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你的胸甲!”布鲁斯大声反驳道。 阿弗雷德奔了上来,他回了家,一进入蝙蝠洞就面临这么血淋淋的场面,他套上了医疗手套,冲到了布鲁斯身边,用尽全力地按住正在挣扎的布鲁斯。 “操你!你他妈不听我的,你他妈就是现在这个下场!”克里斯蒂安将组织镊探进去,吗啡并没有在这种激烈的痛楚里起到多大的作用,布鲁斯能清楚地感觉到镊子碰到他的内里紧密的肌肉,他的呼吸带动着卡在里面的弹头微微晃动。 “操!操!”布鲁斯在阿弗雷德手下痉挛般颤动。 “操!你不要再说操了!”克里斯蒂安艰难地触到一点金属边缘,布鲁斯吸气的时候,弹头又被带动得离开了原来的位置。为了看得更清楚,他不得不将布鲁斯的皮肉拨开一点。“操!”他诅咒道。 “韦恩少爷,我记得我有把你们教育成比这好的人。”阿弗雷德紧张地按压着布鲁斯抽动的身体。“你们刚刚半个小时的脏话比我前半生听到的加起来都多。” “抱歉。”布鲁斯们同时道歉道。 “我找到了!”克里斯蒂安惊呼着,夹住了那个弹头缓慢地抽离出来,布鲁斯感觉他仿佛直接抽出了自己的一块肉。 破碎的血管喷射出了一股温热的血,溅在了克里斯蒂安的脸上。 “操!”布鲁斯们同时叫道。 阿弗雷德明智地选择住了嘴,他转身找出了缝合线和针头。 克里斯蒂安看了看那颗取出来的弹头,那足有他的半截手指长,是非常大型的弹头,他将那颗弹头扔到了手术盘上,取过了手术刀,用镊子捏起布鲁斯的烧伤边缘,要把烧焦了的皮肉切割下来。 失血过量让布鲁斯终于失去了辱骂的力气,虚弱惨白地躺在手术床上,颤抖也减弱下去,他的汗水浸湿了床单,病吟不止。 克里斯蒂安切下来了他两小块皮肤,出血也降下来了,他感觉到他的肺叶疯狂地鼓动,像是个过载的风箱,阿弗雷德想给他擦掉脸上的血,他摇摇头,拿起可吸收缝合线,用针头挑起布鲁斯的伤口边缘开始缝合。 针头穿刺进布鲁斯的皮肤时,他的喉咙发出含混的低吟,痛感渐渐过去,他只觉得自己是快了无生气的肉。 缝合完成之后,克里斯蒂安仿佛经历了一场混战之后筋疲力尽地坐在了地上,每一次呼吸都像深呼吸一样出力,他的头发还往下滴着布鲁斯的血,掉进他的睫毛和眼睛里,引起阵阵刺痛。 “操……”克里斯蒂安抹了一把自己满是血的脸。“我就说让我去。” 阿弗雷德赶上来为布鲁斯清理血迹,裹上绷带。 “你去了你就死定了。”布鲁斯语调苍白地反驳。 “不,我去了我就会知道离拿着巨型枪械的王八蛋远一点。”克里斯蒂安教训道。 “操你。”布鲁斯厌烦地说。 “操你。”另一个布鲁斯疲倦地回应。 阿弗雷德拿着拿着胶管和针头,快步走来,说道:“你们不要再操自己了。少爷,他需要输血。” 克里斯蒂安从地上爬起来,地上的血水让他几乎滑倒,他猛一踉跄,布鲁斯却下意识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王八蛋……”克里斯蒂安透着些许疼惜地骂道,布鲁斯知道那是一声道谢。 “你也是。”布鲁斯颤悠悠地微笑。 克里斯蒂安把针头扎进了手臂里,他血液通过输血管缓慢地流进布鲁斯的身体里。他知道,尽管他们互相诅咒,互相怨恨,但一天到头,像是自然而然地就存在于这些流动的血里一样,奇怪又不奇怪,这两个王八蛋爱彼此。
第十二章 那件黑色丝绸质地的睡袍挂在他一边左肩上,另一边则完全滑了下去,松松垮垮地搭在手臂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因此布鲁斯能将他的身体一览无余,他的肩头有一片明显的皮下出血,七七八八的吻痕从他的脖子蔓延到整个前胸,其中有一些甚至泛紫,就像是他被钢珠弹枪扫射了一遍似的;他腰腹两侧满是深深浅浅的指印,有一部分已经化成了青紫色的淤血,一直扩散到肚脐附近,他的大腿更是惨不忍睹,压制的手迹已经化成了淤痕,从内侧到外侧无不都是,点缀着干涸的精斑,连他的嘴角都有轻微的破损,这一切在他伤痕累累的体表上显得越加狰狞可怖,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场极端性虐的受害者。然而当事人却对此显得满不在乎、心不在焉,当他留意到布鲁斯的目光定格在自己身上时,他才露出一个像是轻蔑一般、一切尽在掌握似的笑容。 “干什么?”他问,才拉了拉睡袍的两摆,随意地系上了腰带,脚步虚浮地走到餐桌边坐下。 “你看上去就像是被两辆巴士来回撞了两个小时。”布鲁斯评价道。 “哦。”他应了一声,才像是刚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克拉克……我的意思是,我的那个克拉克,昨天来了,他放心不下,要来看我……” 布鲁斯还是看着他,暗示着他并不满意他的答案,像是他没说完似的等着。 克里斯蒂安吞了吞口水,带着反感说:“所以,我们操了。行了吗?” “这不是操,这是虐待。”布鲁斯驳斥道:“而且我知道这是你引导他这样做的。他本人才不会这样对你。” 克里斯蒂安被他踩中了痛脚,他当然会被他踩中痛脚,这就是和自己相处的坏处,你了解自己身上每一个令人恶心的点。 “你也做过这种事。”克里斯蒂安恼怒地反击:“是什么让你觉得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我想要,他给我了,就是这样而已。” 布鲁斯讽刺地说:“你下次干脆在肚子上开个洞让他捅进去好了。” 阿弗雷德走来将早餐盘放下,盘子和桌面的撞击声足以让人知道他不满意的情绪,他给两位少爷倒上咖啡,说:“我建议你们下次在早餐桌上聊点几天天气怎么样之类有营养的话题。”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偏袒他?阿弗雷德。他才是那个像刚刚从乱交派对赶过来吃早餐的人。”布鲁斯用叉子狠狠插进一块鸡胸肉。 “我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他有未婚夫?”