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龌龊勾当”被报道过:《他们伙在一起屠杀无辜受害者并且吃掉他们》。 ——这不是真的,《Will Graham是警方的鱼线》。 ——但《谁知道他们真的没有这样做过呢》。 ——《Hannibal Lecter是潭黑水》,FBI为了抓住他把Will推下去了。《前探员Will Graham因公牺牲灵魂》。 ——也许《Hannibal对Will才是真诚的》。 ——《魔鬼的能力是污染灵魂》,Will Graham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这是OB读过的一切花边新闻。 Will有些厌烦家门口那四名特工,他们经常无意中打开车灯,或者大声聊天,既影响了他休息,又使他无法静下心来分析案情,但当他找到OB提出撤掉保护措施时,OB的态度很生硬: 你需要他们来监视Hannibal,而Hannibal负责保护你不受『东方医生』的侵害。 这肯定是借口,如果这四个人能防止Hannibal对他进行侵害,而Hannibal能防止『东方医生』侵害他,那么特工们也能直接把『东方医生』拦在房子外面,就不需要Hannibal了。 “Now,Hannibal不再享有完整的公民自由权利,他是你的下级。”OB说。 “Hannibal会杀了我,以换取自由。”Will认为。 OB好像听到了荒谬的话,笑得露出牙齿。 “他总是认为你和他是有关系的,他对你有掌控意识的权利,就好像上帝捏造拥有人类,他把自己和你的关系看待是‘教父的爱’,把你看作他的衣钵,我说的对吗?” Will闭紧了嘴拒绝回答。 OB问:“‘时光逆转……我打碎的杯子复原了’,Hannibal会把他的意思翻译成诗,再念给你听,可是你会相信吗?” “我不知道。” “不要用你的移情术去体会他,你不需要理解他,你需要利用他。”OB说,“让他理解你,干涉你,进入你,你尽可赤裸。” “那对于我来说,不是安全的状态。” “你的安全,由我来负责。” Will觉得OB和Hannibal之间似乎存在什么协定,不过他没有多问。 他的病情并没有要减轻的兆头,他每天早上都是被窒息感憋醒的。 还好生存是本能。 否则他得花多大力气才能说服自己睁开眼睛? 天亮之前,Will睁开眼睛。 土黄色的窗帘被外面的车灯晃得发白,屋子里静悄悄的,挂钟的表针指向午夜一点钟,白天下了冷雨,地板在返寒。 他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儿,摸出床头橱抽屉里的枪械。为了不发出声音,他没穿拖鞋,但当脚踩在地板上,还是发出了一丁点木头曲折的噪音。 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儿从窗帘后荡了进来。 Will全身打了个哆嗦,猛地回头——一个人站在窗口位置,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窗户已经被打开了。 一个特工躺在外面的雪地上,他的血把一片白雪融化、染红,血和雪水交汇成了狭流,淌向低洼的树坑,有一种像是乌鸦的鸟站在他身上,把制服的扣子一颗颗啄开了。 他注意到这只鸟的双脚是被铁丝绑住的,虽然可以站立,但不能走动,它用嘴巴啄开特工的制服后,开始飞快地啄食特工的尸体。血花溅了起来,迸到窗户上,射入屋子里,这种鸟好像对人肉有种特别的嗜好。 Will注视着外面的鸟,忽略了屋子里那个站在他面前的人。 他看不清他的衣着和面目,这种体验又是很奇特的,他知道有一个人站在自己不远处,但不知道他是谁,他印象里没有这个人的外貌形象,也许他根本没有看见他,也从没真正见过他,他在他脑子里,是一个危险的、充满铁锈味儿的符号。 ——『东方医生』。 Will知道自己正处于幻觉里。 这是他的幻觉,或者梦境,总之不是真的。 鸟把啄开了尸体的肚子,拍打着翅膀落到死人手臂上,开始啄食尸身的肩膀和脖子,暗红色的血迸溅到它黑色的羽毛上,被更深的颜色所吞没,它一直在四处跳跃着,好像在死尸身上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是什么鸟,斑鸠?” “黑尾。”医生回答,“他啄食血肉,但不会吃掉尸体。” “它在找什么?” “灵魂与肉体的关系。”医生说:“它只吃会动的组织,在人死之后,肌肉僵化,皮肤失去韧性,灵魂开始渐渐远离肉体,达到另一个世界,但黑尾会挽留人的灵魂。” “你说的是神经组织。” “你说的很对。它能够衔住尸体内抽搐的末梢神经,然后,它会吃掉它们。” “挽留……” “挽留,灵魂通过神经给人发送指令,没有神经,人只是一堆烂肉,神经失灵,人就会瘫痪。黑尾喜欢发达的神经,它吃下死尸的神经后,感知能力会变得发达,它需要这种能力来寻找同类。” “同类?” “也就是另一只黑尾,黑尾很稀少的。但它们之间存在一种感应,有时,它们能把属于自身的信号发送给同类,有时,有些黑尾一生都找不到一个同类。” “你就是黑尾。”医生抬起头,Will看到了他蜡黄色的脸,和他手里银亮的针。 他一步步朝Will走过来,Will向后退了几步,举起手里的枪。 他连续扣动几下扳机,没有子弹射出来,医生逼近他,猛地扼住他的脖子。 