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平叔打量了他几秒,忽地转身从后厨走了过来,一巴掌拍在了羽生凛的脑袋上。力气不大,但让羽生凛一头雾水,一旁的阿婆连连制止。“老头子!你这是干嘛!阿临难得回来一次,你还这么凶他!” 老爷子怒目瞪着他,“这小子,有几年没来看我了?他们这几个人里面,就萩原和松田小子有良心!其他几个人,老头子我都快忘了长什么样了。” 羽生凛望了眼一脸无辜的松田,深深叹了口气。 不用想两位年岁已高的老人把他认成了羽生临也。 想来和他们争辩没有任何意义。羽生凛给松田丢了一记眼刀,学着记忆中羽生临也的语气,“没,没办法,要执行秘密任务。这不是任务结束,马上就来看你们了吗?” 一开始显得紧张,而后莫名的融入了所谓的角色扮演之中。 在这种情况下,他成为了另外一个人的替身,感觉并不算太坏。 羽生凛听着喋喋不休的数落与问候,只能沉默的点头,偶尔张口安慰两位老人,表示自己以后一定会经常来看他们。 就在他难以招架的时候,萩原咽下口中最后一块和果子。“叔,前辈知道错了,您也不要总是说他,好歹他也是个大人了。” “大人怎么了!做事还是顾头不顾尾!”老爷子在刚才的对话中脱下了围裙,此时穿着常衣和他们聊着天,眼睛一眯,好似在回想着往事。 松田这个时候才找到插话的机会,“抱歉抱歉,我只是想让你尝尝山平叔的手艺,没想到他和我一样把你认成羽生前辈了。” 他的道歉里的谎言吹弹可破,羽生凛只是抿了下唇,没有拆穿。 迄今为止,他所看到的暗面太多了。这些隐匿在暗处的罪恶,羽生凛虽没有直接接触,但也几乎与他如影随形。 最初是惩罚室内被拷问的血肉模糊的叛徒,一声声用声嘶力竭的话嘶喊着,救救我救救我。 温热的血飞溅在他的脸颊上,羽生凛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身体变冷。 眼睛酸涩,只是为了得到琴酒的认可。 因为琴酒说,羽生凛我什么都可以满足你。但同样的,有些东西,你也必须接受。 成长要付出代价,道路都是人自己选择。他选了琴酒,因为只能学会变得冷漠。如今他也可以风轻云淡的看待这些东西的存在。 因而,松田这种微小的利用,根本不算什么。 羽生凛吐了口气,眉尾轻挑,端起桌面上已经冷掉的茶水抿了一口。“不用道歉,没什么。” 萩原在一旁,揪着眉头。“还是和叔和阿婆说清楚吧,羽生和前辈终究不一样。” 一旁沉溺在回忆中的老爷子这时想到了什么,他拍了下羽生凛的肩膀,“阿临,上次那小子,怎么今天没见你带来?” “我想起来了,那时候你带他来,还吓走了店里不少客人。”他怀念的语气推动着镜架。“现在想,已经过了几年了。人老了,有些事情记不住。” 松田阵平莫名其妙,“叔,你是说前几年羽生前辈还来过店里吗?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是阿临说不要跟其他人说他来过的事情,不过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来看过老头子我。” “对了,那边的照片板上,应该能找到当时的合影。”他乐呵呵的笑着。“平时店里的客人都是些老熟人,很少有年轻的女孩子会光顾。那天可来了不少人。” “那个,山平叔,你还能记起其他的东西吗?”羽生凛非常自然的询问,“当时我也忘了我说了什么。” 山平叔摸了摸胡子。“啊,对。阿临离开前跟我说,那个冷小子是他的发小。”
第27章 缓慢转动的风扇,带着嘎吱嘎吱的杂音,在无声的环境下格外突兀。山平叔说完略显恍惚,“真是,我在说什么。上了年龄记性越来越差了,阿临你小子,怎么也和老头子我一样,这才过了多久就不记得了。” 萩原用肘关节轻轻撞了下羽生凛,后者这才慌慌张张的解释。“最近工作有点累,抱歉了叔。” 山平叔无奈,“对了,之前你寄放在我这边的东西,要现在还给你吗?” 松田阵平满脸迷惑,“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 “臭小子!没大没小!” 清亮又沾了些许鼻音的沙哑嗓音响起,羽生凛认真的凝视着山平叔。“虽然很突然,可以给我看看吗?” 萩原愣了足足有五六秒的时间,在这之前他也不知道羽生临也留下了什么。但很显然,他脸上一闪而过的表情不想让羽生凛看到这些东西。“羽生……” 气氛一时间变得极其微妙,就连年长的山平叔也感觉到了。颤颤的起身,他背着手,走到柜子旁,拿了一个有些年头的盒子。 木质盒子外漆已经有点脱落,盒子没有上锁,他把东西放在羽生凛面前,担忧的看着身型单薄的他。“不是我说,年轻人还是要好好保护自己。” 话里有话,羽生凛垂眸看向盒子,眸光微潋,细碎的发尾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到锁骨上。盒子里并不是什么值得推敲的秘密。 松田和萩原同时凑过来查看盒子里的东西。前者一头雾水,“这个…羽生前辈留下这个是什么意思?他把那个女人的肚子搞大了?” “还是说,这个是HAGI,你姐姐的东西?” 萩原思考了几秒,立刻否定了他的说辞。“我从来没看到过姐姐带这种发卡。而且一个发卡能代表什么?” 