阿弗雷德平淡地回应,克里斯蒂安冲他露出个得胜的微笑,但他也没有笑多久,阿弗雷德就转而对着他,用更严肃和担忧的口吻说:“少爷,这确实太过火了。我会帮你处理这些,但是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克里斯蒂安知道跟阿弗雷德起冲突,他从来都不会占优势,提早示弱地说:“抱歉。” 克里斯蒂安一边吃一边问:“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评判我。你跟我未婚夫上了床,我评判你了吗?” 布鲁斯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即使明明知道另一个自己也一样一团糟,人总还是会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希望另一个自己能活出更好的人生,或者只是没那么糟。这就像克里斯蒂安为了他中弹的事骂了他半个小时。不过克里斯蒂安没有解释为什么就让他去死,布鲁斯自然也不会跟他解释为什么自己这么不高兴。 布鲁斯,就像一贯那样,采取了消极迂回的对抗方式,回答:“理论上来说,你就是我,那他也是我的未婚夫。” “哈哈。”克里斯蒂安发出两声假笑,嘲笑道:“你就继续用这种胡说八道糊弄自己。” 布鲁斯争辩道:“如果我想,我随时随地都能立刻有个未婚夫。” “真的吗?”一个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声音忽地在布鲁斯身后响起,激得布鲁斯猛地回头,只见克拉克提着个棕色行李箱,穿着他土气的风衣牛仔裤,像是一头从堪萨斯稻草丛里忽然窜上路面的公牛。 “你怎么会在这里?”布鲁斯猛呼道:“阿弗雷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你一定不会让我进来的。”克拉克放下了行李箱,快步走上来,他搂住了布鲁斯,在他的头发里落下一个吻。“所以我让阿弗雷德不要说。” “今天是工作日。”布鲁斯别开脸说。“而且我不会让你来,你就没想过是有原因的吗?” “哦!”克里斯蒂安窃笑着怪声怪调地说:“好可爱噢。” 该死。布鲁斯心中暗暗诅咒。克拉克总是能在最恰当的时候让他在克里斯蒂安面前输一筹。上一秒他们还在争抢银狐男人布兰登,下一秒快乐男孩克拉克闪亮登场。 “布兰登告诉我你受伤了。”克拉克看他的反应,只好讪讪地放开他,坐到一边,解释说:“他给我批了假。我可以在这里写稿,并且照顾你。布鲁斯,为什么这么严重的事情,我还要在几天之后从别人嘴里知道?” “因为这根本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布鲁斯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声调,克拉克身上有布鲁斯一直规避的那种特性,他喜欢把事情私人化,投入感情,一点小事就能对他有重大意义,随后他就会让事情变得戏剧化。“我也不需要人照顾。” “可是你现在要拄拐才能走路。”克拉克痛心又气愤地说:“你当时应该呼叫我。” “当我的脊椎断裂的时候,我靠自己爬出了天坑。我想我能自己处理一点小小的肌肉撕裂。”布鲁斯咬牙切齿地反驳道:“你看,克拉克,不是每一件事都和你有关。” “所以你在要求我对我爱的人见死不救吗?”克拉克愕然地问。 布鲁斯一愣,他转了转眼睛,对上了克里斯蒂安的目光,而那一刻,对方知道他在想什么,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布鲁斯冷冷地说:“是,因为也许有一天你会用得上。” 他说罢,抓过银拐,向没受伤那一侧腰肌发力站了起来,这还是牵扯到了他断裂的部分肌肉,疼痛沿着后背向放电一样传来,他只好歪着身子,缓缓向自己的房间挪步。 克拉克想站起来帮他,克里斯蒂安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臂,默默摇了摇头。克拉克的目光追随着他艰难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房门里,才回过头低落地乱绞着手指。 “你和布兰登也会吵着种架吗?”克拉克失落地问,他委屈地说:“我好像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错的。” “我们吵过很多次。”克里斯蒂安从睡袍口袋里拿出烟盒,放在嘴边,摸不出打火机,只好对克拉克说:“帮个忙。” 克拉克用闭着一只眼帮他点燃了烟头,他猛吸了一口,用手指夹着烟,往椅背一靠,才吹出一口来。 “很多时候我觉得我跟他根本不适合在一起。”克里斯蒂安颓疲地说。“很多人……我和克拉克订婚的消息放出去之后,都在讨论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去幻想那些很好的部分,对一般人来说,这简直像个现代童话,一个挤在长租房里讨生活的记者和顶级富豪在一起什么的,在他们的想象里,结局也一定是从此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而我们的盟友,也认为我们在一起了就万事大吉,一切问题迎刃而解。克拉克温柔又理解,我经历了太多颠簸终于找到安身之所之类的鬼话,从来没有人知道,我们糟透了,我们想要的东西不一样,我想要一切如常,我想要他不要管我,克拉克指望我一订婚就会变得以家庭为中心,希望我’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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