Will挣扎着逮住医生的手腕,但他却怎么都无法把这只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拉下来,站在他面前的人有比常人强悍许多倍的力气,他随时可能掐死他。 Will开始喘不过气来,他的手脚因缺氧而发麻,脑子里越来越昏沉,渐渐失去了力气…… “Will。” “Will!” “Will!!!” 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一下就到了耳边,眼前的画面瞬间模糊消失。 Will睁开眼睛。 这一次他是真正把眼睛睁开了。 他看见了Hannibal的脸。 OB站在Hannibal身后,正在看着他。 见他醒了,OB转身走了出去。 Will全身是汗,汗水又一次打湿了床单,被子早不知被蹬到哪里去了,室温只有零上十度,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半袖T恤。 他急促地吸了几口气,但这些气好像无法被吸进肺脏里,在他呼吸的时候,气体被卡在了气管的某个位置,窒闷逼迫着他咳嗽起来。 他试图坐起来。 他拿起杯喝了口水,吞了两片抗生素。 Hannibal在注视着他:他的眼圈又黑又青,虽然是刚刚醒来,却好像几天几夜没睡过了,两腮有病态的潮红,那是属于炎症病人的特征。 “今天是几号?” “还不到时间。”Hannibal说,“『东方医生』杀人的日子在四天后。每个月的1号和15号,今天是11号。” Will努力呼吸着。 Hannibal把睡袍从衣架取下来,披在他肩膀上。Will裹紧了身体,低头看见了地板上的快餐袋子。 他饿了,他昨晚没有吃饭。 “昨晚吃饭了没有。”Hannibal问。 Will拒绝回答。 “我是你的医生,在名义上。”Hannibal说,“没有医生愿意看见自己的病人病情恶化。” “我昨晚吃饭了。” “你什么都没吃。”Hannibal说。 “你负责治疗我。”Will说,“但在治疗过程中,我可能会得其他的疾病,你知道只是发炎而已,我不会死的。” “大部分癌症也是内脏发炎引起的。” “我的炎症能为我抵抗其他病毒的侵袭。”Will意味深长地说,“治好了炎症,同时再患上其他的病,这对我来说是没有意思的。” “总之先治好它。” Will突然发现,Hannibal很怕他的肺炎。这种情况,是不是说明他真的遇到了生命危险。 没有任何一种华丽的食肉动物,喜欢吃腐烂的尸体,他们要的是新鲜的血肉。 Hannibal弯腰把快餐袋子提起来,然后将里面的两只饭盒拿出来摆好。Will看见里面有鸡蛋和馅饼。 “你做的?” Hannibal说:“警官今早吃的也是这个,他去了我的住所。” “装修好了?” “还没有,不过有一间是现成的。我把那儿当做了厨房。” “Wow,你还需要一个冷庫。” Hannibal用叉子搅拌鸡蛋和酱汁的动作停了一下,Will的挑衅和嘲讽未免太过头了。吵架对他和Will两个人都没有好处,吵架也不是他精通的事情。 Will讽刺过他后,就来到窗边的桌旁吃东西,他这时候的样子又很放松和自然,好像一点都不怀疑鸡蛋里搀着人骨头渣或者玻璃碴。 他吃光了鸡蛋,在吃馅饼之前问Hannibal:“你不吃吗?” Hannibal在他对面坐下来,仍然没拿起叉子,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我有时候……有时候,会把食物漏出来。”Will咬牙切齿地说,“我肚皮上有个伤口,出院后感染过一次,当时我在一家餐厅吃饭,我把食物漏到了腹腔内,去医院的时候,实在很尴尬。” Hannibal只是一动不动地听着,好像变成了雕像。他不能拒绝听Will说话,哪怕他说的话再刺耳,他是个公正的人,在大多数时候,他都承认自己做过什么事。 他转开了话题:“你愿不愿意讨论一下『东方医生』?” “神经。”Will咀嚼着馅饼,“他们认为神经是很奇特的身体组织,甚至能脱离生命与一些东西发生作用。” “阿托品,或毛果芸香碱。”Hannibal把一根食指搭在下巴上,“在神经末稍或腺体细胞中有一种物质,能与碱性药物形成化合物,而这种化合物的形成,取决于阿托品或碱性药物和它们的亲和力,药物使得神经发生收缩,即使立刻切断通向肌肉的所有神经,收缩仍可出现。” “这也许就是东方医生认为神经和肉体可剥离的依据。”Will说,“而且他们似乎相信……似乎相信神经和感应能力有关,他们也许认为一部分人能在遥远的地方感觉到同类,在普通人看来完全是迷信。” “不是没这种可能。很多动物是能够做到的。” “他们在做自认为了不得的事情。”Will说。 “也许真的了不得。” “任何犯罪只要罪犯认为杀戮具有神性,就会一直坚持。” “神性和原罪有时并不矛盾……” “别给我洗脑,医生。”Will打断Hannibal。 他放下餐叉,撑着桌子站起来。 Hannibal发现他有些疲倦,吃饭这项行为耗掉了他一些体力。 Will慵懒地靠在床上,把左手搭在额头上。 清早的阳光无法把整间屋子照亮,Will的脸色苍白阴暗。 Hannibal在乎Will胜过许多人,胜过他自己认识的许多人,胜过在乎Will的许多人,胜过被称之为朋友的许多人,他有时能体会到Will的病痛和压抑,一个正常人对Will可能会产生的感觉,他都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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