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将人选很快确定:郕国公、右武卫大将军李子和领命挂帅出征。 引人瞩目的是副将人选: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 这是社尔第一次为大唐王朝走上战场,一段波澜壮阔的历程,就此开启。 这一战真的是毫不费力,唐军四个月后就凯旋长安,其中三个半月都是消耗在行军途中的,真正作战的那半个月,还有大约十天是在寻找敌人的踪迹。 一触即溃、望风披靡、势如破竹… 正在极盛时期的唐军,把这一堆形容词活活打成了名词。 另据小道消息:战场上,主将李子和每日只坐在营帐中看军报,根本就没去过一线。 前线指挥怎么办? 李子和的名言如下:我有大漠飞鹰,杀敌岂非如沸汤泼雪?何需我去! 这只能说明李子和是个懂得眉眼高低的,他敏锐察觉到了太宗的意图。 这场功劳,他就是刻意要送给社尔,其他人最好别伸手,哪怕名义上你才是主将。 大获全胜之后李子和写捷报时,阿史那社尔进帐了。 “末将见过大将军!” “社尔将军,快来快来,请坐。此战我军大胜,将军厥功甚伟,本将在给陛下的捷报上已经写明,首功非你莫属!” “末将谢大将军提携,然而大将军才是主将,首功自然是您的,末将岂敢忝居!” “哈哈哈,社尔将军,咱们都是军旅之人,就不要搞朝堂那一套了,将军亲冒矢石身先士卒,全军上下眼睛雪亮,这功劳谁能跟你抢?不必说了,此事就这样定了!” “末将...遵命。” “哎,这才是了。社尔将军来找我,可有什么事吗?” “目下战事已定,末将是来恳请大将军,允许我提前赶回长安。” 李子和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走到社尔身边调侃道:“呵呵,本将明白、本将理解,社尔将军出征数月,想必对家中新婚燕尔的小娇妻,已是想念的紧了吧?” “这、这、这,大将军,末将...” 社尔面红耳赤,吞吞吐吐接不下去,李子和哈哈大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青年男女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谁还不能共情呢?更何况衡阳公主年轻貌美温婉可人,社尔将军若不想念,那才是咄咄怪事。” 随即话风一变:“阿史那社尔听令!” “末将在!” “本将批准,你可立即启程,快马赶回长安!” “遵命,谢大将军!” 社尔所骑的,正是慕容伏允送给燕、她又转赠李婉柔的两匹极品青海骢中的一匹,婚后这两匹马就成了李婉柔的嫁妆,因为李婉柔始终骑术平平,也不爱骑马,两马基本上都是社尔在骑。 李婉柔不愿骑马其实还有个原因更为主要:她习惯了和她的苾儿姐姐或者燕姐姐一起骑马,没有她们抱着,马背上的她浑身不自在。 包括晚上睡觉,最开始她也不习惯抱着她的人忽然变成了阿史那社尔,数次梦中惊起,浑浑噩噩的李婉柔都条件反射一样对身边的丈夫报以粉拳。 总是挨打挨得莫名其妙的社尔后来终于释然了,因为某一天早晨,带着又一次被妻子打出的乌眼青走出府门时,他迎面碰到了同去上早朝的慕容伏顺,惊愕的看见对方眼眶居然也是青的。 看起来,李婉柔这个毛病,欧阳蓓儿也有... 赶回府中的阿史那社尔蹑手蹑脚潜入卧室,偷眼观察着黑暗中床榻上呼吸平缓的那个娇小身子,强自按捺下心中窃喜,动作麻利的脱去衣服,悄悄钻进被子。 两秒后。 “谁?” 咚! “哎呦!” 灯亮了,李婉柔披着外衣站在床头,又好气又好笑看着眼眶再次乌青的社尔:“你怎么回家像做贼一样?” 话未落音,刚刚还在捂眼睛的社尔豹子般跃起,长臂一伸抓住李婉柔,像抓小猫一样把她拽到床上,李婉柔的娇呼发出一半,红唇就被社尔胡子拉碴的大嘴整个儿含住。他吻得好用力,李婉柔急剧缺氧,头开始不受控制的晕眩起来,在意识丧失前,她模模糊糊看到自己葱绿色的亵衣飞上半空、靛青色的诃子被扔在地上,皓白如玉的胸脯上覆盖了一只大手,她只来得及情不自禁的呻吟一声,薄如蝉翼的蚕丝亵裤也不翼而飞。 发觉那只大手在分开她的双腿,李婉柔连忙按住,哀哀求告:“灯还没熄呢...” 社尔忘情的亲吻着妻子光洁的肌肤,口中含混道:“我想看着你。” 久别胜新婚。 况且这两个人从成亲开始,几乎每天都是新婚的状态。 社尔深深看着妻子甜蜜羞怯的表情,把灯又拿近了些。 爱,是身与心的深度交融,今晚的阿史那社尔用最狂野的热情,把这句话践行了一次又一次,李婉柔婉转承欢,身子瘫软成了一团棉花,不得不嘤嘤低语:“休息...休息一会儿好不好?你刚从千里之外的战场上回来,这样会累垮的...” 社尔充耳不闻,挺身而起将妻子深拥怀中,开始了对她新一轮的风暴洗礼。 柔儿,你不明白,战场上我是在打仗,现在在床上,我也是在打仗!大丈夫宁死阵前、不死阵后,今天咱们不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绝不鸣金! 风暴总算暂歇,李婉柔无力的喘息着,芊指滑动丈夫胸膛,幽幽问道:“仗打胜了?” 