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兰地死亡的节点太早了,那时,他没接到进入黑衣组织卧底的任务。 因此他换了个委婉的说法,没有在琴酒面前提起系统的存在,轻描淡写地揭过。 可敏锐如琴酒,又怎么能察觉不到波本的异常。 “波本。”琴酒低声道,“我实在难以想象到,一个神秘主义者打听某人消息的样子……是别有所图,还是芳心暗许呢?” 波本:……收收你的醋味吧大哥! 见实在蒙混不过去,波本环顾一圈周围有说有笑的顾客,陪笑道:“只是机缘巧合,如果你感兴趣的话,等我下班找个地方喝一杯?” 听完,琴酒大步流星地走向不远处的店长,掏出一张支票,指了指波本:“给他一天假?” 用的是反问句,但语气却是毋庸置疑的。 疑惑不已的店长拿着支票,目送满脸无语的波本和神秘的带狗男人离开,左思右想,起身把牌子换到已打烊的一面。 “别说他了,这个金额,我也能放一天假了。” 此时,沾光坐上保时捷副驾驶的波本稀奇道:“伏特加呢?他平时不是都和你一起。” “他有别的任务需要查。”琴酒发动引擎,言简意赅,“你说。” 波本深吸一口气,若是让他纯编,没准还真的会露出马脚,不过…… “APTX系列的研发事故,你知道的吧?”波本说,“两处实验室爆炸均上报的是材料储备不当,让Boss开始怀疑是否为研究院搞出来的小把戏。” 这件事在组织里并不是秘密,琴酒颌首,淡淡道:“知道,负责的研究员是雪莉。” “雪莉的父母宫野夫妇,和百威百利甜他们是故交,也就是白兰地的父母。”波本道,“因此这件事就被当成了MKSW的翻版,Boss是不可能允许同样的背叛发生两次的,更不可能看着研究的付出付之一炬。” 车辆疾驰而过,时明时暗的路灯光落在琴酒的侧脸上,片刻,他勾唇一笑。 “你的意思是说,雪莉是被白兰地牵连的。” 波本:……他怎么又误会了啊! “我的意思是,实验室的爆炸也许就是意外,雪莉是无辜的,白兰地也是无辜的。” 他赶忙解释本意,“我只是说我负责调查雪莉的事,追溯缘由的时候知道了白兰地。” 车子一路行驶到最近的基地,琴酒一个猛刹车,一字一顿: “百威和百利甜是白兰地父母的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波本正欲开口,枪口先一步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你还不知道吧?” 琴酒拿出白兰地的工作证,在他眼前晃了晃,笑得灿烂的伯恩山犬被框在上面。 “白兰地是条狗呢,两个人怎么生出一条狗的呢?” 波本暗道不妙,光顾着背系统方共享过来的人物设定了,忘记这条世界线里的初又织映是条狗! 织映也在为波本干着急,急匆匆地说:“救一下啊!救一下队友!” 系统B:“现在除了告诉他读档重开的机制之外,没有能解释得通的说法了。” 系统K:“不行,如果这样,他会觉得这件事除了他别人都知道,后果更惨。” 焦头烂额之际,倒是另一个人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背着吉他包的赤井秀一微微弓身,敲响了车窗,“两位,马上就要开会了,在车里干什么呢?” 车窗摇下,波本瞄了一眼黑麦威士忌,以及他身后不远处双手揣兜的苏格兰,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 而此时,织映悬起的心也放了下来。 这么多人在,他应该不会动手。 琴酒早在降下车窗时便收起了枪,他结合起波本避而不谈和工藤新一避重就轻的表现,似乎拼凑出来了一个最有可能的真相。 初又织映,不是什么会说话会变成人的狗,他的真实身份远远没有这样简单。 而这其中,貌似还和他有数不清的牵连,以至于他们没办法说出口。 这种暗戳戳的联系,犹如刻在对方身上的印记,叫人一提起来就会联想到另一个,令琴酒心情愉快。 他掂了掂怀里的蔫蔫小狗,自若道:“小家伙有点晕车,我们在商量怎么办。” 一听到这,苏格兰立马上前解围,“要不我来吧。” 琴酒哪舍得把宝贝给他,用工作狂独有的专注冷漠回道,“不必了,他一会就好了。” 苏格兰&波本&黑麦威士忌:这该死的占有欲…… 四人一狗各怀心思,一路向内,在会议桌旁落座。 织映端坐在琴酒膝上,勉强探头看清了周围参会的人。 除了琴酒、波本、苏格兰、黑麦威士忌,还有正处于风口浪尖的研究组雪莉,很久没有出现在视野中的伏特加和库拉索。 大屏幕闪了两下,很快,传说中的乌鸦头男人出现,他开口,带着一点鸟类叫声的刺耳。 “朗姆死亡一事,我并不意外,我认为组织终将迎来迭代更新,弱肉强食,青出于蓝,所以我不打算责怪琴酒,各位觉得呢?” 此话一出,其他人纷纷望向库拉索,朗姆曾经的得力助手。 库拉索很是冷静:“我没有异议。” 在谁手下工作不是工作?况且这逼班我是一天也不想再上了。 剩下的人看热闹无果,便也附和。 “那么,让我们处理一下别的事情。” Boss继续道:“想必大家对组织都是忠心耿耿,是不会容忍卧底存在的。” 众人:终于要说主题了。 织映:这屋子里除了琴酒,划水的划水,摸鱼的摸鱼,卧底的卧底,你怎么想的,把他们都集在一起?怎么?卧底消消乐啊! 