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本应在昨夜“死去”的“公主”此刻正坐在主位的正对面,神色冷漠,面前精致的食物没有丝毫被享用过的痕迹。 他们每个人头顶都漂浮着一颗草药陷阱球大小的机器,应该就是多莉说过的拍摄全程的无人映影机。 在塞纳莱和公子踏入餐厅的范围后,属于他们的两台机器感应到对应罗盘,也先后飘到两人身侧。 塞纳莱和公子在指定的位置上入座,提供早晨服务的工作人员依次退场,偌大的餐厅只剩下他们七人,顿时陷入有些诡异的静默之中。 “滴滴!” “滴滴!” 七人的罗盘同时响起,他们都收到了同一条指令: “请按照座位顺次简单介绍自己,并简要叙述昨晚10点到凌晨5点发生的事情,此环节不可以撒谎。”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应该首先发言的塞纳莱。 雪隐鼬登时额头发凉、手心冒汗,他咽了咽口水,按照罗盘的指示,结结巴巴地开口: “我、我是这个国家的国王,呃...昨天晚上10点...我...”他盯着罗盘上只有自己能看到的提示,难以启齿,“我王后的房间,和他...共度、共度春宵...” 这是谁写的剧本?未免太羞耻了吧! “但你的定位一直没有变过。”赛诺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 “因为国王急于见到王后,忘记带身份盒。”公子站出来帮他说话,“昨天晚上国王确实和我在一起,我可以作证。” 大家都知道这个环节不可以撒谎,在定位的问题得到解释后,没有人再提出疑问。 ”我应该不需要自我介绍了吧?我就是枣椰王在征战途中与他一见钟情的星螺皇后,昨晚10点直到清晨,我都在和国王缠绵。“ 塞纳莱双颊通红,公子怎么回事?让你角色扮演,没让你超常发挥啊! 好在除了提纳里和卡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其他人似乎都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我是圣金使徒,负责国家的宗教与律法,昨夜10点后我离开房间前往神庙祷告,在凌晨2点回到王宫,没有再出过房门。” “到我了吗?我是月莲骑士,负责保护王室成员。”提纳里紧接着赛诺说道,“昨夜11点我去找公主殿下确定第二天的出行行程,在11点30分回到房间就再没有出门,凌晨5点已经变成幽灵的公主来房间找我,我得知公主遇害。” 轮到艾尔海森,他的介绍简练地像是学术报告:“沙脂学者是国家的大贤者,也是公主的老师,昨天10点30分给公主送了新的炼金周刊,11点30分去找悼灵诗人辩论,1点回到房间。” “呃,我是悼灵诗人,是受国王邀请到王宫居住的异国旅行者。” 卡维显然对游戏还不怎么适应,介绍起来如同捧读,“我和公主关系很好,时常一起讨论诗歌和艺术...但公主的老师沙脂学者非常看不上诗歌,时常来找茬儿。” “昨天晚上11点30分,他又来我的房间,美其名曰辩论,实际上就是看我不顺眼想找我吵架...艾尔海森你别这么看着我,剧目上就是这么写的!” 读到这里,卡维完美带入了自己的过往经历,没好气地继续说:“吵到1点我忍无可忍,将他赶走,然后气呼呼地去睡觉了。” “哈...”一言不发的流浪者突然笑出声,在接收到众人的目光后,满面无辜地摊开手,“怎么?你们不觉得很好笑吗?” 他仰起头,慢悠悠地解释道,“深夜跑到别人房间,只为了吵架,这位学者看起来不怎么聪明啊。” “没错!”卡维一听来了兴致,“我也这么觉得!虽然不熟,但就凭这点共识,我感觉咱们俩应该会很投缘呢!” 感受到艾尔海森情绪不甚明朗的目光后,流浪者选择见好就收。 “哈,好了,让我也来介绍一下自己吧,幽灵也是有发言权的不是吗?” “嗯,我是...圣体菇公主。”他闭着眼,咬牙将令人羞耻的称呼说出口。 “如你们所见,我已经死了,死亡时间不明,凶手不明,简而言之就是失忆,醒来的时间是凌晨5点,之后就如同骑士所说,我去了他的房间。” “对了,还有一句要奉劝各位。”他合上罗盘,微微一笑,“据说我死得很惨,怨念深重,真正的凶手晚上最好不要睡得太沉。” 介绍环节结束,如同之前聚餐时赛诺所预料的,他们果然被安排分批出发,国王和王后是一组,公主与骑士一组,其余三人各自出发,共分五路前往维摩庄方向。 公子和塞纳莱被分配的路线是西北方从茸蕈窟经过禅那园的一条路,离开卡萨扎莱宫后,新的线索也同步发送到了罗盘上。 目标指向茸蕈窟西北的一处山洞,那边藏有和公主遇刺相关的重要证据。 可惜天公不作美,上午还阳光普照,下午在他们进入雨林后便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起先两人披上斗篷踩着半干的树叶还能勉强前进,到后来雨越下越大,路也变得泥泞,只得找到一处高地,扎了个简易帐篷避雨。 “伙伴,你的手艺不错嘛。” 公子没想到塞纳莱居然还会扎帐篷,虽然很是简陋,他蜷腿缩在里面样子也有些滑稽。 “抱、抱歉...我没考虑到...” 塞纳莱是按照提纳里和柯莱教他的方法扎的避雨帐篷,忘记考虑公子的身高和体型,因此顶棚矮不说,两个人坐在一起还有些拥挤,必须要紧贴着才能勉强坐进去。 “你那边会淋到吧?”公子关切地问。 “要不你坐到我怀里?我们贴紧一点会好些。” “啊?不、不用了!”塞纳莱急忙摆手拒绝,“我有斗篷!不会淋到的!” “是吗?”公子凑到他耳边,“我们现在可是同一阵营,你这么怕我怎么行呢?” “没...没有怕你啊。”塞纳莱红着脸解释,注意到不远处转来转去的映影机,也学着公子的样子靠近他耳语,“那边在拍摄,很多人在看着呢...哎呀!” “那又怎么样?”公子顺势将他扯进怀里,亲亲热热地用自己的斗篷将雪隐鼬小小的身体包裹住。 “拜托了,伙伴。”他轻声说,“在无法前进的时刻,静静地陪我看一会儿雨吧。”
