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书桌后面游上来,比白术还诧异:“找我做什么?” 亚尔斯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在嘴瓢犯什么蠢,沉默两秒镇定道:“它不在你身上,我以为它被炖了。” “……”长生愤怒道,“你说谁被炖了?!” 这家伙大晚上不睡觉就想来跟它吵架?? 亚尔斯有些尴尬的无视它,低声道:“我的伤已经好了,那间房……” 白术了然,猜到他是来干什么了,轻笑道:“来换房间的?” “……嗯。”亚尔斯再缺乏常识,也知道没有自己伤口已经好全还占着主人主卧的道理,他侧了侧身,“我的东西都收起来了,但我没找到新的被褥,没给你换……” 白术隐晦的看了他胸口一眼,哪里还有新被褥,总共就三套,一套沾满了血污洗不出来第二天就拿去丢了,一套被他搬来这边睡,都没个换洗的,亚尔斯要不提,他都快忙忘了这事了。 白术轻声道:“时候不早了,今晚就不折腾了,明日我们去买两套换洗的被褥好了。这几日你也颇为劳累,今日就早些休息吧……晚安。” “哦,好……”亚尔斯歪了歪头,道,“晚安。” 房门又被咔哒合上,亚尔斯摸了摸自己的发尾,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握了握。 医师的发质看上去很不错……长发流泻、发尾摇晃的时候,他差一点就要抓上去了。 半晌,亚尔斯靠着墙,面无表情的放下手。 还好没抓,不然他明天就可能收拾铺盖滚蛋了。夜晚的璃月港静谧祥和,黑夜遮掩了许多痕迹与声响,在夜色的掩护下,白驹逆旅的某一扇窗户悄无声息的打开,有几人鬼鬼祟祟的爬了下来,刚刚落地,调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这么多天都躲过来了,怎么就这么按捺不住呢?”夜兰靠在红木柱子旁,见他们一脸惊恐,抛了抛手中元素力化作的骰子,“恶意破坏璃月医药行业正常运转,你们已经被逮捕了,放下无谓的挣扎……如果你们不想现在就失去点零件的话。” 月凉如水,夜兰的笑容却比霜月更冷:“希望你们的地位足够重要,重要到愚人众不会又拿那套切割说辞来蒙混过关……” …… 药材很快重新流入市场,亚尔斯伤好了之后就显得有点闲不下来,平和安稳的日子过着新奇又舒心,但每天除了吃就是看门,要么就是学习——还是有点难为他了。 养伤的时候能闲下来还要多亏白术那一碗惊天地泣鬼神的汤药,亚尔斯还没来得及搞事就被降服,不敢造次半点。伤刚好就陪着白术出了趟远门,爬爬山捅捅人,也满足了他那旺盛的精力。 古人有句话说得好,食髓知味。浪了一圈再回来看大门,亚尔斯一点都坐不住了。 白术和阿桂正一个写方子一个抓药,亚尔斯拿着书,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他眼神幽幽的到处飘,一会觉得这棵树看上去很好爬,一会被石阶下一群吵闹的鸟雀吸引了注意力:这里哪一只看着都比自家那只聪明……一会又停留在少女热情洋溢的笑脸上。 胡桃:“嗨——” 亚尔斯眨了眨眼:“白术在看病,你要排会队了。” 胡桃笑嘻嘻道:“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来找你的。” “哦?”一只素白纤细的手按住亚尔斯的肩膀,白术浅笑着站在他身后,问道:“胡堂主有何事,竟是用得到我不卜庐的护卫了?” 胡桃看似轻飘飘的按在亚尔斯另一边的肩膀上,笑容不减:“哎呀呀,白术先生可别这么说,胡桃我今天可不是往生堂主,而是亚尔斯的朋友呢。” 她拍拍口袋:“你看,我都没带宣传单。” 两人都没用什么力,亚尔斯也就随他们按着,双眸继续放空。 好想拆点东西……或者再找点人捅捅啊…… 一侧的压力忽然消失,亚尔斯回过神,转头看向白术。 白术无奈道:“怎么又在发呆?胡堂主想请你帮忙跑一趟,你想去吗?” 亚尔斯回头看看药庐:“我是这的护卫。” “半天就能回来,往生堂有几位摆渡人昨天去了一趟,结果被打出来了,我那位好客卿不知道又去哪闲游了,你就帮帮忙嘛。”胡桃双手合十,左眼眨了眨,“好不好?” 这是朋友的请求,亚尔斯犹豫了一下,又看向白术:“不卜庐……” 白术十分善解人意:“医庐也不会经常出事,上次的幕后你也清楚,想去就放心去吧。” 亚尔斯点点头,起身将椅子搬回去:“走吧。” 胡桃笑眯眯的对白术道:“多谢啦——”
