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说来话长,不过只是小伤,休息一晚上就好。” 说话的功夫,本该要停的雨又有变大的趋势,艾尔海森抬头望着天,淡定地肯定道:“看来今晚需要找地方过夜。” 众人都知道他所言不虚,就连卡维也没有反驳,只是打趣他,”不知道某位文弱的学术分子,能不能接受在这荒郊野外过夜呀?“ “如果没有背着你翻山越岭,想必应该能留下些力气用来挑剔。” 艾尔海森说完便打开地图研究附近的地形,反观卡维支支吾吾半天,竟也没有再说什么。 真是两个奇怪的人,塞纳莱不禁想道。 “附近有个山洞,应该是开辟出来供玩家避雨过夜的。” 艾尔海森最先发现了主办方藏得很深的野外营地,距离此处大约还有半小时的步行路程。 卡维的腿受伤走不了太快,塞纳莱搀扶着他,一行人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抵达目的地。 山洞里准备了水、毛毯、急救箱和取暖的干柴,公子见没什么吃的东西,自告奋勇出去觅食,艾尔海森留下来布置营地,塞纳莱负责给卡维包扎。 卡维的伤口在大腿处,是为了救雨中从树上掉下的雏鸟,被荆棘划伤的。口子不是很深,但长度有些骇人,尽管艾尔海森帮他简单处理过,但看起来依旧有些触目惊心。 “只是看着吓人,实际上没有很疼。” 卡维怕塞纳莱担心,故作轻松地笑道,“你以为我是因为腿疼才让艾尔海森背吗?其实是为了折磨他故意的。” “...我要给你的伤口消毒,你忍着点。” 塞纳莱见过提纳里给有类似伤口的巡林员治疗,消毒的过程中,很少有人能忍住不叫。 “放心啦,我可是为了采风身经百战的建筑师,这点小伤怎么会....啊啊啊啊啊疼疼疼!!!!” 艾尔海森整理篝火的动作一滞,回过头朝这边看了一眼。 “干嘛这么看着我,要不你来试试!”卡维疼得眼眶都红了,但仍不忘和艾尔海森对线。 “我没有让自己体验痛苦的爱好。” “喂!难道我有这种爱好吗?哼,说了你也不懂...” “我会轻一点,但疼应该是避免不了的。”塞纳莱有些歉疚地说道。 “没关系,我能忍住。”卡维咬着牙,“来吧来吧!” 塞纳莱尽快完成了消毒的步骤,涂好伤药细细包扎的时候,听到卡维小声问自己: “塞纳莱,你不会也觉得...我很傻吧...” “怎么会!”雪隐鼬猛地抬起头,烟灰色的眸中映照着刚刚点燃的温暖火焰,“千万别那么想,你不仅很善良还很勇敢,我、我很欣赏你的!” “嘿嘿,果然还是你比较可爱!” 卡维开心地捏了捏他的脸颊,不忘朝艾尔海森炫耀,“听到没!塞纳莱也觉得我善良又勇敢哦!” 艾尔海森坐在篝火边研究着罗盘,头都没抬地答道:“我从未否认过这一点。” “哎?”卡维感到意外,不禁小声自言自语,“....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艾尔海森居然没和我对着干...” 山洞内逐渐暖和起来,达达利亚也带着一大包果子和几条绑在弓弦上的河鱼归来。 他熟练地将鱼处理干净,又用细小的树枝把鱼穿好,撒上盐巴架在火上,艾尔海森则用新鲜的水果和香草煮了一锅甜汤。 两人的手艺都出乎意料的好,香味很快在洞内弥漫蒸腾,坐在一旁等待投喂的卡维和塞纳莱同时咽起了口水。 吃完鲜美的烤鱼,再喝一碗温暖酸甜的浓汤,感觉整天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我也好想吃鸭鸭烤的鱼,海哥熬的汤啊呜呜呜!】 【谁能想到我看个游戏直播,还要对着屏幕流口水!】 【撕开了手边的薯片,恶狠狠地开始深夜进食!】 吃饱喝足后,作为伤员的卡维被安顿睡下,剩下三人听着外面细密的雨声与隐约的闷雷,坐在篝火边相顾无言。 “说来好笑,我们本不该遇见的不是吗?如果没记错,学者的路线不在这附近。” 达达利亚的语气听上去仿佛真的在开玩笑,但艾尔海森没有领会到他的幽默,只是继续低头盯着自己的罗盘,若有所思。 “书记官大人,你在想什么?”塞纳莱好奇道。 “没什么。”艾尔海森的回答很简短,“没有纸质书,很无聊。” “这样吗?不如我去物资箱里找找,没准会有呢!” 塞纳莱说着要站起来,却被达达利亚拉住,语气中隐有不悦,“那么关心他做什么?” “没、没有啊,我只是想帮忙看看...”塞纳莱本没有那样的心思,被公子这样一说,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会有的。”艾尔海森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他似乎看穿了什么,却不打算挑明。 “不如早点休息,明天就要分道扬镳了。” “哦?学者先生不打算和我们同路吗?”达达利亚试探道。 “目的地不同,要怎么同路?” 艾尔海森站起身,俯视的姿态令达达利亚很不爽。 “你什么意思?我们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 “抱歉,我没有说明的义务。”艾尔海森头也不回地向内走去,“后半夜我来换班,再见。” “噗...”塞纳莱忍不住笑了,原来只要从艾尔海森那里吃瘪的人不是自己,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上去还是很有趣的嘛! “你笑什么?我很好笑吗?”达达利亚故作阴沉地靠近塞纳莱,作势要捏他的耳朵。 “没、没有笑啊,你听错了!” 塞纳莱偏头躲过,在达达利亚另一侧坐下,“我陪你守夜,你不要不开心。” “你去睡吧。”公子揉揉他的耳朵,仰头望着夜空,“我习惯一个人守夜。” 塞纳莱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穿过层叠的紫红色云层,天上的星星仍在顽强地闪耀着,如幽幽灯火,也似荧荧人心。
