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说:“也许Will Graham会带着警察来抓我们。” 南方人说:“我们除了吸食LSD没有做其他事情,指纹属于Misaki,我确定自己从没有杀过人。SUZUKI先生,您倒不如选择相信Misaki说的‘共感是人类最有可能触及的梦想,而现阶段仍然只是梦想,和少数人的理想’,我想在成功之前,我们没有退路。” 日本人说:“我们之前感觉到的‘一切’,是从哪里来的?我们被洗脑了么。” 南方人说:“Hie擅长控制别人,这世界上只要还剩下一样东西,都会成为他的控制工具。但他的控制并非持久的,迟早会有失效的一天,比如您已经率先醒了过来。” “我们该把他的事情报告给警察吗?” “……我们不知道他在哪儿,究竟是谁,我们印象中只剩那个‘替身’,在这种情形下我们去找警察,等于自首。” “他使我们走入怪圈,又无法走出去。”日本人似乎有些沮丧,而南方人却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有可能我们的清醒是因为……” 日本人也在同时意识到了相同的事情。 “他放弃了我们。” Will举着枪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客厅里,一个是SUZUKI,说话带南方口音的人个子很高。 Will的突然出现使得他们陷入慌张。 “别动——” 一切发生的非常迅速。 南方人把手伸向后腰,在他拔出手枪之前,Will的子弹打穿了他的胳膊。他嘶叫了一声,而日本人在这个时候冲向了门口,他的目的是逃走。 第二发子弹射向日本人脚下,在枪声震慑下,他怔住了。而他的下一个动作是忽然转身,疯了一样冲过来抓Will的衣服,Will射穿了他的胸膛。 一个血洞出现在日本人胸前,他满眼惊惧地瞪着Will。 根据子弹射入的部位判断,他必死无疑,这一枪正中心脏。在撕斗中他身体晃动得太厉害了,Will迫不得已开了这枪。 这一枪要了SUZUKI的命,与此同时,Will的肋部就是一凉,一股急剧的痛感传来,他全身的肌肉在瞬间绞紧。 他被一把刀刺中了。 随着南方人拔刀,大量的血扑了出来。 Will感到热量在流失,力气在一瞬间逃离了他的身体,就连意识也有了一次短暂的消失。 他又清醒起来。 子弹打中南方人的大腿,南方人向后踉跄着跌倒在地,手里的刀落到了一旁。 Will用一只手扶着墙壁,揭开被捅破的衣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伤口。伤口大约宽3公分,血一股股地从皮肉缝隙里往外冒。 他捂住流血的地方,顶着一头冷汗,把手铐从皮带上取了下来。 不知道是因为惶恐还是疼痛,他的手脚开始麻痹,视线愈发不清晰,耳朵里嗡嗡直响。他的太阳穴剧烈地跳动着,这令他不由担忧:他不能留太多的血,而加速的心跳只会让血液涌出更快。 他颤颤巍巍地朝南方人走过去,他要用手铐缚住他,至少在意识崩溃前他得做到这一点。 ——他是关键分子,也是破案的希望,他至少抓住了一个趋向于“核心”的成员,这个成员见过主事者的替身,还可能知道更多事情…… 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Will还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又一个人走了进来,他打开密码锁—推开门—走进来。 他脚上有一双锃亮的皮鞋。 他走路没有声音。 Will没见过这个人,却恍惚感到熟悉:他遭遇过这种“场势”,就在外面的楼道里。也许这个人已在暗处伺机许久。 Will心底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以他现在的体能,实在很难开枪瞄准,或者阻止他人的举动。 同时,他发现南方人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极致恐惧:他就像遭遇了魔鬼。 穿皮鞋的人来到他身后,这是一个利落的转身。他扳住南方人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 刀割断了南方人的喉咙。 ……手术非常精确,如果他的动作慢了一点,南方人会在他的腕部留下抓痕,如果快的话血会喷出来。 Will发现这个人脸上带着令人难以置信的专心表情。 “你是谁?”Will边后退边用枪瞄准了来者,由于失血,他的意识不再清晰,人影轮廓在眼中变得模模糊糊,他甚至不确定自己已经瞄准了对方的要害。 来者迅速扳住枪筒。 这个动作,幅度很小。 他用一只手扳住套筒上方,大拇指用寸劲儿扭了一下枪体发射机座侧面的铰链,同时,握着套筒的手向前猛推。这样,枪的滑膛被摘除。 跃动的光斑连成一片花白。 Will跌倒之前,脑中突然出现南方人临死前的表情:他的嘴唇上下碰了一次:M。 这个人叫:M Hannibal始终拒绝去翻桌上的日历。 Will已经失踪三天了,他就好像凭空消失在世界上,令人根本没有寻找的头绪。 Hannibal仍旧坐在每天被午后阳光铺洒的实木桌旁等,而他所坐的椅子,却不在阳光能照射到的范围之内。 时间是晚上。 时间在流逝。 冬天的痕迹越来越少。 