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无法控制我的感官。” Hannibal问:“他会成为特殊的人吗?” Lee诚恳地笑了,“对我来说从没有特殊的猎物。” Hannibal把目光投向试管架:“失控是年轻的特权之一。不过,看来你已经做出了决定。” Lee又将装满红色液体的试管取下来,盯着里面的液体说:“我不喜欢异红酮这个名字,我要给它一个新的名字。猩红热……疫苗。” 凌晨3点,Orlando在湿透的床单儿上醒过来。
第11章 警察在河边拉起了警戒线。 雾气把远处建筑物的灯变成了散射的光,河水在夜幕下看上去是黑色的。 几个穿防护潜水服的人将橙黄色的PVC防水袋扔到岸边,警察们检查过其中的东西后,又将袋子放进了裹尸布上。 嵌在墙上的电视机播放着法制节目。 每天午夜3点,有12个频道同时进行实况直播。城市中所有宅在家里不愿外出的人,只通过电视屏幕就能目击全美各个地区发生的各种案件,其中最多的是谋杀、抢劫、强奸。 Orlando舔了舔嘴唇,从床上爬起来,随便按了下遥控器的换台键。 迷幻音乐传来。是一种由拟声机与调音台合作创造出的神奇音乐,往往一首歌内包括20-40种乐器的声音,夹带多种采样、人声与敲击声,一系列声响全部由一台机器发出。 这种东西肯定不是Fender或者Warwick、Gibson公司生产的,它来自日本。 比拟声机落后一点的乐器叫组合器,是指单一的,如鼓、吉他、贝斯、采样机等乐器附带模拟另外2-3种乐器声音的装置,这些可多重组合的装置中被录入了大量和弦,创作者可通过对一件乐器的操控,来体验乐器共鸣时的感觉。 Orlando小的时候也曾经是音乐爱好者,不过那要追溯到他上大学以前了。 五分钟过去,Orlando的症状还是没有一点儿要消退的状况。 他早就学会了适应在深夜的心率加速症状中醒来,进入头晕乏力、盗汗烦热的状态,但对于醒来后的皮肤敏感与意识虚弱等感觉,他始终束手无策。 那是一个Omega成年后肯定会出现的问题:发情。 Orlando抓起床头橱上摆放的药瓶,从里面倒出两片药吞下肚子。 抑制剂是一种非常苦,像是海盐一般发涩的药物,有蛤苔气味儿,大多数人只要闻一下瓶口都会产生作呕反应,但Orlando习惯了,他吃抑制剂从不需要水服。 心跳渐渐变得缓慢了一些,Orlando咽了口吐沫,眨了下眼睛。 泪水从发红的眼睛里涌出。 是生理现象。 每当他有躁动感的时候,体内所有的液体就会像是奔逃一样,从包括毛孔在内的各个部位流出来,这通常是Omega们最美丽的时刻。 Orlando的喉结一连涌动了两次,他用汗湿的手指抓住了床单儿,不受控制地绷紧了腿部肌肉。 他闭上眼睛,视界内无数彩点烁动着,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道道的光斑。 沾染了汗液的睫毛,颜色似乎更深了。 几捋削短的头发粘住了皮肤,汗滴经过颌骨,滑至下巴。他甚至发觉汗水滴落锁骨之间的重量感,以及被子摩擦大腿与腹部时,皮下神经那种微弱的雀跃。 有几次他在汗多的时候掀开了被子,现在他肯定不会那样做了。因为当空气接触到发热的皮肤,全身的毛孔在同一时间闭合,紧缩会令他产生微弱的生理反应。 发情期恒久不变的定律是:生理反应一旦发生,得不到满足的话是不会轻易消失的。 Orlando有点儿痛苦地皱起了眉头,慢慢抓住自己的腿。 贝斯击勾的声音传来,像是在敲击人的脑子。因为没有电吉他的喧哗。 Orlando的手指把皮肤压得凹陷了下去,心跳过快与强烈盗汗症状令他觉得有点恐惧。大脑里血管的跃动,伴随着音乐中底鼓的节奏,一下下传了出来。 他忍了十五分钟左右,却没能如愿得到缓解,怀疑地拿起抑制剂的瓶子看看,又打开瓶盖,闻了闻药瓶里的气味儿——是和上次买的那种相同的。 Orlando烦躁地把瓶子仍在一边,重新躺在床上。 更多的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来。突然之间,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Lee的眼睛。 然后是他的手、鼻梁、头发和衣领。他的手和汗毛。 Orlando咬住牙齿,迫使自己终止想象,但越是努力克制,越是无法把Lee的样子从脑中屏除掉,关于Lee的一切就像是一种魔咒在蛊惑着他。 湿透的床单儿令人感觉难受,他却没力气下床换新的,他好像连动都不会动了,除了躺在这儿进行意识挣扎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表的数字跳动了十次。 电压变频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一滴水落入洗手池。 Orlando的意识一会儿清晰,一会儿薄弱,听觉丧失了作用。他的身体似乎泡入了温水,因过分绷紧而发酸的小腿产生了一丝放松感,抓着床单的手指慢慢完全展开了。 与此同时,另一个人的呼吸声从被子里传来。 ……Orlando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屏幕仍然在播放着音乐节目。是当红乐队的MV或者影像艺术家关于实验艺术的作品。 贝斯的声音渐渐变得遥远,吉他和弦跃到了近处。