在场的包括山平叔也是奇怪的说,“不知道,阿临确实是把这个交给了我。” 羽生凛的眼睫随着眨动,微微轻颤,呼吸也变得难以控制。 盒子里只有一件东西,看上去普普通通。 却和他之前捡起的那枚可以开启论坛的发卡一模一样—— 羽生凛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之前在论坛中得知的游戏道具。 他低头迅速搜索翻看着手机。 【发卡】【发饰】【卡子】 能够想到的词他都统统搜索了一遍。 一旁的萩原研二只见他打开了浏览器,在上面随便敲了几个无法连成字的音节。敏锐的感官让他捕捉到了什么,“怎么了?你知道这个东西?” “呼…”什么都没查到的羽生凛抬头,看山平叔给他们留下了谈话的空间,松了口气,“不,不知道。但是他应该不会留下无用的东西吧?” “那可不一定。”松田阵平吐槽,“之前我们毕业,他说要送礼物。你猜他送的什么?” “什么?” “他把鬼冢教官的教具拆了,然后分别放在了我们的个人物品柜里。害的我们被鬼冢教官罚跑操场十圈。” “唉?是这样吗?” “当然,他绝对比你想的更——恶劣!” “好了,我录音了小阵平,以后一定要放给羽生前辈听。” “喂!!太过分了!” 羽生凛抿了口茶水,茶叶溢出的甘甜,在他口腔中萦绕,让他刚刚的情绪平稳了许多。 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但之前并没有产生不良的后果。 羽生凛纠结了几分钟,伸手拿起了发卡仔细查看。 在他触碰到发卡的同时,皮肤上的感官也被无限制的方法,甚至能够捕捉到空气中水分子触碰每一处毛孔所带来的清凉感。 萩原和松田的声音变得模糊且遥远。 “又来了,这种似梦非梦,无法逃避的宿命感。” 为什么他竟有一种,羽生临也早就知道会死,因此在死亡前安排好了一切,包括羽生凛的出现,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人真的能做到这一点吗? 没有了之前的慌张情绪,羽生凛睁开眼睛,静静的等待着被牵引来的那个人的出现。周遭是枯黄的枝条,空气中弥漫着的是潮湿与植物腐烂产生的刺鼻气味。一片昏暗的视线下,什么也看不见。羽生凛伸手摸了摸四周,狭窄的凹凸不平,大小不一的石块遍布在他四周。 他的手穿过石块,触碰到了一片虚无。 如此小的山洞,甚至不能够让一个正常身形的成年人进入。 岩石顶部汇聚了些许水渍,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面的水洼中,隐隐约约远处传来火苗的光亮,羽生凛弯着腰,沿着缝隙靠了过去。 枝丫堆叠升起的火堆旁,蹲坐着几名灰扑扑的孩子,有男有女,他们互相依偎在一起。女生们怯懦的蜷缩着,几名小男孩极不情愿的望向单独躺在地面上的孩子。 那孩子竟是一头与众不同的银发,若不是胸腔传来微弱的幅度,羽生凛几乎从上面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升腾的火焰虽然具有热度,却不足以将洞穴内的寒冷驱散。 “不行,不能这么等下去了。恒哥哥他还没回来!是不是出事了!” “我们现在分头出去找他!” “可是……外面很可怕。我不敢出去。” “但是,要不是恒哥,我们早就死在黑手党的斗争之中了!根本不会有机会活到现在!” 一名刺猬头的男孩发起的行动,被其余几人否定。女孩子们想到要独自分开在外面一个人,一时间吓白了表情,“可是,恒哥哥很厉害。” “哼!懦弱!我才不愿意当恒哥的累赘!就像那个家伙一样!”他愤怒的指着里面毫无生机的银发男孩,“都带他回来多久了!每天就知道睡睡睡!我要是恒哥早就把他丢出去了!” “弗朗特,下次再说这种话,我就把你从我们里面丢出去。”带着怒气的嗓音从洞穴外面传了过来,除了白发少年外,所有人都起身迎接。 栗发少年弯着腰将石块和黑色的碎布堵上,他来时的缺口,仅留下顶端可以让火苗燃烧的黑烟飘出去的缝隙。 他神色严肃,将视线投射在跳动的火苗上,又转向刚刚说话的男生,走上前沉吟了几秒,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每次都是你这小子挑拨我们之间的团结!再瞎说,就把你丢出去。” “恒哥哥!我好饿!” “恒哥哥,今天有什么食物?” “哼。”名叫弗朗特的男孩不满的扭头,却是一句话也不敢吭声。 “不准哼!”被称为恒哥哥的瘦弱少年,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兽皮包,“我在集市上换了一些柑橘,还有面包的碎块,对了上次朱莉娅说想要娃娃,今天在垃圾桶边捡到了一个。应该是贵族丢掉的,比较干净,朱莉娅听话,先凑合一下。” 他把这些东西放在地上,微笑着用手摸着女孩的脑袋。 “还有一点蘑菇,最近一直在下雨。” 他擦拭着脸上的汗水,胳膊上的泥土抹的到处都是也没有时间去顾及。“这几天Mafia之间的火拼又变得频繁了不少,很多店铺都被波及到,药品也稀缺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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