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诸多方面的不同。 恰如同蝼蚁之于大象,又或者三维的生灵同二维的、被画在纸面上的圆与线条一般。属于造物和生灵之所能够看到和观测到的,永远只是神明的一面,而非是全局,更非是整体。 即便是这无限接近于神明的造物,即便是路西菲尔,同样没有任何例外。 造物与造主的界限不可被破除,即便是全知全能的神明,同样没有任何例外。要不然在那创世最初始的时候,神明所创造的便不是那无限接近于神明的、近神的造物,而是同类,是同伴,更是那一生的敌。 只是属于神明之任性与偏执却又似乎是无所顾忌的,并不因这世间的任何而更改和被改变。 所以即便是神明,是全知全能的主,同样说不清楚和道不明白,祂之所偏执和想要的,真的是什么,究竟是什么。 只是这擅长于欺骗与愚弄的,在很多时候并不坦诚的主,于某些方面而言,在那很多事情上,却又似乎是极坦诚的。恰如同一个再是高深与高明的猎手一般,将那不堪与本性藏起,而后将仿佛是极美好的一切对着这造物而显露。 因而纵使是路西菲尔所见和所感知到的,不过是极尽这造物的眼所能看到和感知到的一部分,即便呈现在路西菲尔眼前的似乎是一团又一团的、不可名状的触角与碎肉和烂肉。 属于这造物的眼,属于这造物的心神,属于这造物的思维理智以及一切都似乎是被吸引和被蛊惑,不断的想要寻求和观测到更多。 这是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对生命、对神明、对主的本能探索,是留存在每一个生灵最初的,不可以被磨灭的印记和烙印。 理性,克制与节制。 主之所以选择天国而非是地狱,选择天使而非是恶魔,光明而非是黑暗。并不仅仅因为那是善的、是义的、是纯洁与洁白的,并不容纳任何的污秽。更是因为,只有如此,方才极力避免被影响,极力避免被神明所同化和成为主的一部分。 但水滴之落到大海,不管是愿与不愿,不管于这造物的内心当中,又曾闪现过何等样的念头,又是否会因此而生出不安及犹疑。当路西菲尔沉浸在其中,被那真真正正的、属于主的真身之所吸引和蛊惑的那一刻。 属于这造物的防线似乎因此而崩溃,因此而自觉或不自觉的,有异变在生出,在拉扯着这造物的思维与念头,向着混乱和疯狂的深渊而跌落。 经由造物主所开辟的空间内,那恍若蚕茧一般的、经由天使的六翼之所合拢的光团之外,一只又一只的眼自那羽、自那光中生出。 将眼球睁开,一瞬不瞬的看着那周遭之所有的一切。 而在那光团之内,在那翅羽之中,属于炽天使长的属灵的身躯,这造物那原本极尽完美的身形,仿佛同样因此而受到影响。 是什么样的影响呢? 主的眼睑垂下,掌心按在这造物腰腹所在的位置。有什么似是在鼓动,在一点点的鼓起,在隔着那层薄薄的、再是白皙顺滑与美好不过的皮肉,向着那外界而探寻。 属于神明的诺言似乎由此而得到实现,生命由此而生出,而存在于这造物的腹中,滋生和孕育。却又未曾全然的发育完全,所以等待着母体腹中营养与能量的被吸收,等待着真正降生到这世间的那一日。 属于这造物的灵与思维、清醒和理智尚在主的意识中沉浮。 于是神明似乎是极温柔的含住这造物的唇,以神力渡入到这造物的口中,而后在下一瞬间闭上了眼。 有眼在路西菲尔的眼前睁开,恰如同暴风雨的夜里,存留于海岸线上的灯塔一般将这造物所注视。为那七零八落的、几乎是要汇聚到大海的,同主的所有同化和共振的意识及思维指明了方向。 “雅赫维,我似乎做了一个梦。” 或许是一瞬间,或许是那久远的千年与万年。 路西菲尔在主的怀中醒来。 有什么被迷雾所笼罩,恰如同雾里看花一般看不分明。恍若苍穹的蓝眸里呈现出短暂的空茫,然而那手臂却又似乎是下意识一般,自然而然的搭在神明的颈侧。 路西菲尔开口,本应当再是清冷与悦耳不过的声线里,似乎带了几分不自觉地哑。 这本应当再是聪慧不过的炽天使长似乎尚未意识到,自己正身处在何处。 只是下一刻,路西菲尔目光微凝,陡然发现,自己似乎,并不仅仅是处在主的怀中,处在那经由主之所开辟的空间内。 这里是,神明的圣堂。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那御座之下,在那大殿之中,似乎有谁在对着主汇报些什么。 陡然意识到这一点的路西菲尔:......???!!!