第20章 新的战斗 塞纳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代表谎言的天空被撕裂成碎片,无数条滚烫的熔岩从裂缝中争先恐后地渗出流淌,血红色的残破云朵与焦黑色的草木河流,将世界一分为二。 他站在柔软的山巅,呼吸着充满焦炭与血腥味的空气,内心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听到天空之外的世界传来圣洁宁静的咏叹调,清澈悠扬的钢琴与管弦乐如同木偶的提线,操纵着他在山巅之上翩翩起舞。 脚下的泥土柔软且不平,他险些绊倒,低下头却发现,那是一具又一具焦灰的尸体,腰间、腕上、脖颈后、耳饰中的神之眼,仍闪耀着宁死而不不屈的夺目光彩。 身旁有人牵起他的手,不断地低声重复: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 “醒醒...醒醒!” 挣开双眼,一抹明亮的薄荷蓝色率先闯入视线中,之后是大片耀目的金色,揉揉眼睛,塞纳莱才意识到这是卡维插在发间的羽毛和金色的头发。 “你好像做噩梦了....”卡维体贴地帮他擦掉额头上的汗,眼神中满是担忧,“你一直出汗。” “是...是吗?”塞纳莱的头很痛,梦里的内容在醒来的瞬间就被忘得干净,但那种经历了极度恐惧后近似麻木的平静,却依然萦绕在心间,久久不能散去。 他坐起身向外望去,清晨时分,单薄的阳光铺近洞内,篝火熄灭后的残烟袅袅散开,艾尔海森正背对着他们坐在洞口处,灰发边缘划过一抹金光,落在肩头。 “公子呢?”他掀开身上的毯子,视线在洞内寻找。 “你说那位执行官?不知道,艾尔海森说他天没亮就离开了。”卡维边整理着脑后的XI卡子,边答道,“也许是去找吃的了?但也不会这么久吧...” 塞纳莱的心中有更悲观的推断:也可能是自己一个人独自上路了。 习惯单独行动的公子,没有理由带着自己这个累赘。 “该出发了。”艾尔海森不知什么时候回到洞内。 “哎?我们不等那位执行官了吗?”卡维的大眼睛中写满疑惑。 “准确地说,是我。”艾尔海森拿起自己的行囊,“你们如果想等,请自便。” “什么嘛!怎么看也是结伴同行更有利吧?\"卡维站起身,走上前,”等等,艾尔海森,这么着急单独行动...不会你就是凶手吧?“ “你可以随意猜测,但请在举证时拿出证据。”艾尔海森扫了一眼卡维那条已能自如行动的伤腿,果断地转身离去,“维摩庄见。” “真是...每次都是这样!对他稍微有点好感,他一定会用行动证明这是你的错觉!”卡维叉着腰没好气地吐槽,低头望向塞纳莱,“那么你呢?也打算单独出发?” 塞纳莱低头不语,他确实不方便和卡维同路。 哪怕达达利亚丢下他,但游戏还在继续,为了魔神残渣的解药,获取新线索的任务必须完成。 如果线索涉及他的身份,自己是假枣椰王的事被卡维知道,主线任务失败,相当于彻底和解药说拜拜。 “好吧,我能理解,你不必有负担。”卡维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帮我包扎伤口,不用担心,我已经没事了。” “不...很抱歉,我...” “好了好了,你只是遵守游戏规则罢了,可千万不要道歉。”卡维摆摆手,蹲下身开始整理自己的行囊。 “那我先走了?如果你要等那位执行官...”他指着艾尔海森留下的袋子,“那里面有水果,你记得吃,可别饿肚子。” 【呜呜呜,怎么都是小天使啊,我好爱!】 【什么鬼规则!我宣布游戏结束,都和我回壶里玩过家家!】 【只有我在关心鸭鸭去哪了吗?感觉他不是那种不告而别的人啊!】 达达利亚没有带行囊和身份盒,不知是不是故意为之,塞纳莱想了想,还是将他的行囊一起打包挂在肩上。 游戏没有规定玩家必须和身份盒绑定行动,但出于安全考虑,主办方一直是建议随身携带的。 谜底就在谜面之上,安全,绝不是公子行事时会考虑的因素。 太阳逐渐升起,塞纳莱沿着任务指定的路线重新踏上征程,在到达维摩庄之前,他需要先向西行,找到一处溶洞,跟随机械仙灵的指引发掘一轮会谈的关键证据。 前方的雨林越发茂密,明媚的阳光逐渐被遮天蔽日的树叶阻隔,脚下由巡林员们开辟的小径被厚厚的落叶取代,鸟鸣声间歇,四周一片死寂,只剩下残枝被踩断时发出的“咯吱”声。 “嗖——” “嗖——” 竖起的耳朵沿着声音的移动快速抖了抖,如果没听错,应该是长鬓虎的皮毛掠过荆棘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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