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意笑吟吟地继续:“那我带你去里面看看?” 小豹子这下是真生了怯意,连忙认输道:“我不去……”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转身往前的谢知意拉着向里头走。 草坪柔软,没有因为经常踩踏而变得枯黄,常青树林立,将路旁的光线遮挡,越往里头便越昏暗,这或许便是它极受情侣喜爱的缘故。 刚刚还嚣张的小豹子彻底怂了,左右甩着对方的手,小声央求:“姐姐我知道了,我不问了。” “咱们不进去了,等会撞见点什么不该看的……” 谢知意好似松动,终于转身看向她,江钟暮松了口气,刚想再接再厉,却瞧着谢知意向她迈出一把,她下意识想往后躲,却撞在了粗糙树干上。 哪里是松动,分明就是挑好了地方。 江钟暮一下子醒悟过来,却已经被人紧紧压住。 谢知意虽然比她稍矮些,可年长者的气势却丝毫不弱,眉头稍抬,眼尾微眯,温润眼眸带着戏谑。 “怎么不想听了?你不是闹着要我解释吗?”她轻笑着开口,声音比以往低沉些,拉长的尾音上挑,像是逗弄老鼠的白猫。 “不、不想了,”江钟暮声音磕碰,直接就怂了。 别瞧着她平日凶猛威风得很,其实都是姐姐惯着的,和学生打了那么多年交道的谢知意怎么可能拿捏不了这人。 “哦……”谢知意发出一声不大相信的声音,细腻指节顺着紧致腰腹攀延往上,继而揪着对方衣领,轻轻松松就让江钟暮低下了头。 周围一片安静,高耸的树木沉默不语,月亮被挡在浓密林叶外,偶尔会有几声脚步传来,很快就消失不见。 江钟暮脊背抵着粗糙树皮,不明显的喉结上下滑动,牵着的手早已松开,抵在后头做支撑,浅琥珀色眼眸里写满了怂。 习惯做使坏那一方的小豹子,实在没有应对现在情况的办法,索性心一横,立马道:“我错了姐姐。” 面子是半点不要,先认怂再说。 可这认错实在太晚,从昨天到今天,谢知意不知被气到了多少次,喊停不肯停,叫不准咬脖子就咬,说是最后一次,结果后面还有一堆最后一次,刚刚居然又敢嚣张起来了。 “错哪里了?”她反问了声。 “我不该胡闹、乱问些不该问的问题,”江钟暮态度极其良好,十分诚实地回答。 谢知意意味不明地笑起来,泛着水光的眼眸荡漾起一圈圈涟漪,她一字一句地念出来:“你也知道啊。” 江钟暮赶紧点头,还以为对方要原谅自己,那垂在旁边的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习惯性往对方腰上搭,结果却挨了响亮一巴掌。 小豹子顿时塌下耳朵,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多大委屈,可怜兮兮喊道:“姐姐……” 谢知意挑了挑眉,半点不心疼。 自己打出去的力度自己清楚,再说这人皮糙肉厚的,估计红都没红,就是顺势装可怜罢了。 “姐姐……”那人还装,之前摔下楼梯都没见喊两声,现在挨轻轻一巴掌,就开始焉头焉脑。 再次试图抬起的手被压到枝干,另一只手松开领口,轻易箍住对方脖颈,小豹子被迫仰起头,发出一身含糊的唔声。 这对谢知意而言是很新奇的感受,毕竟脖颈对于人体的意义特别,代表了人类最脆弱的致命处,换个角度,便可以看做完全的掌控。 谢知意的力度并不重,终究是年长的那一方,做事不像小豹子那么鲁莽,微张虎口抵住喉管,指腹下是一下又一下颤动的血管,没有刻意收缩,却依旧让人产生难以言明的感受。 这让谢知意回想起丁零当啷的铃铛声,就在那夜江钟暮酒醉的时候,挂在细长脖颈上的铃铛。 年长者的眼眸暗了暗,上下滑动的指腹摩擦着凸起的血管。 两人的角色好像一下子调换,小豹子彻底成了弱势的那一方。 江钟暮被迫高扬着头,小麦色皮肤即便在黑夜也极为显眼,垂落的发丝虚掩眉眼,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眸如同最耀眼的宝石,闪烁着最耀眼的火彩。 “姐、”她企图想说些什么,来挽回这个局面。 可谢知意却因此从回忆中拉扯而出,声音稍哑地问道:“我好像还没有送过你什么东西吧?” “嗯?”江钟暮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话搞懵,一时忘记了反抗,呐呐道:“有啊,你不是给我买糖、买衣服了吗?还有水果、防晒护肤的。” “那些不算,”谢知意却不同意她的回答。 指腹还在一下又一下地摩擦,将那一小片皮肤弄得发红。 “嗯?那要怎么样才算?”江钟暮虽茫然,却依旧顺着对方的话往下接,还以为姐姐突然想到什么。 她浑然不觉危险,还在很体贴地说:“你不用送什么东西给我,我什么都不缺。” 江钟暮生活可以说得上极简,一是和阿婆节俭习惯了,二是她本来就是怕麻烦的人,身边的东西当然是越少越实用越好,现下已入学那么长时间,她的东西仍是全宿舍最少的。 江钟暮还想再说些什么,希望对方能打消这个念头,却被柔软红唇堵住唇齿。 这个方法确实管用,起码江钟暮无心再说些什么废话。 