第101章 至高的天上,神明所在之所,这里的时间流速等同外界、甚至是同这天国并不相同。 因而纵使那很多事情已经发生正在发生和将要发生,可是对处在这之外的任何生灵而言,其实并不会因此而有任何的异样和感知。更不必说,这世间的一切,所有的种种,本就是处在神明的意念与意愿,处在主的掌握和掌控之下。 主任性嚣张且无所顾忌,似乎并不介意于将那同路西菲尔之间的关系叫这天国、甚至是这世间的任何造物与生灵知晓。 但同样的,出于那诸多种种的考虑,主却又似乎是在尊重着这造物的意见。 并不曾一意孤行,致使那存在于造物与造主之间的关系,落得人尽皆知的地步。 只是这似乎并不影响,在某些时候、某些时机与问题上,主于此做出那小小的捉弄。 于话音出口、落下的那刹那,在整个神圣的殿堂似乎因此而陷入到禁忌,在那思维与理智回归并且意识到自己现在处于哪里、处于什么样的场合之下。本应当再是矜持与守礼不过的炽天使长将自身紧紧缩在神明的怀抱之中,仿佛要因此而将自己彻底融入到主的骨血之内。 不管在什么时候,又是在何等样的情况之下,神前最是闪耀的晨星无疑是光辉璀璨的,姿态完美且不曾有任何可以被挑剔。 又何曾有过、又何曾出现与面临过这样的情况? 这无疑同这炽天使长所受到的教育相悖离。 但—— 主似乎因此而被愉悦,以指尖抚弄过这造物的背部,使那汇报者的身影离开。而后开口,贴近了这造物的耳道: “什么样的梦?” 什么样的梦? 光怪陆离的,叫这造物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却又仿佛是具有着什么预示及预兆的梦。只是于路西菲尔张口,想要顺着神明的话语将那梦的内容吐出的那瞬间,路西菲尔却又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根本便记不住有关那梦的一丝一毫,点点滴滴。 神前的晨星固执却又没有想象中的固执,很快路西菲尔却又似乎是反应过来,自己显然是走进了主的陷阱,显然是快要将原本之所面临的尴尬局面所忘却和忽视。 即便这似乎同主并不相干。 “很好玩吗,雅赫维?” 眉眼羞恼且骄矜的、似乎是理不直气也壮的造物问,以手抓住了神明垂落于耳侧的发,向下拉扯,而后发出仿佛是虚张声势的质问及疑问。 但在这造物的眸中之所倒映的,是主含笑的颜。 属于主的手掌如蛇一般在这造物的背部抚过,带来说不出异样及战栗。 而后在路西菲尔的腹间停留。 神明的手掌隔着薄薄的衣料与皮肉,目光于此洒下,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开口,于这造物的心头掀起层层巨浪,耳边洒下那刻意叫路西菲尔所回避着的话语。 “你怀孕了,路西菲尔。” !!!!! 炽天使长的灵陷入到僵硬,所有的身形与动作甚至是表情都仿佛是被定格一般,再说不出任何的话语。 而神明自始至终都似乎是极宽容的,极宽容的纵容着有关这造物的一切,纵使发丝被拉扯似乎是在无意识间叫这造物拉下几缕。 但神明却并没有因此而有所见怪,更不曾因此,而对这造物近乎于忤逆的动作与行为做出任何的提醒。 主只是在等待着这造物的反应。 “竟然会如此简单吗?” 良久,神明听到了这造物似乎带着几分恍惚的疑问与言语。 天使的身躯是属灵的,是可以变幻出任意的形态、性别与样貌的。 更遑论是这主最完美与最得意的作品,这光中之光,这以光而命名的撒拉弗。 所有的一切俱皆是最完美。 当这炽天使长以女性的样貌和形态而出现之时,那些女性之所具有的器官和功能等种种于这造物的身上,同样会出现。 包括生命的孕育。 只是愈是强大的生灵,生命孕育的周期、过程等种种往往会愈是艰难。 更何况是路西菲尔,这具有神明六分之五力量的、无限接近于神明的造物。 又或者说路西菲尔心中尚存在着几分侥幸。 只是这样想着的路西菲尔显然是忘记了,这世间的规则所面向和束缚的,从来就非是造物主,更非是神明。 神说,要有光,于是这世界便有了光。 主说,神之子将在这造物的腹中孕育,于是这世间所有的准则与规则,便为此而让步。 便将那对于强大的生灵而言,显得极是艰难的生命的滋生与着床、孕育的过程,显得如此的简单。 然而路西菲尔的内心中却感受到了无以言说的不安与惊惶。 仿佛有什么将要于此被改变。 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更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属于这造物的灵觉在示警。只是于主那看似温柔与纵容的,带着缱绻与缠绵的目光和情意之下,却又叫他所忽视。 恰如主之一次次的将法则、将自身之立足于时间长河上所看到的未来种种所无视,并且一意孤行拒绝接受与听从任何意见一般。这经由主之所捧起的造物同样是清醒与固执的。 清醒与固执的在那罗网中沉沦,在明知是错误的道路上不断前行。 直至那最后时刻的到来。 那么这一切的一切,又是何时发生改变,又是从何时开始,变得面目全非? 经年之后,当弥赛亚于天国图书馆最高、最深层次的地方找到那本《拉结尔之书》并且将其翻阅,忽然便有那么一段记载自然而然的闯入到这位殿下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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