第19章 四人汇合 豆大的雨点拍打在用作帐篷顶棚的辉木树叶上,发出踢踏舞一样的节奏。 提纳里有讲过,这种伴随着隐约雷鸣的暴雨通常属于积云雨,从午后下到傍晚,在潮湿的丛林中,密集的雨水起先会让环境变得湿热,当蒸腾的水汽融进泥土,太阳开始下山,空气又逐渐变得湿冷。 塞纳莱越发觉得公子的做法是正确的,尽管像小动物一样缩在青年怀中,模样有些许不堪,但却是抵抗寒冷的有效办法。 他将胸前的斗篷又裹紧一些,侧过头问,“你冷吗?要不我们换一下位置?” “哦?” 公子的呼吸很温暖,扑在他耳尖,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塞纳莱在感到暖意的同时,不禁也为自己的提议感到害羞,“嗯...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冷的话,可以换我抱你。” “哈哈,有趣。”不知是哪一点逗笑了公子,他的心情听起来不错,但并未因此接纳提议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并不习惯接受他人给予的温暖。” 塞纳莱不解,“为什么呢?” “他人的给予代表着被动,外部的温暖则意味着安逸,这两样我都不喜欢。” 塞纳莱一时无语,静静地思索着公子的话,莫名联想到另一位执行官公鸡对于公子的评价。 大可信任,但不必钟情。 公子见他沉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抱歉,我那些没头没尾的话,让你感到无聊了吧?” “不、不会!”塞纳莱抬起头,烟灰色的眼睛盛满鲜润,“我...我很想多听一些关于你的事。” 关于公子,关于达达利亚,关于阿贾克斯,作为一个主机角色,他二十多年的人生被概括为十几段语音和几篇角色故事,已足以令人着迷。 而如今活生生的人就在自己面前,怎能不想去了解更多呢? 听到这样的话,公子神色中的温柔却被刻意收敛,他故作轻快的转开话题,“雨要停了,我们该动身上路了。” 人生如同绘画,最引人着迷的永远是高度概括的草稿,它模糊了无趣的细节与分明的黑白,足够神秘,也足够混沌。 正如公子所说,雨势渐歇,他们也该重新出发。 塞纳莱拨开裹在身上的斗篷,正要起身,却突然被公子拦腰摁下,捂住了嘴巴。 “嘘...有人。” 他竖起耳朵,刚刚只顾着想公子的事,居然没有听到正前方传来的脚步声与断断续续的争吵声。 “先观察一下,再做安排。”公子在他的耳边小声嘱咐。 听声音应该是两个人,争吵的内容也逐渐清晰。 “你有完没完?我又没求你,不如我们俩现在就分道扬镳,各走各的,怎么样?!” “哦,原来我们的大诗人打算用一条腿跳到维摩庄。” “你!哼,你放心,没准我会遇到好心人带我一程呢!” “在雨林中遇到你所说的“好心人”的概率,应该比你用一条腿跳到维摩庄的概率还要低。” 【哈哈哈哈怎么又是他俩啊,经典老番上线了~】 【我妈刚刚推门问我是不是在看爱情保卫战。】 【笑死,我更离谱,他俩吵架声音太大,把我的手机AI唤醒了。】 塞纳莱也听出来人是艾尔海森和卡维,看来两人虽然是各自出发,但机缘巧合下又成了同伴,卡维还受了伤。 争吵依旧在继续,卡维听起来真的生气了。 “艾尔海森!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我淋着雨在泥地里跳了这么久,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别惹我难过吗?!” “......” “喂!你怎么不说话?” “不是让我少说两句?” “你!” “等一下。” 艾尔海森在卡维即将发作前摁下他的暂停键,“这附近有人。” “嗯?什么人?” “你看这里。”他掏出身份盒打开地图,指着蓝色和绿色两颗星星。 卡维瞪大双眼,“这不是...塞纳莱和那个什么愚人众的执行官...” 眼看藏身之处已被察觉,公子也不扭捏,大方地拉着塞纳莱走下山坡,拨开层层灌木。 “好巧,你们也来这里避雨吗?” “真的是你们!”卡维见到塞纳莱后显然很开心,挣开扶着他的艾尔海森,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太好了,我终于不用单独和艾尔海森同路了!” “你的腿怎么了?又扭到脚了吗?”塞纳莱低头打量着关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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