彩色的翅膀与有面包圈形状的光环,穿梭在矛盾建筑空间内部,大理石地板与空间四面机械齿轮构成的墙壁渐渐折叠,形成一座立体金字塔,海水漫过尖顶,无数二维圆形的气泡从电视屏幕中冒了出来。 Orlando很快就看不见这奇幻的一幕了。 被子里面有东西在蠕动着,鼓了起来。 皮肤表面仿佛在被带温度的东西触摸,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腰,紧接着,双腿和腹部被施以重压,另一只宽大的手抚过他的肋部,湿热的吻…… 吻了他的锁骨。 Lee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用手梳理他的头发,托住他的脖颈,然后掐住他的喉咙。 细微的窒闷促使Orlando发起了本能的惊怖,在Lee有强度的触摸中,他不得不对他产生依赖。 Lee似乎完全清楚怎样利用他的生理感觉,为他制造心理错觉。Orlando得到一个有点粗鲁的吻,有他希望中的原始和甜蜜。 Orlando忐忑地把手放在Lee的肩膀上,不由自主仰起了下巴。他变得更湿了。 一个Omega最美丽的时间。 就是他在遭受力量冲击时表现出的沦落。 Lee用他的手碾压着Orlando的皮肤,顶开了他的腿。 对于这种涂炭式的爱抚,Orlando再想抗拒已是不能,他大脑里薄弱的意识,被强烈的欲望完全压垮。 他攥住Lee的头发,回应了他的吻。 “……你喜欢我。” “是的。” “……你喜欢Omega的身体。” “是的。” “……我是个糟糕无比的Omega,瞧我,现在全身湿热,只有你能帮我。” “是的。” “……帮我。” 电话响了。 Orlando打了个哆嗦,从四点半的春梦中醒来。 他用了两三秒钟去睁开眼睛,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在哪儿。电视机的屏幕终于黑了,声音是从枕头旁边传来的。 他摸过手机接通了电话。 “Hey,睡了么?”听到Lee的声音,Orlando险些以为自己还处于梦里。他愣了几秒钟,不由自主笑了。 Lee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糊涂,他应该是喝了酒。 “我刚应酬过朋友。”Lee又说。 Orlando感到自己的耳朵在发烫,他舔了舔嘴唇,问:“现在几点了?” “九点半?哦不,十点半。” “……你的表戴倒了。” 电话那头儿安静了十秒钟之久,他们听见了彼此的呼吸声。 “我想去找你。”Lee说。 Orlando没出声。 他没有在第一时间拒绝Lee是因为他突然不想拒绝Lee。他已经成年很久,今晚他需要一个Alpha。虽然所有的Alpha都是混蛋,但他终究还是Omega。 “你是Alpha。” “是的。” “Hey,你骗了我?” “你也骗了我。” Orlando笑了,他猜Lee也和他一样,早就看透了对方的心思。 “我现在过去找你。”Lee说。 “……你嗅到我的气味儿了?我是说……之前那次。” “不,你藏得很好。但是我去你家的那次,我嗅到了,在吧台附近。你点燃了我。” Lee的声音带给Orlando很奇妙的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动摇。他认为这是一种坠落感。 坠落进“Alpha敌人”设下的完美陷阱——跌在海绵垫子上的同时,被海绵之下隐藏的利刃刺伤。 “你喝醉了,Lee。” “晚安……Orlando。” “晚安。” 天快亮了。 这是最黑暗的时刻。天亮之前,雾气会蔓过绿区的高架桥通道,侵入全市空气质量与治安程度最好的地方,在一栋栋有钢板保护层的二层住宅楼间弥散开来。 十字路口,250V交通指示灯共有红、绿、上、左、右变色箭头五种灯头,与后罩连接的导电电路和微型机柜,由绝缘吊杆固定在玻璃钢天桥下。 远望天桥,会给人带来岌岌可危感。 它整体用“超速降温”技术打造的15mm弯钢化玻璃打造,也就是说:整座天桥是一段长度超过18米的无缝玻璃管,不存在金属支撑结构,内部完全密封,但视界为“立体角度4π”即可与外界实现全方位沟通。 德国人最新发明的观光直升机,也拥有厚达19mm的同种材料制成的机舱,然而敢于乘坐它的人并不多。 Will的视线穿过天桥,投向更远处的雕塑物。 只有在末世之后才会产生的一种特殊雕塑物。 ——一架重约16000公斤的超音速歼击机,装置有逆向合成孔径技术高分辨率雷达,钛合金翼下的发射器,携带着14枚密集的红外跟踪导弹,与电力驱动固态激光器。 而这架威风凛凛的杀伤性武器被一根制作粗糙,表面布满铜锈的古罗马长矛刺穿了水泡形座舱,赖以起落架与舱罩的倾斜杠杆力,保持着摇摇欲坠的平衡。 基座经过重腐蚀处理,产生无数的圆形孔眼,棱角有如遭受岩浆炙烤般发起浆化现象。 它出自于纽约知名设计师:Victor·G与超现代艺术大师:战争之手。 Will只是看了这座雕塑一眼,就匆匆把目光收回来了。 他无法理解它被立在全市治安最好的区域的内涵是什么。警告人类不要轻易发动战争?可以肯定的是:绿区的人不会发动战争。 最容易被教化的人类受到最多的教化,最不易被教化的人类无法无天——就算再过22个世纪,这规矩也不会改变的。 Will坐在Orlando家车库门口的绿化阶上,舒展了一下发麻的腿,然后看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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