你是问静州那一场,还是现在这一场? 看着社尔仍然冒火的目光,李婉柔面带红晕吃吃的笑:“瞧你,一副吃不饱的馋猫样子,我是你妻子,又跑不了,还不是任你蹂躏?一辈子呢,你可得省着用才是。” 大姐,以前我也太省了!你十天里有六七天都是和隔壁的西平王妃同眠,堂堂朝廷正三品大将军,天天在家守活寡,传出去岂不被人笑话死? 当然,说到西平郡王殿下,左骁卫大将军心里就平衡多了。 “我听说,伏顺病了?” 墨黑的大眼睛里放出一道狡黠的光芒。 “他那个病啊,最好的药,就是蓓儿...” 被这句话懵住的阿史那社尔并不知道,他在这里奋力“作战”的同时,一墙之隔的西平郡王府,慕容伏顺也在忙着“吃药”。 欧阳蓓儿一直觉得今天慕容伏顺有些异样。 不止他异样,下午来为他诊脉的李婉柔也不对头。 原本他“病”了两天,告假没去上朝,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可是每次到了吃饭的时候,瞧着一点都不像个病人。 比如刚才的哺食,这位“病人”一口气吃下了一只烧鹅、一盘红虬脯、外加一壶凝浆露,瞧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吃完了一抹嘴,立即冲到静州前线去和阿史那社尔并肩作战也绝对没问题,怎么会窝在家里连朝都上不了? 还有那个柔儿,自从下午来给慕容伏顺看过脉之后,脸上的坏笑就没消失过,煞有介事的开了一张药方,对欧阳蓓儿说:“他这个病主要是内火攻心所致,我开个方子给他泄泄火就没事了,你快安排人去抓药,然后你晚上亲自煎给他喝,切记,一定要你亲自煎呦!” 我煎就我煎,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前在宫里给皇后娘娘煎药是我的专职,而且现在病的那个是我丈夫呀,作为妻子,给他煎个药不是情理之中吗?何必这么神神秘秘特意嘱咐? 欧阳蓓儿心中纳闷,但还是把药方交给了燕儿,要她快去抓药回来... 等等,燕儿是谁? 是欧阳蓓儿的贴身侍女。 她的贴身侍女为什么要叫燕儿? 这个...怎么说呢? 这么说吧:李婉柔现在的贴身侍女,叫苾儿。 别问,问就是想念苾儿姐姐和燕姐姐想念得太苦了,只好给身边人起了这么个名字,寥寄相思之情。 万一哪天李苾和阿史那燕回到长安,知道了此事,这俩小妮子最好盼望她们能相信这番鬼话,否则的话,她们的小屁股恐怕要肿上两天。 当初燕和李苾在她们不听话的时候,那可是真下手啊!打屁股都是把亵裤脱了打的... 晚上煎药的时候,欧阳蓓儿瞥见床上的慕容伏顺总在有意无意的瞄她,不知为何,她感觉自己像是天黑在野外被一头狼盯上了似的,浑身直发冷。 药煎好了,欧阳蓓儿小心的吹去热气,端到床前拉起慕容伏顺:“吃药啦,小心烫。” 慕容伏顺皱着眉头坐起身子:“这药苦不苦?” “良药苦口才能利于病,你一个大男人,还是堂堂朝廷的西平郡王,居然怕药苦,说出去不怕同僚耻笑?” 说到这里,欧阳蓓儿忽然起了好奇心:“柔儿说你的病不算重,到底是是什么病啊?” 相处日久,她也和李婉柔学了一点医术,能看懂药方,所以她随手拿起了那张方子,只看了两眼,嘴就张成了“O”型。 人参、鹿茸、熟地黄、淫羊藿... 什么情况? 欧阳蓓儿愕然回头,却惊恐万状的发现床上躺的完全是个狼人! 慕容如顺眼中唰唰冒着蓝光,仰头把那碗“泄火”药一饮而尽,纵身扑上去,把惊叫着的欧阳蓓儿横抱起来,扔在了大床上。药碗啪的一声落地碎成数瓣,奇怪的是却没有任何下人闻声进来打扫。 因为他们都接到了慕容伏顺的死命令:今晚谁都不许进屋,听见任何动静也不许,违者皮鞭伺候! 慕容伏顺扔出的药碗精确无误打中了烛火,屋里瞬间漆黑一片,欧阳蓓儿的玄绸诃子在黑暗中闪动着幽暗的光,掀开它,胸前一对傲人的丰盈拥雪成峰,慕容伏顺痴痴的看着,慢慢拉开欧阳蓓儿害羞捂脸的双手,看着那张让他深深迷醉的苹果脸,声音温存得像是在哄婴儿入睡。 “蓓儿,我要‘吃药’了。” 第二天,慕容伏顺的“病”好得一干二净,精神抖擞的在府门前会合了同样红光满面的阿史那社尔,一起意气风发去上朝。 直到巳时三刻,太阳高悬中天,西平郡王妃才拖着略显沉重的步子走出府门,进了衡阳公主府,躺在卧房里等她的,是无精打采的左骁卫大将军夫人。 刚一进门,欧阳蓓儿就勃然变色,返身插上门闩,抄起一只鸡毛掸子,恶狠狠的瞪着李婉柔。 “好柔儿,开的好方子,我昨晚差点没被他折腾死!看我怎么收拾你!” “别、别、我昨晚也不好受啊,社尔他不知怎么跑回来了,像头野兽似的,直闹到卯时才勉强饶过我,我现在还腿软的下不了床呢!” “呸,你活该,这叫天在做人在看,少废话,着打!” “你、你来真的?哎呦疼、疼!救、救命啊!苾儿姐姐、燕姐姐你们快来救我啊!” 崇仁坊痛并快乐着的日子绵延持续,王妃和将军夫人之间这笔糊涂账,李苾和阿史那燕暂时是插不上手的,尤其是自身难保的阿史那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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