没想到,Boss一句激起千层浪:“伏特加的调查报告我已经看完了。” “波本,降谷零,日本公安……苏格兰,诸伏景光,日本公安……黑麦威士忌,赤井秀一,美国FBI……还有雪莉,策划的银行抢劫案是怕组织经费不够吗?” 雪莉张了张口,但她太过于紧张,没能说出话来。 相比之下,倒是威士忌三人组冷静得多。 恐怖的死寂之下,Boss缓缓开口,“这个基地的出口,已经全部封死。” 织映:?! “琴酒,库拉索,伏特加,是提着他们的脑袋来见我,还是一起死在基地里……” 他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随即挂断了电话,留下足够的遐想空间。 对面的赤井秀一见状飞速掏枪,被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一左一右摁住。 诸伏景光:“先等等……” 赤井秀一盯着面色不善的琴酒,咬紧牙关,“他们不死,死的就是我们。” 谁成想,临危受命的三人没一个动的。 琴酒摩挲着掌中的手/枪,缓缓说:“伏特加,不是我让你去查的吗?” “不是的!我什么都没说啊!”伏特加赶忙辩解,“大哥!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不可能越级汇报的,更何况这件事和白兰地有关!” 织映:?怎么可能和我有关?别瞎说! 但听到伏特加的话,在场几位拥有系统的人都一清二楚—— 是主系统。 它的计划已经到收网阶段了。
第39章 对游戏系统概念一无所知的琴酒率先站起来, 一枪崩了墙角的监控器。 但保不齐这屋里还会有什么监听器,他没有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人类是自私的生物,都接受不了背叛二字。”他说着, 从电脑中调出一份图文, 投放到大屏幕上,“为了不冤枉任何一个对组织衷心的人,我特意去查了一下引起怀疑的源头。” 图片上, 以一枚小小的胶囊为中心,射线为连接, 所有相关人员像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的排列在上面。 “MKSW系列药物,以百威、百利甜为主要研发人员, 总持续时长为十年。” 他说着MKSW,却将视线挪向身为APTX研发员的雪莉, “前五年的研发进展很乐观, 可为什么在宫野夫妇加入之后,会连续发生变量错误、配方泄露等等导致前功尽弃的事情呢?” 雪莉尚且年幼,哪能知道已故父母的想法,闻言一个劲摇头,“不, 我什么都不知道。” 而早在织映帮助下跳脱了游戏系统的库拉索眸光一暗, 继续说出琴酒不愿在织映面前亲口提及的内容。 “你的父母还经常向Boss反馈,说MKSW的研发难度过大,是不是该考虑一下更换方向。在被Boss拒绝了十次过后,发生了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实验室爆炸事故,差点惊动了警方。” 库拉索作为没有系统的NPC, 脱离游戏相当于自身时间停止。而每次宿主的读档都会让世界线重新开始,她便能用大人的身份自由地去调查线索, 等到加入组织的时机后再蛰伏起来。 读档十四次,她早就掌握了每个人的行踪。 他们有坏有好,或许是本性使然也大概是另有苦衷,但库拉索从未动摇过。 因为她始终记得初见织映时他说过的话—— “棋盘上的棋子再斗个你死我活,也终归是一场戏,若是掀了棋盘就什么都不是。” 画面一转,她又回忆起钢筋刺穿胸腹,濒死的那一刹那。 读档出了些问题迷路的织映,毫不犹豫地破开驾驶舱,再指挥系统将他们两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她痛到说不出话,但能依稀听到和他相似的机械音在安慰自己。 “再忍忍,很快就过去了,等主系统坍塌,你就能找回自己的时间了。” 哪怕听不懂他们宿主间的专业用词,窥探不到一丝他们口中的“现实世界”,她也毅然决然要站在织映一边。 用血淋淋的事实,把这场虚幻的闹剧掀开。 “在这条世界线里,百利甜腹中的胎儿也一并死在了那场意外里。”库拉索突然暴起,“而你的父母!在事发后三天交上了一份APTX研发计划,里面甚至连细节都一清二楚。” “你们阻止“织映”的诞生,怕他的出生给Boss带来一丝MKSW还有救的可能,干脆抹去了他的存在。最后MKSW的样品被卖出去,原有的实验室都归为APTX,这都是你父母的手笔!” 织映默然听着,心想: 在库拉索这样的NPC眼里,是出于角色人设而导致的变化。 可瞒不过宿主的眼睛,这个结果得益于主系统暗中改变了数值。 它在试图抹去宿主的存在。 “别担心。”系统B或许是察觉到了他的想法,宽慰道,“还不是让我们进来了!百密一疏!” 织映心不在焉道:“嗯,我们会成功的。” 一直被指责的雪莉无疑成为了房间内的焦点,她恐惧地啜泣起来,望向琴酒,“我真的没有!就算她说的是真的,那也是我父母做的错事!跟我没有关系!” “那不说旧事,我们来算算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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