踩在落叶里的小白鞋被踮起,折出杂乱痕迹,谢知意紧紧贴着对方,看似弱势,却箍着对方致命处。 另一人完全不反抗,低着头叼住软肉,低垂的眼帘透着专心致志。 风呼呼地吹起,将地上的落叶抛往上,路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晚归的学生们走在一块,讨论着明天的吃食。 相隔不远的地方,谢老师将学生抵在并不能完全遮挡身形的树干上,仔仔细细给对方讲解着情人坡的由来。 覆着厚茧的手穿过风衣,隔着单薄衬衫贴在腰窝上,虎口掐着纤薄侧腰,好像微微用力就能将她折断。 江钟暮在这方面总是学习能力惊人,很会举一反三,曾经还被年长者嫌弃,现在却能一点点夺回主导权。 踮起的脚一点点往下落,绷紧的小腿肌肉难免酸痛,再加上尚未缓解的腰酸,谢知意的腿一软,没能提起反抗就被对方揽进怀里。 箍住脖颈的手往下滑落,只能紧紧揪住衣领,维持着最后的尊严。 小豹子毫不在意,只是手臂愈发收紧,恨不得把人塞到自己怀中,最好与血肉相融,最好紧紧贴在一块、永远不分开。 她低垂着头,巡视着已丢盔弃甲的城池,蛮横地开始另一波掠夺,任由若有若无的玫瑰香气扩散开。 谢知意想躲却被贴得更紧,耳边响起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风将云层吹散,高架桥上的车流极速穿梭,发出阵阵破风声,落叶被踩碎,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沉重的呼吸交织在一块。 直到年长者挨不住,扯着对方的发尾警告,才稍稍拉开一点儿距离。 片刻之后,谢知意稍缓过来些,便想起正事,她本来是送江钟暮回宿舍,却偏了轨道,停留在这地方。 猛然想到好久不曾体验过门禁,谢知意连忙拿起手机一看,距离锁门还有十分钟。 谢知意顿时一激灵,连忙催促道:“快走,要锁门了。” 难为她一个毕业好几年的人,居然还记得时间。 可小豹子却不着急,一副置身事外的不急不慌模样,甚至又将谢知意抱紧,黏黏糊糊地往她颈边蹭,毛茸茸的脑袋在细腻皮肤上掀起痒麻。 江钟暮拖长语调,恹恹耍赖道:“不想回去。” 这倒也正常,毕竟才是正式在一起的第二天,别说是小豹子,就连年长的谢知意都有些犹豫。 “不想回去,你想去哪里?”只是年长者更理智些,声音沙哑着坚持。 江钟暮一下子就恹了下去,听出对方的拒绝,只能闷闷道:“那再抱一会。” “等一会就赶不上了,”谢知意抬手推了推这人肩膀,眼尾水光还未散去,却已经开始催促着对方离开。 “我等会跑回去,”江钟暮立马就道,不仅不听话,甚至越发抱紧对方,润泽薄唇有意无意划过脖颈。 “万一跑不到呢?”谢知意嫌痒,忍不住躲了躲。 “翻墙,”这人回答得理直气壮,仗着自己只住在三楼,很是骄傲。 曾经是老师的谢知意又气又好笑,斥道:“你怕不怕摔了?” “摔了也没有人心疼,摔了就摔了,”江钟暮开始耍无赖,低头咬住谢知意的肩膀,用犬牙轻轻划过。 谢知意拿她没办法,硬的舍不得,态度太软又被得寸进尺,一退再退。 她深吸一口气,只能提着大狗的发尾,迫使她抬起头,然后叹气妥协道:“我帮你请假。” 江钟暮眼睛一亮,顿时就咧开嘴笑起来,傻乎乎的模样。 姐姐抬眼瞥了她一眼,话音一转就道:“但是……” “我们得约法三章。” “你说,”江钟暮努力板起脸装正经,可嘴角依旧上挑。 “第一,晚上不许胡闹。” 江钟暮扬起的嘴角瞬间垮下去。 “第二,我只帮你请今天晚上的假,明天要好好上课。” 江钟暮勉强点了点头。 “第三……”谢知意停顿了下,意味不明地开口:“你得戴个东西睡觉。” 江钟暮皱了皱眉,虽然察觉到些许不对劲,但却没细想,赶紧点了点头答应,反正姐姐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要能和姐姐待在一块就好。 她笑起来,一副占了便宜的得逞模样,爽快地答应了声:“好!” 只是…… 这一次江钟暮显然失算了。 等谢知意打了个电话给赵悦可请假后,两人从后门开车回到谢知意的住所。 此时夜色已深,连喧嚣的城市都安静了不少,房间里亮着灯,浴室响着淅淅沥沥的水声。 已提前洗完澡的江钟暮,一手拿着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脑袋,一边四下打量。 虽然上次已来过一次,可是酒醉加上未开灯,她并未看得仔细,现下情景和身份的变化,自然让她有底气四处张望。 谢知意的房间相对简约,纯白色调,大床被摆在角落,旁边放着个矮桌,地上铺着毛茸茸的地毯,东西很少,却简单干净。 江钟暮的视线停留在旁边桌面上,看着散落的烟盒,眼珠子一转,便生出坏心思,故意抬手将这东西扫落到垃圾桶,然后又低头擦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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