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弥握住她冰凉的手指,抱着她,卑微地哀求着:“嗯我有办法解决的,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们先结婚好不好,大喜日子,爷爷他们还在等着呢。” 她轻声唤她:“晚清……” 林晚清只觉得自己心是冷的,四肢也是冷的,冷得麻木,冷得僵硬,动弹不了分毫。 那年陈家主母的遗言,她都未曾如此绝望。 不……不是绝望。 是痛,痛到她心如死灰。 林晚清问:“这些事,你都知道是不是?” 时弥沉默。 林晚清只流着泪,风吹得她的脸生疼,她听到自己的心裂成一寸一寸:“你消失了,我怎么办?”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你怎么能那么自私。” 时弥身子一僵,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心脏停止跳动,碎裂无声。 她双手紧紧抱着她,不肯松手,似乎这有这样,才能确定她的存在:“嗯你说得对,我很自私。” “可是……”林晚清嗓音轻若云烟:“我不想跟你结婚了。” 烈风吹起她们的头发缠得分不开似的,分不清谁是谁。 时弥抱着她许久,她试图温暖她冰冷的身子,无论抱多久,林晚清的身子越来越冷,怎么也捂不热似的。 她问她:“你想清楚了?” 林晚清指尖发抖,还用想么——入祠典礼过后,她就反复做一种梦,也算不上做梦。 就好像之前冥冥之中有个声音指引她找到她一样。 这次也冥冥之中有个声音指引她——你不能跟她结婚。 为什么不能结婚? 她不信。 可是现在她怎么能不相信。 这些日子,她像个小孩躲在她身后,眷恋她给予的温柔爱护,不用面对陈落、不去面对爷爷,不去面对婚约,不去面对种种是非。 她知道她为自己做了许多,却没想到她竟然做到这份上。 她何德何能。林晚清平静而坚定回她:“是。” 时弥呵呵笑了声,明快又清朗,听着极悦耳,极舒服。 若是以往,林晚清肯定要问她笑什么那么开心,可现在,她只觉得刺耳。 时弥松开林晚清,双手垂着,定定看着她,说话间吐出冰冷的寒气,模糊了林晚清的面容:“我再问你一次,不结婚了是么?” 林晚清也看着她,那目光不再是她所熟悉的温柔宠溺,是她从来没见过、陌生的清冽寒凉,冰冷刺骨。 她动动唇瓣:“是!” 时弥眼眸平静,看她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嗯好。” 她抬起手,宽大的袖袍滑落,无名指的蓝色小钻石闪耀着。 看到这枚钻戒,林晚清身子不受控制颤抖起来。 时弥取下,蓝色小钻石如流星般,从林晚清眼前滑落。 她说:“还你。” 话落,时弥不再看她,抬步就往外走去。 时弥转身的瞬间,林晚清看到她眼角滑落的泪,她的心仿若千根针扎过,不见血,不知道哪里痛,又或者哪里都痛。 记得以前她开玩笑似的,说没见过她哭。 原来她也会哭。 她哭起来是无声的,是静谧,是滚烫的,是痛的。 林晚清伸手撑住了旁边的树木,她看着她的背影,那般高傲冷清,比出身大家族豪门的她,气势还要高上几分。 这样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林环环走进来时,就看到时弥取下钻戒抛给林晚清,这枚钻戒林晚清还拍照在WB上发布了,引起不少的讨论。 她当然知道这代表什么。 现在看到时弥扔给林晚清,又嗅到两人之间不寻常的气氛,想也不想,伸手拦住时弥。 “你干什么!” 时弥眼里一派淡漠:“让开。” 林环环哪会让开:“外面宾客都等着你去接新娘子,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扔掉戒指是什么意思?” 时弥站如松柏,眼里冷漠到没有任何情绪,也没有说话。 林晚清撑着树木站起来,冷声喊道:“环环!” 林环环从这才看向林晚清,才发现表姐的脸色苍白如纸,脆弱得,一阵风随时能吹倒她似的。 她笑笑,试图缓和僵硬的气氛,可那笑容实在勉强:“表姐,你们怎么了?大家都等着你们结婚呢!” 林晚清扣着树皮,细碎的木屑插进她的指甲缝,流出一丝丝血,她毫无知觉,死死盯着那道身影:“让她走。” “表姐!” 林环环咬着唇,没有动,她们还没有完婚呢,她要是走了,她们的婚事岂不是成了一场笑话。 而且,而且,她真的很期待她娶表姐。 “没听到我的话吗?” 林晚清一字一句:“让她走!” “林爷爷还在等着你们呢,有什么事,能不能结婚再说。” 林晚清抬手,一一取下发间的珠花凤头钗步摇,扔到地上,如珠落玉盘,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环环睁大眼睛,快步走过去,捡起来:“表姐,你这是干什么,是不是乱了,我重新帮你戴上。” 她拿起来就要重新给她戴上,却被林晚清拦住。 林晚清仿若抽干全部力气:“这婚不结了。” “什么啊,表姐,你烧糊涂了吧,怎么说这种糊涂话,呸呸呸,赶紧吐口水,今天是大喜日子怎么能说这种话。” 林环环看时弥无动于衷,也赶紧跑过去,拉住时弥。 “你也快来劝劝表姐啊,这婚怎么能说不结就不结了。” 时弥面无表情,话是跟林环环说的,眼睛却是看着林晚清:“麻烦跟林爷爷说一声,这人。” 她掷地有声:“我,不要了。” 说完,时弥抬脚离开,决然毅然,没有丝毫留恋与回头。 林晚清身子一软,颓然靠在身后的树干上,痴痴笑了起来,宛如雪山之巅的莲花,冷艳到毫无生气。 这结果明明是她想要的,为什么那么痛? 痛到她喘不上气了。 ⭐️ 爱至死不渝 ⭐️
