音却不如平常淡然。 许如云嗤笑:“我替她爸爸教训她,有你什么事?安益清,上一次是你只是被谈话,下一次,就是炒鱿鱼。”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许泠音眸光倏地变冷,迈着步子就要上前。 安益清却紧紧握住她的手。 站在她身前,安益清道:“炒我鱿鱼就能证明你做得对吗?从见面起,你对许泠音指指点点,该被教训的不是她,而是你。” 许如云怒笑起来:“好啊,原来是找了个不怕死的女人,难怪急急忙忙和你爸爸闹掰……” “许女士,我们要去吃饭了,没空听你说话。临走前,请跟许泠音道个歉。” 许泠音不想多看许如云一眼,更不想听道歉。 可是,安益清生气了。 声音压下来,透着点清雪的凉意。 安益清很少生气的。 都是因为我。许泠音鼻子酸酸的。 这个女人无条件为她冲锋陷阵,连丢工作的威胁都不怕。 明明自己什么都瞒着。 强忍着难受,许泠音走到安益清身旁,和她并肩而立。 视线射向许如云:“姑姑,我爸从小教育我,做错事要道歉。” 许如云满眼不可置信,指责她们目无尊长。 拿出手机要叫保镖。 安益清还捉住她的手,轻易打断她的动作。 “许女士,许伯父教得不对吗?” “你一个破老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她这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让人看了恶心。 丢开她的手,安益清说:“哪怕我是乞丐,道理也不会变。你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又能高贵到哪里去?” 许如云不擅长吵架,剜她一眼:“别东拉西扯,你要是真有胆,就和我的保镖说。” 许泠音知道,安益清是真的敢。 果然,身旁的人动了。 许泠音急忙拉住她。 安益清回头冲她一笑,拍拍她的手,又转回头去,凝视许如云。 “在保镖来之前,你先给许泠音道歉。” 这个女人真可笑。 许如云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安益清。 她当然不会道歉。 让她和一个大逆不道的晚辈说对不起?痴人说梦。 她凉凉一笑,伸手去推安益清。 “安益清!”许泠音惊呼。 同时响起的,还有许如云的声音。 “你敢动我?唔……” 安益清捏住肩膀上的手,力度逐渐增加:“我不是许泠音,有什么不敢?” “安益清,松手!”许如云又怒又气。 安益清不搭腔,只是重复让她道歉的话。 深吸一口气,许泠音打电话给莫芷。 挂断之后,她说:“姑姑,你不该动她。” “我动了怎样?你要对自己的姑姑出手吗?”许如云怒骂。 你难道要我死? 你要对自己的姑姑动手吗? 两个人的质问何其相似。 她们本是亲人,却用这层关系来逼迫她。 远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很快,莫芷带着一队人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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