第10章 尾巴:他超开心 “无非就是不肯接受家人逝去的事实,妄想逆天改命的可悲之人罢了。”胡桃眼神沉静淡然,淡淡道,“生老病死,命运无常。不论如何,人死后总要入土为安,引魂往生。普通人妄想长生,甚至想令已死之人复活……那就是翻搅阴阳,最终的结局也不会如人所愿。” 看来不论哪个世界,人的欲望都是如此统一的荒谬。 “所以,他们想复活那人?” “对。”胡桃老气横秋的叹气,“前段时间小燕儿迷上了蒙德的一位画师,对绘画起了兴趣,向我请了假跑去外头采风撞见了他们……”她的表情忽然有些诡异,“在围着尸身跳大神。” 这名词不在他贫瘠的文化绿洲内,亚尔斯疑惑的重复道,“跳大神?” 胡桃摆摆手,无语又好笑:“那群人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戴着鬼怪面具,围成一圈跳着祈神的舞蹈……也是一种文化了,但想这样把魂魄召唤回来……” 亚尔斯从她脸上读出了四个大字:无稽之谈。 两人顺着小路绕过了天衡山,胡桃眯着眼辨别了一下方向,指着前面道:“这边这边!” 那是两座极为紧密的山峰中间,一眼能看出是被人为栽种的树木在那一亩三分地靠得极为密集,下面的灌木被踩得一地狼藉,亚尔斯判断那大概是摆渡人们被打出来时在混乱中踩出来的。 他嗅了嗅,按住想往前面走的胡桃,在后者疑惑的目光下,狂风大作,精准的掀开前面毫无异样的草皮。 那是一道又深又长的沟壑,几乎将能通往那道入口的路途都覆盖了,土壁十分不平整,一长条看下来深浅也有明显的差别,是在仓促中挖出来的。 沟壑底部铺满了闪着寒光的尖锐物品,小刀碎玻璃和各种铁制品,甚至还有丘丘人的箭矢。 这要是掉下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胡桃眉角一抽,高高挑起眉毛:“哎呦呦,这是防着咱们啦?啧啧啧……这才一天就挖出来这么长一道,有志者事竟成啊?” 簌簌响动声中,一道佝偻的身影出现在沟壑另一边,对方穿着挂满彩色布条的奇怪服饰,脸上涂着油彩的面具空洞诡异,他声音沙哑僵硬道:“不要……再试图过来。” 胡桃一手叉腰,劝说道:“老伯,阴阳有序,逝者已矣,你们应当也尝试许多天了吧?既然没有效果,就不要继续耽误人家的轮回了,入土为安,让人解脱不好吗?” 老伯没有说话,沉默的伫立在原地与她对峙。 亚尔斯看着那满坑的尖锐物品,皱起了眉:“不对。” 胡桃侧目:“什么?” “这下面,有血腥味。” 胡桃眼神一动,提起声音对老伯道:“你们挖了这坑,我们进不去了,你们不是也出不来?何苦因为我们弄这么大阵仗呢?” 老伯依旧不说话,他好像变成了一尊雕塑,只有呼吸时带动胸膛微微的起伏能证明他仍是一个活人。 胡桃败下阵来,妥协道:“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们这就走,总可以了吧?亚尔斯,我们走吧。”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老伯仍然站在原地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好半天,他低低咕哝了一句话,迟钝的转过身子走了回去。 又过了十分钟,一道突出来的山壁后,一只红色的眼睛鬼鬼祟祟探出来,咕噜噜转了一圈。 亚尔斯走出掩体:“他已经走了。” 胡桃扒着山壁走出去,沟壑还挺深的,她左右看看,也没什么东西长度能够到下面去翻开土。 亚尔斯顺手从地上捡了颗大小合适的石头投掷下去,挑的是没有“暗器”的地方,石子落下去砸开一个小深坑,没发出什么动静。 胡桃仔细一看,脸色一变。 炸开的坑上半部分还和旁边的土壤是一样的黑褐色,下半部分却泛着浅浅的红,越往下,这红色越深。亚尔斯仔细闻了闻,迟疑道:“应该不是人类的血液。” 胡桃无声鼓掌:“鼻子不错嘛。地底的血跟他们肯定脱不开干系了……正面虽然突破不进去,但也不是无路可走嘛。” 少女和他对视着,笑得高深莫测。 穿过狭小的通路,在森林与群山环抱间,一个古老的黑白两色的祭坛缓缓显出一角,老伯的脚步越走越慢,姿势僵硬脚步虚浮,他走到祭坛边,僵直的停住。 十几个穿着不同样式的布条彩衣、戴着油彩面具的人看着他。祭坛附近的气氛寂静到诡异,连虫鸣都不曾出现。 老伯凝视着面前祭坛磨损的一角,沙哑道:“还有……两个时辰。” 他干枯的双手颤抖着举起,机械的激动着:“我们的祈求……” 剩下的人像是被输入了特定的指令,跟着他的动作四散包围着祭坛,彩色的布条随着动作舞动,连成一片翻涌的彩带。 “我们的……神明啊……” …… 亚尔斯反手扣住突出的岩壁,翻身上了一处石台,和一朵眼熟的小紫花撞了个脸对脸。 石台不大,坐下两人倒是尚有余裕,胡桃年龄不大胆子不小,没带半点防护措施,徒手攀岩的身姿四舍五入也算矫健。 她双臂用力把自己撑起来,刚探过脑袋,就见着一只手越过她头顶,下一秒,几颗石子啪啪砸到她帽子上,将稍稍有点大的帽子砸得歪了些。 胡桃也没生气,一边爬一边调侃:“哎哎干嘛呐,不帮一手就算了怎么还落井下石呢?这可不好啊!” 亚尔斯抓着太用力被撅断了的蔫了吧唧的琉璃袋默了一下,状若无事发生的塞进空间器里。 他们现在爬到了山体三分之一的位置,胡桃以手做帘眺望一番,口中啧啧:“这地儿简直是天然的束口兜儿啊,就这么一看居然只有那一条路……那绳子一拉……还好没花时间去绕路找其他入口。” 亚尔斯拍了拍手上的石屑,接道:“隐蔽,也易守难攻。” 他皱着眉,视线梭巡着,下面树林茂密,连成一片的树冠遮住了所有的视线,看着和任何森林的俯瞰视角别无二致,但总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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