第62章 时弥 闲云野鹤小筑。 时弥从林家庄园回来,就一直待在书房,她还穿着那身婚服,仿若成了一尊雕像,凝固住了一般,脸上的情绪是冷的,呼吸也没有。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书房没有开灯,黑漆漆的,唯独窗户还透着点光亮,将她的身影一点点勾勒出来。 桌上的手机震动个不停,渐渐停了下来。 拂尘站在她旁边,小声说:“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过了许久,时弥面容冷冷清清,没有任何感情:“回去做什么?” 拂尘张张嘴,说不出半个字。 宿主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要跟林晚清在一起,本来就是逆天行事。 现在天道察觉出来,为了强行修正剧情,当然要将两人拆开。 也是,回去了又能做什么? 但她总觉得宿主这句话,不是天道的缘故,而是别的什么。 桌上的手机又开始震动起来了。 时弥摁下接听键:“父亲。” 陈申荣压着自己的怒火:“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这事,指的当然是时弥跟林晚清两人不结婚的事。 时弥沉吟了两秒:“我会处理好的,父亲,请相信我。” ——请相信我。 没有任何辩解开脱,只有一句简简单单的,请相信我。 陈申荣本来一肚子怒火,想要问责,听到这句话,火气顿时散了不少,还有不少欣慰。 说实在话,没见到时弥之前,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在外面流浪二十五年,脱离陈家熏陶教育的小女儿,会有多粗鄙。 要不是因为林家的婚约咬着这个不放,他还真的不想找回来。 见到时弥那瞬间,以及接下来的交谈中,她的谈吐跟见识。 当即就觉得这才是他陈申荣的种。 陈落那几个孩子能力太平庸了,不够争气,陈森呢,能力还行,但是当家主又不够。 到时候他任期一到,卸了任,他们这一脉就会排挤到边缘。 可看到时弥之后,他就觉得下一任的陈家家主还是他们这一房。 他将星耀交给她打理,其实也是在测试她,没想到她也打理得有声有气。 与林家联姻是锦上添花,但是陈家才是他们的大本营。 既然她这样说,陈申荣也只能相信她。 挂断电话后,拂尘好奇地问她:“你打算怎么处理?” “天意如此么?” 时弥拿起毛笔沾墨,宣纸上落笔:“那就这样吧。” 拂尘凑过去一看,震惊得失语:“宿主……” 时弥借着最后一点日光,挥翰成风,不过片刻,就写完了。 “给她送过去。” 拂尘沉默了半晌:“好。” …… …… 林家。 林晚清靠着树干上,一动不动,整个人仿若被抽干了灵魂一样。 林环环心疼不行,这天气本来就很冷,表姐穿得又少,这样下去肯定会感冒发烧,她连续喊几声,表姐像是没听到,一动不动。 这时候徐倩走进去,看到林晚清也是一愣:“晚晚怎么在这?” 随即她就发现气氛不对了,晚晚脸上怎么有泪痕,还有她的脸色怎么那么苍白,病恹恹的。 “发生了什么事?” 林环环蠕动唇瓣,不知道说什么,外面鼓乐喧天,宾客都在等着接新娘子,就在刚刚两位主人公悔婚了? 简直荒唐。 徐倩边说边伸手拉林晚清,发现她的手指特别冷,冻僵了一样,她忍不住打个寒颤。 “别在这里坐着了,太冷了。” 林晚清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突然她的眼珠子转了转,口中喃喃道:“戒指。” 徐倩没听见,凑过去:“什么?” 林晚清又重复了一遍:“戒指。” 徐倩瞥了眼她手上的戒指:“戒指不是在你手上戴着么?” “她的。” 林晚清推开她,蹲在地上找着,虽然是冬天,林家庄园的草地还是绿油油的,一枚小小的戒指无异于像大海捞针。 她扒拉着,指甲缝塞满泥土,草地细小的枯枝划破她的手心,无知无觉,固执地扒拉着草地。 她的? 什么她的? 眼下的画面太不对劲了,徐倩悄声问林环环:“怎么了这是?” 林环环动了动唇瓣,没能说出来,她也蹲下身子,跟着晚清表姐一起找那枚戒指。 到底怎么了啊!徐倩心里憋着一口气,也跟着一起找东西。 过了许久,林晚清身上的婚服都蹭脏了,她手心触到一枚坚硬的东西,毫无血色的脸浮上一丝红。 “找到了。” 徐倩站起来:“找到了,就赶紧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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