窗外有条马路,汽车经过时,隐约的马达声传来,柳树枝条随风摆动。 街角那张广告牌幕,仍会在傍晚时分准时闪烁。 Will走后,Hannibal没有再拉上窗帘,也没有打开过灯。 他不愿意一个人坐在餐桌旁。 也不能一个人躺在两个人睡过的床上。 时蓝时红的霓光透过玻璃照进来。黑暗给Hannibal提供了足够的安宁,用来思考和想念。 他的眼睛有其他人不具备的穿透力,他的感情也有不寻常的深度,这件事Will是知道的。 时间丧失了消化情绪的作用,Hannibal甚至感到害怕。 因为他不知道他的伴侣在哪。 不知道Will把他的心带去了哪儿。 酒的颜色看起来是黑的。Bedelia Du Maurier医生慢慢摇晃着杯子。 ——她希望这甜味儿能感染Hannibal的嗅觉,使他稍微感觉好一点儿。 她知道:如果Hannibal没有遭遇巨大的麻烦,是不会给她打电话的。而Hannibal进监狱时她也没有接到他的电话,服刑期间,他只给她写过两封信。 她对Hannibal的了解甚于Will,而她没有像Will那样对他的暴行感同身受。她不想沦为疯子。 她守卫自己起码的理智,和Hannibal起码的理智,有时她像是女性版的Hannibal Lecter。 现在,很明显,Hannibal虽然拥有奇迹般的智力和控制力,却无法控制他自己的情绪,他的危险气息变得混乱,他需要帮助。 “你放任自己被Will Graham吸引,而你这次没打算离开。”Bedelia说。 “他向我求助,我不能拒绝Will。他给了我他的时间,然后使那一切凝结为过去。” “你有没有想过……吃了他?” “是的。” “但是你没有。” “因为我发现了另一种使他和我融合的方式,而且成功了。” “你有没有令他觉得疼痛?” “……是的。”Hannibal抬起下巴,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潮湿的光。 “在我们相处的过程中有一点疼痛,我意识到了,而Will选择忽略,融合的前提是理智的崩溃,我确定Will已经‘崩溃’。” “你有没有欺骗他?” “欺骗作为获得的必有手段。” “你对于Will Graham的执着,是否说明你已经失控?” “如果事情失控,那也只是因为我想让它失控。” “人呢?” “如果失控的是Will,我会放任他。” “你呢?” “我有义务陪伴他一起失控。” “为什么?” “他是我的伴侣。” Bedelia轻轻叹了口气,Hannibal在Will的事情上,是不听劝的。 他把他当成朋友,之后是同类,之后是融合对象,之后他想杀死他,之后他思念他,之后他拥有他,之后他们成为伴侣……Hannibal把太多时间和注意力放在Will Graham身上,他在清醒状态下走出了清醒,在堕落过程中追求堕落。 这个她一直看着的男人恋爱了。 Hannibal不是个自我意识薄弱的人,而为这场恋爱倾注了不可想象的东西。 也许在Hannibal的认知中,爱只能有一次。 如果有人不在意赌局的输赢,只因他押注太少。 Hannibal愿为值得,出价惊人。 “我坐在这里,而Will不在这里。”Hannibal说,“他可能已经遭遇了生命危险。” “他可能已经背叛了你,你现在既无法保护他,也无法左右他,更无法感动或刺激他,也许从他走的那一刻起,他已经走出了你的世界。” “他把自己送给我,而我却没有完全得到。” “得到和融合、谅解的方式之一,都是食用。” Hannibal垂下眼帘,看向自己的手。 “Will不明白我给了他什么。” “而你现在想拿回那样东西。” “那是我不能失去的东西,但是,不,我现在只想找到他。” “然后拿回你的东西。” “不,我想把他本该属于我时间继续下去。” “那是他承诺给你的。” “是的,他承诺把他的全部给我。” “……那如果他不回来呢?Hannibal是否还存在?” “……我将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原谅。” 黑色的酒面渐渐停止摆动。 Bedelia意识到:Hannibal和Will一起惹了一场祸。 这简直是噩耗。 ——他们因为不能分开而原本就不应该在一起。 如果他们分开,Will将不在乎时间能否继续,他会因丧失对自我存在的感知能力。 如果他们分开,迟早有一天,Hannibal会回到失去Will的时间点。这意味着此时Will接触过的所有人,都会被食人魔造访并且杀死。 这将是他对生命中唯一伴侣的唯一缅怀方式。 而现在他们分开了。
第28章 暴雨把路面的污垢变成了泥。 狭窄的道路两旁,层层叠叠、五彩斑斓的广告牌、灯箱布满二三十层的楼房。这些楼的立面的宽度小而侧面的纵深长,有如密集排布的琴键。 雨已经停了,泥水又将狭窄的街道变成河。 铝合金支撑着一张一张的招牌,矮的那些就悬挂在人行道上方,不到两米高的半空中。 构成霓虹的灯管被酸雨腐蚀成褐黄色,生冷潮湿的空气充斥着锈味儿。 楼房半掩的防盗门后面,青苔和潮渍从墙根里滋长出来,蔓延到狭窄陡直的楼梯深处。 天空似已压抑到低点。 大团的乌云翻滚着,雷声从头顶响起。 Will浑浑噩噩地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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